缅甸2015年大选与民主化前景分析

苟利武 胡 莉

缅甸2015年大选与民主化前景分析

苟利武 胡 莉

缅甸将于今年11月举行大选，此次大选对于缅甸国内以昂山素季为领袖的全国民主联盟尤为重要，同时这次大选也是缅甸推行民主化过程中最具标志性意义的事件。本文通过对缅甸民主化的历史梳理来分析缅甸民主化的前景。目前来看，缅甸政府推行渐进改革兼顾稳定的主从政党制的方式，不会选择完全照搬西方的民主模式。

缅甸大选；全国民主联盟；昂山素季；民主化

胡 莉，广西民族大学东盟学院硕士研究生。

一、关于缅甸大选

缅甸将于2015年11月或12月举行议会选举。①缅甸民主之声：General Election will be Nov-Dec 2015，says EC chairman，https：／／www．dvb．no／news／general-election-will-be-nov-dec-2015-says-ec-chairman-burma-myanmar／38722．对于此次大选，最具影响力的人物有3位，即缅甸现任总统吴登盛、全国民主联盟主席昂山素季和联邦巩固与发展党主席瑞曼。除此之外，就是缅甸的民族力量，早在2013年掸，钦，若，卡央，帕欧，孟等少数民族党派在内的15个缅甸少数民族政党已经同意合一成为缅甸联邦联盟。

目前来看，吴登盛为现任总统，在缅甸民主化过程中拥有丰富的执政经验，基于其军方背景，非常熟悉军方内部的利益需求和危机。虽然吴登盛之前表示不会寻求连任，但是，缅甸总统的人选是要综合考虑缅甸当前的民主化改革和军方利益，因此，吴登盛存在着改变初衷的可能性。②Trevor Wilson．Will Myanmar′s reforms continue after 2015?http：／／www．zaobao．com／print／forum／bilingual／story20141113-411499．

而作为缅甸的民主斗士，昂山素季虽然在国内拥有较强的影响力，但是这些影响力是来自于其对西方民主政治产生的高度认同，作为回报，西方政治家对其给予了较高的政治同情和媒体的追捧，而昂山素季是否有能力治理好缅甸，考验的是其政治手段的灵活性，而不是个人魅力。对于昂山素季来说，能否参选，也是个问题，根据2008年通过的新宪法规定：禁止配偶或孩子为外籍者的人士出任总统；国会保留25%给军人。③缅总统府否定国会修宪辩论，载《联合早报》2014年11月29日。参见链接：http：／／www．zaobao．com／print／sea／politic／story20141129-418342．民盟一直希望能够在大选之前修改这两个条款，尤其是第一条，因为昂山素季的丈夫迈克·阿里斯和两个儿子都是英国公民，因此即使她领导的民盟在大选中获胜，她也没有资格出任总统。由于昂山素季跟西方走的太近，反而助长了军方对其的不信任感。所以昂山素季近年来跟西方领导人的频繁接触，使得在大选前修宪的可能性显得更加渺茫。

巩发党现任主席瑞曼是3人中最有可能当选为新总统的人选。作为前军政府的三号人物，瑞曼拥有较高的军方支持度。2011年文人政府上台后，瑞曼担任联邦议会人民院议长，并兼任联邦巩固与发展党副主席。2013年5月2日，总统吴登盛正式辞任党主席，瑞曼继任成为党主席。瑞曼是推行民主改革的主要人物，被视为一个坚定的改革派，同昂山素季的关系良好，这也为他在大选中能兼顾巩发党和民盟双方利益，争取更多的选票支持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这三个人不论谁成功当选，缅甸都会继续推进民主化改革。也就是说，执政党和反对党在 “推进民主化改革”这一点上可以达成共识。同时可以映射出一个重要信息就是，在缅甸，单靠 “推行民主”似乎很难作为选举中获胜的有力保障，这样的现状对于昂山素季似乎颇为不利。

