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论统战学与相关学科的整体关系
2014-08-15刘菊香
刘菊香
任何一门学科都不可能不与其他学科相关联或相渗透、完全脱离其他学科而单独存在,也没有哪个学科能完全包融其他学科。统战学作为一门新兴的学科也不是孤立的,它与哲学、政治学、社会学、历史学、心理学等相关学科有着交叉渗透的亲缘联系。要对一门学科进行深入探究,一般可以从两方面入手,一是从该学科理论内部进行解析,一是从外部与其他相关学科的比较中来理解。就目前对统战学的研究来看,有必要从外部着手对统战学与其他相关学科的关系进行梳理以推动统战学学科建设的深入开展。
一、统战学与相关学科关系的研究概况
统战学是研究一定社会统一战线现象及其运动规律的专门科学[1],是由统一战线学原理、统一战线思想史、统一战线工作等若干分支学科按照一定原则而构成的一个相对独立的学科体系[2]。
自从阶级社会出现,就有了统一战线思想和统一战线,如春秋战国时期的“合纵”、“联横”就较为典型,古希腊亚里士多德、法国孟德斯鸠都论及过“统治阶级内部既团结又斗争的思想”[3],《共产主义原理》、《共产党宣言》、《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共产党在德国的要求》、《列宁全集》等著作中也都有过关于统一战线的论述,但学术理论界真正把统一战线理论作为一门科学进行研究是在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以1979年李维汉提出“统一战线是一门科学”为标志,明确提出了“统战工作,包括民族、宗教工作是一门科学,我们要认真总结经验,摸到规律,有所发现,有所创造,有所前进”[4]。这说明,统战学研究从一开始就包含对与相关学科的关系的研究。
1983年4月,李维汉在新中国成立以来的首次统战理论座谈会上系统阐述了统一战线学是科学社会主义的重要组成部分,这实际上指出了统战学与政治学的关系。至此,各省市相继成立统一战线理论研究会,1985年中央统战部组织召开第一次全国统战工作会议,进一步推动着统战学及其与相关学科关系的研究。1994年7月,中央统战部召开第三次全国统战理论工作会议,王兆国在工作报告中要求加强统战学的学科建设,从此,“统战学”学科建设提上日程,中央社会主义学院等18所社院协作编写了“统一战线系列丛书”(2002年),李景源《统战学基础理论研究》(华文出版社,2002),丁三青等的《统战学》(中国矿业大学出版社,2004年),罗振建《统一战线学研究》(重庆出版社,2005年12月),李小宁《统一战线新论》(2007年)等著作先后出版。“统战学与其他相关学科的关系研究”是统战学学科建设不容回避的基本问题,以上这些著作中都有章节论及这个问题。研究统战学的论文也开始出现,其中曹志的《关于建构统战学原理体系问题的几点浅见》、丁三青的《关于统战学学科构建的若干问题》、刘新庚等人的《关于统战学学科界定的理论思考》、龚继民的《新世纪统战学学科建设策略研究》等文章较有代表性,这些文章也简略论及统战学与相关学科的关系。周克勤在成都大学学报2000年增刊上发表的《统战理论与其他学科相结合的研究》论述了统战理论与社会学、宗教学、心理学、信息科学、哲学、人文科学的具体关系。
从目前的研究来看,关于统战学与相关学科关系的研究还很薄弱,论述较为简略,不够系统和详细,特别是关于统战学与其他相关学科的整体关系的研究还没有文章专门论及,很有研究的价值和意义。
二、统战学与相关学科的整体关系:交叉渗透
马克思曾指出:“自然科学将会把关于人类的科学总括在自己下面,正如同关于人类的科学把自然科学总括在自己下面一样,它将成为一个科学,我们称这种自然科学与社会成为一个科学的过程即为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一体化。”[5]可见,走向大综合是现代科学发展的趋势。统战学作为现代科学的组成部分,与相关学科的整体关系在此背景下也受其影响表现为交叉渗透,包括概念、范畴的借用与移植,理论、原理的应用,方法的移植与渗透等。
(一)概念、范畴的借用与移植
拥有属于自己专门的、较为完备的一套基本概念、范畴体系等理论要素是确立一门学科的基本前提。和其他新兴学科一样,统战学作为一门新兴综合性应用型学科,在其走向独立建构的发展历程中,往往从相关学科中借用、移植一些概念、范畴,经过重新诠释或适当改造,将其涵化成自身的重要组成部分。
