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人才资源主权论
2014-10-16孙向阳
孙向阳
摘 要:高校人才资源不同于一般的人力资源,其智能内涵主要是教育资本的转化结果,社会产品属性比较突出。面对日益严峻的“非均衡性全球化”和人才资源侵略,应当重视教育产权和人才资源国家主权问题,研究人才资源国际交流的“无市场”和“反市场”现象,强调“马太效应”客观性的同时,也应充分认识“候鸟现象”,努力优化人才生态环境,促成“人才资源输出国联盟”和“人才资源保护公约”,建立健全人才资源国际交流市场新秩序,实现公正合理的全球化。
关键词:高校;人才资源;国家主权;教育产权;人才生态环境
伴随世界经济一体化,人力资源的全球性单向流动(俗称“马太效应”)日盛。面对这种客观现象,人们从各自的利益、立场和价值观念出发,建构各自的全球论或全球主义,追求各自的全球化发展方向,选择各自的全球化行为方式。然而,我国有的学者却过分强调“马太效应”的客观性,迎合了经济强国的狭隘利己性目的,忽视了人才资源输出国的经济利益和国家主权。当然,科学理论的目标是客观真实性而非政治工具性,但科学家却不能没有自己的价值观念和理想追求。
一、人力资源分析
人具有双重功能,是兼容体能和智能的特殊“载体”。同时,人又具有双重属性,是自然人和社会人的统一体。一般来说,体能的自然属性比较明显,对社会的依赖性相对较弱。智能却不同,虽然发达的大脑为智能的形成提供了物质基础,但是,由发达的大脑转化为健全的“头脑”,主要不是生理因素的先天继承过程,而是心理因素的后天养成过程,是通过社会教育满足精神需求的结果,是社会关系的产物,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科学技术的发展改变着人类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改变着人们的体能和智能结构,也改变着人力资源的功能价值。知识经济时代,人的综合体能和灵巧的双手逐渐为多元化能源和智能化机器所取代,从而,普通人力资源越来越过剩、贬值;人的智能尤其是非程序化想象力和主动创造力至今尚无可替代,因而以脑力劳动为主业的人才资源越来越紧缺、升值,已经成为知识经济和信息社会的“第一资源要素”。作为人才智能的生产者,社会教育尤其是学校教育已不再仅仅是“一种特殊产业”,而是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的主导产业了。要讨论人才全球化交流以及由此产生的人才资源主权问题,就不能不讨论教育产权问题。
二、教育产权——人才资源主权的基础
文化教育之所以成为人类发展的决定性因素之一,就在于它不仅满足人们的精神需求,提高精神生活质量,而且通过创造“新人类”来创造新经济和新社会;不仅提供教育服务“产品”,而且直接生产高素质能力的人作为一种特殊产业,不论是各种类型的学校教育,还是大众传媒的公开教育,都需要物质资本和人才资本投入。其资本运行过程一般则是:公民依法纳税—政府代表社会向教育机构投资—教育机构建置设施设备,聘请教师、教学管理及辅助人员,提供教育服务,培养合格的人才—获得高素质能力的人才创造比普通人更多、更优质的物质产品或精神产品,回报社会。最终,实现了教育资本增殖。由此可见,本国或本社区的纳税人是教育产业的投资者,从而也是人才“产品”和教育产权的所有权主体。这种教育产权一般是由国家统一管理和行使的。
我国正处于经济转型期,教育资本的封闭循环系统和人才资源“有计划、按比例”配置的原有平衡状态被突破,“马太效应”日益显现出来。伴随高学历人才的单向流动,转化为人才智能的那部分教育资本及其增殖的可能性,不断涌向城市或沿海经济发达地区,形成了贫困地区对富裕地区教育投资倒贴的悖谬局面;导致了权利与义务的背离,违背了“谁投资,谁受益”的原则,进一步加剧了城乡之间、东西部地区之间的贫富差距和发展速度失衡。一些社会学者指出:要消除贫困地区和贫困人口的贫困现象,最关键的是教育扶贫和科技扶贫。归根结底,是要保证他们合理的人才资源配置份额,最起码也应保证其来自不易的教育资本不要过量流失。否则,经济不发达地区的教育资本投入必将有相当大一部分仍然以人才的形式流向沿海地区,成为经济发达地区的“人才义务加工区”。
三、人才国际交流的“无市场”现象与人才资源主权危机
人才智能的属性决定了人才资源国际市场交换主体及其交换活动的特殊性。它既不同于国内市场的人才与受用单位两主体间的一次性交换,也不同于物质资源国际市场的输出国与输入国两主体间的一次性交换,而理应是人才、培养国和受用国“三主体”间的“三次性交换”。
然而,当前少数经济强国单边操纵下的“非均衡性全球化”,是无规范、无秩序的事实上的“无市场”,致使人才资源国际交流严重背离了上述“四项基本原则”。其一,人才受用国以“劳动等价物”的工薪购得了人才智能的全部支配使用权利,无异于“只凭投喂饲料就把他人的蛋鸡化为己有”,侵夺了人才培养国的合法权益。其二,出国人才背着“教育债务”一走了之,形成了事实上的“逃债”,侵害了普通纳税人弱势群体的合法权益。其三,人才培养国被完全排斥于交换活动之外,人才资源所有权主体的合法权益被剥夺,以至于人才资源和教育资本流失,导致了人才资源国家主权危机。
这种全球化“人才交流”和“人才循环”违背了公平公正原则,只起到了下游发展中国家为上游发达国家无偿服务的作用,丝毫没有缩小而是急剧扩大着上下游之间的差距。长此以往,本就贫困的发展中国家的教育事业必将难以发展甚至逐渐萎缩,人才资源的供给能力和知识产品的消费能力也必将随之萎缩,甚至出现负增长。最终,发展中国家的人才资源主权危机难免导致全球性知识经济危机。这种趋势的逻辑必然性及其结果的客观真实性是无可否认的。
