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中城市群网络化联系研究
2014-10-18黎熙
黎 熙
(云南师范大学,云南昆明650500)
一、引言
城市群是区域经济快速发展的产物,而城市群网络化则是衡量城市群内在稳定的标准。城市群通过城市之间经济、政治和社会等因素的相互作用和相互联系,形成非线性的复杂关系网络[1],对城市群内部各种物质动态流影响深远。
城市群网络化的研究最早可以追溯到Friedmann和Miller(1965)所提出的城市场以及城市等级体系的研究[2];Dematteis将城市网络联系定义为城市体系内大尺度和长距离的联系,城市则作为该网络系统中主要节点控制区域[3];Camagni与 Salone(1993)认为,城市网络的含义包括城市基础设施系统及人在城市空间中的互动两个部分[4];Dieleman与Faludi(1998)提出了“多核心都市区的概念[5]。在国内相关文献中,年福化,姚士谋,陈振光(2002)认为,城市群网络化是城乡之间多种物质动态流的最高表现形式,也是城市群形成发展过程中理想的城市化模式[6];李响,严广乐则以长三角16个中心城市为研究区域,构建了长三角城市群网络的基本形式[7];朱顺娟,郑伯红(2010)则利用改进的城市引力模型对长株潭城市群进行探讨,构建了长株潭城市群网络基本形式[8]。本文在朱顺娟,郑伯红提出的改进城市引力模型基础上,进行深入探讨,对滇中城市群网络化进行定量分析,为实现滇中城市群网络化提供参考。
二、研究方法与数据来源
(一)城市流强度模型
城市流强度是指在城市间的联系中,城市外向功能(集聚与辐射)所产生的聚射能量及城市之间与城乡之间相互影响的数量关系。公式表示为:
式(1)中:F为城市流强度;N为城市功能效益,即各城市之间单位外向功能量所产生的实际影响;E为城市外向功能量,反映了城市外向功能的大小。
一般采取城市流中人流和资金流作为城市流强度的测度指标。人流采用城市从业人员作为度量指标,资金流选取城市GDP作为度量指标,外向功能量E则取决于该城市行业部门的区位熵。i城市j部门从业人员区位熵为:
式(2)中:Gij表示i城市j部门从业人员数;Gi表示i城市从业人员总数;
Gj表示全国j部门从业人员数;G表示全国从业人员数;
若Lqij≤1,则表明i城市j部门不存在外向功能,E=0;反之,若Lqij>1,i城市j部门存在外向功能:i城市分配给j部门的从业人员数超过了全国的比例,i城市j部门相对于全国是专业化部门,能够实现对外扩散,对外界区域能够提供服务。用Eij表示i城市j部门超全国平均水平的部分:
i城市m个部门总外向功能量Ei为:
i城市的城市功能效益Ni则用人均从业人员的GDP表示如式(5):
i城市的城市流强度Fi为:
式(6)中:Ki为i城市外向功能量占总功能量的比例,反映了i城市总功能量的外向强度,称为城市流倾向度[9]。
(二)城市网络模型的建立
1.改进的城市引力模型
雷文次坦引力模型认为,两个城市的经济联系强度与这两个城市的人口规模成正比,与两城市之间距离的平方成反比,公式表示为:
式(7)中:Fij为城市i和城市j的吸引力,Pi和Pj分别为城市A和B的人口规模,D为城市i和j的距离,G为经验系数。
根据朱顺娟、郑伯红的观点,城市流表明城市之间人流、物流、信息流和资金流等发生的双向流动现象,人口规模在一定程度表明了人口流动强弱。因此,可以将城市引力模型修正,以城市流强度F代替人口规模,来反映两城市之间的网络联系:
2.以城市间综合经济相关系数进行修正
由于城市本身的经济结构、文化、功能定位等因素不同,城市之间的经济联系也会不同。这些因素往往难以量化,所以,根据赵艳的方法,采用经济相关性作为经济的可接受程度指标对上述模型进行修正,选取2003—2012年滇中城市群城市间第二产业、第三产业产值相关系数的几何平均数Kij为模型修正系数。
3.以可达性系数对模型进行修正
由于城市间经济联系强度与交通可达性之间存在很大关系,D选取交通网络中的最短路径距离;交通可达性是测量两城市交通联系方便程度的重要相对指标,可达性值与两城市交通便利程度具有正相关关系,可达性系数的计算公式如下:
