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当代道德建设和道德问题治理

◎蔡安青

中国当代道德建设和道德问题治理

◎蔡安青

“以德兴国、以德立人”。党的十八大以来，习总书把道德建设提升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战略高度，既有历史传承，又有时代特征，体现了新时期中国共产党人与时俱进的道德风范和古为今用的道德价值观，更突出了新时期加强道德建设、治理道德问题的重要性和紧迫性。

2013年11月，习近平总书记到山东孔府和孔子研究院参观考察指出:“国无德不兴，人无德不立”。“以德兴国”是对习总书记关于道德建设系列重要讲话精神的高度概括和升华，兴，即是振兴﹑复兴之意；德，指的就是道德。“以德兴国”就是用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引领人们形成向上向善的合力，“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凝聚起强大的精神力量和有力的道德支撑”。[引自《习近平总书记在北京会见第四届全国道德模范及提名奖获得者时的讲话》2013年9月26日。] “以德兴国”思想既是对两千多年前孔子等先贤以德治国﹑以德兴业﹑以德立人等传统理念的现实回应，也是对《公民道德实施纲要》﹑《社会主义荣辱观》﹑《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等新世纪道德价值的继承与创新，同时也是针对当今中国社会出现的一些道德问题的反思。

建立健全高尚道德精神是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必然要求

从历史的角度看，一个国家良好道德及其影响力是其社会发展的重要元素，只有坚持道德理念持续﹑长久，基础牢固，才能迎来经济﹑政治﹑文化等各领域飞跃发展。

奠定道德基础才能实现民族复兴梦想。中华民族有着优良的道德传统，高尚的道德是我们一以贯之的精神追求，千百年来中华民族本着“以德治国﹑以文化人”的思想理念，“开放包容﹑互学互鉴﹑互利共赢”，[《和平合作 开放包容 互学互鉴 互利共赢》《人民日报》2015年03月30日。]丝绸之路薪火相传，因此才有 “万国衣冠拜冕旒”的盛世。现在，以习近平同志为总书记的党中央推动实施“一带一路”（“丝绸之路经济带”﹑“21世纪海上丝绸之路”）重大战略构想，为实现中国梦开拓新局面﹑创造新机遇，丝绸之路再焕生机，重拾中华民族古朴道德遗风，提升全民族的道德素质更有其独特的意义和价值。

以道德建设促进社会全面发展进步。道德作为调节社会关系一种行动规范和评判善恶的标准，与社会发展如影随形，无论是市场经济的发展，还是社会的全面进步，都离不开人们思想道德的提高，通过公民道德建设的不断深化和拓展，逐步形成与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促进物质文明与精神文明的协调发展，推动社会全面进步。

民族复兴助推道德建设的实施。2012年11月29日，习近平率中央全体常委到国家博物馆参观复兴之路展览说 ：“我们现在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接近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目标，我们现在比历史上任何时期都更有信心﹑更有能力实现这一目标。”笔者认为，这段话既包含习总书记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道路自信﹑理论自信﹑制度自信，同时还有中华民族道德建设的自信。中国梦是国家的﹑民族的，也是每个人的梦，以此为目标前提，有助于人们达成主流价值观的共识，提高自身的道德素质与民族复兴梦想相匹配。

当前我国道德领域突出问题及其表现

当前，我国社会道德总体趋势是好的，形成了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主要内容的健康积极的思想道德主流，但是非主流价值观的道德突出问题也不少，它们搅乱人们视野，败坏道德风尚，主要表现有：

道德功能弱化，道德地位下降。中华文明绵延数千年，在其发展过程中，“儒家﹑道家﹑法家﹑兵家﹑医家等各家各派学说百花齐放，共同促进了我国古代各门学科的诞生﹑发展和繁荣，构成了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丰富内涵”[《坚定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自信》《新华日报》2014年07月01日]，而思想道德建设是其核心力量，天人合一﹑道法自然，仁爱礼让﹑以德服人，兼容并包﹑和而不同，以德治国﹑以文化人﹑言必信，行必果﹑天下兴亡，匹夫有责”等道德精神潜移默化影响着国人的思想和行为，并且根植于中华民族的血脉中。因此，在中国传统社会里，道德调节社会利益关系和约束人的行为功能十分强大，其威严不亚于法律！直到新中国成立前30年，传统道德的余威仍然震慑着人们的心灵。然而，随着我国改革开放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道德的权威地位遭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其调节功能严重弱化，一些人把市场经济的利益原则扩大到社会生活的一切领域，人们的生活日益物质化和世俗化，导致私欲膨胀物欲横流，道德成为可有可无的廉价“饰品”，逐渐从社会意识形态的主导地位退居社会一隅，套用一句现代词语来说，道德在市场经济大潮下，简直弱毙了！

