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阳花运动看台湾民主
2014-12-03司皓洁
司皓洁
摘 要:前不久,台湾发生了“太阳花”反服贸运动,在不约而同地指出学运明显违背民主原则并严重破坏法治的种种事实之后,随着运动接近尾声,评论者们陆续转向了更深层次的透视。台湾民主转型20多年,一方面,人的权利不断扩大;另一方面也面临着很多的问题,比如说经济的不景气、对大陆严重的依赖,政坛腐败、政党杯葛国事等等。之所以会出现这么多的问题,除了国家认同的缺失、法制权威的困境等等以外,还在于西方民主制度本身的缺陷。由此引发了我们对中西民主制度的比较。
关键词:太阳花运动;民主制度
一、“太阳花运动”折射的民主问题
前不久在台湾落幕的“太阳花运动”,是以“反服贸”为名发动的。这场运动发动者当初针对《海峡两岸服务贸易》在立法院审查的程序提出批评,认为这是超级黑箱作业,没有得到人民的认可,所以是违法的。为这个所谓的“程序瑕疵”,大学生走上街头、占领立法院、攻击行政院,并发动大规模游行抗议。之所以叫做太阳花运动,据说是当时抗议的这些学生穿着雨衣,坐在地上,就有花店老板,加入到这个声援行列,自掏腰包送来1300朵太阳花,因为太阳花是代表阳光希望,每位学生就用这个手中绽放的太阳花,去照亮这样一个所谓黑暗的服贸协议。所以对这次的反服贸行动,外界就把它形容为“太阳花学运”。
那对于这次运动,反服贸协议的人认为,这是一场台湾民主的抗争。而反对者则会认为,这是台湾民主的危机。也由此引发了一系列关于台湾民主的争论。那这次运动的实质是什么?它反映的台湾民主的现状是什么?
(一)太阳花运动的实质。客观而言,青年学生们积极参政议政的热情是值得佩服的,但是这种意见的表达必须通过适当的渠道,方式也应该是温和而富有理性的,只有这样,你的立场和观点才能够被社会各界充分的关注。否则,如果反对意见的表达变成肢体冲撞、拳脚相加,甚至是“暴力行动”,那么这样的一种政治表达就是一种不负责任的情绪宣泄。
就像这次,你要去强行攻占“立法院”或是“行政院”,那这就是两件事。立法院是一个立法机构啊,要进去的话,这个手续是非严格的。所以,任何民主的前提就是法制,没有法制的民主是无法无天的民主,会给社会带来灾难。那这次大学生占领立法院,这是社会反民主反法治,是典型的社会性的无法无天无政府的行为。这验证了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说过的、也是被历史反复检验的道理:没有法治,任何政体都是坏政体。所以,建立优质的民主,台湾还有很长距离的路要走。
(二)台湾民主的困境。我们可以回顾一下台湾民主化的历程。台湾是在上世纪80年代开始进入“民主转型期”的。1986年,民进党成立的时候,有些台湾和西方媒体就说,台湾是从此开启了“两党政治”的新时代。2000年民进党上台,当时台湾和西方媒体认为台湾比较顺利的进入了“政党轮替”的民主时代。台湾的这种民主不仅会照亮自己的未来,也会对大陆产一种“灯塔效应”,会为中国大陆的民主发展照亮道路。当然,台湾的这种民主确实是使台湾社会的人权和公民自由权得到了极大的提高,但同时同时也存在许多问题,影响了民主发展的过程。首先是台湾的族群问题,特别是陈水扁上台后,没有带来他所说的“全民政府、清流共治”,恰恰相反,族群矛盾被故意挑起,什么“本省人”、“外省人”、“台湾人”、“中国人”等等,一面举着保护人权的大旗,一面违反了人生而平等这项最基本的人权。政客操弄族群对立,虽然增加了选票,但却使整个社会伤筋动骨、族群撕裂。其次是台湾经济问题。20多年来,台湾经济已经从亚洲四小龙之首,变成最后。台湾民主化这20多年来,正好是大陆和台湾实力发生根本变化的20年。20年前,中国大陆提出两岸建立“通邮、通航、通商”的时候,台湾对此不屑一顾,后来是台湾更需要“三通”了。民选上来的李登辉搞“戒急用忍”,阻止台商到大陆进行投资,台湾失去了巨大的发展机遇。民选上来的陈水扁,8年换了7个行政院长,搞权术平衡,而不是搞经济建设,台湾连续8年公共投资负数,经济急剧走衰。后来马英九上台后执政乏力,民调已经降到了陈水扁当年的水平,但他加强了与大陆的经济融合,这也是台湾经济的唯一出路。台湾民主化20年也使“台独”成了不可能的事情,因为台湾已经成了对大陆依赖最大的经济体之一,“台独”即意味台湾经济的立刻崩溃。
