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功能语言学视角下的交际教学法

雷君君

摘 要： 系统功能语言学是一个不断发展的流派，代表了当今语言学研究的主要潮流，经过40多年的发展，已经成了世界语言学发展的中流砥柱。同时，系统功能语言学对于语言教学的影响深远，当代国际外语教学运动的主流——交际教学法与其颇有渊源。文章阐述了系统功能语言学与交际教学法的理论渊源，分析了交际教学法存在的问题，并对问题的解决进行了探讨。

关键词： 系统功能语言学 交际教学法 交际能力

系统功能语言学自诞生之日起，迄今已有40多年了。系统功能语言学在80年代中期趋于成熟，其标志是韩礼德《功能语法导论》（Halliday，1985/94）的出版，至此其理论的整体性和系统性基本形成，在基本理论趋于稳定和完整的前提下，近20年发展迅猛，在世界语言学发展潮流中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比如：语域和语境、评价理论、语篇衔接理论、语用学的再认识、认知理论的研究等都和其颇有渊源。究其原因，可以从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解释。语言学理论的发展经历了由小的研究单位到大的研究单位的巨大变化：小的研究单位是从音素和词素开始的，以音位学和词素学为代表，而大的研究单位则以语篇为单位，以语篇分析、会话分析、话语分析为代表。研究以小单位为主的音系学、词语转换生成语法等以句子结构的研究为主；而到了20世纪后期，语篇分析发展越来越快，成了主流。因此，以语篇分析为最终目的的系统功能语言学必然成为主要的语言学研究方法。

1.系统功能语言学对于交际法的作用

韩礼德对语言教育的主要贡献体现在三个方面：一是明确语言教学理论和思想；二是儿童如何发展自己的母语，三是语言在社会化和学校教育中的作用。他对于交际教学法的贡献主要是提供了理论基础。

1.1行为系统。

在系统功能语言学中，一系列行为模式构成了包括语言行为的社会文化。从社会角度看，包括各种各样的人际交流、不同的社会角色、亲密度和距离的建立和维持等。不同行为模式是在具体社会语境中产生的。从情景角度看，情景决定事件的发生和行为的出现，比如：互相讨论、彼此交流、做游戏、完成任务等。在这些情景中，人们的行为是有结构的。因此，从这个角度看，在交际教学法中，语言习得是一种在具体社会环境和情景语境中的行动，即一种行为系统。

1.2词汇语法。

韩礼德认为语言的意义系统由语言的词汇语法系统体现。所以，语言的词汇语法系统要适合语言的意义系统。语法系统不是自主系统，所以语法学习必须与语法适用的社会语境和情景语境联系起来，即和语言运用结合起来（张德禄，2005：65）。

1.3语域和衔接。

韩礼德的语域分析理论根据语境研究语言变体及语篇类型的关系。语言变体和语篇类型受到情景类型和词汇语法模式的影响。因此，在教授语言的过程中，必须发现语言形式特征的交际功能。衔接是句子组合成语篇的重要特征，通过语法和词汇等形式表现出来，是把句子组成语篇的重要方法。因此，运用交际教学法要让学生理解句子是如何通过衔接组成语篇整体的，是探讨句子运用的重要手段。

1.4多功能分析。

维多逊在讨论对等成分时认为，我们可以把一组被认为是对等的句子视为从一个深层结构中派生出来的。这个深层结构可以称为“原深层结构”（proto-deep structure）（Widdowson，1973）。它们在语法特点上是对等的，但在功能价值上是不同的。韩礼德的多功能分析理论充分解释了这一现象。在语言教学实践中，韩礼德的多功能语言观解释了语言在实际交流中的功能特点，并阐释了形式与功能的千丝万缕的关系。

1.5语言的系统观。

语言交际的意义是由话语传递的新信息体现的，新信息，即信息空白（information gap）或者“疑点”（doubt）（Johnson，1979）和选择是密切相关的。疑点证明存在不同选择项，而选择概念是韩礼德语言观的中心。语言的实际交流就是一个选择的过程，在语言代表的众多意义潜势中选择能够满足交际需求的意义。成功的、有效的、流利的语言交际正是建立在快速、有效、及时的选择基础上的，这正是韩礼德语言观的核心所在。而交际教学法为学生的语言交际提供了可以在交际中做出选择的选择集（sets of options），同时，能充分锻炼学生进行选择的能力。这样看来，交际教学法至少从两个方面获得了系统功能语言学的帮助：一是从内容上获得了可以在实际交际过程中进行选择的选择集，二是如何选择的训练。这就对外语教师的语言教学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对学生传授词汇项目或者语法项目时，不能仅解释这个项目，而应该把词汇项目或者语法项目与它隶属的系统联系起来，如根据该词汇项目的词根意义，总结同词根的其他词汇。或者通过添加词缀，了解更多新的衍生出来的词汇，或者一些习语、固定搭配等。必要时提供与其对立的选择项，如词汇项的反义表达，或者辨析同义词汇的细微差别，使学生掌握这个系统。然后，在课堂上模拟真实的交际过程，培养学生选择方法和技能。

