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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之滨的西北风味小说

2014-09-21石华鹏

福建文学 2014年8期
关键词:砖厂纪事杀人

石华鹏

这个小说给了我们什么?读完一个小说,编辑也好、读者也好——我们总会向这个小说“索取”点什么,作为对阅读的回报。精彩的故事?感伤的回忆?精神的冶炼?抑或一丝温暖?几声叹息……从这个小说中得到的越多,我们感觉越值得、越满足,由此得出判断:这个小说不错。从这一点来说,编辑或读者是“势利”和“贪婪”的,从翻开小说的第一页开始,我们就开始“索取”:你得给我点什么。

那么,宁德小说家弘笃的《杀人沟纪事》给了我什么呢?作为这个小说最初的几个读者之一,在是否决定把这个小说刊发出来以便让更多人读到之前,我必须问自己这个问题。

我要说,这个小说给了我一种似是而非、似有若无的对土地以及对土地上的人的认识:土地是宽厚仁慈的,土地上的人是卑微且不屈的。

杀人沟是秦岭北麓大散关附近的七里原上的一个沟壑,它为什么叫杀人沟?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什么?这是弘笃制造的一个历史悬念,这个悬念贯穿小说始终,但弘笃的目的不在此,他要讲述的是杀人沟里现在发生的事情——现实悬念:经济改革的潮水渗透到中国乡村每一寸干涸的土地上,边远的谢家村当然也不例外,为了富裕起来,农民变成工人、商人,他们在杀人沟办起砖厂。这是乡村土地上的一件大事。会计伯、“掐破米”成为事件的主角,老实巴交的会计伯在家管生产,能说会道的“掐破米”外出跑推销,村民们在这里做工领工资,一切看来都红红火火。

对这些农民来说,经营的风险时刻如影随形。当“掐破米”在外边出事儿,推销不出去砖,拿不回来钱时,会计伯也无力支撑下去了,烧窑技师离开,打工村民要得到自己的回报,但当回报无法兑现时,争斗、谣言、反目……随之而来,今天的杀人沟似乎又要上演历史上血腥的杀戮来。土地是无言的,但土地上的人一刻也不曾安静过。小说较为成功地塑造了会计伯、“掐破米”两个人物形象,小说的故事性、历史感、命运感均有了,是一个有想法的中篇小说。

尽管我在《杀人沟纪事》中得到了我在意的东西,但我仍然觉得这种向小说“索取”的行为并不太明智,因为我“索取”的东西对我重要,但是它对另外的读者是否也重要呢?见仁见智,看法迥异,才是一个好小说应该拥有的品性。

故事不错之外,这个小说的叙述也算丰富。三条线索,明暗交织,共同推进小说:一条是杀人沟的历史追溯;一条是叙述者“我”与小伙伴的友谊以及对砖厂事件的见证;还有一条是会计伯、“掐破米”的砖厂故事。

作者弘笃是陕西人,尽管他在福建多年,但他的生活营养仍来自西北大地,他的文学营养也同样来自家乡的小说家柳青、陈忠实们,这营养是深入骨子里的,难以改变,所以他的小说有一股西北风味,那种粗粝、直接、干燥的叙述气息扑面而来,在这南方温婉、细腻、湿润的小说世界里,弘笃的《杀人沟纪事》以及他之前的一些小说也算别有风味了。

当然,这个小说如果在人物内心冲突上再强烈一些就更好了。另外,最后一部分叙述显得匆忙了些,是因为他想尽快结束这个小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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