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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态资源的人际意义考察

2014-10-26王根莲

关键词:量值情态人际

王根莲

(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 英语学院,浙江 绍兴312000)

情态资源的人际意义考察

王根莲

(浙江越秀外国语学院 英语学院,浙江 绍兴312000)

以功能语言学理论为框架,对传统语言学的情态资源及其体现的意义进行重新解读。文章主要从词汇与语法两个层面,结合人际语法隐喻现象,重点考察情态资源所体现的人际意义。旨在探讨情态这一重要词汇语法资源对识解语言使用者意识形态意义的功能,以期对这一语言资源有更全面的认知与理解。

情态;人际意义;功能语言学

一、引言

根据Halliday(2004),语言具有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三个纯理功能。其中,人际功能是指人们用语言来和其他人交往,并建立和保持适宜的人际关系,用语言来影响他人的行为,同时也用语言来表达对世界的看法。情态是实现人际功能的主要手段,是对人际功能研究的深化。情态是人际元功能的主要语义载体。Eggins amp; Slade(1997:97-99)也指出情态的选择不仅暗含着说话者与听话人之间的人际距离,而且表明了他们之间权力、身份、地位等的差别。由此可见,情态具有明显的主观性特征,是一种目的性行为,这种目的性行为与说话者所要实现的交际意图相关。在社会成员的交际互动中,语言使用者通过对情态资源的运用,从而体现对其断言的可靠性和有效性所承担的情态责任。情态资源是人际功能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也是实现人际互动,实现人际交流目的重要途径之一。

传统的语言教学过于注重情态语言的句法形式,对情态资源所蕴含的丰富语义挖掘不够深透,未能系统地将情态资源的运用与语言使用者的意识形态等联系起来,忽视了情态语言识解语篇内涵意义的重要功能,影响了语篇分析教学的效果。鉴于此,本文旨在以功能语言学为理论框架,对英语的情态资源作一系统简介,并从词汇与语法两个维度对情态资源体现的人际意义进行阐释,以期对这一语言资源有更全面的认知与理解;为语言教学中情态资源的语义分析提供一些理论依据和借鉴。

二、英语的情态资源

从最广义上理解,情态可看作是说话人、作者对所交流的信息的姿态,在大多数话语中是一个普遍存在的特征(李战子,2000:10)。功能语言学家Halliday(1994/2008),Thompson(2004/2008)等从情态类型、情态取向、情态责任和情态量值等方面考察了情态资源的功能和语义。

情态类型(modal type)。语言交流是一个互动的过程,这种互动行为体现在语言交流的两个目的之中:给予和求取,其交流物为信息或物品与服务。功能语言学把以信息为交流物的小句称为命题(proposition),把以物品和服务为交流物的小句称为提议(proposal)。功能语言学将以信息为交换物的命题形式统称为情态化(modalization),将以物品和服务为交流物的提议形式统称为意态化(modulation)。其中,前者包括可能性(probability)和经常性(usuality);后者是说话者对命题的可能性和经常性的判断,意态化涉及受话者执行某一行为的职责和义务或者关系到发话者对实施某一行为的倾向或意愿,包括义务(obligation)和意愿(willingness)。

情态取向(modal orientation)。根据Halliday amp; Matthiessen(2004:619),情态取向可分为主观、客观、隐性和显性4种,情态取向决定上述每种情态类型的体现方式。显性主观取向与显性客观取向都是隐喻性(metaphor)的,由小句来表达。与其相对应的为非隐喻性情态,又称一致式(congruency),由情态操作词与情态附加语来表达。介于两者之间的是由介词短语表达的情态,如in my opinion,in all probability,to some extent,in one’s eyes,in all likelihood。

情态责任(modal responsibility)。另一功能语言学家Thompson将情态取向与情态责任联系起来。他将情态责任定义为“说话人在多大程度上公开接受对所表达的态度的责任”(2004:70)。说话者所表达的态度都是主观性的,但其所承担的责任大小是不同的。

图1 情态责任(Thompson:2004:72)

情态责任体现了说话者对所说话语的情态承诺(modal commitment),主要用来标记说话者对某个命题的有效性(the validity of a proposition) 的确定性程度,如it will/may rain;或给予话者去执行某项命令的压力程度,如you must/should leave(Thompson 2004:69)。

情态量值(modal values)。情态系统还包括情态量值这一变项,具体分为高、中、低三个极差或渐分度,表示情态意义的强弱(见图2)。当发话者选择了某一情态量值时,也同时对命题或提议作出了一定的情态承诺(ibid)。从语篇的角度来看,情态承诺不但会影响受话者的态度或行为,受话者可以对情态承诺作出回应,并对情态量值的程度与说话者进行磋商。从情态量值的选择可以看出说话者为其他声音所预留人际空间的大小。情态量值越低,给其他声音预留的人际空间越大,反之亦然。以can为例,这是一个低量值情态,表达说话者“允许”受话人采取某种行动,但是否执行这个行为取决于受话人自己,因此,给予受话者的压力程度是最小的。

