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的多层次灰色综合评价∗

王 慧，安 铮，谢 倩

(沈阳师范大学 旅游管理学院，辽宁 沈阳 110034)

20世纪我国农村工业的发展不仅给我们留下了大量的物质财富，奠定了现代化建设坚实的基础，更重要的是留下了激励后人的宝贵精神财富。作为20世纪文化遗产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我国农村工业遗产记录了农村工业化和改革开放的历史进程，具有不可替代的重要价值，是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思想基础和有效载体。然而，目前一些农村工业遗产随着农村城市化进程的推进正面临着被毁坏和消失的危险。因此，有必要尽快开展对其的保护利用，以最大限度地发挥农村工业遗产的作用。旅游开发是农村工业遗产保护利用的有效途径之一。农村工业遗产为旅游业的发展提供了资源条件，同时旅游开发可以使农村工业遗产得到有效的保护性利用，从而实现双方的良性互动发展。对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进行评价，为农村工业遗产旅游利用提供科学依据，这不仅有利于推动农村工业遗产保护利用的开展，促进农村工业遗产价值的传承，拓展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来源，同时也有助于农村产业结构优化，加快城乡经济一体化进程。

一、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的多层次灰色评价指标体系的建立

资源价值评价是农村工业遗产旅游利用的前提和基础。本文通过建立多层次灰色综合评价模型对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进行评价。多层次灰色综合评价是以灰色系统理论为依据而形成的综合评价方法。多层次灰色综合评价法分析思路清楚，对于部分指标难以量化的评价问题分辨率较高，能够最大程度的减少评价结果的主观性，提高评价结果的真实性和科学性。而在文化遗产旅游资源价值评价中，评价指标主观性强，层次多而复杂，同时文化遗产旅游资源评价大多建立在评价者的知识和经验之上，致使评价中提供的评价信息不甚确切，或者说，具有灰色性。因此，对于这类评价问题运用多层次灰色综合评价比较适宜[1]。

（一）评价指标的选取

由于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评价尚没有可以借鉴的成果，通过参考已有的文化遗产旅游，特别是工业遗产旅游价值评价研究相关成果，以及调研结果，根据科学性、代表性、独立性的原则，结合研究对象的本质特征与特殊性，初步遴选出影响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的因子，并听取部分专家的意见进行了修正和完善，最终建立了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指标评价体系。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指标评价体系可以划分为四个层次：最高层：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A)为总目标层；第二层是综合评价层，包括农村工业遗产内在条件(A1)和农村工业遗产外部条件(A2)两部分；其中，内在条件包括农村工业遗产本身所具有的历史价值、社会价值、精神价值、审美价值、科技价值、经济价值6个评价指标[2−3]，外在条件包括与旅游利用相关的基础设施、社会环境、市场区位、区域文化特色、所属地生态环境质量5个评价指标。第三层是项目评价层，包括11个指标；第四层是评价因子层，是在第三层的指标基础上，选择了37个因子组成。

（二）评价指标权重的确定

鉴于评价指标较多，且又分为不同层次，不同指标在评价体系中的重要性有所不同，为得到比较客观公正的权重值，本研究采取德尔菲法（Delphi）和层次分析法（AHP）相结合的方法来确定指标权重。为此笔者设计了相关调查问卷，通过对同一层次的各元素关于上一层次中的某一准则的重要性进行两两比较，构造两两比较判断矩阵，根据德尔菲法的原则，向有关专家发放问卷15份，经过一致性检验后，获得回收有效问卷13份。将这13份有效问卷运用软件yaaph V0.5.3进行各层级指标权重的计算，再将13个专家的结果集采用加权几何平均的方法计算出各指标的权重值以及相应的位次（见表 1）。

表1 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评价体系因子权重表及位次

从经过修正的向量排序来看，综合评价层中农村工业遗产的内在条件占0.6797，远远高于外部条件，说明农村工业遗产资源的旅游价值主要是由其内在条件，即历史价值、社会价值、精神价值、审美价值、科技价值、经济价值等决定的，它们是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的主干及核心。其中，社会价值所占权重最大，其次是历史价值和精神价值。这充分说明我国农村工业遗产虽然只有几十年的历史，但作为农村工业化和改革开放的历史见证，反映了乡镇企业职工的创造精神与奉献精神，凝聚了社会经济转型时期中华民族顽强拼搏的时代形象，这也是旅游利用的前提和基础。农村工业遗产外部条件虽然占0.3203，比重较小，但作为旅游产品的环境因素，其直接影响到农村工业遗产旅游资源的开发潜力和市场吸引力，因此也是整个价值体系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二、案例的选取

