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空子

□江南虎

钻空子

□江南虎

领导说：“钻空子就是找弱点，找弱点懂吗？找准了对方的弱点，就往弱点里面狠狠地钻进去，直到你成功。”领导又说：“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弱点，只要你留心观察，都是不难找到的，都可以往里面钻。”领导最后说：“我们做生意，最主要的目的，就是要找准对方的弱点，为我所用。”

这是第一天上岗培训，领导来授课的主要内容。我明白了，钻空子就是找弱点，找到了对方的弱点，你的生意就大功告成了。我想：第一笔生意就跟领导做吧。

有了这坚定的想法后，我把第一个月的全部收入，买了一份礼物给领导送去。领导非常意外：“你哪来的钱买礼物？”我如实回答：“今天刚发了工资。”领导叹息说：“你呀你呀，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嘿嘿笑笑，算是回答。

从那以后，只要手里有点多余的钱，我都会买份礼物去领导家，有时遇上领导在吃饭，我也会坐下来吃一碗，有时还会把碗给洗了。时间一长，我仿佛是领导家一员了。

领导把我当亲信，给我弄了一个小职位，经常让我陪他去公干。很多时候，他也不避我，对方送点礼物什么的，也让我帮他提回家，当然，这种礼物有时也会有我的一份，但我都不留，一起送到领导家。我说：“我一个人不需要这些，还是留在家里用吧。”这不，我把领导的家当作自己的“家”了。

做成了领导的生意后，我正在考虑接下来应该做什么生意时，领导在外地读大学的女儿回来了。我心里有数了，我的第二笔生意就是领导的女孩。接触多了，女孩对我似乎很有好感，倒是领导不怎么高兴，经常打断我跟女孩的对话。我知道领导不喜欢我跟他的女儿有过密的接触。但是，这笔生意我一定要做！

领导的女儿大学就要毕业了，想回到本市来工作。领导替她安排了，还替她相好了一个对象。这对象是市领导的公子。我明白了，领导跟市领导的也做了一笔生意，那就是用他的女儿来换他的前程。领导的生意当然是大生意了。但这生意绝对不能做成，如果做成了，我的生意就黄了。我想起了领导以前跟我说过的话：“我们每一人都有弱点的，只要你留心观察，是不难找到的。”

我就开始寻找女孩的弱点，女孩的弱点就是喜欢浪漫，喜欢书里那种爱情故事，我就时常演给她看，直到有一天，女孩眼泪汪汪地对我说：“我爱上你了，我们私奔吧。”我说：“那不行，我们应该光明正大在一起才行！”

我跪倒在领导的面前，非常诚恳地说：“我爱上了晶晶，晶晶也爱我，我求你别让晶晶嫁给她不喜欢的人。”领导很吃惊，狠狠地甩了我一记耳光，怒斥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家伙，竟然想娶我女儿？啊，门都没有！”

我知道做成生意有时可以不择手段。我对领导说：“我知道不配做你的女婿，但是，如果你不答应的话，说不定你的仕途也会发生意外。”是的，我暗暗地威胁他了。

让我没想到的是，第二天领导同意了，而且让我们赶快结婚。就在结婚那天晚上，领导，不，我的岳父大人被双规了。岳父双规后的第二天，我被停职检查。我忽然醒悟了岳父以前嘱咐过我的一句话：“钻空子时特别要注意，千万不要让钻子在空子里拔不出来，否则，你就会被钉死在空子里。”

（原载《天池》2013年第10期黑龙江姚志德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