图2 情态量值(Thompson 2004:69)

Halliday还将情态和归一度(polarity)联系在一起。语气系统中的归一度分为肯定归一度和否定归一度,情态系统体现了这两个归一度之间的语义空间,如可能性的大小和意愿的强弱等,用来表达说话者对所陈述的命题或提议的一种判断或评价。情态与语气和归一性之间的关系如下:

综上所述表明,情态属于语义学范畴。正如Bybee(1995:2)指出:情态是一个语义范畴,它包括语义上种种细微的区别:有必要而想得到的、故意的、假设的、潜在的、责任的等。由此可见,情态的选择带有明显的主观倾向性,是一种目的性行为,这种目的性与语言使用者所要表现和建立的人际意义是分不开的。系统功能语法大大拓展了情态意义的表达形式,使情态成为体现人际意义潜势的重要语法资源。下面从词汇与语法两个维度对情态资源及其体现的人际意义进行阐释。

三、情态资源及其体现的人际意义

(一)词汇层面

词汇层面的情态资源主要包括情态操作词(Modal operators)和情态附加语(Modal adjuncts),分别表征隐性主观与隐性客观的情态意义。相对来说,情态操作词表征小句的主观意义,情态附加语则更接近客观意义(Thompson,2004:71)。

在命题中,意义的归一度表现为肯定与否定。但在两者之间有两种可能性:不同量值的概率和不同量值的频率。狭义的情态只指这些不同值的概率和频率。情态意义既可以通过限定成分来表达,如限定性情态动词will,shall,would,could,ought to,has to等。这些成分与其他实义动词连在一起,属于语气系统部分。情态在不同语气中,表达不同的意义:在陈述句,情态表达发话者的意见,如 that will be John的意义是that’s John I think;在疑问句中,情态表示征求听话者的意见,如will that be John?的意义是is that John do you think?此外,情态意义也可由情态附加语来表达,如表达概率(possibly/probably/certainly)和频率(sometimes/usually/always )。情态附加语又可分为:(i)语气附加语(Mood adjunct),如perhaps,probably,definitely等;(ii)评论附加语(Comment adjunct),如unfortunately,surprisingly,frankly等(Halliday1994:82-83)。情态附加语主要表达说话者对整个命题或言语功能的态度,可以出现在句首,句尾或句中。如:Unfortunately,the doctor hasn’t left an adders或the doctor hasn’t left an address,unfortunately。

概率和频率可由三种方式来体现:1)限定性情态动词,如he will pay a visit to his grandmother中的 will;2)表示概率和频率的情态附加语,如that’s probably Mary中的probably和she usually sits here all day中的usually;3)两者并用,如that’ll probably be Mary,she’ll usually sit here all day一句中的will probably和will usually。

在提议中,意义的归一度表现为规定和禁止。前者表示“去做某事”,后者表示“不要去做某事”。在这两者之间也有两种可能性,这与小句的言语功能——命令或者提供相关。在命令句中,中间量值表示不同程度的义务(be allowed to—be supposed to—be expected to);在提供句中,中间值表示不同程度的意愿(be willing to—be anxious to—be determined to)。在表达提议的意态中,表达发话者或者主动要求做某事,如Shall I go home?或者要求受话者做某事,如Go home!或者建议两人一起做某事,如Let’s go home。另外,含意态的小句也常常用第三人称,表达发话者向其他人作的有关义务和意愿的陈述(胡壮麒等,2008:146)。如John is supposed to know that Mary will help.在这种情况下,小句起命题的作用,因为它们在向受话者传达信息,而不是传递物品和服务。

义务和意愿可由两种方式来体现:1)限定性情态动词,如he’ll help me和you should tell me about it中的will和should。2)谓语动词的延伸部分来,其中又可分为两种:(i)通常由被动词词组来表达,如you are supposed to tell me about it中的supposed to。(ii)通常由形容词来表达,如he is anxious to help me中的anxious to;但两者不能并用。

情态操作语与情态附加语分别体现了说话者隐性主观与隐性客观的情态取向。情态操作语根植于小句的主观性人际意义,情态附加语则更接近客观性意义。其中,多义性是情态操作词的典型特征。如may既可表示义务上的允许,如you may come in now,又可表示认知上的可能性,如this may be your lucky day!。此外,will,can,shall,would,must等也既可表达情态中的概率与频率,又可用来表达意态中的义务与意愿等人际意义。

(二)语法层面

情态意义除了由前面所述的情态操作语、情态附加语以及谓语的延伸部分来表达外,还可以由小句来表达。前者称为一致式,后者称为隐喻式。如it probably is so与其隐喻变体I think it is so的意义是一致的。因此,情态的语法层面涉及功能语言学中的人际隐喻,情态隐喻是人际隐喻形式之一。根据Halliday(2004:619),小句层面的情态隐喻主要体现说话者显性的主观与客观的情态取向,例如:

(1)I think that Mrs Taylor would like a drink.(Thompson 2004:235)

(2)It’s likely that Mrs Taylor would like a drink.