二、缅甸的民主化进程回顾

缅甸自2010年结束了军政府统治、联邦巩固与发展党执政以来进行了一系列政治、经济等领域的改革措施。

在政治改革方面，2010年11月13日，被软禁多年的缅甸民主运动领袖昂山素季被释放，接着被允许自由到缅甸各地④Andrew Marshall，“The Slow Thaw of Burma's Notorious Military Junta，”Times．September 1，2011．；缅甸国会修改法律，允许曾经的政治犯享有政治权利，使得缅甸民主联盟能够重新注册登记成一个合法政党以参加未来的议会选举，而此前全国民主联盟曾于2010年被宣布为非法组织；⑤Burma Eases Limits on Party Membership，AP．November 27，2011．2012年4月1日举行的议会议席补选中，民盟赢得43个议席，民盟主席昂山素季当选联邦议会人民院议员，这也是昂山素季首次进入国会；缅甸各大城市的民众在2012年8月8日了参与8888民主运动24周年纪念活动，联邦政府也首次批准和支持民众举行纪念活动。⑥政府首次批准及资助 缅民众踊跃参与民运纪念活动．联合早报．2012-08-09．

在媒体与舆论方面，缅甸政府放松了出版审查和网络审查，允许昂山素季的图片出现在报纸的首页。⑦Burma says it plans to abolish press censorship．Australia Network News．22 November 2011 November 26，2011．2012年8月20日，缅甸政府宣布终止对国内出版物的审查制度。⑧缅甸宣布终止新闻审查制度．华尔街日报中文版．2012年8月20日．2011年6月，吴登盛政府解除了对体育、娱乐和彩票等媒体和杂志的审查。并于同年9月，解除了一些曾经被封锁的国外网站如Facebook、Twitter、BBC、Youtube、缅甸民主之声和美国之音。⑨Andrew Buncombe，“Burmese junta relaxes access to foreign websites，”The Independent，17 September 2011［August 29，2011］．2012年12月28日，缅甸新闻部在其官网上宣布，公民可以申请出版日报，日报可使用任何语言。

由于缅甸加快媒体改革步伐。2013年4月1日起，缅甸允许出版私营日报，至今共有26家私营日报获准出版，其中有24家缅文报纸和两家英文报纸。这26家日报中，已有6家正式出版上市。⑩张云飞：缅甸首次批准外国日报出版发行，新华网 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3-04／30／c＿115599222．htm．2015-3-21．

在人权方面，缅甸政府也做出了不小的让步。吴登盛政府组建了由15名退休的官员和学者组成国家人权委员会 （NHRC）。 《缅甸新光报》7月7日刊登了缅甸国家人权委员会法草案，以供公众研究和提供意见。联邦议会颁布国家人权委员会法，旨在认可世界人权宣言，期望产生尊重人权的社会，提升和保护缅甸宪法内的基本权益，有效地提升和保护国际人权合同内的缅甸要遵守的人权。11缅甸金凤凰网：《缅甸国家人权委员会法草案》http：／／www．mmgpmedia．com／generalnews／3867-2013-07-16-08-47-04．2015-3-21．

政府曾表示该组织将独立运作，但引发了诸多质疑的声音。为了证明自身的独立性，该组织给总统吴登盛写了一封公开信，信中呼吁释放所有被关押的政治犯。在2011年，缅甸进行了两次大赦，上万名被释放的关押者中有300人是政治犯。而大赦国际等组织估计有600到1700名政治犯还被关押着。12维基百科网：http：／／zh．wikipedia．org／wiki／缅甸民主改革＃cite＿note-15．2015-3-21．

从现实上说缅甸军方支持民主化改革，但是前提是必须兼顾军方的既得利益。军方统治缅甸多年，不会在短时间内进行激进的民主化改革。

加强企业培训，还要做好工作设计与职业发展规划。一方面要结合员工需求多元化的实际，设计和改进员工进步的阶梯，提供更多个人职业发展机会；另一方面应积极鼓励、引导员工进行个人职业生涯设计，把个人目标与组织目标统一起来，为人力资源的发展提供持续的动力。同时，企业还应将薪酬激励引入其中，一是引入现代企业管理制度，运用股金、期权等方式，鼓励管理人员和技术人员资金或自身人力资本入股，分享企业成长；二是按劳动、效率和资本来分配，制定符合本企业的灵活酬薪制度。

