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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学产业化的发展路径

2015-01-05方习文

文学教育下半月 2015年1期
关键词:网络文学跨界文体

方习文

内容摘要:在文化产业兴起的背景下,既坚守自身精神与立场,同时顺应时代发展趋势,探索文学自身发展之路,是文学科学发展的具体体现。关于文学发展路径的思考就是抓住“文学如何产业化”的实践性问题展开的。跨界写作将导致文学写作的新转型,数字化生产与网络化写作是文学发展的新的空间,以深度开发与创意支持参与文化产业建设也是文学开发的新思路。

关键词:文学产业化 发展路径

在文化产业作为朝阳产业兴起的背景下,文学如何产业化的问题是关乎文学发展的现实问题。虽然文学与政治、文学与经济、文学与科技包括“文学是否可以产业化”“何为产业化”等诸多理论问题依然争论不休,但是撇开文学有责任参与当下文化发展战略不论,就其自身发展而言,也无法摆脱“文化产业”生产与消费的“场效应”的影响。值得注意的是,在文化产业结构体系中,并没有“文学”独立的产业型态,这和很长一段时间,“文学”无论是属于上层建筑范畴还是属于文化消费范畴,都要占据自己一席之地的情状有了很大不同。文学的现状似乎与记忆中的文学今非昔比。

在这个文化多元化的时代,文学的生存与生产依然可以呈现丰富性的方式与状态。但是积极主动参与文化产业建设与实践,也是文学发展面临的课题之一。文学的参与,不是对于文化工业的屈从与投降,而是基于两个方面的意义:其一,文学本来就是文化产业中各类文化形式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文化工业生产的空间与链条上,预留了文学不可或缺的位置、价值与意义,埋设着文学发展的新的路径。其次,文学的发展从来就是在“常”与“变”中不断前行的,没有所谓固定不变的因袭规律。“一代自有一代之文学”才是文学史的发展写照。所以,既坚守自身精神与立场,同时顺应时代发展趋势,探索文学自身发展之路,也是文学科学发展的具体体现。

文学的产业化当然以“产业”规律为前提,这一规律,对关于文学的一系列观念提出了新的要求,但是更重要的问题却是“如何产业化”的实践性问题。即文学除了在传统生产方式的基础上进一步发展之外,还有一个与其他新兴文化产业合作共赢的问题。关于文学发展路径的思考就是从这一基本思路出发的。

一.跨界写作:文学写作的新转型

文化产业的观念与价值,对于文学生产的影响,首先是对文学生产个体化、文体创作单一化的传统观念与模式提出挑战。所谓文学生产的个体化,就是作家创作是个体性的、“面对自我”的独立文化实践行为,文学文本只是作家独立的精神行为的产物。所谓文体创作的单一化,就是作家可能只在某个题材领域或者文体运用方面展示其才华与探索行为,他被标注为诗人、小说家、散文家等主体性身份。而在文化产业背景下,作家应该积极主动去适应文化生产机制与体制,将自己作为文化制造者进入文化产业与文化企业,并以“团队成员”“多重角色”的身份进入文化生产流程。作家单打独奏、“面对自我”的写作方式与状态将进一步消解与转型。同时,作家将根据文化产业多元化需要,应成为随时跨界写作、实施多类文体写作的适用性写手。

新媒体也造成文体变革与新文体出现。这除了报纸广播电视“旧媒体”,还有“利用数字技术、网络技术,通过互联网、宽带局域网、无线通信网、卫星等渠道,以及电脑、手机、数字电视机等终端,向用户提供信息和娱乐服务的传播形态”等“新媒体”,[1]这些媒体不仅提供了文体纯正的文学传播空间,同时衍生出许多五花八门的泛文学文本形式。在文体变异与新文体不断出现的时空中,跨界写作与跨界融合成为通行的写作策略。有学者就指出:“为了迎合媒体的口味,九十年代以来的文学,在文体上与消息、通讯等新闻文体越来越接近,文学创作成了信息社会的文学消息”,“信息化写作意味着文学的生产与传播被逐渐纳入新闻的生产与传播体系,文学在艺术上的独立性逐渐弱化,成为文化工业的产物”。[2]