四、受用国的“反市场”行为与人才资源侵略
法国历史学家布罗代尔发现:与市场行为并列发展的是“反市场”行为,它是超额利润的真正源泉,只有成功躲避开竞争的反市场运作,才能创造超常的利率。“反市场”行为一般有两种方式:一是通过技术或组织创新,开辟并独占新市场,如微软公司等。二是利用自身的地位或实力优势,进行所有权“创新”,并利用“特许权”,将现成的资本或资源化为己有,如官商、垄断资本等。
这种单边操纵的反市场行为,一直支配着人才资源全球化进程。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也成了这种反市场行为的受害者之一。据清华大学学生就业指导中心1999年统计数据表明,清华大学有13%的本科生直接出国;留校深造的研究生,学成后又有很大一部分出国就业。如此,每年都有70%~80%的学生被吸引到国外去发展,余下的人也大都把外企作为首选从业单位。出国留学人员学成回国服务的仅有21.3%。正如许多学者所说,耗费巨额教育经费培养出来的科技精英,被托福考试等“联合收割机”无偿地大批收割走了。近年来,美、英等国对我国人才资源的掠夺胃口越来越大,“联合收割机”已经闯进了中学,在各种大赛中获奖的大批优秀中学生“人才苗子”被连根拔走了。我国耗费的巨额教育资本,最终却转化为竞争对手的力量,对自身的竞争实力和国家主权造成了绝对意义和相对意义的“双重削弱”。在人才资源国际化竞争中,美国之所以能成功地逃避竞争,其中有教育制度和人才管理制度的创新,但是也不乏人才资源所有权的“创新”,即“反市场”的人才资源侵略。当前,它主要表现为:人才战略与人权战略相互支撑、融为一体,人权战略是手段,人才战略是目的。
五、“候鸟现象”:人才生态环境与人才资源国家安全体系
人才资源与经济发展互为因果,失去了人才资源保障,经济不可能持续发展,或最终沦落为“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肌肉国家”。面对日益严峻的人才资源流失,不应当片面强调经济发展而忽略社会进步,否则,难免落入“鸡与蛋”的悖论循环。新中国建立初期,我国经济发展的绝对水平和相对水平都难与现在相比,却出现了空前的海外学子回国潮,类似的状况,古今中外不胜枚举。它向我们指示出一种新的视野和思路:在人才资源国际化交流循环中,“候鸟现象”同样具有客观真实性。
人才资源的主体是学者,他们以探求真理为己任,富有科学理性,关注现实生存,更重视未来发展;重视物质利益,更崇尚理想追求。绝大多数人才“其理正,其情亦真”,其流动和流向不仅包含利害得失的客观理性判断,更包含着善恶爱憎的伦理情感认同。只要拥有起码的生存发展条件或创造条件的机会,哪怕再清苦,也不会轻易弃家、去国、舍业。
这种“候鸟现象”比“马太效应”给了我们更多的启示和教益,更具有激励制度创新的价值。在人才的流动和流向问题上,外在控制的作用有限,物质利益的诱惑也不是万能的,其决定因素是社会大文化环境适宜人才生存发展的程度。人才生态环境需要“双轮”的支撑和驱动:一是政府效能和吏治风气,二是国民素质和社会风气。在人才资源的管理使用过程中,政府官员“任人唯贤唯才,还是唯亲唯财”,决定着人才存亡、去留和“开花结果率”。民族素质和社会风气则是人才生存发展的“土壤”,同样的良种在不同土地上的收获率也大相径庭。
六、国际人才市场新秩序——人才资源主权的环境安全
提倡“人才资源主权论”,绝不是无视或消极阻抗人才资源交流循环的国际化,而是提倡树立主权国家的责任精神,以公平公正、共同参与的全球化,取代单边操纵的非均衡性全球化;以人才资源国际交流的良性循环,取代人才资源侵略和人才资源流失的两极分化;积极推动世界经济一体化的同时,努力维护人类文化多元化,保持人类文明发展的广阔选择空间和永久性活力。最终,建立符合联合国宪章精神和国际关系准则的人才资源全球化市场,以公约形式确立人才资源国际交流新秩序,实现人才资源国际交流的“四项基本原则”。
积极推进建立“人才资源联盟”,在“人才争夺战争”中,面对高薪等经济利益的诱惑,单纯的道德期盼显得太软弱无力了。应当向石油输出国组织学习,运用法律武器和联合行动,保障自身的合法权益与主权安全,建立“人才资源输出国组织”,共同参与,多边干预,以竞争与合作并重的主体责任精神,推动公平公正、互利互惠的人才资源国际交流,保护世界经济的底部基础,促进人类文明的可持续发展。
积极推进签署“教育产权公约”或“人才资源保护公约”。既然科技知识产品的生产、消费有个“知识产权公约”,那么,作为科技知识的创造者,人才的生产、消费也理应有个“人才资源保护公约”,以保证人才资源国际化交流的公平与公正。唯有如此,才能使发展中国家的教育产业得到应有的补偿,才能继续为世界经济发展不断提供人才资源补充,才能为知识产品提供越来越广阔的消费市场,促进科学技术与人类文明的可持续发展。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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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李慎明.实现公正合理的全球化[J].世界经济与政治,2001(5).
[3]厉以宁.关于教育产业化的几个问题[J].北京成人教育,199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