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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姆美术馆—波罗的海小国的艺术奇迹

2014-09-13摄影阿兹猫

读者欣赏 2014年7期
关键词:库姆爱沙尼亚波罗的海

文/摄影/阿兹猫

晴空下的库姆美术馆,用无言的艺术表达着爱沙尼亚这个“边缘国家”的民族心声。艺术可以见证历史,这座现代派的艺术殿堂,如今已成为重树民族形象的标志。

库姆美术馆,原本没在我的行程计划中,或者说,来之前我根本不知道它的存在,然而当爱沙尼亚的朋友介绍,说它是2008年欧洲博物馆年度奖获得者,博物馆的独特建筑享有相当高的声誉,我立刻决定抽出半天时间去参观波罗的海小国的艺术奇迹。

库姆美术馆所坐落的塔林的卡德里奥区,是除老城外最漂亮的区域了。这里不仅有巴洛克式建筑的Toompea皇宫和Kadriorg夏宫(目前是总统府)、外国使馆等政府机构,还有成片的花园和绿地。而顺着总统府前的林荫小路,便到了这座由芬兰人Pekka Vapaavuori设计的现代建筑—库姆美术馆。

Kumu是爱沙尼亚语Kumu Kunstimuuseum的简称。作为爱沙尼亚国立美术馆的五个分支之一,库姆美术馆建筑群以2.3万平方米的面积成为波罗的海地区最大,也是北欧面积最大的美术馆。美术馆最初的修建计划从20世纪30年代开始,历经坎坷:二战结束后,爱沙尼亚开始了长达50年的“苏联时期”;1991年爱沙尼亚终于独立了,国家又缺少资金;等经济上来了,一切条件具备了,拆迁又遇到顽固的钉子户—一个怪老头(据说现在还住在美术馆旁的棚屋里,看来钉子户这个问题是世界性的)。总之,在1994年的招标中脱颖而出的芬兰建筑师Pekka Vapaavuori,用了4年时间(2003年-2006年)才完工。据说美术馆的建造使用了1.6万立方米的混凝土、268公里长的电缆、290公里长的弱电缆、26公里长的通风管,总造价高达6.56亿爱沙尼亚克朗。这对一个并不算太富裕的国家来说,是一笔不小的投入。但这也显示了爱沙尼亚人对恢复和保护自己传统文化的决心。

看着眼前这座由石灰石和玻璃幕墙组成的建筑,爱沙尼亚人总算长舒了一口气。这就是他们梦寐以求的国家艺术殿堂,5000平方米的内部空间里展示了跨越3个世纪的艺术品。库姆美术馆于2008年荣获由欧洲博物馆联盟颁布的“欧洲年度博物馆”荣誉称号。

库姆美术馆共7层,其中地下有两层,现代化设施部分包括展览大厅、图书馆、教育中心、艺术工作室,还有视频多功能厅—是举办艺术活动、电影周、大型会议、音乐会和戏剧演出的理想场所。展厅可以同时容纳400名参观者,在开业第一年中,每天的参观者就达1500人,既有长期的馆藏艺术品展区,也有临时的特展。不定期的特展既有国际性的展览,也有爱沙尼亚本地的现当代艺术展。

我和同伴先来到美术馆的二层。自动滑门悄然分开,这个时间人不多,里面非常安静。“爱沙尼亚18世纪至二战后的经典艺术(Classics of Estonian art from the 18th century until the end of the Second World War)”是这一层的主题展。从展出的作品中,我们可以看到200多年来爱沙尼亚的历史、社会和文化艺术的发展变化,很多雕塑、绘画具有鲜明的地域特征,如表现北欧夏季极昼特有的光线、冬季极夜的阴冷漫长。众多出色的雕塑、油画作品,让我对这个波罗的海小国的艺术记忆深刻。

库姆美术馆室内外建筑群以23000平方米的面积成为波罗的海地区最大,也是北欧最大的美术馆。

美术馆传统经典区的作品展是重头,主要是近两百年来的绘画和雕塑,三楼则是苏维埃政权时期(1945-1991)的艺术展。

美术馆三楼苏维埃政权时期(1945-1991年)的艺术展,风格一下子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变。这些作品看着很眼熟:收麦子的农民,手拿教鞭的老师,手握镰刀和斧头的雄赳赳气昂昂的工人,明显感受到与当地文化艺术的格格不入。艺术与政治无关,但爱沙尼亚人对自己国家的曲折发展有一种挥之不去的痛楚。前几年,俄罗斯向波罗的海三国领导人发出二战胜利60周年庆典的邀请之后,他们均予以拒绝,并递交联名信,要求俄罗斯为苏联于1940年吞并其国家做出道歉。他们表示,俄罗斯的庆祝活动没有考虑到波罗的海三国人民的痛苦经历,“在二战结束时欧洲的一半并没有得到自由,而是被剥夺了国家的地位、独立和主权”。