本文选取中国乡镇企业博物馆、深圳（宝安）劳务工博物馆、江苏华西村、河南南街村等4个比较有代表性的农村工业遗产案例，运用多层次灰色综合评价法进行评价。以下是案例的基本情况。

（一）中国乡镇企业博物馆

全国首家乡镇企业博物馆，位于乡镇企业的发源地之一——江苏无锡，原址为1956年成立的我国第一家集体性质的社队企业——无锡春雷造船厂。乡镇企业博物馆主要由博物馆室内展示场馆、春雷造船厂旧址两部分组成，春雷造船厂五个船坞保存完好，仍具备生产能力，成为乡镇企业文化的形象物证。

（二）深圳（宝安）劳务工博物馆

全国首家劳务工博物馆，利用深圳市第一家“三来一补”企业—— 1978年12月18日成立的上屋怡高电业厂的旧厂房改造而成，占地面积3 500平方米，建筑面积4 700平方米，2008年4月28日建成开馆。博物馆分为四个功能区：上屋怡高电业厂厂景复原展示区、劳务工历史陈列展览区、劳务工文化艺术作品展示区、行政后勤服务区。

（三）江苏华西村

华夏第一村，位于江苏江阴市，所属江苏华西集团公司是全国大型一档乡镇企业、全国先进乡镇企业、全国文明乡镇企业、全国乡镇企业科技工业园、全国思想政治工作先进单位等。大多数企业已从国外引进了当今世界一流的生产设备，产品远销亚欧美洲等40多个国家和地区。“华西村”A股股票1999年上市发行，成为全国第一家以村命名的上市公司，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等多家新闻媒体称其为“中国农村第一股”。

（四）河南南街村

红色亿元村，位于河南漯河市临颖县，村属南街村集团属国家大型一档企业、河南省百家重点工业企业。目前，集团公司已形成食品、包装印刷、医药、电器、农业旅游生态等五大园区，下属26个企业，一个省级技术中心，设立了全国第一个村级“博士后科研工作站”。

三、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多层次灰色综合评价的过程

（一）制定评分等级标准并组织专家进行指标打分

针对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指标的特点，根据李克特五级量表对农村工业遗产的旅游价值进行测量，评价值为 5、4、3、2、1，分别表示农村工业遗产的旅游价值为好、较好、一般、较差、差，当所评价的指标介于两相邻等级之间时，相应评分值为4.5、3.5、2.5、1.5。然后组织专家进行指标打分。并填写评分表格[4]。相关文献表明，采用灰色综合评价时大多采用5个数据列分析评价对象即能保证评价结果的客观可信[5]。因此，本研究邀请5位专家根据所确定的评分等级标准对4个农村工业遗产资源进行评价，即k=1，2，3，4，5代表有5个专家，m=1，2，3，4依次代表中国乡镇企业博物馆、深圳（宝安）劳务工博物馆、江苏华西村、河南南街村这4个评价对象。

（二）求评价样本矩阵[6]

根据专家评分表，对给出的评分d(s)ijlk求得第s个指标受评对象的评价样本矩阵D(s)。

分别求出中国乡镇企业博物馆、深圳（宝安）劳务工博物馆、江苏华西村、河南南街村这4个评价对象的评价样本矩阵D(2)、D(3)、D(4)。

（三）确定评价灰类和函数

确定评价灰类就是要确定评价灰类的等级数、灰类的灰数以及灰数的白化权函数，可以将评价灰类序号设为e，e=1，2，3···，g，表示有g个评价灰类等级，能够选取出相应的白化权函数[7]。根据农村工业遗产旅游资源的特点，将其价值设置为5个灰类等级：好、较好、一般、较差、差，即C=（5，4，3，2，1），确定对应的灰数取值范围和白化权函数关系。