三、缅甸民主化的前景分析

缅甸近年来民主化进程中取得了巨大进步，对于缅甸民主化的前景，大部分西方国家均对缅甸的改革予以肯定和支持，对缅甸能进行持续的改革表示有信心。但也有怀疑的声音存在，比如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研究院著名学者托马斯·卡罗瑟斯认为： “半个多世纪以来，缅甸所经历过的选举，要么被操纵，要么无效……”最后，卡罗瑟斯的结论是： “政治开放了？是的。经济变革了？可能。民主转型呢？这就为时过早。”13（美）托马斯·卡罗瑟斯：缅甸正在民主化吗?载于FT中文网2012年04月10日。参见链接http：／／www．ftchinese．com／story／001044019．2015-3-21．

在2012年缅甸的议会补选中，虽然昂山素季及其领导的全国民主联盟43位代表进入议会，但在整个议会664个议席中，全国民主联盟的43个议席仅占6%，根本不具备推动立法的能力，也难以撼动原有的权力平衡。根据2008年 《缅甸联邦共和国新宪法》的规定，议会中25%的席位由军方指派，规定这样的比例，足以确保缅甸军方在选举中的绝对优势。除此之外，在仰光等媒体聚光灯下的大城市之外，广大农村地区的行政机构很大程度上仍受军方控制。还有，缅甸国家的实质决策机构是11人组成的 “国家防务与安全委员会”。除总统吴登盛外，包括两位副总统、两院议长、三军总司令和副总司令、国防部、外交部、内政部和边境事务部的四位部长。缅甸的民主化改革，必然伴随改革派和保守派的角力，拉锯战在所难免。14黄山：缅甸变革当其时 论缅甸改革，载于缅甸中文网2012-9-5．http：／／www．md-zw．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586＆highlight＝%E7%BC%85%E7%94%B8%E5%8F%98% E9%9D%A9%E5%BD%93%E5%85%B6%E6%97%B6%2B%E8%AE%BA%E7%BC%85%E7%94% B8%E6%94%B9%E9%9D%A9．

正如卡罗瑟斯所说，半个多世纪以来，缅甸所经历过的选举，要么被操纵，要么无效。事实上，在昂山素季回国之前，从1948年独立到1962年，由反法西斯人民自由同盟执政；1962年奈温发动政变到昂山素季回国之前，整个缅甸都处在缅甸社会主义纲领党的领导下。后来，奈温试图在全国范围流通被9整除的面值货币，这样的货币在奈温看来是吉祥的象征。这一货币的发行，对缅甸人民的经济和生活带来了巨大的损害，最后引发了8888民主运动。8888民主运动以后，就是昂山素季长达15年的软禁以及极为有限的外出；民盟被视为非法组织；除了昂山素季之外的民盟核心成员被囚禁；缅甸颁布新宪法限制昂山素季参加选举；出版物严格审查……缅甸军政府于2003年8月宣布了旨在走向民主的7点民主路线图计划，15缅甸军政府于2003年8月宣布旨在走向民主的7点民主路线图计划。参见：缅甸公布《联邦选举委员会法》载于新华网，2010年03月09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0-03／09／content＿13131899．htm．后来采取以政党选举取代军人政权的执政策略，释放昂山素季的事情一直拖到2010年的11月。

