萨德的“反讽”
2014-12-12朱念伊
◎朱念伊
萨德的“反讽”
◎朱念伊
在修辞学语境里,反讽使得字面义与其真正意义刚好相反。然而,克尔凯郭尔指出,反讽的意义并不止步于此。在揭示某种虚假性时,反讽者自己仍生活在这种虚假中,借助于反讽,他才暂时“超越”。萨德是18世纪末的法国作家,因其荒谬的情色描写和独特哲学观而著名,其人其作为我们提供了一则反讽者的实例。本文认为,萨德的悲剧揭示了人类反抗与思辨的一种可能性,也是反讽的最高价值。
萨德 鹅毛笔 反讽 悲剧
“反讽”作为一种修辞手法,出现得很早,克尔凯郭尔说起源于苏格拉底,他在论文《论反讽概念》中,在分析苏格拉底的基础上,对反讽做出了哲学化的、生存论式的思考,指出反讽者自己始终面临着自我否定的诘难。因此,很多学者将其所持观点总结为“消极的反讽”。后来,他对反讽的定义做了修正,认为它也具有积极的一面,是通向真实生活的道路。
本文的反讽者,萨德侯爵(Marquis de Sade),1740年出生于法国一个古老的贵族家庭,代表作有《鞠斯汀娜》《索多玛120天》等。他的后半生极其坎坷,晚景凄凉,近半数在囚禁中度过。但是如萨德的传记作家勒韦尔所言“世上最随心所欲的文学作品在监狱中诞生”[1],身体遭囚就靠幻想来实现自由,恐怖的监禁生活成就了他。萨德无疑是最受争议的作家之一,是文学史上的奇葩,然而他的影响又是世界范围、延续至今的,是“在我们体内的萨德”。萨德的作品可以说和他本人一样命途多舛,被扼杀、被遮蔽、被高扬、被争议。然而,18世纪人们对萨德的迫害与19、20世纪的一些“矫枉过正”式的误读,波伏娃说,无论哪一种做法都是对萨德的背叛,他需要的不是顶礼膜拜:“既不把萨德变成一个恶徒也不当做一个偶像,而是将他当做一个人、一位作家。”[2]
萨德爱用反讽,他常常戏仿卫道士们枯燥无味的说教,对他的敌人加以讽刺。萨德耍滑稽时正是他最真诚之时,他的反讽正是他辩论的方法。语言上的模仿和嘲弄只是“反讽”的第一重含义,在这之上,“反讽”也可以包括各种道德和行为规范,这些行为是对虚假的揭示,而在揭示这种虚假性的同时,揭示者自己实际上仍然生活在这种虚假的生活中,并且无处逃遁。萨德用色情文学作枪,打在自身与公众的契合点上,他在生前和身后所遭受的非议、倾轧不仅仅是因为其作品中充斥着的大量虐恋描写——当时这样的小册子不在少数,更是因为他用非正常的性行为表述了“异端的”、“邪恶的”思想。借助“反讽”这一概念,可以发现萨德在哲学与生活上被后人指出的那些矛盾和悖论,实际反过来应验了人徒劳地挣扎在寻找自我的路上,而这条路是永无尽头的,但是萨德的努力足以使他得到敬意。萨德的悲剧是人类的悲剧,也是人类的思辨向往高处的象征。
第一重:修辞义的反讽
在修辞意义上提到“反讽”时,按照布鲁克斯的定义,是指“语境对与一个陈述语的明显的扭曲”[3],即作者想要表达的意思与文字表面相反。萨德巧妙地借用了自己所反对对象的逻辑来对他们进行讥诮、讽刺,也懂得适时将矛头对准自己,抢在批评家的前头表白自己。
萨德唯恐自己那些揭示邪恶的崇高作品被人与当时泛滥的情色作品混为一谈,在小说《鞠莉埃特》里说:“色情这个富裕和优越的产物,只有一定级别的人……只有一些特殊的人才能涉足,这些人生来就有这方面的才气,使他们有足够的运气运用手上那支有色情味的笔为我们追寻它的踪迹。它可不是那些用下流的小册子来淹没我们的下流坯能干得了的。”[1]这支带“色情味”的笔能否散发它的芳香,在萨德那里,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反嘲手法“用美德的逻辑攻击美德”的使用。波伏娃评价说,“反讽给予他的胡言乱语一种干瘪的诗意,使之免于我们的怀疑”。[2]