其实跨界写作与文学转型并不是什么文学新现象。文学在发展的过程中,就一直受制于社会文化风尚、书写工具与方式、传播技术与手段等因素的影响,这一影响使文学不断推出新的文体形式与话语风格。所以没有什么真正意义上的纯粹的文学写作方式。诗歌从四言、五言、七言,从格律到自由体,由诗至词至曲,这些体式变化不是简单形式的革新,而是与当时文学生产的体制机制、传播方式与文化消费有关。到了现代,文学生产方式从个人写作到制度写作、体制写作的转变进一步凸显。文学不再是个人的意识观念和语言形式,而成为社会各种力量参与、占有和争夺的文化场所。现代职业作家的创作机制,报纸杂志的传媒机制,读者接受的消费机制,文学社团、文学机构的组织机制以及文学批评与审查的规约机制等等,形成了中国现代文学的体制力量,同时也可看作是中国文学追求现代性的标志之一。它对文学的意义和形式起着重要的支配、控制和引导作用。借助于体制力量,现代文学也被纳入了社会运行空间,成为现代中国社会发展与变化中的一股重要力量。作家创作取向与文体多样都与社团、媒介、市场存在这样或那样的关系。这一点连注重思想独立、自我鲜明的鲁迅也不例外。

当下的跨界写作主要呈现出两种方式。一种是“文体跨界”。作家成为文体多面手。在一定程度上,这是现代作家不同于古典作家的一个重要方面。这与其说是作家才华的体现,不如说是现代文学生产需要对作家才华的焕发与塑造。作家以不同的文体写作涉足的媒体领域与出版行业,显示出灵动与活跃的姿态。当下的跨界写作,还体现在在同一种文本中,将多种文体糅杂的趋势,韩少功将小说与词书熔于一炉,创作《马桥词典》;刘震云将小说与戏剧融为一体,写出《一腔废话》;李洱将神话传说、历史考据、美术作品缀合一处,遂有《遗忘》……更有毕淑敏试手科幻题材,谱成《花冠病毒》;张炜试航儿童文学之域,推出《半岛哈里哈气》……在“文体转换”或谓“跨界转型”的背后,文化市场的迎合与文化消费的判断,包括制造卖点的炒作等意图与策略十分明显。

作家在出版业将依然成为活跃的生产力量。只是文学创作将进一步受制于出版业生产机制与体制的影响。个体性的自由创作将进一步摸索适应市场文化逻辑,这种写作从市场调查到选题的确定再到具体的写作活动,都有一套规范模式。如同阿多诺所批判的那样:“甚至逗乐的技术效果,幽默讽刺方式,都是按照一定的格式设计出来的。它们都是由特定的专业人员管理的,而它们有限的多样性也完全是由文艺机构编制的”。[3]作者必须按照与出版者签定的合同或者协议进行写作,按照既定模式和规格进行的“雇佣”写作。行业跨界合作、合作中的跨界写作能力将进一步挑战作家跨界写作的能力,它不仅要求作家尝试新的文体形式,同时要求作家应融合多种文体或者运用多种文体自由写作的能力。即拿莫言来说,他不仅从事小说、散文甚至诗歌写作,同时涉足电影编剧、话剧编剧等领域,显示出多样才华与文化环境的适应能力。

