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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的种子》的命运

2014-11-03朱安平

钟山风雨 2014年5期
关键词:夏阳锡剧

朱安平

1958年由上海海燕电影制片厂与江苏电影制片厂联合摄制的《红色的种子》,以解放战争为背景,描写新四军女干部华小凤受命深入敌占区“打埋伏”的一段奇特经历,热情讴歌了贯彻执行党的群众路线的深刻意义和重要作用。它歌颂了共产党人的坚贞、乐观、机智勇敢,百折不挠的战斗意志和与群众似鱼得水、相依为命的优良作风。

听来的一个故事

该片编剧是抗战时期参加革命并从事业余创作的夏阳(真名李进),据其自述,这一题材酝酿长达十年之久,源头是其在解放战争期间听来的一个故事:国民党发动内战,破坏抗日胜利后的和平局面,占领了位于苏北洪泽湖以南的淮南解放区。有一个女干部是县级负责人的妻子,被派到敌占区去“打埋伏”。她搭了一个商人的船过湖,途中被敌军连人带船扣押起来。商人利用社会关系进行活动,女干部得以释放。历经这次波折,商人提出一个主意——就近送她到一个自己所熟悉的农民家里去“打埋伏”,心存感激的她相信了并且跟着商人去了那个农民的家里。

其实商人是别有用心的,所去的是一个四十来岁的贫农家庭,由于穷一直没有结婚,与老母相依为命。其母迫切想要个媳妇,曾委托商人为儿子找一个媳妇,为了进行经济上的准备,便积下一些粮食存在商人那里。商人把女干部带到农民家,并非为她找一个“打埋伏”的地方,而是作为所找的“媳妇”抵算所收存的粮食罢了。初到这个贫农家时,女干部还为商人的行为所感动,觉得自己可以安下身来了,并把身上仅剩的一块银元送给商人表示谢意。

到了晚上事情拆穿后,女干部当场说明自己是新四军的女干部,要求在农民家待下去,并答应在新四军回来时,补偿他家的损失。贫农母子把她留了下来,并决定采用假媳妇的身份。原来这个贫农有病,经过这么一下刺激复发了,便瘫痪在床不能起来。女干部在他家便承担了全部的劳动,并尽心地服侍这个贫农,终于使其逐渐好转。

就这样女干部安下身来,还在这里与群众建立了良好的关系,特别是在烈士家属和军人家属中交了很多朋友。过了相当长时间,北面来的炮声渐渐由远而近,于是她决定去找寻自己的部队。她冲过敌人的封锁线,与解放军接上了头。由于她在劳动中改造了自己,当她与随军南下的丈夫会面时,连丈夫也认不出她了。

当时一听说这个故事,夏阳就被故事的内容深深吸引住,并产生强烈的创作冲动。他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题材,不但新鲜动人,有引人入胜的传奇性情节,而且故事本身能够说明一定的问题,富有教育意义。他想把它写成一部小说,于是便开始在心里酝酿。

夏阳首先联想到一个印象深刻的比喻,觉得可以用它来说明作品的主题思想。那是一次在党校学习的时候,校长在传达报告中讲道:一个共产党员,要像松树那样有原则性,不怕狂风暴雨,经得起严寒的考验,也就是古人所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但是,松树是孤立的,不易生长,不易成林,这是松树的不足之处。在这一点上,杨柳却不同,杨柳有灵活性,易于到处生长,生长期短,这是杨柳的长处与优点。当然,我们不能有杨柳那样随风动荡、经不起考验的毛病。所以,要把松树和杨柳的长处结合起来。

于是夏阳决定采用这个比喻,以上述故事为题材进行创作,描写一个将原则性和灵活性相结合的生动的女共产党员形象,她既能经得起敌占区艰苦斗争的考验,又能够随时随地发展革命的力量。她是在暂时失去了与党组织联系的情况下经受考验的,因此拟以“失落的种子”为题,表明她虽然暂时与党组织断了联系,但她的心始终向着党。党是太阳,发射着热和光,共产主义的信仰,则好比是水分,而群众就是肥沃的土壤。有了这一切,“失落的种子”才会发芽、生长、开花、结果。

跻身“八红”之列

虽然女党员的形象经常在夏阳脑海中浮现,但一晃十年过去了,他也未动笔,因为他解放后即辗转泰州、扬州、南京等地担任宣传、文化部门的领导职务,没有充足的写作时间。直到1957年9月,时为江南电影制片厂编剧的鲍雨前来约稿,夏阳才对他介绍了一直萦怀于心的这个故事,鲍雨也很有兴趣,鼓励他写成电影剧本。写剧本对夏阳来说是很生疏的事情,加之身居江苏省文化局局长岗位,工作十分繁忙,夏阳便提议采取合作方式由鲍雨来写。然而不久鲍雨要报名下农村参加劳动锻炼,便来信鼓励夏阳自己来写。那时正好文艺界大跃进开始了,中国作家协会号召制订创作计划,夏阳也在跃进声中把它列入计划,拟名为《一颗失落的种子》,并抽空完成了几万字草稿。

