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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化的形式意味
——比较视阈中的东北满族剪纸特征及其独特的审美价值

2014-11-30李秀云杨凤湖

关键词:闽南满族剪纸

李秀云,杨凤湖

(吉林师范大学 文学院,吉林 四平 136000)

简化的形式意味
——比较视阈中的东北满族剪纸特征及其独特的审美价值

李秀云,杨凤湖

(吉林师范大学 文学院,吉林 四平 136000)

作为东北黑土地上的民俗文化代表——满族民间剪纸,以其独特的地域特征和民族风情,让这颗艺术明珠闪耀出别样的艺术光芒。本文针对东北满族民间剪纸与闽南剪纸在起源、造型特点、艺术风格上的异同,以及通过分析二者在剪纸的创作手法、历史成因方面的差异,凸显东北满族民间剪纸别具一格的审美特征及其形式意味。

满族剪纸;闽南剪纸;审美特征

源自民间的剪纸艺术和京剧、书法艺术一样被称为“国粹”。与京剧艺术所不同的是民间剪纸的创造者大多是底层的劳动群众。民间艺术家们仅用一把剪刀,几张彩纸,凭着自己对生活的淳朴感受,进行不拘成法的自由创作,表达他们对生活的热爱。他们通过这种看起来简单,并长期为封建统治者视为不能登大雅之堂的艺术形式来满足自己简单的精神需要,寄托自己对美的热爱和追求。从这点看,南北方剪纸都是共同的。但当把东北满族剪纸和福建闽南剪纸放到一起审视的时候,我们发现了共性之外的差异,正是这种差异彰显出东北满族剪纸艺术独特的神韵。导致这种差异的原因是什么?本文试着做一下探讨。

一、图腾崇拜的神偶

从起源与功能上看,东北满族信奉萨满教,相信万物有灵,以崇奉氏族、部落的祖灵为主,兼有自然崇拜和图腾崇拜,这种精神信仰深深地影响了满族人民的生活。显然,来自民间的剪纸艺术潜移默化地受到萨满图腾崇拜的影响,或者说最早的满族民间剪纸是在萨满祭祀仪式的催生下出现的。因为在满族人的原始祭祀活动中,每每需要崇拜的图腾形象,这个形象早期或用兽皮、鱼皮、树皮、植物叶剪刻或用木材雕刻而成。这种祭祀仪式一直沿袭下来,剪刻神偶随之相沿成习,这些作品由最初的祭祀工具,最后发展成为一门艺术——民间剪纸艺术。

满族剪纸中,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嬷嬷神”。满族有百余个嬷嬷神。在所见到的剪纸作品中“嬷嬷神”都是满族装束,直面站立,两手下垂,五指分开,左右对称。如图1。

图1 嬷嬷神 吉林通化 倪友之

剪纸古朴自然,注重实用,呈现着原生态风情。由于对动物神灵的崇拜,满族剪纸中动物图案非常多,其中以蛙与龟最为典型,常常作为吉祥物贴在墙上。 如:图2、图3

龟是长寿的象征,蛙是多子之物,它冬季冬眠,春而复苏,具有“起死回生”的非凡力量,因而满族先民以其作为图腾,剪刻出来,贴于家中,寄托希望长命百岁的美好愿望。这类剪纸成为反映满族习俗、透视满族文化的珍品。

图2 蛙 吉林 倪友之

图3 龟 吉林 倪友之

九台的关云德,儿时便对萨满文化的各类神灵产生了极大的兴趣。后来,他边务农边研究萨满文化,买了大量的萨满文化的书籍、史料,并根据书中的描绘进行创作,将萨满文化中的各类神灵、图腾、面具等,通过剪纸的方式呈现出来。他创作的“萨满一百女神”(图4)和“玛虎面具”(图5)等系列作品,以图案造型的方式保存了历史文化原义,以形象化的介质来传递历史和民族文化,成为研究萨满文化重要的参考资料,为人们研究萨满文化提供了极大帮助。

图4 鹰神舞 吉林 关云德

图5 玛虎面具 吉林 关云德

满族民间剪纸,个性鲜明,独具特色 ,闪烁着远古原始文明的奇光异彩,蕴含着东北满族的遗风古韵。

而闽南民间剪纸最早源于民间刺绣的底样,“漳浦县的剪纸起源于刺绣。在古代,漳浦民间的刺绣应用广泛,不管是小孩子戴的帽子、妇女穿的鞋子、衣服,还是蚊帐上的八卦图、挂勾上的绣花。在绣花前,需要先剪出图纸,再将图纸贴在布料上进行刺绣,这样绣出的花纹就凸现出来,具有很强的立体感。剪纸的另一用途就是在中元节里贴在各种祭祀用品上,这叫贡品花。后来,刺绣前剪的图纸和贡品花就演变成了今天的剪纸艺术。”[1]闽南民间剪纸自宋代之后逐渐从刺绣的工序里脱离出来,成为风格独特的一门艺术。