“真正的思想和科学的洞见,只有通过概念所作的劳动才能获得”[6]。建构统战学学科体系的首要工作是建立其自身的概念系统、范畴体系与专业术语。从目前对统战理论与实践的研究中可以发现,提炼统战学的学术概念是统战理论研究中很关键性的工作,其中对相关学科概念、范畴的借用、移植非常普遍。统战学作为隶属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二级学科,在确立其基本范畴时,从政治学、社会学等学科借鉴了“共同利益和团结合作”、“共同利益和共同目标”、“战略和策略”、“实践形式和思想”、“领导者和同盟者”、“合与分”、“一致性与差异性”等概念、范畴;在探讨统一战线的结构、功能时,从系统论、社会学中借用或移植了诸如“系统”、“结构”、“核心层”、“紧密层”、“半紧密层”、“松散层”、“功能”、“利益整合”、“综合协调”、“同功异构”、“同构异功”等概念、范畴;在探讨统一战线规律时,借鉴运用了哲学、政治学、科学社会主义、社会学等相关学科的概念与范畴,如对立统一规律、质量互变规律、否定之否定规律、求同存异规律、原则性与灵活性规律、团结斗争规律等;而在运用统战理论指导统战工作的实践过程中产生的参政党建设、文化统战、经济统战、基层统战、民族宗教统战等应用性统战分支学科中,借用、移植相关学科的概念、范畴现象更为普遍。
研究统战学与相关学科的整体关系首要的是关注这种学科之间、亚学科之间的概念范畴的借鉴问题。但在强调学科间相互借鉴的同时,统战学学科建设科学化还要求坚守学科自身立场,保持独立性。目前,统战学学科建设中对于概念、范畴的研究还比较薄弱,远没有形成自己的话语体系,统战学研究者从马克思主义哲学、科学社会主义、政治学、中共党史等有紧密关联的学科借鉴有时间关联、层次关联、逻辑关联的概念范畴非常必要,但要拥有统战学学科相对独立的学科自主意识,能够对借用和移植作出科学有效的区分与甄别,立足于统战学科,着眼于统战学的长远发展,通过借用移植创造出适应统战学学科建设的概念范畴,才能实质性地推进统战学的发展。
(二)理论、原理的借鉴应用
统战学学科建设的一个难题是构建统战学理论体系。统战学在形成过程中从其他相关学科汲取了丰富的理论源泉,哲学、社会学、政治学、心理学、历史学等学科从不同纬度为其提供了相关理念、理论。
统战学与相关学科特别是比较成熟学科之间的关系除了有概念范畴的借用、移植外,更突出的表现在理论、原理的参照、借鉴与应用上。统战学研究可以灵活采用相关学科的基本理论或原理对统战工作实践中的具体问题进行描述、解释,或通过某学科的某一理论或原理的越界传播来构建统战学的理论基础。如“一致性与差异性是统一战线存在发展的理论基石”这一理论就借鉴应用了马克思辩证唯物主义关于矛盾的对立统一、同与异的原理,“同”即一致性,“异”即差异性,“同”与“异”是统一战线的基本存在,这对基本矛盾的运动发展在统战实践中表现为求同存异;“围绕共同利益和共同目标实行团结合作”这一理论就运用了政治学中“政治是经济的集中表现”这一基本原理;“统一战线有其自身的产生、发展和消亡的客观规律”这一理论则来源于马克思主义哲学的“事物发展的客观规律”理论;“统一战线基本职能是争取人心汇聚力量”在一定程度受心理学“群体内聚力”原理的影响;“统一战线不均衡规律”这一理论适当借鉴了社会学中的“人际关系与社会力量的不均衡”理论;等等。又如有的学者运用政治学中的政党理论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参政党的核心价值观进行解析,有的学者运用经济学中的“机会成本”理论,对统一战线各利益主体合作共赢进行研究;有的学者参照心理学中的学习原理研究统一战线成员的教育培训工作;有的学者运用社会学中的“社会团结”理论,对统一战线大团结大联合的主题、“同心思想”、“多党合作”等进行解析;等等。
总之,对相关学科的理论、原理的借鉴应用是统战学学科构建积极的助力,统战学正是在对相关学科的理论原理深入理解的基础上,通过平等对话、不同“视界的超距离交流”、积极寻求彼此内在逻辑联系、有机转化相关学科话语体系等方式不断迈向成熟。统战理论研究者应不断提高自身理论素养,以相关学科理论、原理作为统战学的原始养料,将其放置到统战学的酒缸酝酿,最终酿出统战学牌的酒,散发出统战学特有的酒香[7]。
(三)方法的移植与渗透
现代科学在走向大综合的过程中,各学科研究方法相互交叉、相互移植、相互渗透已成为一种普遍现象。研究方法的移植一般是指平行学科间的一门学科的研究方法向另一门学科转移;研究方法的渗透是指哲学、系统学、数学、社会科学等主干及带头学科的研究方法向所有科学领域的横向拓展、渗透。与概念、范畴、理论、原理不一样,研究方法一旦发展成熟,具有适用诸多科学研究领域的广泛适用性。英国霍布斯鲍恩在《历史对社会科学的贡献》中提到:“一切社会科学都需要历史为依据,作为启发自己研究的模式和反模式。历史学研究的方法蕴藏着变革、转化和相互影响的因素。”[8]统战学作为新兴学科,毫无例外,也存在与其他相关学科在研究方法上的移植与渗透。