（四）计算灰色评价系数

设为灰色评价系数，表示评价指标Aij中关于第s个受评对象属于第e个灰类的灰色评价系数，其公式为

对评价指标Aij，第s个受评对象属于各个评价灰类的总灰色评价数为

以中国乡镇企业博物馆为例，分别计算出当e=1时，e=2时，当e=3时，当e=4时，当e=5时的灰色评价系数，则评价指标A111总体灰色评价系数为：

（五）确定灰类评价权向量

此时，所有评价者对农村工业遗产A111指标评价权向量为

（六）计算第三层灰色评价矩阵

将第s个受评对象的Ai所述指标Aij对于各评价灰类的灰色评价权向量进行综合计算，得其灰色评价权矩阵。

根据农村工业遗产旅游价值的A1j所属指标A111、A121、A131、A141、A151和A161及A2j所属指标A211、A221、A231、A241、A251，分别算出各评价灰类的灰色评价权矩阵R11、R12、R13、R14、R15和R16和R21、R22、R23、R24和R25的值。

（七）综合评价各级评价指标

首先，对三级指标作综合评价，求出其综合评价结果B11、B12、B13、B14、B15、B16及B21、B22、B23、B24、B25。其次，对二级指标做综合评价，得到综合评价结果B1和B2。再次，对一级指标做综合评价，得到综合评价结果为B(1)。

（八）计算指标综合评价值

各评价灰类等级化向量C=(5,4,3,2,1),则

中国乡镇企业博物馆综合评价值为：W(1)=B(1)×CT=(0.3087 0.3268 0.2676 0.0886 0.0074)×(5,4,3,2,1)T=3.8382。

深圳（宝安）劳务工博物馆的综合评价值为：W(2)=B(2)×CT=(0.2961 0.3140 0.2652 0.1041 0.0158)×(5,4,3,2,1)T=3.7561。

江苏华西集团的综合评价值为：W(3)=B(3)×CT=(0.3505 0.3410 0.2409 0.0609 0.0064)×(5,4,3,2,1)T=3.9676。

河南南街村集团的综合评价值为：W(4)=B(4)×CT=(0.3271 0.3325 0.2573 0.0832 0.0000)×(5,4,3,2,1)T=3.9036。

对上述4个受评对象的综合评价值进行了排序，结果为：W(3)>W(4)>W(1)>W(2)，即江苏华西村综合评价得分最高，其次是河南南街村，第三个是乡镇企业博物馆，最后是深圳（宝安）劳务工博物馆。

四、结 语

以上4个农村工业遗产的综合评价值都在3.5～4之间，属于较高的得分值，说明这些农村工业遗产都具有重要的旅游价值。此评价结果与实际情况基本吻合。江苏华西村被称为华夏第一村，是我国农村工业化的典型样板，在国内外有广泛的影响，是最有吸引力的农村工业遗产旅游景点；河南南街村作为红色亿元村，闻名遐迩，农村工业遗产旅游资源具有独特的吸引力。目前华西村和南街村旅游已经初步开展，取得一定成效。早在1986年，华西村即应江苏省旅游局和外宾的要求，开放150个家庭接待外宾。随着华西村的不断发展壮大，其名村效应愈加显现，每年都吸引众多国内外宾客来华西观光考察，使之成为国内外人士认识中国农村的窗口和一个颇具吸引力的旅游目的地。2011年5月，华西村在现有旅游产品基础上，推出了空中旅游项目，吸引了大批游客远道而来坐直升机“兜风”。其中不少上海等地的游客周末也专程来坐直升机。截至2012年3月，共飞行1 020架次，接待4 070人。空中旅游项目的开发，在全国引起很大反响，华西村又成为人们瞩目的焦点[8]。

而作为享誉国内外的红色亿元村，河南省红色旅游景点，全国农业旅游示范点，南街村不仅物质基础雄厚，环境设施优良，文化生活也丰富多彩，目前拥有工业园区、文化园、思想教育与革命历史传统教育园区等旅游景点，每年都吸引着国内外数十万各界人士来观光考察。

乡镇企业博物馆是全国第一家农村工业博物馆，建立在全国最早成立的乡镇企业——无锡春雷造船厂遗址，其典型示范作用所形成的影响不可忽视。乡镇企业博物馆集中展示中国乡镇企业发展历史、成功经验和辉煌成就，全面反映中国乡镇企业的发展进程及其文化内涵，有利于保护和抢救乡镇企业历史文化，记录亿万中国农民伟大创造，是农村工业遗产保护利用的一件里程碑。

深圳（宝安）劳务工博物馆由深圳市首家“三来一补”企业改建而成，其作为潜在的农村工业遗产旅游资源具有特殊重要的价值。目前，深圳（宝安）劳务工博物馆已被宝安区精神文明办和区教育局定位“宝安区中小学生课外教育基地”。此外，宝安区旅游局也多次到博物馆考察，准备将博物馆定为一个文化旅游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