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外一首）

白左

头发淋湿又风干又淋湿

我在屋顶和天空之间穿梭

雨有混季的能力

我绕过半座城市而弄丢脂肪

裙摆上的泥过夜之后是土

与一抷乡愁无关

疯狂滚动的轮胎令贴近地面的雨汽更紧密

此刻

说爱着下雨天的人在窗子里面

看夜色变稠

不是落叶飘零的季节不说离愁

远方归来的女人

一身墨色的长裙

从头到尾我把“最”放在她美丽的额头

我在说话的时候没有常人的逻辑

我允许我怀念，

先于离开

忏悔

你说你的晚年 被一小块乌云尾随

在杯子上方 乌云提供泪水

随时痛饮悔恨 酩酊旷日持久 邻人不闻不问

你的晚年 谎言不含暴力

表情早已练就

年轻时热衷收集深刻 直到被女人从井底打捞

荒废后代热情 个个系上铃铛

防止言辞过火 绝不授人以柄

痛恨新鲜的词语 嗓子 生殖器

他们是平原上的迷狂 点燃头发

光芒刺痛你晚年的尊严 胃和脚趾头

疼痛常在深夜造访

胃在床单上扩散层层褶皱

左脚不愿意触到右脚

事物纷纷退回 退回

并不是你在奔跑

你静止

你让疼痛安睡

疼痛让你安睡

整个夜晚挤进一条没有眼睛的鱼的腹中

没有眼睛 没有眉毛 没人知道

晚年 你结识了那个著名的阿根廷盲人

同他住在图书馆 那个六边形的宇宙中

上下通达无限 嘴里含着钉子

你感觉文明无事生非 你感觉一生理应如此

你感觉身体渐渐透明 渐渐被活人忽略

晚年 你偶尔还观看自己脸上的皱纹

那里埋葬着昔日的灵感与破坏

晚年 你不能停止怀念 与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