举例来说。去世前几年,萨德收到了亲戚寄来的一本夏多布里昂的《基督教真谛》,他在回信中,巧妙地用对方的逻辑明褒暗贬了一通基督教,并表示自己宁愿做神经病也不皈依天主。在信里卖可怜也是萨德的拿手好戏,他往往言过其实,苦苦哀求,可是他本人已经脱身,站在高处,用一种看戏的戏谑眼光看待自己的卑琐。萨德又是将耻辱和骄傲混同,把对方引以为傲的美德拉下水的辩论天才。
萨德也并非毫无信仰,他的信仰是达尔文式的“物竞天择,弱肉强食”,恶与生俱来,自然并不惩罚恶行,不择手段获得强势地位的人拥有至高无上的特权。宽容、仁慈只是人类社会的一点藻饰和点缀,既然如此,又何必那么虚伪呢?无论是写色情小说也好,一心向往圣洁的天国也罢,人最好能面对真实的自己。萨德讨厌那些冷漠、无趣的伪道德家,总想戳穿他们。他讽刺那些对他的丑闻津津乐道的议员:“他们的心更同情那个背部挨过鞭子的娼妓,而不怜悯人民,虽然他们自称是人民的父母官,可他们却眼看着人民活活饿死,还强迫大众去指控一位年轻的军官……”[1]
2002年,导演菲利普·考夫曼将根据萨德生平改编的电影《鹅毛笔》搬上银幕。影片选取了萨德被关入精神病院直至死亡的经过:管理精神病院的神父应允萨德写作,洗衣女工玛黛莲则偷偷将他写好的作品运出、发表。出版的作品引起了轰动,甚至传入拿破仑耳中,他派科拉尔医生前往精神病院控制局面。在一次暴乱中,一个神经病人失手将玛黛莲杀死。医生借这次事件,将萨德监禁于地牢,迫害至死。
这段经历并非完全与萨德相符,但它用拼凑的方式展现了他最具代表性的一面:把写作当做反抗的武器,想要通过创作获得自由,再用这自由揭露当时社会上对性遮遮掩掩、暗地里却无恶不作的现状,对伪善进行无情嘲弄。萨德在这里,成了自由斗士的代名词:他不断奋斗,争取写作的权利;他反对基督教,直到生命最后一刻也没放弃自己的信念;他虽死犹荣,他的为人和作品鼓舞了不少人。
萨德遭封杀,最主要的原因不是他的实际行为,而是他想用罪恶做武器,敲开文明世界密不透风的大门,这让把约定俗成的道德条例当做唯一准则的人们恐惧。人们对他的排挤又加深了这种反叛心理,他甚至渴望把自己私生活中的丑闻公之于众。他带着孩童般天真的欣喜想要与人分享:“美是普通的东西,而丑却是不同凡响的。”[1]美有其内在的法则,极其雷同,而丑陋和堕落却可以有多种形态。萨德仿佛打开了另一个世界的大门,这个广阔、丰富多彩的世界令他惊叹不已,激起了他更大的兴趣,他渴望建立由他统治的罪恶王国。这也可以理解萨德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铤而走险了,那个世界对他诱惑太大。从罪恶与丑陋中发现美感的新天地,这在后来对他大加赞赏的波德莱尔那儿被发挥得淋漓尽致。
萨德常把自己的面目藏在华美的文采之下,在阅读其作品时,读者搞不清他是在认真说话、有所赞颂;还是暗藏贬义,利用他人话语中的漏洞反手一击。鞠斯汀娜与恶贯满盈的歹徒同样振振有词,有理有据。越是企图了解萨德,抓出他的“中心思想”,反而越陷入迷雾。他自己的生活也同样深陷反讽的迷雾。
第二重:反讽者的悖论
