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在逆流中翻滚的鱼

彭凯莹

这是常新港的小说集《逆行的鱼》。在凝重的月色中，我合上了书。一种强烈的酸涩感憋在心里无法发泄，就像在干燥的岸上不断张开闭合红腮的鱼，感觉既现实又痛苦。

脑海里回响的是主人公说的“谜语”：“你刚刚参加完高考，而且没考好？”

“我参加的是期末考，确实没考好。”我回答。

“考试后，你摔过家里的东西吗？”

“没有。但我很想。”

对抗题海的艰辛我不是没有经历过，早出晚归的劳累我不是没有承受过。老师强调的一个又一个的重点，我丝毫不敢怠慢地逐个记忆。对枯燥乏味的复习，我也没有退缩。我欣喜地收集着自己的每一个脚印和每一点进步。上学期的失败换取的经验与教训，让我明白了勤奋的真正意义，在这个崭新的学期，我告诉自己“虽败犹荣”。一浪打来了，我没有退下，我还有希望，我还有体力。

但体力总会用尽。这个学期很快已不再崭新，我还是被浪打翻了。

我想起了那张并不美好的成绩单，想起了老师、家长的话，又想起了奋战的日日夜夜。如果说努力过的人才明白天赋的重要性，我深知其中的道理。十四岁的我，在初二下学期的期末考中再次失利，与年级前二十名的荣誉渐行渐远，与年级前五十名的侥幸擦肩而过。我流落在中等水平的分界线中，不知所措。

或许你会想这算得了什么，但对我来说，这就像迷路的人在森林中用石头、木块搭起堡垒，在即将竣工之际，满怀希望认为自己可以度过可怕的黑夜，它却在一瞬间倒塌。紧接着的，是冷峻的黑夜，蔓延开来，把我包围。我不是没有努力，但没人看到我捡拾木头、堆积石块的汗水。

鱼啊，逆行的鱼，浪潮凶猛，你会不会害怕？我望着花白的天花板，仿佛看到白色的鱼鳞熠熠生辉。

“不害怕！”鱼坚定的眼神放着光。

“为什么？”

“因为害怕和退缩不能在逆流中生存。”

“我怕！”

“那就反抗！”

就像武士拿起手中的刀，就像斗牛扬起自己的角。

就像，迎着凶猛的浪潮，我站在黑龙江口与少年吴祥相遇，还有身旁洗净脸庞的少女。远方的白轮船被一浪又一浪吞噬，伴着梦碎的黎明远逝。浩荡的鱼群像军队，森严，神圣，以奋不顾身的姿态与白浪冲撞，试图翻越，却又一次次地被翻倒。但是，它们不选择随波逐流的懦弱，它们肩上背负着传承下一代的使命感，它们要向前冲！所以，“金属般光洁的物体在水面上逆水而上，仿佛江水在倒流”！我呢，为什么要傻站着，为什么不去反抗巨浪？

一次次地被翻倒，就一次次地继续冲！我也要成为一条逆行的鱼！

是的，我们都是在逆流中翻滚的鱼。勇气与抗争那么重要，心中的使命感那么难能可贵，生命的意义那么清晰。那就不要退缩，丢弃懦弱，奋发起来，迸发力量！因为你不知道成功翻越浪潮的那一刻，有多么的荣耀和骄傲！

（指导老师 黄艳欢）

本栏插图 鲁 璐

责任编辑 周锦宜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