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德国表现主义电影到好莱坞黑色电影

王佳佳

【摘  要】电影作为第七大艺术，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青睐。本文主要研究了电影艺术中的德国表现主义艺术特征以及它对后来的好莱坞黑色电影的影响以及黑色电影在对表现主义继承的基础上的开拓创新，以期后期电影创作得以借鉴。

【关键词】德国表现主义;黑色电影;艺术特征

表现主义原为艺术史和艺术批评的专用术语，其目的不是以事物的自然形态出现，而是通过线条、色彩、布景、形体动作等的变形、夸张乃至于怪诞来表达特定的情绪和情感。表现主义电影起源于1920年的德国，它的出现与当时德国的政治状况、社会生活中人们的心理状态和各类艺术中表现主义对电影的影响等方向息息相关。在三位表现派画家：赫尔曼·伐尔姆、华尔特·罗里希与华尔特·雷曼的鼎力协助下，德国导演罗伯特·威恩创作了电影史上第一部表现主义影片《卡里加里博士的小屋》。由于受到表现主义其他艺术形式的影响，表现主义电影在用光、构图、化妆和服饰、布景乃至于主题、情感等方面都与一般的电影有很大的不同。下面仅以这部代表影片为例进行分析。

表现主义电影利用高反差的灯光创造具有高对比度的明暗效果，使画面呈现出一种不协调，给人一种神秘、恐惧感。例如在影片中，背景大都选择阴森神秘的黑色，使用视觉感强烈的侧逆光打在人物面部和身上，使人物处在半明半暗之中，阴影的使用不仅在表现人物上，在物体、街道，建筑等上都有体现，这些光线的使用有力地烘托了影片神秘，离奇，不正常的气氛，并给观众心理带来了巨大的冲击。构图上，表现主义电影受表现派绘画影响较大。大量使用粗线，不规则斜线，力图打破传统电影中中规中矩的方正直线带来的平衡感，带领观影者进入一个混乱、癫狂的世界。当观众定睛于电影中的每一幅画面，仿佛在欣赏一幅幅表现派绘画创作，运用各种不和谐的图形组合构图，表现了主人公癫狂、混乱的内心。化妆和服饰上，表现主义电影更具舞台剧特色，剧中主要演员都要在脸上涂上白白的粉底，用眼影将眼的上下部分涂黑，都表现出了一种怪诞感，卡里加里博士黑白相间的蓬乱的头发上带着一顶巫师般的帽子，脸上带一副小圆眼镜，脏兮兮的西装外面又套了一个黑色的大斗篷，手里提着拐棍，这样的造型更增加了片中卡里加里博士的神秘感。战后德国社会动荡不安，战争仍旧笼罩在德国上空，经济凋敝，这些都给人们的心里带来了无望感，这类影片正是借助表现主义的特征，表达着人们心中的无助、恐惧与不安。

德国在1924年到1929年实施“道斯计划”时期就有不少优秀的德国电影艺术家和技术人员涌进好莱坞，20世纪30年代至40年代，由于二战，相当多的德国电影人来到美国好莱坞继续进行电影创作，这给美国电影带来了一股新的创作思路。当时越来越多的美国男人进入战场参战，女人们则走出家门外出工作。但当战争结束，男人回到家乡，发现原本的社会中地位被女人占领时，就会产生一种忧郁和迷惘的情绪。德国表现主义电影结合了美国民众的战时和战后情绪上的无助和恐惧，从而在好莱坞诞生了黑色电影。

黑色电影是有受到电影批评家尼诺·法兰克受黑色小说一词的启发而把美国具有共同特征的电影命名为黑色电影。它通常是指好莱坞在20世纪40、50年代拍摄的以城市中昏暗的街道和狭小漆黑的房屋为背景，剧中主人公一定会有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题材通常与犯罪、恐怖、悬疑结合在一起，从而使影片充满厌世、虚无、偏执、妄想和宿命的无力感。黑色电影的内景和外景都被黑色包围，阴森恐怖，给人一种危机感，运用黑色制造气氛，给观众心里带来独特的感受。黑色电影开始于约翰·赫斯顿的《马耳他之鹰》，后来的黑色电影《邮差总按两次铃》、《出租车司机》也是其代表。下面，就以这几部电影为代表谈一下黑色电影的特点。

