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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职培训对进城务工农民增收的影响

2014-12-07黄河啸叶春辉米松华朱奇彪

浙江农业科学 2014年8期
关键词:资格证书劳动力农民工

黄河啸,叶春辉,米松华,朱奇彪

(1.浙江省农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浙江杭州 310021;2.浙江大学中国农村发展研究院,浙江杭州 310058;)

伴随着我国经济改革开放的进程,大规模的农村劳动力开始涌入城镇生活,逐渐向第二、三产业转移。正如中共十六大报告中所提到的:“农村富余劳动力向非农产业和城镇转移,是工业化和现代化的必然趋势。”2012年全国农民工监测调查报告显示,当年全国农民工总量达到26261万人,同比增加983万人,其中外出农民工达到16336万人。当前,我国正处于经济增长方式转型的紧要关口,经济发展的根基在于高素质的劳动力,而当前我国农村劳动力总体受教育水平偏低,进城务工农民在城市多从事低收入、技能要求简单的非正规工作,这在一定程度上阻碍了农民工增收和其城市化的进程。自2004年起,我国启动实施阳光工程项目,对农村劳动力培训的重视程度不断提高。如何合理配置农村劳动力培训资源投入、探寻适合我国国情的农村劳动力培训模式已成为亟待探究的重要问题。本文以进城务工农民为研究对象,利用描述性统计和OLS方法探究劳动力就业培训相关因素对农民工进城务工后在职培训效果的影响,以期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制度下的农民工在职培训模式探索提出相关的政策启示。

1 相关理论与文献综述

1.1 相关理论

1.1.1 劳动力转移理论

学术界较有影响力的劳动力转移理论主要有刘易斯模型、托达罗模型等。美国经济学家Lewis[1]建立了二元经济模型,将发展中国家的经济部门分为传统的农业部门和现代的工业部门。在劳动力无限供给且不受限制的条件下,农村劳动力会自发地从农业部门转移到非农业部门,并一直持续到新的工业部门将全部农村剩余劳动力吸收完毕,使得“二元经济”消失。费景汉-拉尼斯模型从动态的角度研究农业和工业的均衡增长,该模型认为,在农业生产率提高的前提下出现的农业剩余是农业劳动力转移到工业部门的先决条件。倘若劳动力个体能力无法适应工业部门的岗位要求,将导致农村劳动力最终因无法就业而失望归乡,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将不会实现[2]。哈里斯-托达罗模型认为并非每个转移劳动力都能在城市里顺利找到工作,因此,该模型将预期的城乡之间收入差距、城市就业率(就业概率)和潜在移民对出现机会的响应程度作为影响转移量的3个因素[3]。

1.1.2 人力资本理论

Schults[4]首先提出人力资本是当今社会促进国民经济发展的关键因素。他认为人力资本作为劳动者自身的价值,主要体现在劳动者的数量和质量上,而质量则主要体现在劳动者的知识水平、技术水平、工作能力以及健康状况方面。Mincer[5]首次从微观角度构建了个人收入与人力资本存量 (如教育、工作经验等)之间的数量关系模型-

方程”,该模型在之后的研究分析中被广泛应用。Becker[6]建立了一组关于人力资本投资理论的成本-收益模型,形成了较为系统的人力资本理论框架。后期的人力资本投资研究逐步将其投资形式规范化,主要分为医疗保健、教育、在职培训(非正规教育投资)和人力迁移投资。

1.2 培训相关的文献研究

近年来,越来越多的国内学者应用实证方法研究培训的增收影响,侯风云[7]就将培训作为考查人力资本收益率的重要因素。目前,较大数量的学者在进行相关研究时将方法建立在扩展的“Mincer方程”基础之上[8-10]。

国内对农民工在职培训的研究中,对培训周期的关注较少。目前我国的农民工在职培训以30 d以内的中短期培训为主,7 d左右是常见的培训时长[8]。短期的培训难以迅速提高农民工技能水平,而过长的培训则容易导致农民工的疲倦心理,因此,较为理想的农民工技能培训时长应在1~3个月[11]。王德文等[10]根据培训周期的长短将培训分为简单培训、短期培训和正规培训,并运用拓展的Mincer工资方程,通过实证分析表明,简单培训虽然有助于农村转移劳动力再流动,但对其技能提高和收入增加的效果并不明显,短期培训和正规培训则能显著提升农民工的技能和收入水平。