文学跨界在当下有进一步向新兴文化产业融合与参与的趋势。《国家“十二五”文化改革发展规划纲要》中明确指出:实施一批重大项目,推进文化产业结构调整,发展壮大出版发行、影视制作、印刷、广告、演艺、娱乐、会展等传统文化产业,加快发展文化创意、数字出版、移动多媒体、动漫游戏等新兴文化产业。在这些产业中,都预留了文学施展的空间与价值地位。这除了需要文学事业向文学产业化实施迁移,还需要通过跨界写作来进行生产转型。其中影视制作、演艺等产业,与文学跨界写作的亲和度与合作性最强。就拿电影来说,“近年来,业界、学界、评论界和普通观众,对中国电影创作水平的思考、担忧、质疑不绝于耳;国产电影从一度‘叫好不叫座,转向了今天的‘叫座不叫好;‘剧本荒,特别是‘好剧本荒,已经成为制片业的普遍焦虑;剧本创作日益成为整个产业发展和繁荣的瓶颈,引起了业内广泛的关注和讨论。”[4]无论这个问题怎么看,影视编剧期待更多的作家进入影视文化产业。文学的影视改编以及文学的影视剧原创包括具有在与影视业密切合作中的影视编剧策划,在一个视听消费的时代,是文学跨界开拓的生长空间。艾·菲兹利埃说:“我们应该看到,文学除了能够为电影化的移植提供作品之外,它还能够(而且首先能够)为真正的银幕创作提供丰富多样的题材和形式;神话和传奇,主题、情境、体裁风格、美学观念,尤其是语言风格、人物心理和读者心理等方面的宝贵经验。因此,归根结蒂应当把两种语言之间有益的关系这一方面放到共同的美学和文化背景中考察。”[5]与其相关联的是,各类形式的舞台剧、情节性演艺节目同样是文学跨界写作的产业空间,它们需要大量而优秀的文学编剧与文学策划,以此将传统与现代的各种文艺形式实施传承与传播,在实现自身文化价值的同时,同时取得可观的经济价值与良性产业发展。

文学以独立的自我行为、个人书写向各种文化产业迁移与合作,文学跨界与作家跨界写作,是文化产业化一种重要的发展趋势。

二.数字化生存:文学发展的新空间

无论是以“数字化时代”“传媒时代”还是“网络时代”来命名当下的社会生活,这些首先带有技术性色彩的词汇,都意味着建立在科技基础上的现代生活方式与生产方式发生着深刻的变革。它对文学的冲击,在今天不再是讨论所谓传统文学是生还是死的问题,甚至不必讨论以文字语言符号为载体的文学如何借助各种媒介与传播环境完成自身价值的问题,而是文化产业过程中,文学自身进一步产业化并探索自身发展模式的问题。

单就十几年网络文学的发展而言,网络文学已经成为文学发展不可遏制的新的增长点,尽管网络文学还存在良莠不齐、鱼龙混杂的现象,但是,在海量的网络文学基数上,优秀的网络文学作品绝对是一个惊人的数值,赢得读者广泛欢迎同时产业经营成功的作品也不在少数,如《鬼吹灯》《诛仙》《明朝那些事儿》等。在这个平台上,网络写手从娱乐交流到演变成文学市场巨大的淘金场,网络文学由个人情感宣泄与意见表达到被网民接受被制造为明星写手,甚至成为各大文学网站旗下签约作家。这些写手借助商业化运作,在取得巨大的知名度和商业利益的同时,同时也最大限度得促进了文学的发展,打破了传统作家一统天下、也打破了在传统机制体制下文学生产方式,拓展了文学发展的新空间。“网络文学原来是对传统文学构成挑战,现在是拓展传统文学的发展空间”。[6]

随着网络文学影响的日益扩大,网络文学呈现出与主流文学、体制内文学互动融合的方式,进一步消解所谓传统与现代、精英与大众等二元对立观念。2008年最具影响力的诗集《瓦砾上的诗》,有三分之二的诗作就来自民间诗人与网络诗人,网络诗歌这种自觉融于主流与人文精神追求,体现了网络文学的调整与定位。2008年起点中文网站举办了“全国30省(区)作协小说擂台赛”,包括蒋子龙、秦文君、阿成、刘庆邦、叶文玲等在内的30位省级作协负责人在网络上摆开长篇小说“擂台”,是一次史无前例的“对决”。它的意义在于传统文学、主流文学、精英文学等力量在逐步摸索数字化生存环境下文学发展的新路径与新模式。一些实体畅销书作家也纷纷触网,严歌苓、郭敬明等18位知名作家与起点中文网站签约,将其作品拿到网络上首发。同时网络也成为文学新的评价方式,网络文学入围文学大奖或者文学大奖评选尊重网络评价的结果,都是传统文学与网络文学交流互动的体现,这种体现,使得好的文学作品在获得巨大传播效应与社会效应的同时,也取得各方互赢的经济效应。同时良莠不齐的网络文学在互动中不断提升审美品质与思想境界。