理查德·罗蒂认为“反讽主义者”必须符合下列三个条件:“(一)由于她深受其他语汇——她所邂逅的人或书籍所用的终极语汇——所感动,因此她对自己目前使用的终极语汇,抱持着彻底的、持续不断的质疑。(二)她知道以她现有的语汇所构作出来的论证,既无法支持,亦无法消解这些质疑。(三)当她对她的处境做哲学思考时,她不认为她的语汇比其他语汇更接近事实,也不认为她的语汇接触到了在她之外的任何力量。”[4]根据这个定义,反讽已经不只是个修辞层面上的术语,而是一种对虚伪世界的揭示和反抗,但是它始终无法摆脱它在建立之初根基上的悖论,也就是:反讽者自己,也是站在这虚无之中的。这构成了反讽的第二层意味——反讽者的“表里不一致”,萨德也一样。他毕竟活在这世界上,没能逃进他小说里构建的那个色情的、理想的、单向度的世界。
在《鞠斯汀娜》中,萨德对美德嗤之以鼻,认为它们子虚乌有,不值得尊敬。对应到萨德的实际生活中,其夫人就是那个贞淑的、美德的化身,一次又一次地宽恕丈夫。可是,当萨德终于结束了漫长的囚犯生涯,回到家中,萨德夫人却提出了分居要求。三岛由纪夫的剧本《萨德侯爵夫人》,独具眼光地这样解读萨德夫人:她看到的萨德是个光荣的实践者,在挑战文明社会种种不合理的制度与特权。“光明的精灵”,这种想象让萨德夫人难以接受一个真实的萨德。萨德在想象中对驯顺的美德举起鞭子——他也对妻子这么做,美德最终还是脱离了他的统治。他想要通过给美德制造不幸来给恶行戴上王冠,但是妻子却在忠贞的磨难中获得某种纯净、崇高的满足感。如果没有冷冰冰的美德作为映衬,邪恶也不会唤起萨德强烈的激动,且不说物质生活上的满足,恶行也正是依赖美德得以彰显其价值。夫人与萨德的分手,是萨德在实践自己哲学过程中的滑铁卢。
1976年,导演帕索里尼的《索多玛120天》完成。他将原著中的故事地点从18世纪瑞士山中城堡换成了20世纪二战末期临近崩溃的意大利北部的萨罗共和国。卡尔维诺的论文《萨德在我们体内》中谈了这种改编造成的问题:萨德构筑的是完全远离社会、幻想中的城堡,而影片背景被固化,唤起了人们对纳粹的反感,从而将控诉和反思的目光投向了外部世界,而非审视自己的内心、血液中流淌的恶:“只有当控诉的手指并不是指向他人而是指向我们自身之时,我们才有可能从萨德那里获取一种道德意义。”[5]
萨德孜孜不倦地描绘肆无忌惮的虐待与屠杀,希望展示人类可能的性行为和异常心理,正是为了证明人类躲在千篇一律的面孔下的个体性;而当恶行成了准则,大规模的杀戮反而与个性背道而驰——真正让他拥有处决别人的权力时,却带给他无尽的痛苦:“当罪行是由德行所要求的时候,他当做庇护所的‘恶’就消散无形了;‘恐怖’被堂而皇之地实施,这构成对萨德的恶魔世界最彻底的否定。”[2]此外,对肉体的折磨令萨德及其小说中的人物获得快感,其前提是承认肉体的重要性。而当人们拥有能轻松把数千万人抹杀掉的权力时,获得快感的途径反而被堵塞了。
萨德似乎把过程当作了目的。在狱中时,他异常渴望自由,越狱、恳求、博弈、怄气,甚至毫无根据地用数字推算自己获释的日子,可是当真正的自由来临时,他却灰心丧气:“令我疯狂的日思夜想的世界似乎是如此无趣和感伤。”[1]当他关于打破一切常规的口号和大革命初期偶然合拍时,他的宿敌已经成为过去,然而,这种合拍却令他产生了新的反感。他试图与新建立的世界握手言和,却很快发现新政权与他理想中的民主制度相差甚远,萨德永远在失落。他只好选择再次退出,为了让自己少受些罪,萨德常常妥协,写些言不由衷的话,明哲保身,甚至跪倒在压迫者脚下。
克尔凯郭尔说,“苏格拉底不仅仅利用反讽;他如此沉湎于反讽,以至于成了它的牺牲品”。[6]苏格拉底被指控毒害青年思想,饮鸩而死,成了语言的牺牲品,死于自己的反讽之下,是反讽者对自己的反嘲。固然,萨德希望建立自己的哲学,用性敲开严丝合缝的文明,“巴士底监狱并非通过外力,而是他一个人从内部手无寸铁打破的”。[7]但是,萨德的思想与其行为之间存在的矛盾也是显而易见的。当人们需通过提炼的方式创造一个角色(影片《鹅毛笔》),凸显他的某种精神时,刚好也是反讽者无力的表现。