道德底线失守，道德冷漠漫延。道德底线是人之所以为人的最后防线，一但跨过这条底线，人性泯灭，最基本的恻隐之心和是非观念没有了，人就变成了兽，那么杀人越货，坑蒙拐骗等什么坏事都做得出来。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政治﹑经济﹑文化﹑教育﹑卫生等领域都取得睹目的成就，道德规范也与时俱进，这是中国社会的巨大的进步。但是，由于经济转轨﹑体制转换﹑社会转型，价值观沦落，导致人们道德滑坡﹑诚信缺失﹑理想信念动摇，官德﹑商德﹑医德﹑师德，职业道德﹑社会公德，无一例外地深受创伤，甚至有人说，中国已进入了一个“互害圈”时代，你卖我毒奶粉﹑我让你吃地沟油；你卖我“瘦肉精”﹑我请你尝“苏丹红”；你有“化妆猪”﹑我有“毒果蔬”，昧着良心，不要名誉，不顾他人死活，互相欺骗﹑互相祸害，每个人都越来越短视，每个人眼里都只看得见钱！碰到坏人坏事不敢管，老人倒地没人扶，特别是小悦悦事件，表现出来的道德冷漠严重刺激着社会神经和公众的眼球… … 如此下去，“德”不在，“道”无存，国危矣！

荣辱观错位，道德虚无主义流行。荣辱观是人们对荣与辱的根本观点和态度。由于受市场经济的影响，部分人﹑特别是青年人的人生观﹑价值观出现偏向，荣辱观错位。如果用新时期社会主义的主流价值观和正确的道德思想来加以引导，多少可以起到纠偏作用；反之，只会使其越走越离谱。很不幸的是，在唯利是图价值导向的侵蚀下，部分文艺﹑传媒渐渐脱离教化工具的轨道，转而成为票房收入和收取广告植入费的工具，教育功能不断削弱，娱乐功能不断被强化，并且庸俗化﹑色情化﹑暴力化﹑流氓化倾向日趋严重，种种无厘头，随意颠倒历史﹑肆无忌惮的嘲弄英雄﹑狂妄讥讽神圣等道德虚无主义流行病正在驱除着人们仅存的是非观﹑道德观。前不久，央视《星光大道》节目主持人毕福剑视频事件，对解放军和毛主席使用不恭敬词汇，虽属私人娱乐说笑，实质上应该就是英雄错位﹑道德虚无病态思想影响的表现。

综上所述，从某种程度说，道德领域的这些问题，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中国社会的发展进步甚至是民族存亡，因此习总书记强调“国无德不兴，人无德不立”是非常及时也是非常必要的，治理道德问题已经刻不容缓，否则，“病”的就不止是某些人，而是整个国家了。

当前道德问题产生的重要原因的深层分析

从历史的角度看，随着生产力的发展，人们对道德精神要求也会越来越高，社会道德体系就会向着更高一级层次迈进。改革开放后，中国经济跨越一个又一个台阶，社会道德方面反而屡亮“红灯”，究其原因有如下几点：

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不完善，法治建设滞后是引发道德失范的根本原因。首先，我国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尚处于初级阶段，其体制﹑法律﹑政策﹑管理都还不完善，也就是说尚有空子可钻。另外，西方发达资本主义国家其意识形态对国人有意无意识的浸透影响，还有就是我国封建社会﹑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遗留下来的腐朽思想和小农意识的影响还相当严重，这都是社会道德精神产生种种问题的原因所在；其次，市场经济本身有它的弱点和消极作用，市场经济具有的趋利性﹑自发性﹑盲目性，这对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来说，也不能完全避免，因而在社会主义条件下发展市场经济，也容易诱发其经营主体产生和助长拜金主义﹑享乐主义和个人主义，使之做出这样或那样见利忘义﹑损害他人和社会的事情；再加上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所需要的完备的法律体系及其强制功能没有及时跟上，法治建设滞后，“有法必依﹑执法必严，违法必究”的法治原则在较长一段时间内并没有得到真正贯彻落实，一些人的不道德行为﹑甚至是违法行为竟然逃过惩处，这对其他社会成员就会产生一种“反向激励”，致使一些人心存侥幸，铤而走险，无视法律﹑无视道德。