黑色电影背景通常选择在夜晚长长的街道，昏暗的大楼以及光线不足的房间，影片主人公也生活在黑暗环境中，借以表现恐惧感，这些都受到了表现主义电影的影响。例如《邮差总按两次铃》中尼克为了省电，晚上室内不开灯，所以很多场景的发生都是在光线不足的黑色背景中进行的。同时影片中也经常出现黑暗中照在主人公脸上的割裂光束。例如在《邮差》中，法兰克与卡拉在关了灯的黑暗房间里跳舞，月光透过外在树木投影到法兰克和卡拉脸上，预示着这对情人难以捋清的感情纠葛。最后在法兰克开车失手失去卡拉被关进监狱后，在与律师的谈话中，灯光透过监狱铁窗投射到法兰克的脸上，表达着法兰克此时内心的痛苦。同时，黑色电影中的摄影和构图也会受到表现主义电影的影响，在黑色电影早期，摄影师经常采用低角度摄影或俯摄和倾斜构图来表现影片内在情绪。例如在《马耳他之鹰》中，当史派德出谋让威曼当替罪羊的时候，镜头在拍摄威曼惊吓的镜头后采用低角度先后仰摄了顾得曼、史派德和奥夏克尼西，接着出现的镜头里仍旧仰摄，前景背对观众的威曼显得渺小，后面的史派德和顾得曼由于仰摄在威曼面前显得高大而具有压迫感，镜头在这里运用仰摄向观众传达了此时威曼心中的恐惧与无助。美国参加的二战、越南战争等战争，战争多少都对人们的身心产生了影响，甚至是异化。不管是在战时还是战后的人们，都会产生虚无、迷茫感，这些在电影中都有所体现。《出租》中，崔维斯是越南战场上退役的海军陆战队队员，退伍以后以开出租车为生，生活没有一丝波澜，人与人之间缺少沟通和交流，他尝试着恋爱却被隔阂打破，人生似乎找不到丝毫的希望，他通过购买枪支，锻炼身体，企图刺杀总统竞选人但以失败告终，最后他通过拯救艾瑞斯完成了自我生活的救赎，但在拯救过后，这种无聊、无望的生活仍旧在继续，面对旧爱贝斯的主动谈话他却提不起半点兴趣。崔维斯是迷惘的一代，影片的背景也发生在让美国年轻人更加迷惘的越南战争之后，人活着找不到生活的意义，现实社会的庸俗、浮躁、无聊的让人难以忍受，这种状态由来已久并且似乎难以改变。

黑色电影在继承表现主义电影某些特质的基础上，在影片故事情节上又有所创新从而形成了黑色电影的固有情节模式。影片中往往会出现一男一女两个主人公，男主人公经常置身于半明半暗的光线当中，他亦正亦邪，道德界限不是很清楚。女主人公一般会被设置为一个美丽、活泼、聪明、机敏而又充满致命魅力的美女。男主人公被女主人公的美色吸引进而一步步被引入犯罪的深渊，只是男主人公对最后的结局仍旧迷惘。这种故事模式在以上三部影片中都有所体现，例如《邮差》中，店员法兰克爱上旅店老板尼克的美丽妻子卡拉后无奈不能在一起，卡拉便设计谋害尼克，法兰克帮助卡拉行凶，但却没能至尼克于死地，而后卡拉又生计与法兰克一起利用尼克爱醉酒解决掉了他，最后在看似即将美满的结局中法兰克开车撞到护栏上意外失去了卡拉。影片结尾处，警察发现了卡拉留给法兰克的便条，事件败露，法兰克在迷茫中道出了邮差总按两次铃的真谛。

艺术总是在原有的基础上不断的开拓创新。德国表现主义电影呈献给人们的不仅仅是光怪陆离的视觉奇观，更带给好莱坞黑色电影很大的启发。黑色电影的诞生与发展，更是影响了后期的许多电影创作。虽然很多影片不是完整意义上的黑色电影，但是黑色电影元素却体现在影片的诸多场景中，例如科波拉执导的《教父》，虽然是一部黑帮片，但处处透露着黑色元素;获得奥斯卡最佳影片的《沉默的羔羊》中也有很多场景有着黑色电影元素，可见黑色电影也深深影响了并继续影响着后期的电影创作，这两种电影形式都为电影的發展增添了夺目的一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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②邹皓美.浅谈德国表现主义电影对黑色电影的影响[J].艺苑.20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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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苏珊·海瓦德著，侯克明，钟静宁.电影学关键词黑色电影[J].电影艺术.2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