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桃花开（外二首）

夏蔚蓝

一朵桃花开在欢喜里。

一朵桃花开在悲伤里。

一朵桃花，

孤零零的。

白云和燕子。

吸烟的早春。

我赤着脚，站在有些冷的街头

满眼都是碎纸在飞扬。

世界那么大。我却什么都没有。

隔着透明的玻璃，

隔着童年，

呼吸很慢。

繁华。锦书。红烛。

淡紫色的眼睑

是另一种冷漠。

是我不能说出的少女和死亡。

春风和细雨。

这个孤独的世界，我抱紧了自己。

一朵桃花开在欢喜里。

一朵桃花开在悲伤里。

布达拉

藏地的歌声撞在山脊。有鹰飞翔，

有雪消融。

雪山上盛开着白莲花。

安静纯洁的少女，眸子比天空要更蓝一

些。

哈达和青稞。

格桑花比阳光更温暖。在布达拉

诵经的回声里，

我陷入沉默。爱情高于山顶的白云，

也高于天边的蔚蓝。

哈达和青稞。

阿妈的手抚过经筒。阿妈的皱纹

铭刻着悠悠的岁月。

布达拉的灵魂都在仰望，布达拉的时光

却悄然沉在雅鲁藏布江的峡谷里。

哈达和青稞。

大慈大悲。莲花倒影。

在布达拉，只是一次回眸，只是一次驻足，

风就吹来了西天的云彩，

吹来梵唱和落叶。簌簌的秋意。我在红尘，

彼在红墙。

过江

江水没有隐喻，只有沉重和浑浊。

几种复杂的词语

混在一起，

就成了湘北特殊的魂咒。

忍耐和沉默。

腐败的气息在夏季的暴雨里奔涌。

也许，还有一层冷漠。

寂静的月光照见山峦。似乎所有生命

都隐去了痕迹。

忍耐和沉默。

那应是一种喘息。在江水上

漂浮的灰色。

灰色的夜，灰色的眼眸，灰色的骨头

和手指。是的，它们都是灰色的。

忍耐和沉默。

灰色覆盖了夜景。而焦虑

在靡靡之音中剥落。

被灯红酒绿污染的江水穿过了村庄，

之后渐渐蔓延，一直向着太阳。

忍耐和沉默。

颜色昏黄的太阳，横在江水上。

有鸟飞过来。

江水没有隐喻，只有沉重的呼吸，

人们在泥沙里挣扎。不顾一切。

忍耐和沉默。

我们要去的地方，也是孤独的。

或者是沉默的。

当那种割开心口的疼随着江水涌来，

夜和昏黄的太阳也随着江水一起

涌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