式中:Ai为i城市的可达性值;Di为i城市与某经济中心的交通距离;
Vi为i城市与某经济中心间的交通道路平均行车速度;
综上所述,城市网络联系模型可以用如下公式表示:
式(12)中:Rij为城市i与城市j的联系强度,Fi与Fj为城市i与城市j的城市流强度,Dij为城市i与城市j的最短路径距离,Kij为城市间综合经济相关系数,αi为可达性系数,G为经验系数,一般取G=1。
(三)数据来源
外向服务功能主要通过第三产业服务业进行衡量。根据各州市分行业年末城镇单位就业人员数据以及云南省的实际情况,将外向功能较强的制造业加入其中进行分析。选取制造业及批发与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和邮政业、住宿和餐饮业、金融业、教育、卫生和社会工作、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7个外向服务行业的城镇单位就业人员数作为测量指标。以上数据来源于《2013年云南统计年鉴》和《2013年中国统计年鉴》。
两城市间的最短路径距离取自《中国高速公路及城乡公路网地图集》;交通道路平均行车速度根据国家对高速公路行车速度限定,选取70km/h做为城市间高速公路平均行车速度。
三、滇中城市群网络化联系分析
各个城市在城市群网络中的作用不尽相同。根据城市之间联系强弱,将城市群中不同城市结点进行职能等级划分,依据结点之间的连线表示城群内部网络关系。
(一)城市流强度的计算
滇中城市群包括昆明、曲靖、玉溪和楚雄四个城市。根据各市8行业的城镇单位就业人员数,利用公式(2),计算出4城市8行业的区位熵(表1):
表1 滇中城市群各城市区位熵
通过(3)式和(4)式计算各行业的外向功能量Eij和各城市的外向功能量Ei(表2)。
表2 滇中城市群各城市外向功能量(万人)
由表2得知,昆明外向功能量值为8.53,大大高于其他城市;而曲靖、玉溪和楚雄三城市的外向功能量总量差别不大,仅在外向服务行业的分配上有显著差异。
根据公式(5)和(6),计算出滇中城市群各城市的城市流倾向度和强度(表3),并作出各城市城市流强度柱形图(图1):
表3 滇中城市群各城市城市流倾向度和强度
图1 滇中城市群城市流强度
依据城市流强弱,将滇中城市群各城市划分为两个等级:中心城市为昆明,次中心城市为曲靖、玉溪和楚雄。
(二)城市群网络模型的计算
根据2003—2012年第二、第三次产业产值相关系数的几何平均数测算出来的Kij值如下(表4):
表4 城市间综合经济相关系数
滇中城市群各城市的最短路径距离选自《中国高速公路及城乡公路网地图集》(表5),以此为基础,结合公式(9)-(11)计算出可达性系数(表6):
表5 滇中城市群各城市最短路径距离(km)
总体而言,昆明的可达性系数最大,楚雄的可达性系数最小。城市之间的昆明与玉溪的可达性最大,楚雄与曲靖的可达性最小。产生这种格局的原因是:昆明作为滇中城市群的核心,与其他3个城市紧密相连;楚雄与曲靖由于相距较远,因此可达性系数偏低。
表6 滇中城市群各城市可达性系数
利用公式(11),结合表3、表4、表5和表6,计算出各城市联系度(表7):
表7 滇中城市群各城市联系度
从表7可以看出,昆明与其他各城市的联系度最强,楚雄最弱。这由各个城市本身的经济实力和交通通达性所决定。
(三)结果分析
根据表7所列示的城市联系度,可将城市网络联系划分为三个层次:一级网络(1.0—10),二级网络(0.1—1.0),三级网络(0.01—0.1),由此作出滇中城市群城市网络形式(图2):
图2 滇中城市群网络基本形式