一个偶然的机会,令正在创作之中的电影剧本,先行变成锡剧《红色的种子》搬上舞台。原来已调任江苏省文联副主席的夏阳应邀出席一个中学生庆祝共青团改名周年活动,他在讲话中提到了这个故事,虽很简单却令在场者很为感动,同去参加集会的江苏作协《雨花》杂志编委、曾从事过戏剧工作的顾尔镡更是大感兴趣,又把它转告给一向重视现代戏编演的江苏省锡剧团,推荐说这是个好题材。剧团方面正为迎接文化部召开的戏曲表现现代生活座谈会准备新戏,一听立即同意将它编演成戏,正在赶写一个革命历史题材现代戏的该团专职编剧俞介君,情愿放弃手头已经写了大半的本子参与工作。夏阳感动之余,特邀顾尔镡与俞介君合作,以已写的电影剧本为基础,共同进行锡剧本子的创作。顾尔镡做过话剧演员,也搞过戏剧创作,俞介君是锡剧艺人出身,熟悉舞台艺术和剧种特点,两人具体执笔,采取边写作边排练的“流水作业”方式,仅十天多的时间就把戏搞了出来,定名为《红色的种子》,夏阳曾笑曰:“保守十年,跃进十天。”

锡剧本共分话别、阴谋、出卖、定计、访邻、齐心、斗智、锄奸、武装、喜信、会师等11场,采用传统的横铺直叙手法,生动而完整地演绎了所听来的女共产党员深入敌占区“打埋伏”的故事,所涉及的人物都有了自己的姓名,女共产党员叫华小凤,身份确定为县委组织干事,爱人是率武装部队作战略转移的县委书记雷鸣,她受派敌区了解情况恢复工作,以养病名义搭乘一个两面派商人的货船掩护前往。商人取名钱福昌,他出于自私自利本质而不断投机变化,起初半路遭遇国民党军队扣留,他设法利用姘妇陆翠花买通还乡团大队长胡财贵,救出被扣船只和华小凤,而当在和胡大队长打交道过程中,得知所去之处已被国民党军队占领,新四军已经撤退,以为天已变了,立即改变态度,再也不愿意带着华小凤冒险,但又知道不能得罪共产党,于是假称帮助华小凤另找地方暂且存身,实则把她推卸给一个贫苦农民做老婆,并以此抵销其母为找儿媳存在他店里的十担谷子。这个农民叫王老二,所在村子也就成了小王庄。华小凤虽识破了钱福昌的圈套,又亮明身份得到王家母子同情和支持留了下来,却陷于“上无组织来指示,又无同志共商量”的特殊环境,但她没有在困难面前后退,而是沉着勇敢地开始独立作战,以王老二老婆的名义,因势利导发动群众,积极开展宣传、抗租、锄奸等一系列工作。由此又牵扯出暗恋王老二的邻居张寡妇,见华小凤进了王家而生误解,以及表面行凶的保长史德法和暗中作祟的乡长马德宝,与还乡团大队长胡财贵沆瀣一气,凶残镇压农民反抗斗争,直至找来钱福昌对质,欲置华小凤于死地。华小凤则既以真诚争取张寡妇理解,又以机智同敌人巧妙周旋,还以灵敏制服钱福昌为自己作证,结果团结了群众、征服了敌人、保护了自己,最后与率领武工队打回来的雷鸣胜利会合。

江苏省锡剧团为之配备了很强阵容,饰演华小凤的是有“锡剧皇后”之称的姚澄,她不但工青衣,还能兼演花旦及反串小生,已形成独树一帜的唱腔艺术,尤其擅于刻画情感复杂、性格多变的人物形象,她1954年所主演的现代戏《走上新路》曾在华东首届戏曲观摩演出中荣获六个一等奖,而且在其演艺生涯中曾到过新四军驻地,亲眼见过新四军队伍的生活情景,也曾像华小凤那样被“乡公所”、“派出所”关押过,为理解和塑造好华小凤这一坚韧、顽强、敏锐、细致的共产党员形象提供了基础。锡剧《红色的种子》成功参加了1958年6月文化部在北京召开的戏曲表现现代生活座谈会暨汇报演出,中宣部副部长周扬、文化部副部长钱俊瑞等都予以很高评价。钱俊瑞称赞说:“许多人演共产党员不是脸上笑嘻嘻地出、脸上笑嘻嘻地进,就是板着面孔出、板着面孔进。姚澄演得很自然嘛,和寻常的人一样,有自己的喜怒哀乐,这很好嘛。”随后该剧留在北京公演,观众反响强烈,与当时活跃首都舞台银幕上的《红色风暴》《红旗飘飘》《红大院》《红云崖》《红霞》《红色卫星闹天宫》《红孩子》等被并称为“八大红”,并到沪、浙、赣、湘、穗、闽等巡回演出,所到之处场场爆满,有不少剧种竞相移植上演,江苏还将其列入招待外宾剧目。