从上述整个历程可以看出，从昂山素季回国到缅甸决定民主改革，缅甸政府从军政府的社会主义纲领党到军人执政，再到联邦巩固与发展党执政，缅甸采取的很多措施甚至包括修改宪法，包括制定一些条款，被全国民主联盟和缅甸国内分析人士认为，都是针对昂山素季；16缅政府拒修宪 翁山淑枝竞选总统无望，载于《联合早报》。2014年11月20日。见链接：http：／／www．zaobao．com／print／sea／politic／story20141120-413889．另外，缅甸政府即使推行民主化，为之采取了很多措施，但根本的一点是缅甸依然没有摆脱军人独大的局面，吴登盛依然是军人出身，而接下来的候选人巩发党主席瑞曼依然是军方人物。也就是说，缅甸的民主化进程，依然没有突破军人政权的圈子。

对于缅甸的民主化进程中，有两个基本事实可以更好的说明这一点：

第一：缅甸的民主化并不是来自昂山素季和全国民主联盟的压力。

在缅甸，即使昂山素季在国际上拥有较高的知名度，在国内拥有绝对优势的民众支持率，但是在军政府面前是极为脆弱的。

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于2010年颁布了 《联邦选举委员会法》、 《政党注册法》、 《议会人民选举法》、 《议会民族院选举法》、 《省邦议会选举法》共5部法律。17钟智翔等编著：《缅甸概论》，世界图书出版社广东有限公司2012年版，第222页。其中， 《政党注册法》规定，全国民主联盟如果要重新注册参加大选就必须开除昂山素季的党员资格。因此，2010年3月，全国民主联盟召开了全国大会来抵制多党制全国大选。18张云飞：缅甸主要政党全国民主联盟宣布拒绝政党重新登记，载于新华网，2010年03月29日。见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0-03／29／c＿126602．htm．而抵制的结果是全国民主联盟遭到缅甸政府的解散。对此，缅甸政府方面表示，包括被软禁的昂山素季在内的有犯罪前科的人都不能参与政治。直到2011年3月，缅甸军政府解散并将政权移交给文职政府，撤消了选举禁令，才允许民盟参加本次议会补选。19香港中通社：緬甸全國民主聯盟將重新登記成為政黨，载于香港新闻网，2011年11月18日，参见香港新闻网：http：／／www．hkcna．hk／content／2011／1118／120933．shtml．

第二：缅甸的民主化也不是因为有美国和欧盟的制裁。

王子昌教授指出，美国和欧盟对缅甸都有制裁，但是程度都是比较轻的。20王子昌：《2010年缅甸大选与缅甸外交》，载《东南亚研究》2010年第4期。在同一时期，与美国制裁相比，欧盟的制裁不仅轻，而且制裁的原因也跟美国有所不同。美国对缅甸的制裁主要是侧重于民主。比如缅甸对民主反对派进行镇压。克林顿的13047号行政命令就是针对1996年缅甸镇压反政府示威活动的做法。欧盟不仅强调民主同时强调人权。欧盟在1996年出台的文件指出，缅甸的民主进步缓慢，缅甸公民人权持续地遭到侵犯，欧盟对此感到十分痛心。21http：／／www．hm-treasury．gov．uk／d／council＿commom＿position＿635＿cfsp＿281096．Pdf．

刘鹏博士认为来自美国的制裁和压力对于缅甸的民主化进程影响甚微。22刘鹏：《缅甸的民主改革与美国的认可》，载《国际政治科学》2014年第3期。文章进一步对缅美关系作了梳理。文章指出，美国对缅甸的制裁的基本特点是以制裁促改革，希望通过制裁的不断加码来促使缅甸内部发生争执变化。但是制裁的结果是缅甸没有按照美国的意图推行民主，而是调整了对外政策，转变为依靠中国、依托周边、加入东盟，来抵制美国的制裁。美国的制裁非但没有促使缅甸民主进步反而有把缅甸推向中国的趋势，所以在2009年奥巴马上台以后就立即调整了对缅甸的政策。23同上。