《滇中城市群规划修改》(2009—2030)指出,滇中城市群的空间结构发展体系为“一核三级两环两轴”,核心城市为昆明,次核心城市为曲靖、玉溪和楚雄。目前,滇中城市群处于城市群单核心集聚城市演化初级阶段,与功能互补、均衡发展和联系紧密的城市群网络差距较大。由表2可以得出,昆明的外向功能量虽然总量大,但是仅仅只有批发与零售业、交通运输仓储与邮政业、住宿和餐饮业有外向溢出功能,其余行业均为0,这样的外向服务分配结构并不利于核心城市的发展,也不利于昆明向高端综合服务城市迈进;次核心城市曲靖、玉溪和楚雄各个行业的外向功能量并不突出,仅在批发与零售业、教育、制造业、公共管理和社会组织、卫生和社会工作5个行业有外向溢出功能,交通运输仓储与邮政业,住宿与餐饮业、金融业外向功能量均为0,外向功能行业的发展不均衡,产业结构分配不合理,城市流没有形成规模,对城市群外向综合服务发展有着负面影响。
在网络联系方面,表现为核心城市与次核心城市(城市群内核)相对联系紧密,次核心城市之间(城市群外围)联系相对松散。楚雄因为地理位置偏远,运输基础条件薄弱,楚雄—玉溪、楚雄—曲靖都没有直达的高速公路,均需经过昆明,因而可达性系数低,与其余三个城市联系均不紧密,发展相对孤立。
四、加强滇中城市群网络联系的对策建议
(一)将昆明打造成为滇中城市群强有力的增长极
城市群网络化是城市经济服务高级化扩展的必然结果。因此,增强城市群中第三产业外向功能量对城市群网络化的成长具有促进作用。滇中城市群处于我国西南边陲,城市群规划起步较晚,因此,滇中城市群的竞争力与沿海城市群相比存在较大差距。与上海、广州、深圳等城市相比核心城市昆明综合实力较弱,城市流规模不大。昆明市要从提升城市高端综合服务功能出发,强化外向服务行业的发展:既要实现横向发展,大力发展制造业、教育业、金融业和公共服务业,均衡演进;又要实现纵向发展,促进与第一产业和第二产业的协调发展,提高服务水平以合理强化城市流,将昆明打造成为滇中城市群强有力的增长极,带动整个城市群的发展。
(二)注重培育次核心城市的软实力
城市群网络化的实现,离不开次核心城市的发展。在强化核心城市昆明的综合服务能力的同时,着重发展次核心城市,形成更密切的“三角”网络空间结构。曲靖从重化工行业出发,应积极培育新材料产业和高新技术产业,同时注重发展制造业、交通运输业、金融业和公共服务业;玉溪属于现代生态宜居城市,是亚洲最大的烟草产业基地,应从强化城市流角度出发,提升住宿和餐饮业、金融业和公共服务业的外向功能;烟草产业本身产业链规模不大,但涉及烟草输入和输出的问题,因此,玉溪市应注重交通运输业、住宿餐饮业发展,以降低运输成本,提高运输效益;楚雄是以农副产品加工及文化产业为主导的城市,应促进制造业、批发与零售业、交通运输业、住宿和餐饮业协调发展,提升城市的软实力。总之,各城市应从城市本身的功能定位出发,强化城市的外向服务功能,加快实现滇中城市群网络化。
(三)加快建设和优化城市群交通网络系统
除昆明外滇中城市群,其余的城市交通运输业的外向功能量为0,说明城市群的交通运输系统建设不足,制约着城市群网络发展;可达性系数也呈现出参差不齐的状态,这也会影响城市群的发展。目前,楚雄、曲靖和玉溪之间的高速公路和铁路必须经过昆明,交通可达性强度对核心城市有所依赖。三城市之间可达性系数不高,应从加强城市群网络联系角度出发,考虑建立楚雄-曲靖,楚雄-玉溪,玉溪-曲靖间的城际高速和环状高速公路网络,作为城市群的外环公路,增强次核心城市的可达性,减弱昆明作为城市群交通枢纽的绝对支配地位;同时,与向外辐射的贵昆、昆玉、昆楚、昆石、昆昭、昆武、昆兴等高速公路建立联系,避免使滇中城市群形成封闭的行政圈,共同实现对外扩散。楚雄因为发展相对孤立,并且联系度不高,所以要特别注重该城市在城市群中的功能定位,加强该城市与昆明、玉溪和曲靖的空间联系,实现均衡发展。
(四)建立新型的政府合作机制
城市群是城乡一体化的结果。政府和企业对城市群网络化的发展起着不可估量的作用。政府是政策的制定者和执行者,由于对城市功能定位的不同,各城市政府在城市群的发展过程中不免会有分歧。为了使滇中城市群朝着有利方向演进,各城市政府应当从城市群的整体利益出发,制定有关强化城市流和城市联系的规章制度和保障措施,将城市经济发展提升到如何有效融入城市群网络化发展的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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