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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领民兵抗倭寇

2014-12-10程步高

文史月刊 2014年9期
关键词:抗日

程步高

革命几十年了,我常常想起我的家乡太行山腹地——山西武乡县抗战烽火的艰苦岁月,那是我一生中最难忘的岁月。

“五和粮店”官司败

坚定跟党干革命

1911年4月,我出生在太行山深处——山西武乡县大有乡夏家沟村,那是一个依山傍水的山村。说起我们夏家沟程氏家族,自本家一世祖程九恩落居本村以来,历代勤劳务农,克勤克俭,到了20世纪30年代,虽说日渐衰落,仍是村里的大户人家,当时全家有父亲程希张、母亲程董氏、还有妹妹程竹梅(后出嫁外村)、弟弟程步明、程步鳌等几口人。

我们全家人种着十几亩地,在村口一个独门套院居住,整个院子约有上百平米,五孔窑洞和两排房子,这所院子房屋的格局至今还保留着。一个以务农为生的庄稼户能混到这个生活水平,在当时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小康人家了。

我自小跟随父亲务农为生。1935年,父亲不幸因病去世,我作为长子,就自然挑起了家族尊长的大梁。当时,5里外的大有乡里有几个大户酝酿合股开办一个粮店,说是办成后如何如何能赚大钱、发大财,并鼓动我参加。按说,发财致富,过好日子,这是每一个庄户人家的自然心态,问题是能不能发财?采取什么方式去发财?有没有风险?赔了钱咋办?对于这种种问题,我作为一个头顶高粱花子的庄稼人,显然缺少必要的思想准备,也没有经商经验,更没有去进行必要的考察和论证,而是头脑一热,就把家中储存的血汗粮拉进粮店,稀里糊涂入股了。当时,因合股的共有五户人家,特取名为“五和粮店”。

这个“五和粮店”没多久就散伙了,也许从成立之日起就是一个大骗局,理由是“做赔了”。那四户人家把店存粮食一分而光。因我家是其中最小的门户,便被抓了冤大头,一分钱、一粒粮也没给退还。落进这样一个陷阱,白白损失了家中的血汗粮,还被一脚踢了出来。我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倾家中多年积蓄的光洋,到官府去上告、打官司。“旧社会衙门朝南开,有理无钱莫进来”,其实钱少了也打不赢。我家先是在县衙门败诉,因不服又状告到潞安府。然而官府贪赃枉法,因受被告贿赂在断案上处处向着对方,结果我们程家倾家荡产败诉,成为千古遗恨。

1937年“七七事变”后,日寇入侵华北,扩大侵略战争。山西省城太原、武乡县部分村镇相继沦陷。日寇烧杀抢掠,实行杀光、烧光、抢光的“三光”政策,无数百姓遭殃。国难当头,家仇也自然顾不上了,我无奈只好务农度日,以求在夹缝中求生。

为了挽救民族危亡,1937年10月,朱德、彭德怀率领八路军东渡黄河,在平型关痛打日寇,大振人心。不久,八路军总部进驻武乡王家峪村,不仅竖起了抗战的旗帜,还发动群众掀起了轰轰烈烈的抗日救亡高潮,那里离我家乡夏家沟村仅有20余里路。

面对日寇入侵、民族危亡,一些地主官僚不仅不去抗日,反而打着“抗日”旗号催粮派款,残酷盘剥乡民百姓。耳闻目睹这些情况,我常与来夏家沟串村的王用谨大哥唠嗑,对世道发泄不满。老王还真是个有心计的人,他见多识广,常开导我们这些年轻人说:“我们穷苦人只有打倒地主官僚阶级,才有出头之日。共产党就是领导咱穷人干这个事的。”听了这话,我感到很新鲜,忙问:“共产党在那儿?”老王这时笑笑说:“共产党到处都有,我们会找到他们的。”

1938年正月的一天,我上贾峪(今贾河镇)赶集,正好遇上王用谨。他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告诉我说:“晚上咱们要开个会,你不要走。我要介绍你参加一个组织,明天咱们要跟高子豹作斗争!”