统战学与其他相关学科的交叉渗透关系不仅表现在概念、范畴的借用与移植,也表现在理论、原理的借鉴应用,更集中体现在统战学研究与学科构建中相关学科研究方法的移植与渗透。哲学的认识方法和逻辑方法是包括统战学在内的诸多学科的根本研究方法。统战学运用解放思想、实事求是的认识方法分析古今中外的统一战线事例来揭示统一战线产生、发展、消亡的普遍规律;运用归纳和演绎、分析和综合、抽象和具体、历史和逻辑等逻辑方法来分析统一战线这一复杂的社会政治现象,形成统战学的一些基本概念和范畴。历史、系统论、控制论、比较、结构功能、信息论、协同论等社会科学的研究方法是共通的,是彼此渗透的。如研究统一战线发展史离不开运用历史分析方法,研究统一战线结构与功能必然会采用系统论、结构功能分析法,研究统一战线的实践形式也离不开运用协同论、比较论等进行分析。又如定量分析法、田野调查法、试验研究法等分支学科的研究方法诸多学科可以互相借用。目前统战学理论研究要突破以诠释学方法作定性研究的传统,需大胆借用这些分支学科新的研究方法,力求研究走向定量化、实证化,这也是目前统战理论研究创新的重要途径。如研究统一战线如何协调关系化解矛盾、统一战线如何整合资源服务社会、党外代表人士的培养选拔等问题,都需要开展社会调查、定量分析等以增强相关统战工作的针对性。
“科学从本质上是一种解题活动”[9]。正如伯顿·克拉克所说:“没有一种研究方法能够揭示一切,宽阔的论述必须是多学科的”[10]。统战学学科在短短20多年的建构中,注重对统战理论和实践问题的回应,从相关学科移植借用研究方法是必须的,但同样也应注意将其改造成适合统战学研究的方法,形成自己的学术特色,凸现本学科的独立品性。
三、相关学科对统战学的贡献
可以说,没有相关学科从概念范畴到原理理论的支持,就不会有统战学的产生和发展。从春秋战国时期的“合纵”与“连横”到无产阶级统一战线,从伯罗奔尼撒同盟到世界反法西斯同盟,随着统一战线实践发展,统战学逐渐孕育发展,目前正走向独立。在这期间,哲学、政治学、心理学、社会学、民族学、宗教学等相关学科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奠定统战学的学科基础
一个新的学科的孕育诞生往往都是源自于其他学科,统战学作为研究统一战线普遍规律的科学,其诞生也是如此。相关学科特别是马克思主义理论(马克思主义哲学、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科学社会主义)不仅为统一战线的研究和统战学学科建构指明了方向,而且为统战学奠定了坚实的学科理论基础。
在马克思主义以前,中外历史上出现的诸多形式的“联盟”、“同盟”、“联合”、“合作”、“统一”、“协议”等统一战线实践,实际都是在一定的哲学思想上产生的。如我国历史上的“合纵”与“连横”、“远交近攻”等统战实践就是在“兄弟阋于墙,外御其辱”[11]、“和为贵”[12]等先秦诸子哲学思想的影响下产生的。这些朴素的哲学思想和统一战线实践虽为马克思主义理论产生提供了素材,但并未真正揭示统一战线的本质和规律。
随着世界社会主义运动的发展,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了历史唯物主义,“过去在历史观和政治观方面占支配地位的那种混乱和随意性,被一种极其完整严密的科学理论所代替”[13],从而实现了社会历史观上的空前大革命,使包括统一战线思想在内的社会历史理论第一次建立在真正科学的基础之上。马克思、恩格斯总结了工人运动的丰富经验和科学发展的最新成果,在《共产党宣言》等著作中提出无产阶级统一战线学说,强调“无产阶级政党要努力建立各种联合”,在此基础上才逐渐形成和发展起相应的统战学知识体系和理论形态。与此同时,马克思、恩格斯进一步运用辩证唯物主义的逻辑思维在批判历代空想主义的基础上创立了科学社会主义理论,为统战学提供了基本的原理和方法论基础,密切了统一战线与政治学的联系。列宁进一步发展了马克思主义的统一战线理论,强调无产阶级不仅“在夺取政权时需要统一战线,在夺取政权以后,在社会主义革命和建设时期仍然需要统一战线”[1],进一步为统战学学科思想体系的形成奠定牢固基础。以毛泽东为代表的中国共产党人把马克思主义理论与中国革命具体实践相结合,使统一战线理论在中国得到最充分的发展,奠定了统战学隶属于马克思主义理论学科的地位。
(二)引导和促进统战学发展
