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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文学,记得住乡愁

2014-11-14霍俊明

作品 2014年1期
关键词:写作者城市化乡土

◎霍俊明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了。人们一直为一句富有诗意的话而兴奋着——“让城市融入大自然,让居民望得见山、看得见水、记得住乡愁”。

当城市化和城镇化时代全面铺展开来的时候,我们是否还能保持一个写作者的知识分子良知和纯粹的美学立场?无论如何我们应该相信写作者无论是面对城市还是更为庞大的时代都能够发出最为真实的声音。今天我们看到的城市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机器。它使人神经兴奋、官能膨胀,使人处于五光十色而又精神不自知的境地。在全面城市化和城镇化的时代,我们生活在大大小小的雾霾笼罩的城市、城镇和城乡结合部。在全面城镇化的时代,写作者实实在在地经受到了不小的精神激荡与写作困窘状态。十多年来,在逐渐高耸而同一化的城市建筑背后是曾经诗意的、缓慢的、困顿的乡土。在推土机的隆隆声中以及经济利益铁臂的驱动中,曾经温暖熟悉的故乡、家园都破碎成了旧梦。在城市化和城镇化的现实面前,写作不能不与之发生对话甚至摩擦、龃龉和碰撞。“诗人的天职是还乡”曾经让中国的作家在语言中一次次重建精神的栖居之地。然而对于突然出现的城市和城镇化景观,很多写作者仿佛像被空投一样从乡村抛掷到城市的陌生空间。这个时代的写作者是否与城市之间建立起了共识度和认同感?1936年卓别林《摩登时代》正在21世纪的社会主义中国上演——人与机器的博弈,乡土与城市的摩擦。对于当年的曼德尔施塔姆而言城市在诗歌中尽管是悲剧性的但仍然是熟悉的,“我回到我的城市,熟悉如眼泪,如静脉,如童年的腮腺炎”。但是对于中国那些大体有着乡土经验的作家而言,尤其是经历了由乡村到城市的剧烈时代转捩的一代人而言,卡夫卡式的陌生、分裂、紧张、焦灼成为了集体性的时代体验和话语的精神征候。城市里的波西米亚者和午夜幽灵一样的精神游荡者已经从波德莱尔的巴黎来到了中国大大小小的城市。更多的写作者以影响焦虑症的话语方式印证了一种典型性的个人存在和“异乡人”身份在当代中国城市化进程中的命运。命定的“离乡”和无法再次回到的“故乡”成为双向拉扯的力量。

当文学不得不参与了现实生活,那么写作就不能不是沉重的。写作就此不能不成为一种命运。这让我想到了吉尔·德勒兹的一句话——就写作和语言而言“精神病的可能和谵妄的现实是如何介入这一过程的?”当下的写作状态与现实场域之间越来越发生着焦灼的关联,甚至社会伦理学一度压抑了美学和趣味。正如布鲁姆所嘲笑的很多诗人和研究者成了“业余的社会政治家、半吊子社会学家、不胜任的人类学家、平庸的哲学家以及武断的文化史家”。

城市和工业文明狂飙突进、农耕情怀则成了实实在在的记忆和乡愁。“心灵与农村的软”与“生存与城市的硬”就是如此充满悖论地进入了生活,进入了写作。写作者在不断寻找,不断在苍茫的异乡路上承担了现实生存和写作的尴尬状态。城市生活正在扑面而来。灵魂的惊悚和精神的漂泊与困顿状态以及身体感受力的日益损害都几乎前所未有。与此同时,面对着高耸强硬的城市景观每个人都如此羞愧——羞愧于内心和生活的狭小支点在庞大的玻璃幕墙和高耸的城市面前的虚弱和无力。

城市里的冬天万物萧条!写作者所能做的就是点亮内心的灯盏在迷茫的风雪路上前行。让文学记得住乡愁!尝试赞美缺失的世界!这是时代使然,更是一种难以回避的写作命运和生存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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