此外,关于培训资格证书的文献研究比较少,现有的文章多从政策建议的角度提出职业资格证书制度化的必要性。如李玉静等[11]认为建立国家资格证书制度是增强职业教育与培训的有利政策保障,黄晓梅[12]提出职业资格证书的法制化是解决我国当前农民工教育培训问题的有效对策。周翠彬[13]在调查中发现,农村劳动力相比城市户口劳动力,拥有资格证书或高级资格证书的比例低。可见,农民工培训资格证书制度有待进一步研究深入、完善。

1.3 相关文献评述

通过对相关理论和文献的梳理,本文发现在农民工培训问题上,以下方面的研究还存在可以深入的空间。第一,我国经济发展的特殊性产生了农民工这一特殊群体,国内对农民工在职培训的研究大多建立在理论分析和推理的基础上,利用成熟的数据进行实证分析的研究相对较少。第二,目前我国对于农民工在职培训周期、资格证书等因素的研究基本建立在现状描述和理论推理的基础之上。因此,本文利用现有的大样本数据对农民工在职培训相关因素的增收影响进行分析可适当弥补这一空缺。

2 数据来源与样本描述

2.1 数据来源

本文数据源自课题组于2009年在中国12个大中小城市 (包括自治区、直辖市)进行的大样本流动人口调查,受访农民工的来源地覆盖全国31个省份。调查区域涵盖珠三角、长三角、环渤海和成渝地区,在每个区域中依据城市大小分别抽取一个特大城市、大中城市和中小城镇,而后在每个城市进行等距随机抽样,选取200个城市流动人口作为样本。四个特大城市包括广东省广州市白云区、浙江省宁波市江北区、山东省济南市历城区、重庆市九龙坡区。大中城市和中小城镇包括珠三角的广东省东莞市茶山镇、中山市,长三角的浙江省乐清市、江苏省江阴市,环渤海的河北省三河市燕郊镇和山东省潍坊市,成渝地区的四川省成都市温江区和南充市。具体样本分布情况见表1。

表1 调查数据分布情况

2.2 样本描述性统计

本文选取农民工的个人特征变量、反映农民工来源地的地区变量和反映农民工参与在职培训情况的相关变量进行描述性统计,相关变量的描述详见表2。

在本研究样本中,男性样本占54.8%,女性占45.2% (表 3);从年龄结构看,21~30岁(43.7%)和31~44岁 (34.1%)的占有较大比重,进城务工农民的年龄结构呈年轻化。样本的平均受教育时长为8.7年,受教育年限大多集中在7~9年(47.5%)和10~12年 (23.7%),其次是1~6年(18.9%)。可见,农民工的整体受教育水平不高,大部分农民受教育水平仅为中小学毕业。

表2 相关变量描述

本文将样本的来源地设置为东部地区、中部地区、西部地区和东北地区4个地域变量。其中,西部地区 (38%)的农村人口相比其他地区农村人口更倾向于离开本地外出务工,其次是来自东部地区 (29.6%)和中部地区 (29.1%)的农村人口。

表3 样本描述性统计

样本中参加在职培训的农民工占43.5%,未参加的农民工占56.5%,表明在职培训项目还具有可深入推广的空间。本文根据培训时长,将培训项目分为短期培训 (<1个月)、中期培训 (1~12个月)和长期培训 (>1年)3类。参加在职培训的样本中,大部分农民工都参加短期培训(79.5%),而参加中期培训 (19.4%)和长期培训 (1.1%)的意愿与需求并不是很大。此外,参加在职培训的农民工中,获得资格证书的仅为8.5%,这可能是因为在职培训的提供主体是企业,企业仅关注农民工是否通过技术培训在岗前获得了相应的业务技能,而并不重视资格证书制度的建立与完善。

3 实证分析

农民工进城务工后,持续的知识更新是在城市长远发展的有效途径,在职培训被经济学家认为是一项重要的人力资本投资。本文运用扩展的Mincer工资方程,对进城务工农民参加非农产业生产后所接受的在职培训对其收入产生的影响进行实证分析。模型设定为:

模型中的Y代表当前农民工非农就业的收入;Tr代表农民工接受在职培训情况的向量,包括是否接受在职培训、培训时长、受训者是否取得技能资格证或者结业证书等;G(M)代表一般意义的Mincer工资函数,包括劳动者的受教育程度和潜在工作经验;X是一组控制变量,反映农民工的相关个人特征,如发生迁移经历、生源地、性别;ε为随机扰动项。对模型中控制变量X进行不同的设定,则可以计算出不同设定条件下的回归系数α,以反映特定条件下变量对农民工非农就业收入的影响,即变量每变化一个单位,农民工相应收入变化的百分比。