“跃进”速度拍摄

锡剧的编演成功,对电影创作起了推动和促进作用,夏阳不仅很快完成了剧本,而且从中获取了不少有益启示。最为突出的是对两面派商人钱福昌的处理,最初电影本子让他把华小凤送到王老二家就没有事了,锡剧本中则让他延续到以后继续出场,与还乡团接上关系,而且钱福昌本质很坏,不仅政治上反动,还企图强奸华小凤,最后借张素贞的手将其打死。这样安排虽然更加有戏,从演出效果看也不错,一般观众不满钱的所作所为,觉得他罪有应得。但也有不同意见,认为将其完全变成坏蛋未必妥当,因为生活中的事情是复杂的,人也不是简单地分成好人坏人,在政治上“两面派”的人物不等于反动派,只是随着客观形势变化摇摆不定,既然戏中还没有让他出卖华小凤,在处理上也就宜与反动派有区别,而且从当时客观现实而言,作为民族资产阶级的商人,还是属于爱国、民主、反对蒋介石的统一战线的中间力量,是属于争取的对象,否则又带来为什么县委把华小凤交给这么一个不可靠商人的问题,因而在电影剧本中就没有将钱福昌写得过坏,他在还乡团大队长和反动乡长面前为华小凤假身份作证后,再到华小凤那里去不是心怀不良趁机搞鬼,而是来道歉认错留条后路,最后他没有被处死,这也符合解放战争形势发展促使“两面派”式对象偏向共产党这边的历史真实,后来锡剧的演出也依照电影处理作了重新修改。

再如原先的电影剧本中没有陆翠花这个人物,是锡剧本中增加的,是为钱福昌要在路上靠岸以及出卖华小凤到王老二家去找由头,给戏的后面敌人找来陆翠花查证华小凤身份也增加了戏剧性,但把她写成以吃醋的姿态而来,而华小凤也以此将计就计和陆翠花大闹,对此也听到了“流于低级”、“削减了思想性而追求了戏剧性”的批评,有些剧团移植演出时还特别在陆翠花身上找噱头搞夸张,甚至把她变成娼妓式的人物,使这一问题更为突出。电影完成本中予以调整,将陆翠花定位为虽是一个“姘头”,很“吃醋”,但不是很坏的人,在政治上糊涂,与还乡团长有“善于应付世故”的关系,但不是男女关系,最后与她闹的也由华小凤改为王大娘。

电影剧本很快在上海电影制片公司获得通过,由海燕厂承拍。其时正值全国电影事业跃进会议提出“省省有制片厂”,文化部和江苏省文化局决定在江苏建一个中型综合电影制片厂,并由上影公司具体协助建厂事宜,于是该片成为海燕厂与筹建中的江苏电影制片厂合作拍摄的故事片,除导演、摄影、录音、美工、剪辑、制片、剧务等出自海燕厂,主、配角中的华小凤、雷鸣、王大娘、钱福昌、陆翠花、胡财贵、马德宝,分别由上影的秦怡、孙道临、智世明、顾也鲁、黄婉苏、周伯勋、阳华饰演,王老二、张素贞、史德法及群众角色,则由江苏省话剧团的宋德裕、沈玉芳、邹济潮等担任。

影片拍摄正值“大跃进”高潮之中,“一天等于二十年”、“多快好省”等狂热口号喊得震天响,各行各业争相放卫星、创高产,电影界也不甘落后刮起狂飙突进旋风。在这种逼人形势之下,《红色的种子》铆足劲儿争上游、抢速度,影片从开机到完成后期制作,前后一个月时间不到,全部镜头实际拍摄总共仅用八天半,在故事片拍摄历史上放了一颗“大卫星”。

这一令人难以置信的奇迹,完全是靠着“像开特别快车一样”创造出来的。首先突击三天三夜赶拍内景,摄制组人员吃、喝、拉、撒、睡全部集中在厂里,任何人不许回家。厂里的三号和四号摄影棚同时搭置布景,拍摄时专门安排黄婉苏负责掐秒表,精确计算每个镜头所需时间并报出来,既作为“放卫星”考量凭据、又对参拍人员加以督促。一个棚里的戏拍完了,立即翻至另一个棚连续作战,除了导演要把下个棚内所拍的镜头全部理出来之外,包括男女主角在内的所有人,全部充当搬运工,扛灯拉线、搬道具、拿服装,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为的是争分夺秒节省时间。而摄影组和照明组的人员更是像机器,几乎连着三天三夜转动不息,因而创下了一天拍120个镜头的空前绝后记录。内景一结束,则紧跟着马不停蹄开赴苏州东山出外景,又是白天黑夜连轴转,五天拍完所有镜头。