因此，不论是来自昂山素季和全国民主联盟的压力还是美欧等西方国家的制裁，外在的影响力都是非常有限的。最多只能理解为以上因素有助于缅甸的民主化改革。

四、缅甸民主化改革的原因来看其发展前景

从时间上看，缅甸的改革是在现任总统吴登盛的领导下推进的。吴登盛2012年1月向 《华盛顿邮报》解释改革动机时说受到了人民的鼓励。对此，暨南大学缅甸问题学者林锡星教授认为是 “缅甸政府已意识到改革才是确保国家安全与稳定的最好方法。”24江玮：《“军”主立宪：缅甸民主政改过渡期》，载《21世纪经济报道》2012年3月 12日，第020版。也就是说，缅甸改革的真正动力是来自军队内部各方利益的妥协。

英国 《经济学人》杂志认为，缅甸变革的动力来自将军们内心长期的焦虑。25江玮：《“军”主立宪：缅甸民主政改过渡期》，载《21世纪经济报道》2012年3月12日，第020版。“在经过失败的社会主义计划经济和军队权贵资本主义后，当局越发意识到曾经富甲一方的国家在他们手里已经远远落在了邻国后面。”26同上。也就是说缅甸政府对自己治理之下的缅甸出现了自我认同危机和焦虑。

对于民主化进程的讨论不能脱离缅甸当前发展的实际情况。缅甸最大的实际情况就是：

（一）缅甸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之一

缅甸早在19世纪就经历了殖民战争，后来成为英国的殖民地，使得大量资源流失，产业结构上严重失衡，高度依赖于英帝国。1948年独立以后，吴努政府采取了以农业为主体的发展模式来促进经济的平衡发展。1950年至1962年缅甸国民生产总值年均增长5．6%。27钟智翔等编著：《缅甸概论》，世界图书出版社广东有限公司2012年版，第228页。1962奈温将军发动政变推行 “缅甸式社会主义发展道路”，对全部外资和许多民营企业推行国有化，限制私营工商业，排斥外国投资，通过合作社的形式加快发展集体所有制经济。整个70年代，缅甸的经济发展取得了一定的成就，但是到了80年代中期，经济状况急剧恶化。从1987年至今，缅甸一直是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现在的缅甸贫穷基数大；基础设施落后；工业基础薄弱；严重通货膨胀。

（二）缅甸国内社会势力长期形成的错综复杂的利益关系决定了民主改革的速度

对于社会势力的概念，美国著名学者萨缪尔·P．亨廷顿认为是种族、宗教、地域、经济、或者社会地位等方面的集团。28（美）萨缪尔·P．亨廷顿著：《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7页。在缅甸国内存在着诸多社会势力。

政党林立：自从2010年3月8日，缅甸国家和平与发展委员会颁布《政党注册法》以后，获准的政党多达37个。其中最强大的政党就是巩固与发展党。29The Union Solidarity and Development Party，which was registered on 2 June 2010 by the Union Election Commission as a political party，is the successor to the Burmese government′s mass organization，the Union Solidarity and Development Association．巩发党全缅甸各地同时成立400个基层党支部，总共有党员1800万，占合法选民总数的62%。302010年统计，缅甸总人口6000多万，全国合法选民共有2900万。钟智翔等编著：《缅甸概论》，世界图书出版社广东有限公司2012年版，第223页。该党宗旨是实现国家永固，主权独立，民族团结，和平稳定，繁荣发展，保护百姓的安全、改善民生，维护人权，实现民主。奉行多党民主制度、市场经济制度和独立、积极的外交政策。31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缅甸联邦共和国大使馆：缅甸政治，参见链接：http：／／mm．chinaembassy．org／chn／ljmd／zzjj／t924656．htm．缅甸第二大政党全国民主联盟在2012年4月的议会补选中获得43个席位，宗旨是实现法治、推动国内和平、修改宪法，建立自由、稳定、公平的市场经济，提高教育质量，推动农村地区发展，维护妇女、儿童权益。32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缅甸联邦共和国大使馆：缅甸政治，参见链接：http：／／mm．chinaembassy．org／chn／ljmd／zzjj／t924656．htm．2010年从民主联盟中分离出来的全国民主力量党目前的影响力比较微弱。第三大政党民族团结党由军政府成员和前缅甸社会主义纲领党的党员组成的政党，是一个亲军方政党，曾在2010年的议会选举中，该党作为联邦巩固与发展党的主要竞争对手。其他政党主要有掸族民主党、若开民族党等。而这些政党大都跟缅甸军方有着或多或少的联系。