第三重:反讽的最终价值
有学者强调,“反讽”有历史分期,20世纪以后的现代反讽形式不同于以古希腊戏剧为源头的传统反讽形式。现代反讽视镜是以“表达主体自我反思意识”为前提的[8],也就是反讽者的反讽中必须包含自我反思。萨德自然不属此列。但是,如上一部分所述,尽管没有自觉的意识,但是传统的反讽者自身也客观地处在荒诞和悖论中。那么,反讽的意义仅限于把我们拖入荒芜吗?
克尔凯郭尔不同意反讽仅仅意味着“内在”与“外在”的差异,通过否定“外在”来肯定“内在”,这种“内在”也就流于表面了。[9]也就是说,反讽不是让人陷入无限否定的死循环中,而是让人对自己所处的生存状态有个清醒的认识,在绝望中做出个体性的决断,故而是以一种向死而生的激情通往真理的道路。萨德在人类思想史上是一个独特的存在。他一生的故事和他所宣扬的哲学思想,给我们带来的反思是这种类型的。
萨德的行为向我们发出疑问:人能够保存自己的独立性,而且获得他人的认同吗?他一次又一次的经历告诉我们,很困难。人们总想寻找一种适用于所有人的普遍原则,“根据普遍理性的原则,一般意志声称要消除个别感性的起伏变化……多数人组成的至高无上的民族,就可以认为只有自己才代表了整个人类的存在理由”[10],在伦理学上是“普遍伦理原则与个人具体的生存处境的冲突”[11]。
人是孤独的,无论是一个人在精神上茕茕孑立不能与他人对话的孤独,还是一个族群生存在被遗忘的世界角落的孤独,都是伟大作家笔下不可或缺的主题。人在某些时刻都会感受到这种孤独,萨德由于其反常的行为和思想,更是无所归依,只得自己构筑。所以,萨德奉行的“孤独主义”,一半是由于他自己的内倾性格造成的,另一半则是他不能被任何社会形式所接受。于是,萨德采取了一种反叛的姿态去迎接孤独,他把这种情感关押在暴力、恐怖、虐待的黑色世界里,用大段的对话与辩论嘲笑它、讽刺它,可是又呻吟着处于它的重压之下。他认为人和人之间没有任何共通之处,却又要求人们承认这个观点、尊重个人的爱好和奇想,这本身就是个悖论。《鹅毛笔》的结尾处理得很好,苦涩,并带着些黑色幽默:萨德生前遭受迫害,死后他的书却被一遍一遍地翻印。从这个角度上看,萨德赢了,他在人们心中如同燎原之火蔓延开。他传奇的一生和书中淫秽的描写给了小说销量上的保证,但是,他寄托其中的思想又在何种程度上被认可了呢?这又是萨德身后的悖论了。
也许真理并不在于为人的特殊性在普遍性中找到位置、两者各占多少比例才具有广泛的合理性,而在于这个永恒的矛盾本身。
克尔凯郭尔说,反讽“不是真理,而是道路”[6]。这是因为,人的生活应当是一个不断疑问、不断反观的过程,这个过程会一直持续下去,像一条无限延伸的道路。反过来说,真理早就不是柏拉图时代的那个高悬于人们头顶上的理念,正如施莱格尔所说,“反讽就是悖论的形式”[12],反讽提供给我们的这个不断撕裂、颠覆自身的过程也许就是我们这个时代的“真理”。
反讽不意味着放弃,反讽者也不是持虚无态度的犬儒主义者,萨德为我们做出了榜样。“恰如科学家们声称,没有怀疑就不可能有真正的科学,我们同样可以声称,没有反讽就不可能有真正的人生”。[6]波伏娃说,“为了对抗麻木不仁,他选择了残酷。”[2]伯林引用施莱格尔的话,说“反讽是反抗死亡,反抗僵化、反抗任何形式的一成不变、反抗生命之流冻结的唯一武器”。[13]昆德拉说,小说是一种讽刺的艺术。这里的讽刺就是反讽,它揭露的是这个世界的模糊、暧昧和不确定性。[14]
结语