社会分配不公﹑党内腐败现象屡禁不止是导致道德失守的直接原因之一。近年来，劳动收入增长缓慢，贫富差距拉大，收入分配不公，民众的“被剥夺感”强烈，导致一些人道德底线失守。据中国社科院发布的《2008年社会蓝皮书》显示，近年来劳动报酬收入所占国民收入比重逐年下降，基尼系数从1982年的0.249逐渐飙升至2008年的0.47。这就标志着中国的社会贫富差距早已超越了国际公认的基尼系数为0.4的警戒线。另据财政部2010年给出的关于城市居民财产性收入的统计数字显示，10%的富裕家庭占城市居民全部财产的45%，而最低收入的10%的家庭，其财产总额仅占全部居民财产的1.4%。面对由于长期的社会分配不公﹑既得利益集团的快速敛财﹑官场贪污腐败﹑权钱交易等原因加剧﹑拉大的贫富差距，人们普遍心态失衡，个别极端分子甚至产生仇视和报复社会念头而无视道德底线。厦门2013BRT纵火案﹑2014年"2·27"贵阳公交车纵火案，2014年7日5日杭州公交车纵火案，2014年5月12日四川宜宾公交车纵火案，皆是极端分子对社会不满的报复。也即是说，道德问题已经转化为深层次的社会问题与政治问题。

政府公信力下降﹑社会公德匮乏，是道德冷漠漫延的深层原因。古罗马政论家普布里乌斯·克奈里乌斯·塔西佗曾经说过，“当政府不受欢迎的时候，好的政策与坏的政策同样都会得罪人民。”这一现象便是人们称之为政府公信力的“塔西佗陷阱”。今天，这种“不相信”的情绪，已然渗透进多数中国人的生活：吃饭不相信食品的安全性，出行不相信铁路行业解决买票难的能力和诚意，上医院不相信医生没有给自己多开药，打官司不相信司法会保持公正……政府说什么都加以怀疑，老百姓已经变成了“老不信”。

社会公德是公民在社会生活中应该遵守的最简单﹑最起码﹑最普通的行为准则，它是不成文法，靠个人自觉履行。由于民众的小农意识﹑自保心理，各扫门前雪，文明礼貌﹑尊重他人﹑爱护公物﹑维护公共秩序等社会公德并没有转化为普通民众的道德品格，人们普遍还没有养成良好的道德习惯。并且，由于缺乏道德评价机制，现实生活中一些见义勇为者，不仅得不到表扬﹑奖励，反而受到讥讽﹑嘲弄，有人甚至做好事反被讹，更加导致社会公德匮乏，道德冷漠漫延。

道德问题治理的重要途径

基于对当前社会生活中突出道德问题﹑尤其是一些严重道德混乱和文明缺失行为的原因分析，笔者认为当前道德建设的首要任务就是治理人心，重点是重建社会诚信，规范人们的行为，提升公民道德素质。

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引领，形成共同道德价值。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作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的核心，其来源于中华优秀文化传统的滋养，集国家﹑社会﹑个人三者价值观之精髓，与国人崇奉的儒家“仁爱”思想仁义礼智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道德修养和人生境界有异曲同工之妙，换言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与中华优秀传统道德一脉相承，是传统道德的精华与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时代特征相结合的产物，是中国现代化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习总书记说：“核心价值观，其实就是一种德，既是个人的德，也是一种大德，就是国家的德﹑社会的德”。[]《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行动方案》二十四字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凝聚当代中国的价值公约数”[ ]。有什么样的核心价值观，就有什么样的国家﹑社会和公民。“人生需要信仰驱动，社会需要共识引领，国家需要价值导航才能达到民族振兴之彼岸。

构建公平正义的社会分配机制，营造良好道德环境。公平正义是社会主义和谐社会的重要特征，也是营造良好道德环境的必然要求。妥善调节各种利益关系，利用经济的法律的行政的﹑政治的手段，形成合理的利益调节和整合机制，努力促进规则公平﹑机会公平﹑权力公平﹑结果公平，引导人们按照诚实守信﹑平等互利﹑等价有偿等原则从事经济社会活动，使得全体社会成员能在平等有序的竞争环境中充分发挥其聪明才智和创造力，公平的参与社会财富的分配。同时，开辟和疏通各种渠道，建立规范的利益表达﹑对话﹑协商机制，引导各个利益群体，以理性的﹑合法的形式表达利益诉求，形成公民﹑政府﹑社会的平等和谐，为社会主义道德建设营造良好氛围。