尽管如此高强度紧张运行,参与摄制人员个个疲劳之极,头一低下就会睡着,但工作起来谁也没有草率,而且竭尽所能确保质量。饰演女主角华小凤的秦怡戏份最重,拍摄内景时三天三夜没离开摄影棚一步。偶有一两个镜头没有戏,她就赶紧考虑下一个镜头的戏,因为台词早就背好了,就把极为有限的准备时间用于设想人物所处规定情境下该如何表现,在一两分钟内找准角色的感觉并决定怎么演,脑子紧张得像打仗。为避免服装搞乱接错戏,华小凤一件衣服从头穿到底,样片出来一看离真实太远。在秦怡的坚决要求下,导演同意让华小凤换一件衣服补拍一个镜头。摄影师许琦在拍摄匆忙的特殊情况下,并没有自我降低标准,仍然保持严肃认真态度和精益求精作风,最大可能发挥技术水平和风格特点,充分体现各个场景所要求的气氛,根据演员特点掌握和运用光影角度,因而没有“跃进片”普遍存在的“白白灰灰没有层次”的粗糙毛病。1996年于洋与秦怡在一次颁奖会上相遇时于洋曾说:“我看了你演的《红色的种子》,这部片子拍得不错。”当秦怡如实相告这是大跃进中八天半拍出来的片子,于洋怎么也不信,颇令秦怡感慨不已。

遭遇江青插手

影片于1959年初上映后,同样受到观众欢迎和广泛好评,成为当年评选出来的16部最佳国产影片之一,被选送到日本的东京、冲绳等地放映,进一步扩大了该剧的影响,继而更多剧种移植演出,还被改编为评弹、连环画、长篇故事等。直至几年后兴起“京剧革命”即大演现代戏时仍然受到关注。经时任中宣部副部长兼文化部副部长的林默涵建议,中国京剧院着手将其改编为现代京剧,并决定仍由已打响了的《红灯记》的编导翁偶虹与阿甲合编,著名京剧演员杜近芳主演华小凤,一干人马专程来到江苏,找作者夏阳访问,还观看了江苏省锡剧团和江苏省戏剧学校学生的演出,并去扬州地区体验生活。

由此又引出了其时俨然成为“京剧革命”领导者江青的“关心”。江青1965年在上海特地调看了影片,又观看了江苏省锡剧团的演出,随后通过上海市委书记陈丕显,将夏阳召到苏州见面,然后由陈丕显与之商谈剧本修改问题。陈丕显说,江青认为电影比锡剧好,因此主张夏阳先修改加工电影剧本。夏阳觉得电影已搞过了,改了重拍没有必要,提出了实际上是另搞一个电影剧本的方案。后来陈丕显告诉夏阳,所谈写本子的事江青同意了。其间江青说她要抓《芦荡火种》这个戏(即后来的《沙家浜》),要去阳澄湖看芦苇,于是就开了一艘轮船,到阳澄湖转了一圈,陈丕显通知夏阳也一起去了。

因为是江青布置的任务,夏阳回南京后即向江苏省委宣传部作了汇报,并研究决定再调三个同志参加写这个本子。陈丕显对此非常重视,曾找夏阳检查进展情况予以促进。1966年3月,夏阳四个人去上海汇报写作提纲,陈丕显委托张春桥听取汇报,张春桥要他们花大的劳动,搞出样板作品。

然而不久这一创作却突然中止,因为江青的态度发生变化,她收回了同意中国京剧院改编《红色的种子》的成命,明令禁止原定饰演《红色的种子》中华小凤的杜近芳参加排戏,并恶狠狠地说:“他们搞京剧《红色的种子》,是要排挤《芦荡火种》,是用华小凤来冲掉阿庆嫂。”到了“文革”中,又将《红色的种子》打成“毒草”,斥责该剧歪曲历史事实,不表现正确路线,专写错误路线,这是立场观点问题,还诬称作者是“叛徒”。

受此影响,江苏于1968年、1971年两次组织对《红色的种子》影剧的所谓“批判”,采用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断章取义、篡改歪曲等卑劣手段,扣上“鼓吹议会道路”、“宣扬叛徒哲学”、“旨在和平演变”等一顶顶无中生有、耸人听闻的帽子,宣称要“彻底铲除‘这颗刘少奇的黑色种子”。直到“文革”结束拨乱反正,该剧才得到重新正确评价,与广大观众重新见面。

(责任编辑:武学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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