听到这个消息,我很高兴。说起高子豹,这是贾峪的一个有名的坏村长,平素张牙舞爪、欺压群众,方圆十几里没有人不恨他骂他的。我也恨不得立刻开斗争会,狠狠刹一下这家伙的威风。

当天晚上,我来到刘云花家。这才知道,王用谨是共产党的干部,他和屋里的十多人,正在召开党支部会,要发展新党员。

在星亮的油灯下,王用谨向我介绍了共产党的任务是反帝、反封建,为穷苦人翻身求解放打天下的。同时,提出介绍我参加党组织,问我愿意不愿意参加,我一口答应,并填写了一份表格。经表决,全体党员一致通过。王用谨这时语重心长地说:“步高同志,从今天起,你就和我们都是共产党员了,今后我们要有组织地反对地主阶级和官僚资本主义,为穷人翻身解放而斗争。明天上午,我们要召开斗争坏村长高子豹大会,罢免他的村长,因为他是贪官污吏,阎锡山的忠实走狗!”

第二天,在贾峪镇五道庙的打谷场上,我们召开了有5000多人参加的群众大会。会上,地下党组织负责人当众宣布了高子豹苛捐杂税、派粮派款,利用抓壮丁敲诈勒索群众等罪行,带领群众喊出了“打倒高子豹”的口号。同时,推选了一个靠近我党的新村长。这个大会,大灭了地主阶级的威风,极大地鼓舞了群众的斗争情绪。

组织发展“模范队”

有 理 有 节 反 摩 擦

1938年2月,组织上介绍我参加了本县共产党员魏名扬同志领导的“名扬游击队”。从此,我脱产参加了革命,由普通农民成为一个党的武装战士。4月,武乡县工作团(中共武乡县委的前身)派我到城关镇任“村队副”(即副村长兼自卫队副队长的简称),负责组织和发展“模范队”的工作。

自卫队,原为阎锡山为了遏制共产党和革命运动而搞的乡村地方武装组织。多是仅有空名册,实为空架子的队伍。抗日战争爆发后,在国共合作抗日民族统一战线的新形势下,为了发展抗日武装,我党委派了不少党员以公开合法身份加入自卫队,开始了改造自卫队的工作,秘密组织以抗日积极分子为主体的“模范队”,变成我党领导下的地方群众武装组织,即民兵组织的雏形。

为了完成组织发展“模范队”的光荣任务,在五里坡村长、共产党员张天元同志的领导下,我们组成三人党小组开展工作。在合法招牌掩护下,秘密物色了一些政治可靠的青壮年农民入伍。没多久,本镇的队伍就发展到四五十人,人员遍布城关镇、南庄村、梨园、李庄、石拐、郝家庄、五里坡等不少地区。

在镇公所旁边的打谷场上,我每天要对模范队员进行军政训练。通常队员作息是早上来、下午归,中午自带干粮食宿。在上政治课时,我从日本侵略军长驱直入华北、山西等地的民族危亡形势,讲到模范队的宗旨——抗日保家乡,同时反对汉奸,反对抓丁派款、苛捐杂税等任务。我还讲到一根筷子容易折,组织起来力量大的道理,以及本队平日要担负站岗放哨、盘查行人,捉除汉奸等项任务;我还积极动员优秀队员参加县游击队和八路军。当时,我们的武器装备是极其简陋低劣的,全队还没有一支步枪,仅有几支长矛枪。我们的训练主要是因地制宜搞一些立正、稍息、齐步走、跑步走等队列训练。经过短时间的集训,模范队初步完成了从民到兵的转变。endprint

虽说国共合作了,但阎锡山是不肯轻易放弃武乡这块地盘的。不久,他们派来一支保安大队,约有300多人,住在型村。保安队抗日不积极,却热衷于制造摩擦事件,破坏我们的抗日工作。其间,我就碰到过一起。

有一天,窑科庄模范队小队长武文明气喘吁吁跑到镇公所向我报告说,保安队员邢炳生闯进他家,硬说他过去当过兵,要他到县保安大队“归队”。武不承认此事,邢就索要了武16块大洋。趁邢在武家吃饭,武文明借口上厕所,匆匆跑来了。

听到这时,我肺都要气炸了。我想,保安队员深入民宅敲诈我模范队员和抗日群众的事情,群众早有反映,只是没有抓到证据。这回,说什么也不能让这家伙溜了,必须有理有节坚决打击!不然,人民群众会疏远我们,我们的抗日救亡活动也难以蓬勃开展。事不宜迟,我立刻召集了城关镇十多名模范队员,迅速赶到武文明家。

在武家,我指着邢炳生的鼻子,厉声斥责他敲诈勒索,打击我抗日积极分子的阴谋活动,然而,这家伙却极力抵赖。这时,我当即把武文明叫进屋里,与那家伙当面对质。在铁的事实面前,邢炳生不得不低头认罪。我趁热打铁,当场让他写下犯罪口供,并按了手印。又命令模范队员将他五花大绑,星夜送到30里外的王庄沟县工作团。