推进社会信用体系建设，在市场经济中融入道德精神。美国商界有句名言：”愚者赚钱总是顾今天，智者赚钱总是想明天。”在商品交换中，不讲道德，不诚实，不守信用，搞假冒伪劣，坑蒙拐骗，尽管可能得逞于一时，但决不能长久，这是被历史和现实反复证明了的。三鹿奶粉﹑“瘦肉精”等事件告诉我们，构建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相适应﹑与社会主义法律体系相协调，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社会主义诚信观势在必行。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完善的信用体系也是深化国际合作交往，树立国际声誉，提升我国形象的必要条件。“我们切不可物质上脱贫了，精神上却愚昧了。我们需要的是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引自习近平首部个人著作《摆脱贫困》福建人民出版社 1992年7月。]因此，要大力推进政务诚信﹑商务诚信﹑社会诚信和司法公信建设，抓紧建立健全覆盖全社会的诚信系统，把社会诚信纳入法制的轨道，加大对失信行为惩戒力度，在全社会广泛形成守信光荣﹑失信可耻的氛围。

加强干部队伍建设，树立良好道德风尚。邓小平曾说：“党是整个社会的表率，党的各级领导同志又是全党的表率”。因此，领导干部的道德也即是我们说的“官德”对社会道德往往起着导向的作用。我国最早的典籍《尚书》就把官德比喻为风，民德比喻为草，认为：风向哪边吹，草就向哪边倒。纵观一些腐败分子的人生轨迹，政治上的蜕化变质无一不是从道德沦陷开始的，所以作为一个优秀的领导干部一定要有优秀的道德品质，良好的道德情操既是为人之本也是为官之道。因此，政治道德建设特别是官德的建设是我国道德建设的关键。“打铁还需自身硬”。“面对纷繁复杂的社会现实，党员干部特别是领导干部务必把加强道德修养作为十分重要的人生必修课，以严格标准加强自律﹑接受他律，努力以道德的力量去赢得人心﹑赢得事业成就。各级党组织要加强对党员干部的教育﹑管理﹑监督，用好选人用人考德这根杠杆，引导党员干部堂堂正正做人﹑老老实实干事﹑清清白白为官。”[ 引自《习近平在河南考察时的讲话》2014年5月。]“不能有私心杂念，不能有别的选择”[引自中央文献研究室.邓小平年谱（1975-1997）上【G】.北京：中央文献出版社，2004,162.]

提高政府公信力，唤起民众的信任和支持

政府公信力是政府治理社会的基本要求，信用政府能够增强人民群众的社会信任感和归属感，政府失信则会导致人民群众对政府信任的丧失，从而造成社会成员普遍失信，不讲道德，这是古人都明白的道理。如秦商鞅的“南门立木”，看似是经济刺激手段，实则是“以诚为本”道德思想在古代社会变革中的智慧表现，改革者通过诚信行为赢得人们信任，拥护变革，从而达到富国强兵目的。相反，切尔诺贝利核电站发生事故后，前苏联当局隐瞒实情只说是火灾，辐射造成不明真相的群众极大伤害，由此对政府产生极度不信任感和幻灭感，苏联解体，切尔诺贝利事故也是其原因之一，是压倒苏联的“最后一根稻草”。目前，我国正处在全面深化改革的新的历史起点上，“十三五规划“已经启航，更要加强政府公信力，唤起民众的信任和支持。加强政府诚信建设就是要全面履行公共责任，努力提高政府及其各部门公共服务的质量和效率，维护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在危机状态下，负责任地应对和处置突发事件，提供社会安全与秩序的公共产品，保障公民财产和生命安全，决策科学，公开﹑公正﹑透明，不违法，不滥用权力，依法行政，依宪行政。

道德建设和道德问题治理其实就是一个问题的两个方面。一方面构建以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为主要内容的社会主义道德体系；另外一方面就是政府﹑社会组织和公民个人携手合作对道德领域突出问题进行克服与消除。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德建设的机遇，也是公民自我提高自我净化的机遇，我们每个人都是道德的倡导者和践行者。“以德兴国”不仅是对道德伦理的积极理解，也是对国家和个人自身价值的积极理解，严私德﹑守公德﹑明大德，在以“和平﹑发展﹑合作﹑共赢”为主题的21世纪，只有重建道德高地，我们才能拥抱民族伟大复兴的明天。

（作者单位：永修县委党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