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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西哥式幸福:生老病死皆快乐

2014-12-16月辉

知音海外版(上半月) 2014年12期
关键词:罗伯托墨西哥人瓦拉

月辉

在很多人的心目中,一个国家如果富有,社会保障制度完善健全,人民感到幸福简直是理所当然的。相反,如果一个国家贫穷而且还不那么稳定,则该国的人民一定与幸福两个字无缘。然而在墨西哥,这似乎是一个悖论,这个国家算得上是穷国,按照一般人的逻辑,生活在这样的国家感到的应该是痛苦而不是幸福。但最新的科学研究结果让人吃惊,事实上,这一地区竟是整个西半球最幸福的地方,在世界上排名第四,远远超过美国和拉丁美洲其他国家。

本文主人公、来自中国广东的江海燕对此却毫不意外,因为陪同外派到墨西哥的丈夫在这里生活了几年后,她已经见识了出人意料的种种墨西哥式幸福秘诀。

外派到“最幸福国度”不幸福

2010年,老公陆鸣受到公司委派要去墨西哥工作几年。听到这个消息,我的第一反应就是追问他:“郭伟忠被派去哪了?”当听说人家被派到了澳洲后,我的内心立刻被沮丧与愤懑的情绪所填满。

陆鸣与郭伟忠同年进的公司,与陆鸣的不善言辞不同,郭伟忠很懂得为人处世之道,很得上司赏识,于是两人之间的差距越来越大,而我的心里也越来越失衡。虽然陆鸣的薪水远远高于社会平均水平,我还是无法释怀,固执地将自己的生活与郭伟忠做着比较。

不久后,我带着儿子跟随老公前往墨西哥的蒙特雷。公司为我们安排的住所在一个叫桑塔卡塔里娜的社区,后来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典型的工人阶级社区,租金要比其他地方便宜很多。这再度让我感到愤懑,并马上联想到郭伟忠一家人现在可能住在澳洲繁华市中心的某幢高档公寓里,享受着快乐与幸福呢。

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们的居住条件还算不错。房东萨瓦拉是个30多岁的女人,她特意将楼上的两室一厅收拾出来让给我们一家人居住,而他们连老带小一家十口则挤在一楼的两个房间里。

让我感慨的是,萨瓦拉一家十口全靠她丈夫一个人在工厂上班来养活,而他从早做到晚,工资只有区区五百美元。萨瓦拉平时要操持一大家子人的饮食起居,辛劳可想而知。在我看来,萨瓦拉就是一个在生活重压下的可怜女人。

不过,让我感到奇怪的是,每次我见到萨瓦拉,她总是一脸阳光的样子。终于有一天,我忍不住问她:“你对现在的生活满意吗?”“当然了。”萨瓦拉似乎对我的问题有些吃惊,“为什么会不满意呢?”

“你难道不希望桑迪(萨瓦拉的丈夫)能找份更好的工作,一家人生活得更舒适?”我小心翼翼地问。但萨瓦拉毫不在意地摇着头说:“我们现在什么也不缺啊,桑迪赚的钱虽然不多,但刚好够我们用的了,我已经很知足了。”

原来墨西哥人的幸福感都是源于他们的阿Q精神啊,我恍然大悟,觉得眼前的女人真的很可悲。

当然,萨瓦拉并不是一个个例,她还有几个好“闺蜜”。每天下午,她们打发了一家人的午餐后,有一段难得的闲暇时光,会聚在萨瓦拉家门前的几个石头墩子上闲聊。

这几个女人家里的情况都和萨瓦拉大同小异,家里人口众多,收入微薄,不过这似乎并不让她们感到烦恼。每天下午,她们的欢声笑语就会透过窗子传进我的耳中。

生老病死皆快乐

住得越久我越深信自己找到了墨西哥人幸福指数高的原因。的确,我所认识的每个墨西哥人个个都幸福而满足,但在我看来,他们的笑容是一种无知蒙昧的笑,是因为没有接触过更好生活而自我安慰式的满足。

罗伯托是陆鸣的一位墨西哥同事,由于对中国充满了好奇,所以下班的时候总喜欢往我们家里跑。三十几岁的人了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喜欢说些在我听来不是很好笑的幽默笑话。从陆鸣那里,我得知罗伯托薪水只有陆鸣的四分之一,而且干的尽是又脏又累的活。

对比我们的生活,他一定会感觉不公平,心里失衡,我想当然地这样认定,私下里提醒陆鸣不要和他走得太近。但陆鸣不以为然,他说罗伯托很单纯,没有那么复杂。接触久了,我发现罗伯托与我们的交往完全是真诚而发自内心的。这令我不免将他归结为头脑简单的那类人中。

有一天,罗伯托下班后又来到我们家。不过这次有些反常的是,他显得有些阴郁。我不禁打趣地说:“怎么了?罗伯托,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吗?是老婆和人跑了吧……”话还没说完,就见陆鸣一脸紧张地在后面向我使眼色,便知道可能说错了话,连忙住了嘴。

罗伯托的老婆果然是爱上了别人,才闹离婚的。不过离婚后,罗伯托郁闷了没多久,便又和我们有说有笑了。“他可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家伙。”事后我感慨地对陆鸣说。陆鸣却摇着头说,他所接触的墨西哥人大都是这样的性格,面对艰难困苦时他们也能放声大笑,这样就使得困难变得不那么让人难以忍受了。“他们这种能力值得人钦佩。”陆鸣很正色地说。我却不由想到了每天下午窗外传来的那些欢声笑语。也许,她们真的很幸福,并没有我认为的那么可怜。

陆鸣来墨西哥三个月后,开始经常“夜不归宿”,理由千奇百怪:阿尔坎的老婆给他生了胖小子,大伙要去庆祝;今天医生告诉阿吉雷,他肚子里的瘤子是良性的,要庆祝;巴萨内斯的岳父从乡下来了……

这天,陆鸣又打来电话:“尼奥说他今天过生日……”“等等,我记得尼奥上个月已经过完生日了。”我连忙打断他。

“噢,谁知道,也许是我听错了,可能是他老婆过生日吧。”我正想说他老婆过生日他应该回家才对,可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坐在电话旁,我开始胡思乱想,该不是陆鸣恋上了哪个热辣的墨西哥女郎了吧?我越想越坐不住,干脆穿上衣服奔向陆鸣所说的那间酒吧。

然而,当我冲进酒吧,却发现陆鸣果然和一群墨西哥同事在一起畅饮谈笑。我从来没见过如此“豪放”的陆鸣,他嘴里说着和罗伯托一样我听来不那么好笑的笑话,并不时爆发出一阵大笑,然后豪迈地与众人碰杯,将酒一饮而尽。

一群人喝得如此忘我,没有人看到远处的我。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离开了酒吧。直到半夜,陆鸣才醉醺醺地回了家。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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