在市场运作的过程中,融合的趋势十分明显。一方面,网络文学的产业链由网络收费阅读延伸到实体出版、影视改编、网络游戏改编以及衍生产品的制造。在网上蹿红同时在出版业获得成功的例子可谓前赴后继。在时下卓越网文学类图书销售排行榜上,位置靠前的李可的《杜拉拉升职记2:年华似水》、顾漫的《何以箫声默》、舒仪的《格子间女人》、韩寒的《他的国》等书都是网上首发,火爆点击,书商接着蜂拥而至。仅就2008年而言,在经济衰退与出版不景气的情况下,网络文学却风头强健,一些网络原创文学如历史穿越小说《窃明》、商战小说《浮沉》不到一个月就成功下线,连续在图书市场热销。另一方面,实体出版同样向数字出版转型,有的介入到网络文学,有的自办文学网站,很多网上作品出现火爆势头的时候,就被出版商签约出版。对于出版社来说,网络阅读效应就是市场效应体现与潜在商业利润;对于作者来说,可以以多种方式实现自身价值与知名度;对于读者来说,获得了更多的阅读渠道与享用消费方式。

总之今天的文学生存方式与生产方式并非主观认知中的边缘化、狭隘化、无序化,而是更加多元化、丰富化、互动化了。在这个过程中,文学生产不能不受到利益诉求、市场运作、炒作宣传等非文学因素的影响,这些影响的负面性同样十分明显,如网络文学的快捷化、速度化使创作在追求规模与速度的时候,可能忽视质量与品质的锤炼;网络写作在追求点击率的时候,有娱乐化、肤浅化、炒作化等创作动因与设计,导致精品意识与先进性价值观引导的缺失;文学创作受到资本市场的垄断与控制,模式化与类型化写作盛行,文学的自由写作与多元化追求在并平衡的市场结构中处于弱势发展地位。但是,这些问题都并不是文化市场固有的属性,而是产业化过程中必然要经历的磨砺过程。市场的竞争与规范、持续发展的需要都将逐步形成比较合理化的生产体制、机制与经验模式。

业已存在的事实证明,所谓传统写作方式与传播方式依然存在并获得存在价值与意义,即如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就是在当下环境下传统写作方式依然可以获得成功的典型案例。但是,对于文学而言,面对数字化生存就是面对文学发展的新空间,这同样是毋庸置疑的。所以莫言也承认,虽然传统阅读不会消失,但是“网络文学、网络阅读就像网络购物一样,让人感觉很方便,逐步发展到势不可挡。将来文学阅读的时间,会被网络阅读吃掉一大部分。再过十年二十年,传统的纸媒阅读肯定会缩成小小的角落”。

网络文学的兴起,的确有别于纸质传媒传播与消费环境下的写作基本规律,包括创作观念、写作状态与写作方式、话语形式与风格、文体与文本形式等方面,在这方面还有实践摸索与理论研究的过程,但是它的文学史意义,以及它在文学产业化方面成为一股重要的生产力都是不言而喻的,这一点不能因为网络文学存在的一些现实问题而过度质疑与忧虑。须知中国的白话小说,当初就是从茶楼酒肆的说书行业形成口语文学与书面文学并行不悖同时花开两枝的存在格局的,这也是互促双赢的过程。真正值得思考的,倒是文学生产在数字化生存中,如何处理好文化引领与文化消费、精品制作与数字阅读、媒介运营与媒介融合等关系的问题。

三.产业创意:文学开发的新思路

传统文学的产品形式是以语言文字为书写符号、以纸质传媒为载体的。文学的消费主要是文字语言阅读与纸质媒体流通传播。但是文学的产业化,对文学自我转型与开发提出了新的要求。这一要求,从大的方面来说:就是文学如何“物态化”的问题,即在纸质媒体之外,进一步以“物态化”产品形式出现进入消费领域。也就是说,文学由主要的阅读消费转向更广阔的文化领域的消费。