爱沙尼亚历史上曾长期受制于瑞典和沙皇俄国,十月革命后一度建立起苏维埃政权,1918年至1920年间还建立起独立国家,然而,1939年,《苏德互不侵犯条约》将它们划归为苏联势力范围,1940年苏联出兵占领了这三国,苏德战争爆发后它们又被德国占领。二战后,根据《雅尔塔协议》,它们都被并入苏联,成为苏联的最后三个加盟共和国,苏联在三国推行的政治经济、教育和意识形态等各方面的政策实际上是“去波罗的海化”,强行苏联化。与东欧其他国家一样,波罗的海三国正式并入苏联之前,其社会发展的各方面与西欧国家联系密切,宗教上也以天主教和新教占主导地位。由于苏联的社会主义与波罗的海的历史传统和政治文化缺乏兼容性,苏联与这3个国家的民族主义者之间的矛盾也就难以避免。

美术馆三楼苏维埃政权时期的艺术品

2004年5月17日,爱沙尼亚压制政策调查特别委员会更是向议会提交报告,指出苏联军队给爱沙尼亚造成的损失是灾难性的,爱沙尼亚在苏联“压迫”下共有18万人死亡(占当时国家总人口的18%)。苏联政府还从其他地区向波罗的海国家大量移民,以改变这一地区的民族构成。目前的爱沙尼亚,俄罗斯人在总人口中所占的比重达到了四分之一,苏联化和社会主义化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爱沙尼亚传统的社会秩序和文化不复存在”。民众对苏联式的社会主义有着另类的解读,即加入苏联意味着他们独立国家的消失,走上社会主义道路意味着苏联对他们的“殖民地化”,由此带来巨大的创伤,苏联更甚于德国。从这个角度来说,爱沙尼亚对苏联和苏联模式几乎没有认同感。

和爱沙尼亚的经典艺术相比,前苏联时期的艺术显得贫乏空洞、模式化。

美术馆第四层是1991年后的现当代艺术特展,有很多带有性意味的艺术作品。

1989年8月23日,两百万爱沙尼亚人、立陶宛人和拉脱维亚人为了脱离苏联,从最北的爱沙尼亚的塔林到最南的立陶宛的维尔纽斯,手拉着手组成长达600公里的队伍,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波罗的海之路”,被视为波罗的海三国要求独立的高

潮。独立之后的爱沙尼亚,完全倒向西方,不仅实行了多党的议会民主制和自由的市场经济,还加入了欧盟和北约。

美术馆的第四层,则是19 91年后的现当代艺术特展(Temporarycontemporaryart exhibitions,art after 1991)。这一展览体现了不同传统之间的冲突。爱沙尼亚,由于它的地理位置的交汇性和民族构成的多样性,一度被称为“边缘国家”。“边缘国家”一词取自爱沙尼亚一位著名的作家和散文家特努·恩纳帕鲁的一本书。他这样写道:“当我从报纸上读到‘边缘国家’这个词的时候,它就是对我所来自的那个国家的一种称呼。它是一个政治概念,而且用这种方式表达,非常精确。边缘国家是无法存在的。边缘的这一边或那一边都会存在某种东西,但在边缘上不可能。沿着高速公路和田野有家舍和大树,但他们之间的边缘在哪里呢?我们无法找到。然而,如果当你恰恰站在这条边缘上时,那么人们就无法看到你,无论是从哪一边,都是如此。”

和前两个特展的内容截然不同,这个特展有着五花八门的艺术表现方式,尤其是很多带有性意味的艺术品,让人困惑的同时可以洞察这个“边缘国家”的艺术家们对自我、对爱沙尼亚人的认识。

“让各类艺术在这里竞放。”这是库姆美术馆的宗旨。走出库姆美术馆的时候,我对爱沙尼亚有了更加深刻的了解。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博物馆,永远是了解这一陌生国度的捷径。

美术馆的雕塑作品

美术馆的雕塑作品

美术馆的雕塑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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