当我连人带证送交县工作团时,已是子夜。工作团长陆清廉同志(后任武乡县长)高度表扬了我们的工作,并安排我吃饭、休息。

不久,由县抗日政府出面与保安团交涉,以确凿的事实,历数了邢炳生破坏抗日活动的罪行,主张公开惩处。不久,我党县政府在型村召开了公判大会,由阎锡山的保安团执法,枪决了邢炳生。会后,群众奔走相告,盛赞共产党为民除害。这次反摩擦斗争的胜利,使我更增强了对日伪顽斗争的信心。

在公判大会后的第三天,阎记保安大队便倾巢出动,朝城关镇方向扑来。途经李庄时,被我一个模范队员发觉,他忙来镇公所向我报了信,说保安队要来抓我。

我急忙出了镇公所,看到石拐方向密密麻麻开来不少保安兵。面临敌众我寡情势,我利用熟悉的地形迅速转移,脱离了险境。

据事后村长张天元告诉我,保安队一来镇公所,就气势汹汹询问我的去向,张骗敌人说我上县里开会,保安队扑了空,不得不垂头丧气撤了兵。

组织抗日游击队

开展支前参战忙

1938年4月,日寇发动了对太行山晋东南抗日根据地的九路围攻,我八路军一二九师在刘伯承、邓小平的果敢指挥下,在本县长乐村围歼日寇一部2200余人,粉碎了日伪军的围攻扫荡,站稳了脚跟。12月,为了扩大抗日民兵武装,配合我八路军主力作战,县委调我到六区(贾峪一带)任武委会主任。当时,县武委会主任史昭清同志指示我们,为了粉碎日寇的奔袭“扫荡”,配合八路军机动灵活地打击敌人,六区要成立一支便于机动作战的游击队,队长由我担任,副队长为董建斌同志。

在区委的领导下,我具体负责了组建游击队的工作。在那些日子里,我们发动各村的村队副广泛向模范队员和人民群众作动员参军的工作。当时,由于日伪军频繁“扫荡”,奸淫掳掠的暴行,激起了群众的仇恨和反抗,加上我军长乐大捷的影响,以及我们前一段时间组织“模范队”的工作打下基础,因此,不少模范队员听说我们要成立游击队,纷纷前来报名参军。很快,游击队就发展到200余人。县武委会也下发给我们一些“汉阳造”、“六五”步枪,手榴弹、地雷等武器装备。

游击队的成立,标志着我们的抗日武装工作发展到一个新阶段。

1940年夏天,日寇由武乡东村移占段村(县城),割断了武乡东西间的联系。为了便于开展对敌斗争,上级党组织将武乡分为武东、武西两个县政府。占领段村的鬼子不断出动兵力“扫荡”我抗日根据地的村庄,烧房、抢粮、杀人,残害我抗日积极分子和人民群众。五里坡模范村共产党员,我的老搭档张天元同志不幸被敌抓走杀害。得到噩耗,我们化悲痛为力量,经常组织队伍对敌小股部队进行打击,广泛开展地雷战和麻雀战,致使前来“扫荡”的鬼子付出代价,受到沉重打击。我们还经常趁夜到鬼子据点进行骚扰,放上几枪,害得敌人如临大敌,枪声大作,整夜不得安宁。我们游击队还在民兵的配合下,割敌电话线、袭击敌运输队。盘踞在段村的鬼子又恨又恼,到处张贴布告,悬赏5000元金币(一种日伪区纸币)捉拿我。但是,在人民群众的掩护和支援下,敌人常常变成了聋子和瞎子,阴谋始终未能得逞。其间,我们还将一些优秀的队员分期分批送到县游击大队(后改为县独立营),一些队员还经县大队分批转送到八路军三八六旅,为人民军队不断输送新鲜血液。

在八路军一二九师发动的闻名中外的“百团大战”期间,我还组织民兵和民工踊跃支前,为子弟兵运送公粮、弹药和给养,抬送伤员,以及配合作战等,成为人民战争中的一支生力军。