这当然首先存在一种观念转化问题,那就是被“物态化”的文化(文学)消费品是不是属于文学的问题。它是文学的异化、物化或者是文学的泛化吗?这个问题至今处于争论之中。但是有一个事实是,即便以纸质形式作为阅读与消费形式的传统型态,它所包含的信息远大于“文学作品”本身,其中含有出版者、作者、设计者、营销者等丰富的信息内容。这些元素与“文学作品”有机地组合,通过合适的传播与策划有效地实现了“文学作品”的社会文化价值。这自然不能说纸质媒介如书籍是对“文学”的消解,“书”与“文”之间恰恰是相依相存、共生共长的关系。从这个角度看,“书”是“文学”物态化的经典而传统的形式。

书籍作为消费品在今天自然有很多变化,即如今天的阅读趋向“视图化”。“文字语言”在“视图”面前渐显暗淡,这引发人们的一些忧虑。其实对“视图”的习惯接受并不是什么新事物,在漫长的书籍出版史中,图文并茂就一直就是出版商常用的策划手段,只不过今天的“视图”消费构成了更加综合丰富的型态,这也是现代科技变革与当下审美习惯与审美方式的变化所造成的。所以值得讨论的问题不是“文学物态化”的性质与属性问题,而是文学还有没有其他“物态化”的可能与途径。这一点,希利斯·米勒给了我们一个重要启示。他说:新形态的文学越来越成为混合体。这种混合体是由一系列的媒介发挥作用的,我说的这些媒体除了语言之外,还包括电视、电影、网络、电脑游戏……诸如此类的东西,他们可以说是与语言不同的另一种媒介。然后,传统的“文学”和其他的这些形式,他们通过数字化的互动,形成了一种新形态的“文学”,我这里要用的词,不是“Literature”(文学),而是“Literaity”(文学性),也就是说,除了传统的文字形成的文学外,还有使用语词和不同符号而形成的一种具有文学性的东西。

文学资源的图形化是文学“物态化”的重要途径。这一途径,让文学和其他艺术形式——平面的、综合的、行为的各种艺术门类交流融合、合作互动。如绘画、摄影、广告、电影、电视、舞台表演等。这些艺术形态一个重要的特征都是围绕“视觉”中心来进行信息传达与审美传播的,构成了当下精神文化消费积极活跃的产业门类与产业集群。对于持有“图形化终结文学与艺术”的人,他们看到了复制性与标准化对于艺术原创性与独创性的冲突,但是它忽视了问题的另外一个方面,即图形化对于文学与艺术复活、传播与消费的重要性,如同没有看到书籍同样是以复制与标准的方式传播文学的重要载体一样。所以要讨论的问题已经不是“文学是否接受图形化”的问题,而是文学如何“图形化”的问题。在发达国家正在建立的的数字图书馆中,除了书刊之外,还有复制的、储存古今中外的海量的文化珍品,它们可以制成光盘、VCD及其他数据形式,便于携带与长久保存。在复制过程中,为适合读者需要,还可以配上音、光、电、色、图画、文字等生动直观的形式,以此保存并广泛传播着文学遗产。而在文学与其他艺术交融、与文化产业合作中,文学依然是重要的资源开发领域。这从影视编剧与影视改编,舞台编剧与各位形式的文学“演绎”,乃至动漫故事、游戏人物与“故事情节”设计中都可以看待文学的不可或缺的地位与价值。

文学的深度开发也是文学产业化的新思路。这种思路就是从“作者-文本—读者”的框架中走出来,将这三个方面都作为市场开发的资源构成。其实文学的传播与消费,一直就具有这样的实践行为的。如作家故居与博物馆的建立和开放、作家作为国家与地域“形象”宣传与“形象消费”的重要资源、作家作为旅游产业宣传与开放的对象,以及作家元素、作品元素被广告业、旅游产品业利用与制造,都是文学产业化的具体体现。英国女作家J.k.罗琳凭借《哈利·波特》系列小说不仅制造了一个“文学神话”,同时制造了一个财富神话。围绕这部小说,形成一个巨大的产业链条。除了书籍和电影,DVD、电视片、游戏、服装、文具,甚至哈利·波特主题公园、主题旅游都已经渗透于我们的生活,而这个产业链还在不断地延伸、丰富。其实,风靡全球数十年的《米老鼠与唐老鸭》《猫和老鼠》《哆啦A梦》(《机器猫》)《变形金刚》《蓝精灵》《蝙蝠侠》《圣斗士星矢》《忍者神龟》等美、日、比利时等国的著名动漫,不仅从漫画故事发展到动画片、电影,更有玩具、服装、游戏等的问世,围绕着“米老鼠”、“唐老鸭”、“哆啦A梦”等一个个虚拟人物所开发、衍生的产品不计其数,为迪士尼、米高梅、华纳兄弟、孩之宝等出品公司带来滚滚财源。这些深度开发,包括对既成文学遗产的深度开发,也包括对热销文学的市场拓展。