二、拙中见巧的构型

东北满族剪纸造型特点是夸张粗放、形简意赅。民间剪纸艺人常常采用类比联想构型法结构图案。类比是基于两种不同事物间的特征,借助于此事物的特征,通过联想来对彼事物加以表现的一种方法。如辽宁汪秀霞创作的《拉手柳树妈妈》(图6)。从这幅剪纸构型上看,“妈妈”的头发、手臂皆以柳叶结构,柳叶对满族人的意义非比寻常,他们将柳树视为祖母神,名为“佛朵妈妈”。 满语“佛朵”既为柳枝,柳叶形为女阴,这里面包含着由图腾崇拜延伸到女神崇拜的原始观念。民间艺人通过柳叶环绕的妈妈形象表达民间的生殖崇拜观念。繁茂的柳叶象征子孙兴旺在此,柳树妈妈的面部采用阴剪技法,而其他部分都采用阳剪法,阴剪固有的朴拙与阳剪的灵动结合,整个构型拙中见巧,巧里藏拙,显得生动活泼。

图6 拉手柳树妈妈 辽宁 汪秀霞

图7 九乳妈妈 辽宁 汪秀霞

同样,汪秀霞在《九乳妈妈》(图7)中构造的“九乳妈妈”形象,面容慈祥和善、体态丰满、九乳肥硕,周身以柳叶为装饰,是传统的生殖力量的象征。九乳妈妈总是有皱纹的,她想用这满面的皱纹表达她对天下母亲辛劳的理解和崇敬。九乳妈妈虽然满面皱纹却仍然微笑,她用这样的构图赞美天下母亲的无私和对子女的爱,也传达出她对母爱的渴望与向往。满族民间艺人通过剪纸形象表达民族生殖崇拜的观念,构图线条粗犷、简约夸张却不失灵巧。黑格尔指出:“艺术作品应该具有意蕴也是如此,它不只是用了某些线条、曲线、面、齿纹、石头浮雕、颜色、音调、文字乃至于其他媒介,就算尽了它的能事,而是要显现出一种内在的生气、情感、灵魂、风骨和精神,这就是我们所说的艺术作品的意蕴。”[2]

图8 盛世欢歌 闽南 陈燕榕

与满族剪纸比较,闽南剪纸造型特点是丰富匀称,形繁意明。漳浦县聋哑学校陈燕榕创作的《盛世欢歌》(图8),以阳刻为主,采用左右对称的形式,上为二龙戏珠,附以欢庆的人群;下为港口城市,附以大海及船只。作者以和谐为主题,以家乡漳浦沿海及古雷港口为创作蓝本,表达繁荣、喜庆的景象。画面细腻、繁复而生动。闽南漳浦剪纸传承人陈秋日创作的《老鼠娶亲》(图9),采用方形构图,群鼠栩栩如生。鼠新娘捧花坐花轿居于中心位置,鼠新郎头戴状元帽,奉茶相迎。众鼠扛花轿、敲锣鼓、吹喇叭、放鞭炮,四周端茶点的老鼠以花朵相连接,形成壮观的迎亲场面,画面热闹和谐喜庆。剪纸线条匀称复杂,丰满大气。

图9 老鼠娶亲 闽南 陈秋日

东北满族民间剪纸苍劲古朴,彰显着浓厚的地域特色,粗犷豪放的北方性格在剪纸艺术作品中显现得淋漓尽致。因此,稚拙、粗犷是东北满族剪纸的特有构型风格。而闽南剪纸典雅、精致,细腻中常见南方的玲珑剔透,柔美感是闽南剪纸的重要构图风格。

三、古朴传统的熏样技法

东北满族剪纸独特的技法是烟熏法。烟熏法是因陋就简,过去穷苦百姓家少有彩纸,在现有条件下,为使剪纸图样生动醒目,聪明的满族姑娘们便将剪刻好的图样放在一张白纸上,图样和白纸用水粘在一起,采用烟熏的手法,形成黑白分明的剪纸年画,将原剪纸图样揭下来后粘贴在墙上又可组合成一张白底黑画的年画,也称熏画,东北满族民间艺人们称之为熏样剪纸。这种技法随着时代的变迁、生活水平的提升及生产工具的进步正面临消失的危险。为了抢救熏样剪纸艺术,东北的满族民间艺人及一些机构组织正在多方努力,继续传承这种古老的剪纸艺术技法,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发展它。