2.交际教学法的特点

韩礼德的语言意义系统和功能理论，海姆斯（Hymes，1972）的“交际能力”（communicative competence）理论和奥斯丁（Austin，1962）的言语行为理论（speech act theory）是交际教学法的理论源泉（张德禄，2005：60）。交际语言教学法或交际法（communicative approach）这一术语最早由海姆斯（Hymes）于1972年提出，它的教学目标是发展学生的交际能力，语言是进行交际的工具。皮耶福（Piepho，1981：8）曾经提出交际教学法的教学目标层次有：（1）整体性和内容层次（语言是一种表达手段）；（2）语言和工具层次（语言是一种符号系统和学习目标）；（3）人际关系和行为的情感层次（语言是表达有关自己和别人的价值和判断的手段）（4）个人学习需要层次（以错误分析为基础的补偿学习）；（5）言外目标的总体教育层次（学校课程规定的语言学习）。

交际教学法的核心是把教学过程当做交际过程。其特点是：（1）语言功能是教学内容的主要内容；（2）强调外语教学在真实场景和场合中进行；（3）注重培养学生的语言实际应用能力；（4）突出交际教学法的同时，兼顾语法、翻译、句型等内容的传授。交际教学法中的教学和学习类型是不受限制的，只要所有活动是为了实现交际能力这一目标，甚至认为人们在使用语言进行交际时所犯的语言错误是正常的。因此，它的教学活动是多种多样的，如会话、讨论、表演、模拟、讲故事、即兴创作和辩论等。教学资料也是丰富多彩的，有很多类型，主要是以语篇为基础的资料，如课本和相关资料，以及以任务为基础的资料，包括游戏、表演、模拟和以任务为基础的交际活动和真实语料，如符号、杂志、广告、报纸、图标、地图、图画等。另外，在教学中，学生不再被动地接受知识，而是积极主动地参与。布林和坎德林（Breen & Candlin，1980：110）认为，学生的角色是协商者，它产生于同组的其他协商者，并与他们交流，还包括个人学习过程和目标与其他人从事的课堂程序和活动之间的交流（张德禄，2005：60）。教师则负责课堂中所有的参与者之间的沟通和交流，使参与者们和活动和语篇之间的交际更容易。教师在课堂中是一个独立的参与者，是学生活动的分析者、咨询者、商讨者和活动的组织者，在学习过程中兼有研究者和学习者的双重身份。

3.有待解决的问题

为了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加强大学生基础教学和养成教育，建设优良学风和校风，我校于2006年5月成立了一年级教学工作部。学校从2006级大学本科学生（外语、体育、艺术学院学生除外）开始实行“1+3”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在一年级集中开设思想政治理论、高等数学、大学英语、计算机等基础课程，进行集中教学、集中管理。然后进入后三年的专业课学习。在一年级学习过程中，学校要求大一学生参加四级考试，并尽可能通过四级考试。大学英语教学根据学生高考成绩和入学摸底考试成绩分为A、B两级。根据专业需要和学生基础采取分级分类教学是一工部因材施教的重要举措，有利于学生成才与发展。在对我校一年级学生英语学习状况的问卷调查中，发现学生在交际法的实践过程中遇到了一些问题。

一直以来，由于应试和升学的压力，在教学过程中，学生习惯了“填鸭式”教学，在教学活动的参与过程中缺乏主动性和积极性。而且，大多数学生来自小城镇和农村，英语发音带有浓重的乡音，害怕别人取笑，对用英语交流缺乏信心，没有形成用英语思维及表达的习惯，害怕老师“挑错”。有些学生认为将来生活与工作和英语关系不大，而且考试题型、理论、语法、词汇和阅读是大多数国内语言考试的题型和内容。大学英语四、六级考试要求学生运用语法、语言点的准确性，这和交际教学法的重点是不一致的，导致部分学生对课程内容和课堂活动不是很感兴趣。此外，语言流利性和交际性是交际教学法的重点，因此，对于学生所犯的错误，尤其是语法错误，往往没有引起足够的重视。因此，在实际教学过程中，交际教学法使师生忽略语言知识的系统性，影响交际语言的准确性和流利性。而且，由于交际活动大多是在虚拟语言环境中进行的，忽视真实语言交流中的一些负面因素，比如：有些学生因为语言基础不好而害羞、自卑、紧张、焦虑等，真正意义上的交际活动几乎不可能在虚拟语言环境中实现。在实际教学实践中，我们发现，多年来学生的口语交际能力和听力往往弱于阅读能力，想要提高学生的实际交际能力，教学教材非常重要。但是，实践中学生使用的听说教材大多是“教学英语”，与实际“交际英语”差距较大，学生的真实交际活动受到影响，同时，交际能力发展受到一定的限制。

交际法的成功运用和教师水平密切相关。教师在课堂活动中不仅是课堂活动的组织者，还是学生的咨询者和活动的参与者。这就对教师的专业素养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如实践能力、口头表达能力、语言学修养、教学法的运用、课堂活动的组织和协调能力及和学生的互动沟通能力等，教师必须在理论和实践运用方面对交际教学法十分了解。而在教材的选择上，既要考虑学生的实际水平和兴趣爱好，又要符合时代特征，适应社会发展和学生要求。