萨德在寻找的真理,不是人们放在教科书里的捷径与标准。他并非毫无“道德”,只不过他的道德和常人不一样。“真正的疯子是那种只会因别人而进行思想的人!我的思想方式是我自己的思考结果……我的苦难并非是我的思想方式造成的,而是别人的思想方式造成的。”[1]萨德饮下了写作生活的苦茶,要赋予寻欢作乐一种道德意义,实际上已经剥夺了他唯一放松、娱乐的机会。在参观过萨德《索多玛120天》一丝不苟的手稿后,卡尔维诺感慨道:“描述的是最鲁莽无羁的情感冲动的爆发,而其作为一部作品表现出来的形式则是极端冷静的、明晰的和规则的精神秩序。”[5]也旁证了萨德的小说并非一个色情狂偶尔发泄的产物,是经过深思熟虑,苦心经营的。
因其采用的独特叙事手法,读者像在参观一个拥有冗长走廊和地下室的城堡,萨德为我们依次打开房间门上的小孔,窥视其中各色各样令人震惊的性行为。晚间在大厅里,还有为来宾准备好的夜宴、群淫……他的城堡孤独地矗立在荒山上,和他的哲学一样。他的小说是对人类可能恶行的孜孜不倦的探索与大展示。即便如此,人仍然无法确证自己是否已经穷尽了所有可能性,他们永远处于撕裂的状态。所以当一个有悖常理的思想进入人们的视野时,应该做的不是将其斥为胡言乱语,而是理解其出现的合理性。
这个世界不止一面,反讽能挑战常识。解除禁锢,反抗荒谬,哪怕本身仍旧落入虚无和徒劳中,这是一种英雄的悲剧精神。正如加缪的西西弗,“他爬上山顶所要进行的斗争本身就足以使一个人心里感到充实。应该认为,西西弗是幸福的”[15]。萨德的鹅毛笔被一代代拿起,就像影片《鹅毛笔》的结局一样——这是人最高价值的彰显,也是反讽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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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王鹏.试析克尔凯郭尔假名著作中反讽的作用[D].重庆:西南大学,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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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张清俐.齐克果论反讽:兼论生存论视角下的伦理学批判[D].济南:山东大学,2011.
[12](德)弗·施莱格尔.雅典娜神殿断片集[M].李伯杰译.北京:三联书店,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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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捷克)米兰·昆德拉.小说的艺术[M].董强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4.
[15] (法)加缪.西西弗神话[M].杜小真译.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2.
(作者单位:云南大学)
(责任编辑 王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