图10 丛林戏牛 福建 郑永康

与东北满族剪纸技法不同,闽南剪纸独特的技法是排剪。所谓的“排剪”就是纤巧细腻的线条成组成排,反复出现,表现出闽南剪纸区别于东北满族剪纸的显著特点(如图10)。排剪技法借鉴了传统刺绣表现手法,形成闽南剪纸构图丰富匀称,线条繁复细腻的写实特色。

四、简化的形式意味

康德认为“渲染着轮廓的色彩是属于刺激的;他们固然能使对象本身给感觉以活泼印象;却不能使它值得观照和美。”[3]法国著名画家亨利·马蒂斯也曾经说过:如果线条是诉诸于心灵的,色彩是诉诸于感觉的,那么你就应该先画线条,等到心灵得到磨练之后,它才能把色彩引向一条合乎理性的道路。可见在对线条和色彩的搭配极为讲究的绘画创作中,美学家们往往更重视线条而贬低色彩。剪纸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一种纯粹的线条艺术,它同书法艺术一样,不同的运剪方式能反映出不同的风骨与气魄。

东北满族民间剪纸相比较闽南和全国各民族的民间剪纸而言,最大的不同便体现在对线条的运用和把握上。东北满族民间剪纸艺人在进行剪纸创作时不对作品进行“精雕细刻”,不论剪的是人物还是动物,满族人主要侧重强调人物的五官和动物的显著特征,对于人物的神态、动物的羽毛等细微之处则很少做精细的处理。从观赏的角度来说,剪纸艺人若能让剪刀运用的如笔一样自如,甚至连剪动物的毛发都能丝丝展现又剪的细而不断的话,便会使所剪之物生动自然、跃然纸上,增加作品的艺术美感。优秀的剪纸艺人甚至可以用剪刀剪出与真人极为相似的人像,连表情神态也能通过对线条细致的把握和运用而表现得出神入化,这样的作品往往出于心思细腻的南方艺人之手。并非是北方的剪纸艺人手艺不精,剪不出那样精美的作品,而是由于东北人的粗犷豪情使得他们不喜欢用这样细腻的方式来表达内心的情感,这与东北地区各民族形成的共同性格特点密切相关。

法国学者孟德斯鸠在探究文化特质的地理分布原因时曾指出:“寒冷的空气把人们身体外部纤维的末端紧缩起来,增加了纤维末端的弹力,并有利于血液回归心脏。寒冷的空气还会缩短这些纤维的长度,因而更增加它们的力量……所以人们在寒冷的空气下便会有较充沛的精力。心脏的跳动和纤维末端的反应都较强,分泌比较均匀,血液更有力地走向心房;在相互的影响下,心脏有了更大的力量。心脏力量的加强会产生许多效果,例如,有较强的自信也就是说有较大的勇气,对自己的优越性有较多的认识,较为直爽,较少猜疑,结果便产生了不同于生活在炎热地区民族的性格。”[4]东北的严寒冰霜练就了东北人粗犷、大气、豪迈的性格,而南方的和风细雨也滋养了南方人内心浪漫温柔、细腻婉约的情怀,这样便造成了二者剪纸风格的极大反差。粗与细的线条所呈现出来的效果自然是不同的,然而大家还是更多的驻足于手法精致细腻的剪纸作品,对线条粗犷,手法简单,极具民族风味和传统意义的东北满族民间剪纸便很少问津。人们很少能看出东北满族民间剪纸的美,正如人们最初也看不懂毕加索的画。当莫奈的《睡莲》、梵高的《向日葵》用色彩将光线表现到极致后,印象派油画也因极度逼真而无路可走。是毕加索运用抽象而具有概括性的线条,使印象派另辟蹊径从而再一次达到了的艺术高峰。如果同样作画来表现女人,毕加索会舍弃表现女性美丽的细节标签,而将其简化为几何图形来突出他最想表达的女性特质。这让我们不得不再次联想到也有同样的创作基理的东北满族民间剪纸艺术。它们的美在于摒弃了功利性的标签标准而以最简洁的形式表达了最浓厚的意味。

如果将各族各派的剪纸作品放在一起比对,我们会发现东北满族剪纸并不“好看”,这就如同一个质朴憨厚穿着花棉袄的女孩很难在选美比赛中取得名次一样,我们内心总会有一个统一而世俗的标准,那就是“好看”或“不好看”。剪纸由于长期被我们当作日常生活中必不可少的饰品而存在,所以我们会惯性般地去关注它的外在形式。然而作为一种艺术品,我们是不能单纯地用“好看”或“不好看”来衡量它的价值的。克莱夫·贝尔在《艺术》中说:“人们不会忘记那些在感情上打动过他们的东西。那些从未感受到纯粹形式的情感意味的人就会忘记他们看到过的东西,他们并不蠢钝,也不是总不敏感,但是他们只用眼睛来收集信息,而不是获得情感。只用眼睛来收集事实的习惯是多数人理解视觉艺术的障碍。”[5]可见,对于剪纸艺术美感的评判,我们既不能单单只看它色彩的艳丽与华美,或它刀工的精细、线条的粗细、构图的繁复程度,我们要将其所有综合在一起并透过表象看其是否具有一种“有意味的形式”来打动我们的内心,激发我们的情感。