4.解决问题的办法

4.1正确看待各种教学法。

外语教学法学中的任何一个学派都是一把双刃剑，无论是最早的语法翻译法，还是后来的视听法，再到现在的交际教学法，都有其自身优点和缺点。如语法翻译法，语法教学在西方被认为是结构主义的教学方法，一个语法项目接着一个语法项目进行训练，教学过程是逐步进行语法规则知识的传授，然后利用例子进行训练。这种方法认为学生不能在语境中进行交际。语言可以从不同角度加以考察，因为它是一个极其复杂的、不断变化的现象。由于对语言本质的认识不同，所依据的理论不同，各学派的外语教学法在提出自己的教学主张时，立足点和侧重点也就千差万别了。因此，在教学活动中使用交际教学法时，应该吸取众多教学法之所长，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而不应该盲目地全盘否定。

4.2运用多种多样的教学活动使课堂教学交际化。

学生的英语学习大部分是在课堂教学活动中进行的，因此，重视课堂教学交际化是至关重要的。在课堂教学活动中，教师作为活动的组织者和参与者，应充分利用丰富多彩的教学活动，如情景演绎、提问式、应答式、对话式、课堂讨论等，调动学生运用掌握的知识进行积极主动的交际活动的积极性。

4.3充分利用各种教学手段，积极开展英语课外活动。

随着科技发展，现代化教学方式得到了很大的发展。内容丰富、信息量大的现代化教学手段为英语学习注入了新的活力。如电影、电视、录像、投影、电台等，特别是多媒体软件在教学活动中的广泛使用，在提高学生听力、纠正语音、丰富教学活动等方面起到了很大的积极促进作用。不但调动了学生学习的积极性，激发了学生语言交际的自信心和勇气。而且随着网络和通讯的飞速发展，学生和老师有了更便利的沟通渠道，老师可以通过QQ、飞信、微信等方式和学生交流互动，及时更新知识，扩大学生的信息量和语言输入量。

4.4提高教师水平。

英语交际教学法的成功与否和教师水平不无关系。教师必须加强对英语交际教学的研究和实践，夯实自己的英语语言知识和基本功，有良好的科学文化素养，同时必须具备良好的专业教育素质和课堂交际活动组织能力，保持和学生沟通的渠道畅通，善于答疑解惑，深入浅出、循循善诱。此外，教师还要与时俱进、不断充电，更新自己的知识储备，在教学过程中善于总结、反思，不断创新、调整教学方法。边教边学，教学相长，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教学活动中。

5.结语

和传统教学法相比，交际教学法显然在理论及教学实践中都彰显了自身的优势和强大的生命力，但是，它绝对不是对传统教学法的全盘否定。随着社会的发展和全球化的深化，以及我国综合实力和国际地位的提高，人们在经济、政治、经济、科技、文化等方面的交流势必更频繁，培养和提高学生语言交际能力的要求比历史上任何一个时期都更迫切。因此，以强调学生为中心，以教会学生如何运用语言与人沟通为目的的交际法，势必会在英语教学实践中大放光彩。当然，任何理论的产生都不是偶然的，交际教学法也不例外，它是系统功能语言学对于语言教学的又一个贡献。韩礼德把成人语言的功能归纳为三个抽象的功能，称为“纯理功能”或“元功能”（meta-functions），即概念功能（ideational）、谋篇功能（textual）和人际功能（interpersonal）。概念功能表示语言用于表达主客观世界的过程、事物、现象等（经验功能）及并列、从属、线性循环等逻辑关系（逻辑功能）。人际功能表示语言对人与人之间关系的表达，具体来说，它表示交际者之间的角色关系、地位和亲疏关系、交际者的口气、态度、对事物出现的可能性和出现频率的判断和估价等。谋篇功能是讲话者把概念功能和人际功能组织成语篇的功能，它使语篇内部形成一个语义整体，并使它与语境联系起来，成为语境的组成部分。韩礼德认为，语言的性质取决于语言在人类交际中完成的功能。在系统功能语言学研究中，有两个比较重要的意义：一是语言单位在语言结构中的功能，二是语言完成的交际任务。正是有了系统功能语言学这个理论基础，所以，20世界60年代末和70年代初，当欧洲共同体国家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的联系不断加强，文化方面的相互合作逐步加强时，为了适应不断变化的教育状况和使用语言相互交流的需要，语言教学自然而然转向培养语言交际能力。因此，韩礼德的系统功能语言学对于交际教学法的理论和方法有着巨大的贡献。

参考文献：

[1]胡文仲.英语的教与学[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89.

[2]桂诗春.应用语言学[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88.

[3]张德禄，苗兴伟，李学宁.功能语言学与外语教学[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5.

[4]Littlewood，William.Communicative Language Teaching：An Introduction[M].Cambridge：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81.

[5]廖巧云.交际教学法的应用：问题与思考[J].山东外语教学，2002（20-23）.

[6]张伊娜.交际教学法问题之思考[J].外语与外语教学，2006（4）.

[7]程同春.交际法与英语教学[J].南京理工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1（2）.

[8]韩礼德.功能语法导论[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