在本研究中,分别作以下4种设定,分别为,设定1:不考虑迁移经历、地域虚拟变量和性别虚拟变量的影响;设定2:将迁移经历作为控制变量;设定3:将迁移经历和地域虚拟变量作为控制变量;设定4:将迁移经历、地域虚拟变量和性别虚拟变量共同作为控制变量。

是否参加在职培训对农民工收入的影响如表4所示,观测数量为1 512个。其中,“是否参加在职培训”的估计系数在各设定条件下的差异很小,且均与岗位收入具有极高的相关性。表明农民工参加非农就业后,接受在职培训对提高其岗位收入有极显著的作用,可使其非农月收入提高16.7%~18.7%。

表4 是否参加在职培训与岗位收入的关系

农民工在当前工作中参加在职培训的周期与其平均月收入的关系估算如5所示,观测数量为657个。其中在职培训的周期以月表示。由表5可知,在设定1至设定3的条件下,在职培训时长对农民工非农就业收入的影响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正,并且稳健性良好,表明在设定1至设定3的条件下,农民工在职培训时长平均每增加1个月,其收入水平能够微弱地增加0.1%左右。若在前述基础上,引入性别虚拟变量,即在设定4条件下,在职培训时长对岗位收入影响的回归系数降低,且无显著相关性,这表明在农民工劳动力市场上存在着显著的性别工资差异。

表5 在职培训时长与岗位收入的关系

参加在职培训的农民工是否获得证书与其当前月收入之间的关系如表6所示。在各设定条件下,

表6 是否取得在职培训资格证书与岗位收入的关系

获得职业资格证书对农民工非农就业收入均具有显著的增收效应,参与在职培训并获得职业资格证书的农民工平均月收入可增加10.5%~14.6%。其中,引入性别虚拟变量的设定4条件下计算得到的回归系数小于其他设定条件下的计算值,再次表明农民工劳动力市场上存在显著的性别工资差异。

4 小结与讨论

目前,我国进城务工农民的总体受教育水平偏低,接受在职培训的比重不高。而本研究表明,参加在职培训对农民工有显著的增收效应。因此,应注重农民工进城务工后在职培训的推广与深入,增大对农民工在职培训的投入。

本研究表明,农民工在职培训的时长及是否取得职业资格证书都对其岗位收入有一定的影响,其中,尤以是否取得在职培训资格证书对农民工增收的作用最为明显。由此可见,接受规范的培训并取得资格认证对农民工的长期发展有非常重要的作用。因此,应针对不同岗位的需求,适当调整农民工在职培训的时长,引导形成“终身学习”的培训模式,满足农民工在城市长期发展的需求。在对农民工的培训上,应完善和推广农民工进城务工后的在职培训认证机制,对经培训考核合格的农民工颁发培训证明和职业资格证书,以利农民工在城镇的长远职业发展。

[1] Lewis W A.Economic development with unlimited supplies of labour[J].The Manchester School,1954,22(2):139-191.

[2] Ranis G,Fei J C H.A theory of economic development[J].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61:533-565.

[3] Harris J R,Todaro M P Migration,unemployment and development:a two-sector analysis [J].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1970,60(1):126-142.

[4] Schultz T W.Capital formation by education[J].The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60,68(6):571.

[5] Mincer J.Investment in human capital and personal income distribution[J].The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58,66(4):281-302.

[6] Becker G S.Investment in human capital:A theoretical analysis[J].The Journal of Political Economy,1962,70(5):9-49.

[7] 侯风云.中国农村人力资本收益率研究[J].经济研究,2004(12):75-84.

[8] 杨海波.中国农村转移劳动力培训 [D].天津:南开大学,2008.

[9] 张晔林.农民工培训投入决策研究[D].南京:南京农业大学,2008.

[10] 王德文,蔡昉,张国庆.农村迁移劳动力就业与工资决定:教育与培训的重要性 [J].经济学 ,2008,7(4):1131-1148.

[11] 李玉静,陈衍.增强职业教育吸引力欧洲的政策,理念与实践 [J].职业技术教育,2009(12):24-37.

[12] 黄晓梅.我国农民工教育培训存在的问题及解决对策探析[J].湖北社会科学,2009(10):185-188.

[13] 周翠彬.论职业培训教育公平的立法保障[J].长沙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0,25(1):61-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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