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内心的闪电

袁同飞

（组诗）

五月，写给母亲

似乎外面的一切风雨都与母亲无关

一年四季，母亲只关心亲人、关心粮食

在我的记忆里，总是习惯了沉默的母亲

仿佛一直在她的一亩三分地上不停地劳作

或者躲在屋后、灶台这些地方忙忙碌碌

啊，只比我只大了二十三岁的母亲呵

已被生活的烟火一次次磨耗，让岁月压弯了腰

 

多少年了，母亲一直坚守着勤劳与朴素

独自吞咽生活的酸、甜、苦、辣

从不知道什么是疲惫，什么是劳累

她给予儿女的永远是满满的爱和厚厚的情

是温暖的味道、幸福的味道和母亲的味道

我只知道，有了母亲，儿女所有的伤口

都会被抹平、愈合，并幻化成永恒的希望

多少年了，母亲，您的善良，您的慈祥

总是滋润着粮食的清香和花朵的芬芳

无论我走到哪里，我都走不出您慈祥的目光

今夜，我仿佛听到一声轻轻的呼唤：

母亲，可是您在叫远方的儿子回家？

母亲，您就是天空那一轮圆圆的月亮

无论我走到哪里，您就会目送我到哪里

有您健在，五月的康乃馨将永远飘香人间

五月，我听见了春风的咳嗽声

五月，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从头顶浇到脚下，从梦里浇到梦外

并从风中浇到我的内心。我遇见春风

总在春雨绵绵时听见它不停的咳嗽声

这时我的喉咙里长满的全是刺槐、血印

或带电的火苗

五月，我和春风、春雨之间近在咫尺

于我而言，那些已经死亡无数次的意念

如起舞的蝴蝶奇迹般地重生似乎不可思议

我只知道，春风和春雨开始悄悄地说话

春风，一直吹拂着我的耳朵和我的内心

春雨，一直淋漓在我用鲜花铺满的道路上

五月，我听见了春风不停的咳嗽声

春雨来了,蝴蝶复活了。我在春雨来临之前

看见了乌云、闪电和匆忙振翅高飞的鸟儿

看见了被细菌纠缠的孤独和深深的背影

春风中，我默念着仓央嘉措的情诗——

经历着爱与痛，经历着纷飞与坠落

天堂与地狱、幸福与忧伤

五月，一场突如其来的雨

从平原浇到山外，从南方浇到北方

并从过去浇到我的未来。我遇见春风

总在芳草萋萋时听见它不停的咳嗽声

这时我的半亩方田里溢满的全是虔诚和高贵

或是电闪雷鸣的诗情画意

五月， 现在我只相信自己的直觉

此刻，一滴滴爱情的雨在春风中渐渐零落成泥

更像一只只扑火的飞蛾。它的每一次破茧

都是一次从容，一次绽放，一次涅槃

尽管我没有看到它内心的透明与纯净

但我相信，幸福只有经历无边的阵痛后

才能把这个沉醉的春意无限地拉长......

五月，我必须交出内心的闪电

五月，一道闪电又一道闪电

神奇的掠过我的神经。我的隐秘

让我在最寂寞的高处飞行。并撕破我内心的挣扎

我相信，那些白色的梨花会勾引我体内的血液

一起从风中撤走，或逃离。

五月，一道闪电又一道闪电

痛苦的细节来自我的隐秘。或许上苍知晓一切

诗歌的毒药会把我们从此引向人生的坟墓

此时，我们健康地活着该是多么的富有

我想趁着年轻多看看这美好的诧紫嫣红

多听听亲人们那些温暖的声音

五月，一道闪电又一道闪电

我们一向循规蹈矩。每一个细胞都写满忠诚

但诗歌教会了我们在内心坚守，或蜕变

请原谅，这是我的隐秘，是我难以言说的伤痕

我还是希望从心底托和盘托出那些内心的焦虑

还是希望一些质感的句子继续丰盈我想像的力量

五月，一道闪电又一道闪电

我说的隐秘，或忧伤，时光也无法忽略

就像时间中的刺，光线中的刺，肉体中的刺

它们呈现在具体的风中将是多么心虚，或恐惧

它教会我活着除了要保持一种内心的平静

还必须越过千疮百孔，交出内心的闪电或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