统战学命运与相关学科理论的变迁密切相关,是马克思主义理论奠定了统战学的学科基础,也是相关学科理论的更新发展促进了统战学的成长和发展。推动统战学发展的动力不仅来自自身理论和实践的发展,也来自相关学科特别是历史学、政治学等相关学科。
曾有学者言:“历史学在各项社会科学中,以至所有人类知识及经验中,占有一种很特殊的地位,它便是无所不包,无所不及。”[14]从古今中外的统一战线实践来看,统战学最初就是从属于历史学之中的一部分。如我国古代的统一战线思想与实践都是散见于二十四史当中,广西社院艾新强的《读〈史记〉学统战》就是研究的上起传说中的五帝时代下至汉武帝时代的统一战线思想。马克思主义历史唯物主义产生后,虽然在历史观上由唯心转向唯物,但统一战线理论仍然是历史学研究的范畴,仍是无产阶级革命运动史的组成部分,并没有将其独立出来。这一任务留给了中国共产党。随着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发展,我国统一战线经历了革命联合阵线、抗日民族统一战线、人民民主统一战线、爱国统一战线的发展变化,成为中国共产党由弱到强、克敌制胜的重要法宝,执政兴国的重要法宝,实现祖国统一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重要法宝。统一战线研究虽仍是中共党史的重要部分,但逐渐出现了研究统一战线史、民主党派史、多党合作史等专门的著作,也就是说统战学已逐步从历史学中分离出来。随着统一战线的发展,中国共产党第二代、第三代、第四代领导创造性地提出了关于统一战线的一系列理论方针政策,大大推进了统战学的的理论创新。统一战线与政治学的关系逐步密切,研究统一战线基本理论和基本知识的著作大都从政治学中寻求理论支撑,借鉴政治学的研究方法。从近几年国家社科课题的设置可以看出,研究爱国统一战线、多党合作制度、人民政协、民主党派建设等统战理论课题都从属于政治学类。正是随着统一战线在政治领域的重要性的日益凸显,毛泽东强调指出“统一战线是一门科学”,才有一批研究统战学学科构建的论著相继出版,推动着统战学向纵深方向发展。如改革开放以来,中央社院和各省市社院成立政党制度研究中心、参政党建设研究中心等加强对中国政党制度和参政党理论的研究,打造统战学的一些重点分支学科。如今,随着统战学与相关学科的联系日益密切,社会学、人类学、民族学、宗教学等相关学科都成为统战学发展的丰富来源,推动其走向独立。
(三)推动统战学走向独立
跟许多新兴学科一样,统战学与相关学科的关系也要经历从依附到分离、独立的关系。任何一门学科都具有相对的独立性,随着统一战线理论与实践的发展,相关学科将进一步推动统战学走向成熟、走向独立。
从统战学学科内涵来看,统战学是一门自成体系、综合性与实践性很强的专门科学,其实践的内容涉及国家、阶级、政党、民族、宗教等诸多政治社会领域的各个方面。随着运用各领域相关学科的观点、原理、方法等对各领域研究的深入,形成了中国特色政党制度研究、参政党理论与实践研究、人民政协理论研究、统一战线与民族关系、统一战线与宗教关系、统一战线与阶层关系等分支,而对这些分支领域的研究经过重组和改造了相关学科的研究传统,最终形成以统战学为核心的新的理论生长点,推动形成统一战线理论知识体系和学术体系以进一步指导统一战线实践的发展,呼唤统战学走向独立。广西社院编的《文化统战概论》、《经济统战理论与实践》可说是在这方面作的一尝试。从统战学的学科结构来看,目前普遍认为由“统战学原理、统一战线思想史、统一战线发展史、统一战线方法论以及统一战线分支领域学科等构成”[15]。长期以来,没有将统战学作为一门独立的科学来研究,就因为把统战学等同于无产阶级革命运动中的战略学,从属于党史党建。统战学学科结构的初步形成改变了统战学的这种命运,在对统一战线各部分研究中相关学科的交叉渗透推动统战学科的综合特色和理论体系的形成。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自“统战学是一门科学”的论断提出后,分散在马列社科、党史党建、政治学、社会学、民族学、宗教学等学科领域的统一战线理论研究正从分散走向整合,统战学正从相关学科中破土而出。如2006年《中共中央关于巩固和壮大新世纪新阶段统一战线的意见》明确规定:“把统一战线理论研究纳入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16]2009年,贾庆林强调要“推动人民政协理论研究逐步纳入马克思主义理论研究和建设工程、全国哲学社会科学发展规划”[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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