例(1)中情态被隐喻性地编码在一个显性的主观从句中,突出说话人的主观观点。小句‘I think’实际上是一个人际成分,情态意义由小句来表述。但该句的真正命题是‘Mrs Taylor would like a drink’,因为其附加疑问句是‘isn’t she?’,而不是‘don’t I ?’。由此可见,投射小句‘I think’为命题提供了一个人际框架,为其他声音对命题意义作进一步磋商提供了人际空间。例(2)中,说话者隐藏了情态的来源。用情态的显性客观形式,将情态意义装扮成命题,以小句的形式出现来淡化其观点,使个人观点似乎变成了一个固有的特征,为本来只是一种看法的东西增添客观性。

从及物性过程来看,情态隐喻主要涉及心理过程、关系过程、言语过程和存在过程。首先,第一人称作为投射源的小句,表达说话者认知上的不确定。如I think/I reckon/I expect/等表达心理过程小句以及/I’m convinced/I’m certain等表达关系过程小句,使情态意义具有显性的主观取向,使发话者对自己所做的判断或评价负有明确的情态责任。其次,将情态意义经验化(experientialized),表达说话者显性的客观取向,这样的句构主要有2类。1)it外置结构所表达的关系过程小句。如 it is possible/certain/likely that Tom will come tonight,这类句构中的形容词可以将情态表达为特性,命题被视为一个可限定的意义模块(definable chunk of meaning),好像是客观世界中的一种事物而具有自身的特性。正如Thompson(2004:70)指出:说话人通过某一语言手段使个人对某一事态的主观评价看起来是某一事态自身的一种特性(quality),从而使其客观化。2)存在过程小句。如there is no/great possibility /certainty/likelihood that Tom will come tonight,这类句构中的情态化名词可以将情态表达为事物。说话者通过名物化(nominalization)形式将情态意义隐喻性地表达为品质或事物,使情态意义具有明确的客观取向。

情态隐喻拓展了情态表达的范围,使小句和名物化等语法资源具有表达人际意义潜势的功能。当说话者把自己的判断或评价表达为小句时,显性主观取向可以使说话者突显个人的意见或看法,而显性客观取向可以使说话者隐藏评价来源,将自己的观点掩饰为客观的现象,从而达到客观化的效果。

四、结束语

语言交流的重要目的在于建立并维持适宜的人际关系,情态是实现这种人际意义潜势的重要语言资源,它使交际参与者之间的意义协商成为可能。情态作为构建语篇的重要语法资源,是交际互动者实现际意义传递的重要途径。本文以功能语言学理论为指导,遵循“选择就是意义”的原则,从词汇与语法两个维度对不同情态资源及其体现的人际意义进行了初步探讨。旨在为更全面深入地解读和诠释语篇中情态资源的多维意义提供一些启示,以期对提高语篇分析教学效果也有所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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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Halliday,M.A.K amp; Matthiessen,C.M.I.M.AnintroductiontoFunctionalGrammar(3rd,ed.)[M].London:Hodder,2004.

[5]Thompson,G.IntroducingFunctionalGrammar[M].London:Edward Arnold,1996/2004.

[6]李战子.话语的人际意义研究[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2002.

[7]李战子.情态—从语法到语篇的推广[J].外语学刊,2000(4):7-12.

[8]胡壮麒,朱永生,张德禄,李战子.系统功能语言学概论[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8.

[9]苗兴伟.人际意义与语篇的建构[J].山东外语教学,2004(1):5-11.

Examination of Interpersonal Meaning of Modal Resources

Wang Genlian

(Zhejiang Yuexiu University of Foreign Languages, Shaoxing, Zhejiang 312000)

This paper attempts to reinterpret the modal resources in traditional linguistics and their meaning within the framework of Functional Grammar. Combining with interpersonal grammar metaphor, the paper focuses on the interpersonal meaning of modal resources from vocabulary and grammar aspects, with the purpose of exploring the function of modal resources for construing the ideological meaning from the language users and gaining a more comprehensive insight into modal language.

modality; interpersonal meaning; Functional Linguistics

2014-07-23

绍兴市教育科学2014年规划课题(SGL14040)研究成果。

王根莲(1974-),女,浙江衢州人,副教授,硕士,研究方向:功能语言学、语篇分析、外语教学。

H313

A

1008-293X(2014)05-0082-04

(责任编辑林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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