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录片：透过画面看真诚

尹力平

每一部优秀的纪录片都会有打动我们的地方，透过《迁徙的鸟》中与鸟齐飞的画面你看到了什么？透过《海豚湾》中那一抹殷红的海水你看到了什么？透过《舌尖上的中国》天南地北的美食你看到了什么？透过《海路十八里》中那条潮起潮落的滩路你看到了什么？其实无论是哪部纪录片，只要它打动了我们，透过画面我们能看到的皆是真诚，是事件的真诚、纪录的真诚、纪录精神的真诚。

一、真诚无关金钱，是使命的必然选择

法国导演雅克·贝汉为了拍摄纪录片《迁徙的鸟》，历时四年，横跨五大洲，生活在飞行的候鸟群中，与它们一同飞越大地和海洋，选择了50多个国家中的175个自然景地，拍摄了460多公里长的胶片，动用了17个世界上最优秀的飞行员和一个科学考察队，总投资4000万美元。对于一部纪录片来说这笔投资巨大，而且回收风险极高，远不如投资一部文艺片，而对于为何选择拍摄纪录片，雅克·贝汉的回答是因为纪录片最为真实，他拍摄的目的是想获取真实，获取自然最美好的瞬间。就是这样一种对纪录片真诚的表达，不计成本，不计报酬，将发现与展现为己任，不错过，不埋没，勇于站在真实与感动的立场去放声讴歌。

当2008年汶川地震发生的时候，举国哀痛，八方支援，远离汶川3000公里的辽宁抚顺也掀起了一场抗震救灾支援前线的热潮，义卖、义演、捐款、献血，赶赴汶川，领养孤儿，民众以号召和自发相结合的方式倾尽全力，退休老工人穿着洗得泛白的工作服捐来一万元钱，小朋友在家长的陪同下送来两个储蓄罐，海外游子托父母转来外币，一切的一切真诚至极、感动至极，碎片化的新闻里虽可以一一列举，而一个“一方有难，八方支援”的话题里真正该有一个反映八方支援的故事，因此抚顺电视台摄制的纪录片《远离汶川的记忆》应运而生。这是一部计划外的纪录片，可以说是在日常新闻拍摄中从无意识到有意识创作过程中拣回来的作品，再加上后期历时将近一年的跟拍与回访，最终全文成篇，获得第七届中国纪录片国际选片会优秀纪录片奖。

二、真诚无关安危，是责任的必然选择

美国导演路易·皮斯霍斯拍摄的纪录片《海豚湾》，揭露了一个日本渔村太地町每年集中屠杀野生海豚获利的事件。很显然这种揭露、批判式的纪录片拍摄起来困难重重，从影片中就不难看出拍摄过程好像经历一场谍战。导演皮斯霍斯介绍拍摄《海豚湾》是冒着被暗杀的危险，从2008年起，长达近三年的实地“侦察”、“潜伏”、“排兵”、“布阵”到“只许成功不许失败”的决心，最终成功地完成了对秘密屠杀全程的实景拍摄和曝光。就影片中所发生的事件而言，导演皮斯霍斯知道了世界上有如此血腥一幕的发生，于是揭露成为了他良知的责任，他以真诚的心，以纪录片的形式做揭露，同时他也得到了世人的认可，而就导演而言，即便获得了奥斯卡最佳纪录片奖，他还是面临着如果进入日本境内有可能遭逮捕的威胁。当然这种威胁和拍摄时的危险相比不足挂齿，更何况皮斯霍斯在选择这部纪录片拍摄时根本就没去在意个人安危的问题，否则我们也就无缘与这部真诚且勇敢的作品谋面了。

在这里我们所说的无关安危是一种大无畏精神的体现，至于那些不必要的牺牲则纯属莽撞，和真诚无关，更与纪录精神无关。

三、真诚无关褒贬，是探索的必然选择

眼下由中央电视台纪录频道拍摄的纪录片《舌尖上的中国第二季》已播完，这部在第一季大红大紫的美食纪录片在第二季里作出了不小的调整，不再单纯以美食为主，而是将美味与人文并重，苦辣酸甜与人生际遇交融，但这一切都能完美呈现吗？这一切观众都会买账认可吗？肯定也好，质疑也罢，至少这一切能反映出观众对这部纪录片的关注程度。而作为中国纪录片里程碑式的作品，《舌尖》系列在中国是史无前例的，它的存在和发展都充满了探索性，不排除有向国外纪录片学习的可能，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当年的马列主义也是要同中国的实际国情相结合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因此作为一个真诚的纪录片人，对于纪录片的探索是必然的选择，这种选择有时是一种独孤求败，抑或是孤芳自赏，但一切的尝试都将在前赴后继的量变之后破茧成蝶，而后继续踏上探索的旅程。

四、真诚无关改变，是思考的必然选择

大连电视台编导李汝建、王轶群、张申创作的纪录片《海路十八里》是一部纪录大连市庄河海洋村渔民生活的影片。全片以白描的手法描绘了一条走了200年的海路，一个日复一日的劳作过程，一种潮落而起潮涨而息的生活……影片没有一句解说词，没有配乐，没有一句有结构功能、叙事功能的人物对话，有的只是自然音响和为数不多的精简字幕。这部纪录片无疑是有别于大多数纪录作品的，但这部纪录片获得了包括第17届法国FIPA国际影视节特别提名奖在内的许多奖项，它的成功不在于表现形式的改变，而在于思考，在于对被拍摄主体、主题立意、表达方式的思考，以及思考后的应对和选择。

很多时候，不守常规是叛离的表现，但这种改变往往是为了让形式和内容完美契合而做出的选择，这是一个思考的过程，是对创作最真诚的表现。

纪录片是客观的，以反映真实为己任，而纪录片又是主观的，因为它是由创作者主观创作的，那么在客观纪录的背后，作为一个纪录片创作者你付出了什么，你是否为了那些画面不计得失？你是否为了那些画面历经磨难？你是否为了那些画面备受非议？你是否为了那些画面不断改变？或许画面之外还有很多是我们不能一一尽述的，但这一切始于真实止于真诚，而透过画面我们看到的，永远都是在用心灵记录。■

（作者单位：抚顺广播电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