苦渡难关抓财政

挤走蟠龙日伪军

1941年初,县委抽调我到二区(韩壁村一带)任武委会主任。不久,又抽调我到河北涉县“抗大”第五分校学习。在“抗大”学习的日子里,我亲耳聆听了刘伯承校长、邓小平政委的谆谆教导,对政治局势、抗战前途及地方武装斗争的战略战术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抗大”毕业后, 正是1942年3月,太行抗日斗争处在最艰苦的斗争年月。此时,上级又抽调我到八区(芝麻角一带)任武委会主任。武委会主任,相当于当今的地方武装部长,负责抓民兵武装建设和训练作战。抗战期间,我党从县到区各级政府都有这样的编制。

此期间,日寇因不断深入我根据地“扫荡”受到打击,改为更加狡猾的长途奔袭和偷袭,制造了有名的“大有惨案”。该乡一百多村民被远道来的日伪军趁夜围堵杀害,多是用刺刀和石头残杀,其中就有我的妹夫裴旦则,脑袋都被石头砸没了。妹妹程竹梅是19岁时嫁到裴家的,那是一个有几十亩地的大户人家,小二楼砖瓦房,在方圆几十里有点名气。事发时竹梅趁乱带着8岁的儿子侥幸逃脱,后迁住我家避难,因惊恐落下的心脏病一直延续到解放后……我闻讯后强忍悲痛,回家做了安置,就又奔赴了战斗岗位。endprint

当时,日伪军一方面对我晋东南抗日根据地加紧“扫荡”,另一方面,对重要交通要道和经济补给线设置据点,实行层层经济封锁。为了加强基层一线的对敌斗争,太行三分区政委彭涛同志亲自来到羊儿角村,为我们八区的干部作报告。彭政委对当时的国内外形势作了精辟分析,同时深入浅出地对我们民兵工作的任务及战略战术也做了明确而具体的指示,进一步鼓舞了我们的抗战信心。

1943年,日伪军占领了武乡县东乡重要交通枢纽——蟠龙镇,我八区经济和财政更加困难,区政府同志们每天只能吃高粱面和黑豆度日,不久食盐也吃光了。人吃不上盐,整天浑身无力,有的人还患了浮肿和夜盲症。长此下去,斗争局面将更加险恶。为了粉碎敌人的经济封锁,我和区武委会副主任赵桢雷同志决定到敌占蟠龙镇搞食盐。

赵桢雷是个胆大心细的人,他曾乔装打扮,多次深入敌据点蟠龙镇进行侦察,夜出晨归,很快就侦悉到该镇上一家敌伪铺子里有食盐。这天,他向我汇报了情况后表示说:“老程,我看今天是个礼拜天,不如晚上就去干!”我当即赞同。经研究决定,为了减小活动目标,只去我们两个人。这是虎口掏食啊!成功的把握没有,只能冒风险闯一闯。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我俩怀揣20响的驳壳枪,在夜幕掩护下,来到蟠龙镇附近。炮楼上,鬼子的探照灯巡回掠过,我们不时地翻过沟壑等死角,很快来到镇口。按预定的方案,我在镇入口隐蔽处手持驳壳枪担任掩护,老赵相机混进镇里。不一会,他就扛着一袋盐出来了。我非常惊喜,一路上一直紧随其后,担任断后掩护任务。当我护送老赵把食盐扛回区公所时,同志们喜出望外,还编了一首歌谣:“蟠龙岗,蟠龙强,我武工队员任意闯,扛回食盐不放枪,来日抗战打胜仗!”

为了配合我根据地军民围困和挤走蟠龙日伪军的斗争,不久,上级又调我到距离蟠龙敌区最近的四区(姚庄一带)任武委会主任,开辟新区工作。四区距敌蟠龙据点只有十几里路,敌人三五天就出来“扫荡”一次,奸淫掳掠,祸害百姓。我发动群众空室清野,把粮食埋藏起来,填埋水井。同时,组织民兵在敌人必经的交通要道上埋设地雷,对出镇抢粮的小股敌人进行伏击和骚扰,搞得敌人没吃没喝,还经常挨打挨炸,以致生存发生危机,仅驻八个月就狼狈撤出了蟠龙镇。

后来,武东县委在蟠龙河滩上召开了祝捷大会,表彰了对敌围困战的有功单位和人员,特别是高度赞扬了我四区政府和民兵群众对敌斗争的战绩,称我区武委会是插入敌人腹地的一把钢刀,并授予“抗日先锋”三角锦旗一面。

