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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论萧红小说的悲剧意识

2014-10-21张卫霞

北方文学·下旬 2014年7期
关键词:萧红

张卫霞

摘 要:萧红是一个有自觉主题意识和强烈悲剧意识的作家,她坎坷曲折的经历及由此形成的她看待生活的态度,使得她对生活有更加独特的发现,在对自己家乡的回忆中引发对于生命悲剧对于女性悲剧的人生思考。

关键词:萧红;生命悲剧;女性悲剧

萧红,原名张乃莹,又名悄吟,田娣,1911年出生于黑龙江呼兰县。她一生命运坎坷,感情波折,病痛缠身,辗转大半个中国,最后客死香港,年仅31岁。萧红的遭际,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中国文学源远流长的红颜薄命的主题, 但是萧红的创作从来没有陷入过这样狭窄的胡同,而是通过个人的不幸和痛苦,去追寻生命本身的苦难。她认为“作家是属于人类的”[1]。

一、悲剧成因——曲折的人生经历

坎坷曲折的经历和由此而来的感觉生活的方式,是形成萧红悲剧意识的重要原因。她的童年孤独凄凉,唯一让萧红感到有亲情温暖的只有她的祖父,在这个虽然还算富有但满是阴森、自私的家庭里,萧红从小便蒙上了孤寂冷漠的父权阴影。

萧红反对家庭包办婚姻逃出家庭,以此反抗父权专制。但萧红逃出家庭后的流浪生活,始终是跟随夫权到处流浪,爱情婚姻一直伴随着欺骗遗弃,她逃得出父权却逃不出夫权,爱情婚姻的不幸以及生产的痛苦使她对女性的悲剧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她在生命之灯熄灭之前,曾伤感地说:“我最大的悲哀和痛苦便是做了女人”。[2]

二、女性悲剧

萧红笔下的女性几乎无一是命运的主宰者,她站在女性立场以女性视角客观地呈现出女性动物似的生殖,爱情的缺席,甚至女性之间的同类相残。

(一)动物似的生殖

在萧红笔下女人们的生殖与动物的生殖完全无异,生殖是罪恶的刑罚。萧红生命中两次生育时孩子的父亲都是缺席的状态,她本人忍受的生育痛苦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孤寂、饥饿、疼痛,也正是这种切身的痛苦让她更越轨地表现出女性生育的痛苦。对于这种痛苦《生死场》中表现的淋漓尽致“房屋草堆后,狗在那里生产,打勾四肢在颤动,全身抖索着,经过一个长时间小狗生出来”。 黄昏的时候,五姑姑的姐姐也要生产“光着身子的女人,和一条鱼似的,她爬在那里”。[3]生产伴随而来的是极端的痛苦与血淋淋的惨象,和动物一样只是机械的生殖工具,生殖带给她们的痛苦使她们极度恐惧。

(二)爱情的缺席

女性生产过程中不仅要忍受身体的疼痛折磨,更要忍受男性的无情责罚,金枝出嫁还不到四个月,便感到男人的炎凉,她大着肚子到河边洗衣服,天不亮便起床做饭,中午又烧饭,晚上又烧饭,由于临近生产而身体笨重的金枝必须承受成业的咒骂。他们的生活中是没有爱情的,甚至连贫苦中相濡以沫的些许情意也没有,女人是家中不可或缺的元素,但这种必要性并不能引起男人对她们的尊重甚至连同情都没有,女人和家中的任意一个物件一样是处于奴隶地位的,女人的所有一切都随他们处置。

(三)同类相残

萧红笔下女性的悲剧不仅来自于男性还有女性同性之间的相残,《呼兰河传》中的小团圆媳妇因为她来婆家说话声音大、不害羞,大家觉得她不像个团圆媳妇。于是婆婆便要给她尝尝下马威,让她像一个团圆媳妇,拧她的腿,小团圆媳妇的悲剧不是来自于男性,她所受的诸种虐待都是来自于婆家女性,被迫拉进沸水缸洗澡时她拼命求救于人但没有一个人帮她,相反大家都是围着看热闹,甚至助长这种暴虐行为。女性本身处于弱势地位,当她们被赋予一些权力时,便把这种权力施加到比自己更弱势的其他女性身上,这种同类相残进一步加大了女性的悲剧。

三、生命悲剧

在萧红小说中我们能感到生存是无处不在的,但完全没有生的意义,他们只是和动物一样忙着生,忙着死,生命本身便是一个悲剧,这种悲剧性在萧红小说中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一是麻木死亡,一是麻木生存。

(一)麻木死亡

萧红作品中多次极冷峻地写到死亡。王婆在讲到自己孩子的死时,不是异常哀痛,而是仿佛在讲一个毫不相干的别人的故事,她的这种对于死亡的冷漠来自于生存的艰难。对于她们来说生命最重要的是物质,因此王婆会对女儿的死淡然,金枝的母亲会因金枝摘错柿子打她,成业会因贫困而摔死刚出生不久的小金枝。对于他们来讲生与死似乎并无差异,对于人的死亡的惋惜还不如对一匹马的眷恋。萧红对于这残忍的死亡描写的及其冷漠,仿佛死亡与人无关,仅仅是一种状态,这种麻木的死亡,不仅冷彻心扉,更是生命的无奈。

(二)麻木生存

在呼兰河人长大了就长大了,无关长得好不好。“一天一天的,糊涂地过去了也就过着春夏秋冬,生,老,病,死,都没有什么表示,生了就任其自然的长去,长大就长大,长不大就算了”。东二道街上有一个大泥坑子,总有马车翻坑或猪陷进泥坑里,于是人们热心地帮车夫把马拉出来,争相去买泥坑里淹死的死猪,但没有人把泥坑填平。泥坑其实是呼兰河人的生存象征,他们生活在大泥坑里,不去改变,也不想去改变,只是麻木地生存。

小结:萧红作为女性作家以深邃的目光越轨的笔致,透析出底层民众的悲剧,直逼苦难的本质,发现了生命的存在性悲剧,写一种理性化的痛苦,一种淡化的、广漠的悲哀。因此萧红的悲剧是仅属于她的萧红式的悲剧。但她不是把人引向无端的绝望,而是站在高处让人俯瞰人生,引导着人们对生命的无限沉思。

参考文献:

[1]萧红.现实的文艺活动与《七月》座谈会上的讲话.《七月》.1938;

[2]葛浩文.萧红评传.哈尔滨:北方文艺出版社.1985;

[3]萧红.萧红作品精编.桂林:漓江出版社.2004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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