其他不稳定因素：除了政党林立这一不稳定因素以外，还有诸多问题，比如 “白卡”持有者 （罗兴亚人）的选举权问题，33张倩：缅甸或就争议宪法进行公投 昂山素季有望参选总统，载于缅甸中文网，2015-2-15．参见链接：http：／／www．md-zw．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49389＆highlight＝%E5%AE% AA%E6%B3%95．围绕着2015年大选前的修宪问题，不仅仅是昂山素季的全国民主阵营在呼吁，目前在缅甸约有2／3的 “白卡”持有者为被缅甸本地人视为非法移民的罗兴亚人，他们也在为自己合法公民身份积极争取公投权利，但是此举遭到了缅甸本地居民和佛教僧人的强烈反对，激进人士手持抗议标语牌： “我们强烈反对议会同意 ‘白卡'持有人获得选举权”， “反对罗兴亚人参与公投”34张倩：缅甸或就争议宪法进行公投 昂山素季有望参选总统，载于缅甸中文网，2015-2-15．参见链接：http：／／www．md-zw．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49389＆highlight＝%E5%AE% AA%E6%B3%95．，这里面又夹杂着民族宗教问题，使得这一问题多年来悬而未决，2012年发生严重骚动，造成超过10万流离失所。另外还有缅北战事问题，果敢同盟军人员不多，实力不强，但是无论在历史上还是在现实中，都是缅甸军队难啃的 “硬骨头”35王晋：缅北战事与中国外交定势，载于缅甸中文网，2015年03月27日。参见链接：http：／／www．md-zw．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152912＆highlight＝%E7%BC%85%E5%8C%97% E6%88%98%E4%BA%8B．。

在缅甸国内，政府的低效与专制，和民众的长期贫穷，使得政府的权威性、有效性和合法性遭到破坏。昂山素季的民主化运动扩大了民众的政治意识，增加了政治要求，拓宽了政治参与面。目前的民主化改革，加上媒体的开放，都扩大了社会动员和政治参与，进而引发了政治动荡和骚乱。缅甸 （军）政府已经意识到了国内存在的诸多问题和危机，而选择了民主化改革。军方通过让渡权利给执政党 （“巩发党”）以渐进的方式来缓解国内危机。从目前的民主化改革迹象可以判断，缅甸政府更倾向于通过主从政党制的方式对全国民主联盟进行同化，具体来说，吸纳全国民主联盟成员进入议会，然后通过政治宣传和实际行动来抵消全国民主联盟的政治号召，而不是通过修改宪法让昂山素季当选总统。36（美）萨缪尔·P．亨廷顿著：《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上海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7页。

结论

首先，2015年年底的总统大选，昂山素季为首的全国民主联盟获胜的希望非常渺茫，但无论谁当选，缅甸都将继续推行民主化；其次，民主化是军政府换取合法性的筹码。缅甸民主改革更深层次的含义是，缅甸军政府已经意识现在的国际国内局势都不利于自己的强权统治，相反，昂山素季的民主化运动对军政府的合法性已经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因此军政府试图通过发展经济来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为自己的合法性加分。而发展经济有效的方式就是积极引进国际援助和投资，同时还可以带给缅甸国际上的谅解和支持。第三，从目前的民主化改革迹象可以判断，缅甸政府更倾向于通过主从政党制的方式对全国民主联盟及其他有影响力的政党进行同化，具体来说，吸纳全国民主联盟成员进入议会，然后通过政治宣传和实际行动来抵消全国民主联盟等政党的的政治影响力，而不是通过修改宪法让昂山素季当选总统。

（感谢广西社科院古小松教授为本文提出的修改意见。）

苟利武，百色学院思政部／东南亚研究所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