白晋路上抓汉奸

蒙冤受屈赤胆心

1944年3月,我各解放区军民在党中央领导下,向敌占区据点不断发起局部反攻。县委又调任我为七区(漆树坡一带)武委会主任,负责破坏敌白晋铁路交通线,袭扰和打击日伪军工作。当时,敌人在我八路军的不断打击下,已是秋后的蚂蚱,士气日益低落。我常带领民兵和群众活动在白晋铁路沿线,开展麻雀战、地雷战,拆毁敌人铁轨,送到我柳沟兵工厂修造枪炮。

一天下午,我和民兵王四孩在白晋铁路边的沟坎上侦察敌情。一列满载鬼子军用物资的火车呼啸而过。很快,我们发现,一个伪宪警从沁州方向骑自行车沿公路大摇大摆过来了。由于这里距敌据点沁州城、白家沟仅有三里多路,那伪宪警自以为有鬼子撑腰做后盾,趾高气扬,戒备松懈。

我这时对小王说:“咱们下去抓住他!”

说起伪宪警,群众称他们为黑狗子,他们认贼作父,当汉奸干尽了坏事。王四孩此时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一口赞同我的意见。

我们俩下到沟里,迎着那个越来越近的伪宪警,佯装过路百姓走着。当那黑狗子走近时,我一个箭步冲上公路,拔出手枪大喝一声:“不许动!缴枪不杀!”

那个伪宪警万没料到在鬼子眼皮下会冒出我抗日神兵,一时吓得直筛糠,话语都打着哆嗦:“老总,别……别开枪!不瞒贵军,我没带枪!”民兵小王上前搜身,果然这家伙骄横得连枪都没带。

我这时向他交代政策说:“如果你推车子老老实实跟我们走,不反抗不逃跑,我们不要你的命;否则,立刻叫你命归西天!”

那黑狗子为了保命,只得老老实实跟我们走。我们押着这家伙沿崎岖山道和沟壑行走。当太阳偏西时,来到我区根据地小东岭一带。我又派民兵将这伪宪警连夜押送到东沟武东县政府。

与经济沾边,往往容易被一些患“红眼病”的人盯上,加上在战争年代里对敌斗争情况复杂,蒙受一些委屈是常有的事,“大烟土事件”就是其中一例。那是有一次,我带领民兵去抓赌,当场没收了一些赌资——大烟土,正待次日上交之际,却被人诬告我“私藏大烟土”。武乡县委书记闻讯后,不问青红皂白,立即派人将我先关押起来。当时根据地倡廉反腐,纪律很严,这个罪名在当时可能性命难保,可当下我又有口难辩。为了不落个冤死鬼,我在一个熟识的看守人员帮助下,乘夜越狱逃出。到哪里去呢?武乡根据地肯定是呆不住了,于是便逃往太谷县一些乡镇游击区,为糊口到处游荡打工,干了8个多月。后来,武乡县委有关领导得知此事后,也觉得原先烟土一事处理失当,逼走一名得力的抗日干部是个工作失误,决定纠正,于是派人找到我捎信说,那烟土一事不再追究了,回来吧,另有重要工作安排你去干。我也不是那种负气拿架子的人,只要能回到革命队伍里工作,受多少委屈也认了。返回武乡根据地后,上级委任我担任县独立营管理员,从事筹集粮秣和管理工作。不久,因我在工作中任劳任怨,成绩突出,又被调任为县独立营合作社经理。

武乡县合作社,是县委和县独立营联合出资办的一个日用杂货商店,用以解决县委财政收入的困难。由于我经营有方,仅仅半年多时间,合作社办得很有起色,经常门庭若市,连周边县的商贩也常来进行贸易,经济收入日益丰厚,也为县委财政上源源不断输了血。

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消息传来,全县军民群情振奋,武东县各界人士给陕甘宁边区和毛泽东同志致电祝贺。然而,盘踞武乡据点的敌人由于和阎锡山签有共同防共条约,拒不投降。同月27日,太行军区西进部队攻克并收复了武乡县城段村,全歼日军一个小队、伪军三十七团共计600余人,武乡全县获得解放。县抗日民主政府组织群众用扭秧歌、社火、小花戏等多种形式进行宣传和庆祝。

9月2日,日本代表在投降书上签字,中国人民历时八年的抗日战争取得了伟大胜利。5日,武东、武西两县万余群众在县城段村集会,再次庆祝段村解放。大会公祭了抗战中的殉难烈士,当场处决了两个汉奸。其间,延安《解放日报》分别以《段村公祭殉难烈士》、《段村的解放》、《武乡人民欢庆全县解放》为题做了报道。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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