二、台湾民主问题产生的原因
第一,选举制度的弊端。台湾目前的行政体制接近于法国的“总统制”,但“总统”选举上却采用了单一选区相对多数决制。当得票最多的候选人的支持率接近或超过半数时,这种选制的弊病比较小。但得票最多的候选人的支持率大大低于半数时,弊病暴露无遗。比如台湾1996年直选“总统”,李登辉当选票数过半,并未显露出这种制度的缺陷。而2000年“总统”选举中陈水扁仅以39.3%胜出,即使是掌握了台湾资源的民进党在2004年大选中不过胜出0.22%个百分点。第二,国家认同危机。一个成熟的民主制度一定要有基本的国家认同,国家认同是一个国家所以为一个国家的立国之本。当一个社会的主流还在争论是“爱台”还是“卖台”、是“爱国”还是“卖国”的时候,那这个社会就容易产生剧烈对抗。当民众对国家认同没有形成共识的时候,政客就很容易打民粹牌煽动族群对立来获取选票,这样的民主绝不是大多数人的民主。第三点,意识形态的对抗。一个正常的民主制度它应该是这些政治人物,他首先要讨论的是公共政策,福利政策、税收政策啊等等,而不是辩论这些意识形态的问题。尽管台湾是在教育广泛普及、中产阶级力量相当壮大、人均收入显著提高后才开始“民主转型的”,但是并没有摆脱意识形态压倒一切的特征,其中,最危险的就是民粹主义的“台独意识”,这个民粹主义是最能换取选票的,但它也容易使民主向极权转变,即政客会打着民主的旗帜去反民主、利用民主的形式去反民主、反人权,最终导致社会的分裂或是战争。第四,法制权威的困境。台湾过去,几十万人的大型示威游行活动时而可见,但是再激烈的重大争议最终都会因为司法解决而落幕。与这次服务贸易最相似的,是在1999年“9.21地震后”时任领导人李登辉发布了紧急命令,随后“行政院”为落实这个紧急命令而制定了“紧急命令执行要点”。“立法院”坚持要审查这个执行要点,而行政院认为“立法院”仅能备查,争执不下就请大法官裁决,大法官就做了一个解释解决了这个争议。这种重大争议得以通过司法解决的实际经验,过去也是台湾最值得称颂的民主法治成就。
三、台湾民主问题引发的思考
西方社会认为世界上只有民主与专制两种制度。这种范式是不能成立的,这实际上是以美国式的意识形态挂帅,把千差万别的世界政治形态大大简化了。好像整个世界的制度不是民主的就是专制的。民主是好的,专制就是坏的。而民主是什么,只能由西方来定。但是西方的民主形式不是一种普世的价值,如果强行在世界推广西方的制度,那就过分了。
中国是一个发展中民主,或者说中国的民主化正在进行中。中国一边探讨实行什么样的民主,一边探讨如何实现民主。为此,我们在这方面已进行了大量工作,摸索了民主的具体实现形式,并取得了可观成果。尽管这些具体形式有些还是实验或试点性质,但表现的内容却揭示了它巨大的生命力。比如在农村村民自治、城市社区自治和基层政权建设中实行的各种民主选举、民主决策、民主管理、民主监督制度等,都为我们的民主发展注入了新的生机与活力。当然,我们的民主在这种探索和发展中,理论上还需要进一步完善。主要是,我们过去在国家管理理论中,往往奉行一种政府主导的原则,公民权利在实践中并没有得到很好实现。另外,在实践上切实解决公民权力的落实和对政府权力的监督问题。我们过去一直对权利和权力的性质、运行机制、变化趋势研究不够,以致两方面落实的都不好,现在必须解决这些问题。
所以,中国在自己的民主建设的过程中,应该从台湾的民主实践中汲取有益的经验教训,并且一定要超越台湾目前的模式,超越西方那种狭隘的民主观,推动符合中国国情的、渐进而又深入的政治体制改革,最终后来居上,建立一种新型的民主与和谐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