“有意味的形式”是区别艺术与非艺术的本质标志,“为了使形式有意味,不要像现实主义那样对事物精雕细刻,也不为技巧而技巧”。[6]东北满族民间剪纸的创作正是一种自发的“简化”型创作。许多满族剪纸艺人都不需要在创作之前画草稿,他们往往随心而剪,一气呵成。无需精雕细琢却能将心中所想之物,所述之情尽现纸上。他们剪“龟”与“蛙”只剪出其与实物相似的外形轮廓而不刻画其细节特征。一张纸四折剪成对称的四只,取意成双成对,繁衍多子、四季平安、周而往复、绵延不断、长寿无疆。他们剪柳树妈妈、九乳妈妈,表情或微笑或严肃,五官皆用简单的几何图形表示,可谓是简化得不能再简化,可却着重突出女神丰盈的体态、遍身的柳叶及肥硕的乳房以彰显女性生殖力量的强大,从而表达人们内心深处对女神造人和母亲哺育后代的无尽感激之情。他们剪拉手的嬷嬷人时,甚至会简化掉五官,只剪出嬷嬷人的轮廓,用来给哭闹的孩子治病。满族人民在未掌握科学知识的时代里相信人有灵魂,认为小孩子生病是因为灵魂被带走了。剪出与孩子年龄数量相同的手拉手的嬷嬷人便可以把孩子的灵魂找到并拉回来,病就好了。这里强调“手拉手”的“拉”有“找到”并能“拉回来”之意。展现出满族先民对未知神秘世界的思考与探索。他们还剪白山黑水间的日常生活及民风民俗,仍旧不注重刻画细节,但却将场面与事件交代的十分清楚,主要表现东北满族劳动人民生活的智慧与乐观开朗的人生态度。

由此可见,东北满族剪纸无一刻意追求简化,却又无一不简化。自然者,美之源,也是美的本身。祖祖辈辈传下来都是这样粗犷的线条,却不失深厚的意味。这样的剪纸,已经不仅仅是东北满族妇女儿童们茶余饭后的娱乐形式,而是凝聚着满族先民的古老智慧,蕴藏着深远的满族传统文化,饱含着对本民族无限热爱之情的民间艺术品。它看似简易的风格与传统古老的样式,正是现在艺术家们在这个资源丰富、种类繁杂、色彩艳丽、形式多样的艺术世界里所苦苦寻找的艺术真谛。

[1]康敏.访谈感想[EB/OL].(2013-05-04)[2012-11-20]http://www.doc88.com/p-496545779276.html.

[2]黑格尔.美学:第 1卷[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8:22-23.

[3]梁一儒,等.中国人审美心理研究[M].济南:山东人民出版社,2002:96.

[4]江帆.满族生态与民俗文化[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6:14.

[5]克莱夫.贝尔.艺术[M].薛华,译.南京:江苏教育出版社,2005:43.

[6]李秀云.西方文论经典阐释[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8:296.

[责任编辑:王金茹]

Study on Characteristics and Unique Aesthetic Merit of Paper-cut of Man Minority in the Northeast in Comparative Perspective-horizon

Li Xiu-yun,YANG Feng-hu
(Literature College,Jilin Normal Unversity,Siping,Jilin 136000,China)

Folk paper cutting of man minority is considered as a preventative of folk culture in the Northeast,whose unique region characteristic and ethnic custom contribute to making this bright artistic pearl shining with a special aesthetic radiance.Based on the similarities and differences in origin,shape characteristics and artistic styles of paper cutting of man minority in the Northeast and southern Fujian,the author tries to promote the unique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of folk paper cutting of man minority in the Northeast by analyzing and comparing the artistic skills and historical causes of the two paper cutting.

Manchu Paper—Cut;Minnan—Cut;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G122

A

1007-5674(2014)01-0049-04

10.3969/j.issn.1007-5674.2014.01.010

2013-12-15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一般项目“东北民间文艺研究”(编号:11YJA751041);吉林师范大学研究生创新科研计划项目“满族剪纸形象神话原型研究”

李秀云(1963—),女,吉林敦化人,吉林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研究方向:文艺学;杨凤湖(1986—),女,吉林松原人,吉林师范大学文学院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学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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