以文学创意参与产业合作也是文学产业化值得重视的问题。从文化产业实践到文化创意产业提升,在观念上的重要启示是,“创造”“创新”“创意”等成为一个文化企业管理的重要理念,也成为文化产品是否有价值的重要标准,这一切当然首先是依靠具有创意精神与创新能力的团队。文学的创意包括文学写作的创意,文学写作以团队合作的方式将成为新的写作方式。无论内容的创新还是形式创新,将依赖团队的智慧、策划与运作,其中包括兼容并吸收文化市场管理者与营销者的意图与意见。《哈利·波特》就是以创意的思维方式,通过巫术魔幻的超常规方式制造了一个一般作品无法达到的想象空间,迎合人类的想象欲望。虽然影片反映的不外乎是人类文明传颂了几千年的“善战胜恶”的主题,就其整体上的艺术构思而言,也许说不上是人类想象的最高境界。因为其中的魔杖也好,魔法的变化也好,其艺术上的逻辑性和震撼力,远远没有达到我国《西游记》的艺术水平。但它就是符合了现代文化语境下的创意规则。作者罗琳及其经理人非常重视《哈利·波特》的质素,每一集的创作都经过长时间的资料搜集、情节构思和撰述,相隔一两年才有新书面世,所以每一集都保持水准,每一集都显出丰富创意,而不因循上一集的老路。这样的创意路线就是《哈利·波特》成功的根本原因。文学创意还可以利用文学特有的创新、想象、虚构等特性参与其他文化产业的策划与运作,提供思维、智力与创新设计等支持,并发挥不可替代的作用。“这是一个想象力缺乏的时代,然而,最能带来惊喜的仍就是与众不同的想象力创造的一篇文学作品、一部电影,或者对平常生活的不平常的创意”。[9]

文学产业化同样带来文学产业化背景下作家或者文学创作者培养教育的问题。这一点国外不少国家已经有自己独特的做法值得借鉴。如在高等教育中开设“创意写作”专业人才,授予硕士博士学位,在正规教育之外,开设各种形式的工作室,以此培养热爱写作、促进文学持续发展的后备人才。为了文学产业化需要,民间也有各种类型的文学写作培训机构出现。它们的教育目标、教育内容与教育方式无不存在文化产业发展的背景影响,而反过来看,谁能说这本身不是文化产业的一种呢?

[安徽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项目“文化产业背景下文学发展研究”(AHSK11-12D205)前期成果]

参考文献:

[1]新媒体的定义[J].新闻与写作,2006(12)

[2]黄发有:媒体制造[M].济南重庆:山东文艺出版社,2005年版,第267页

[3]阿多尔诺、霍克海默:启蒙的辩证法[A].欧力同等译.法兰克福学派研究[C].重庆:重庆出版社,1990年版,第117页。

[4]苏小卫等:一次追问:电影创作水平为何难以提升[J].当代电影,2012(7)

[5](法]艾·菲兹利埃:文学和电影的关系[J].世界电影,1984(2)

[6]范昕、朱燕亮:我国网络文学规模日趋庞大:“野路子”能否走正[N].文汇报.2009年8月7日

[7]莫言:网络文学称其势不可挡,传统阅读不会消失[M/OL]. http: book.qq.com/a/20121012/000047.htm

[8]希利斯·米勒:我对文学的未来是有安全感的—希利斯·米勒访谈录[N].文艺报.2004年6月24日

[9]Dorothea Brande:成为作家[M].刁克利译著.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1年版,第5页

(作者单位:安徽巢湖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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