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互文性视角谈公示语的汉英翻译
2014-08-15王丹华
王丹华
王丹华/郑州大学外国外语学院在读硕士(河南郑州450001)。
互文性又叫“文本间性”,是指两个或两个以上的文本间发生的互文关系,不仅适用于非文学领域,还被普遍应用于文学艺术和翻译中。近年来,国际间的交流合作日益频繁,到中国旅游、留学、探亲、经商、投资、考察的人越来越多,而一些城市不规范、不地道的公示语翻译会有损我国各大城市的精神风貌和在人们心目中的整体印象,甚至会对我国的国际形象、现代化形象造成一定的负面影响。因此,汉语公示语的英译就越来越受到人们的重视。本文将从互文性理论这一视角对公示语的翻译进行具体分析,归纳出公示语英译的原则及翻译策略和方法。
一、互文性理论
互文性这一术语首先是由法国符号学家、结构主义思想家及女性主义批评家朱莉娅·克里斯蒂娃(Julia Kristeva)在其《符号学》一书中提出的。互文性(intertextuality)又被称为“文本间性”,旨在强调文本与文本间的相互指涉、感应、接触、渗透、转移等,并不仅仅指文本之间简单的文字借用、语言转换,更多的是思想上的相互交流、相互碰撞、相互渗透、相互融合。文本具有向文化、社会风俗、人类历史、思维习惯等外部环境开放的特征,这就很好地将互文性与作者、译者、读者、文化、社会、历史等因素紧密地联系起来。公示语是公开和面对大众的文字及图形信息,本身在语体上有简洁性、直接性和互文性的特点,在功能上具有指示性、提示性、限制性、强制性等特征。双语公示语所反映的冲突不仅表现在不同语言间或文本间的对立,更多的是相对应的两种不同文化和人们价值观的冲突和交融。
二、公示语汉英翻译研究现状
自20世纪以来,许多学者已对汉语公示语的英译问题进行了大量研究。尤其是21世纪以来,公示语的汉英翻译已经成为翻译研究领域的一个热点话题,有关公示语翻译的文章已被刊登在许多杂志和期刊上,如《中国翻译》《上海翻译》《中国科技翻译》和《上海科技翻译》等。此外,政府、公众以及媒体对公示语汉英翻译现状也做了大量调查,结果表明,一些城市不规范、不准确的汉语公示语英译不利于打造和宣传中国良好的国际形象。因此,汉语公示语的英译必须受到重视。本文从互文性这一理论视角对汉语公示语的英译问题进行详细的阐释,并从中总结出公示语汉英翻译所遵循的原则。
三、互文性与汉语公示语英译
翻译是一种跨语言、跨文化活动,也是一种互文性活动,在这一过程中,原作作者、译者和译语读者进行跨时空的彼此对话和交流,形成一个选择与吸收、创造的互动过程。译者作为翻译活动的主体,在原作作者和译文读者之间扮演着中介者的角色。为了更准确地理解原文,一方面译者必须慎重考虑源语文化中的互文参照,避免出现误解,另一方面又要着重思考异域文化这一大背景中读者的反应。这么一来,互文性翻译就将研究对象从文本与文本转移到了文本与译者、文本与读者以及文本、译者、读者和社会历史文化语境的对话中来,那么,互文性视角就打破了以源语为中心的僵局,使翻译研究不只关注的是文本间的线性关系,把源语文本当作译语文本的唯一来源和参照标准,更重要的是文本与文化语境的相互指涉关系。
(一)文本互文与公示语汉英翻译
从互文性角度研究公示语汉英翻译首先体现在对文本的理解和阐释上。译者在翻译过程中,接触的是狭义的文本,必然要以忠实于源语文本为基点,这一点是不容忽视的,同时译者作为文化社会历史环境中的人,所处的时代、个人的经历以及头脑中的知识都会影响对源文本的理解。公示语翻译中译文本与原文本的关系既是互文的,又是超文的,也就是说,译文作为互文性转换活动的结果,是以原文本的语言、文本、文化、互文性等为基础的。众所周知,双语公示语是为不同的受众服务的,规定的中文内容主要是针对中国国民的,而英译则是面向外籍人士的,因此,在翻译时不仅要准确传达内容,还要注意形式和表达方式上的得体性。在一些城市,汉语公示语英译在表达方式上存在着不规范性。
例如,2005年在北京颐和园芸馆进行的一场游览人员紧急疏散演习中,庭院中有“紧急疏散出口”这样一个公示牌,被译为“E-mergent Evacuation Exit”,当然,这样的翻译从语法上看是没有问题的,也没有违背翻译中“忠实”和“通顺”的标准,只是在紧急情况下,多一个词便花读者多几秒的时间来阅读,也就意味着多几分迟疑、多几分危险,所以将“紧急疏散出口”译为“Emergency Exit”意义就很明了了。一些大型超市、商场、宾馆等场所,一般“安全出口”都被译为“Exit”加箭头指示,而没有把“安全”两字译出来,这突出了公示语简洁性特点。公交车门口上的警示语“当心夹手”被译为“Caution Risk of Pinching hands”,而没被译为“Take Care of Your hands”,尽管“Caution”的本意是“Taking care”,但两者之间的语气轻重不同,“Caution”语气较强烈,说明危险就在前面,用于警示乘客,在表达方式上达到了互文效果。
(二)多重主体交互与公示语汉英翻译
所谓的多重主体交互,是指语言、文化、作者、译者、读者等等都是文本这个大家族的一分子,它们之间的关系是互为主体的关系,也是互为文本的关系。尤其是作者、译者、读者在创作、阐释和阅读文本的过程中,不可避免地会运用头脑中固有的知识,它们之间处于不断地对话和交流中。原文作者期待着译者和读者的阅读与阐释,而译者作为翻译活动的主体,也要对原文作品以及原文作者的互文性记忆进行理解和推敲。在翻译的过程中,要调动头脑中的知识,在某种程度上与作者的思维保持一致。译者在理解和创作文本时,要充分把握好文本中的互文暗示。
读者,不同于译者,对文本的理解和阅读具有主观性,即读者在互文混合的文本中读出自己的意义,对译文进行选择和吸收,同时也加入了自己的想法。因此,在公示语的翻译中,既要内容上忠实于原文,也要考虑到读者的接受心理,因为读者也参与了与作者、译者和文本的对话。只有译语读者对之做出满意的反应,翻译才算是成功的。而有些公示语倾向于使用汉语拼音,特别是一些商店或街道的名称的翻译,对于那些不了解中国文化的外国人来说是没意义的。如,郑州市的“桃源路”被翻译为汉语拼音“TAOYUAN LU”,考虑到读者接受心理,应被译为“TAOYUAN Road”。另外,郑州市一些洗手间的公示语“节约用水”被译为“JIE YUE YONG SHUI”,这种拼音式的翻译外国人很难懂,应译为“Please Save Water”。还有一些警示性的公示语“小心地滑”被译为“DON’T FALL DOWN”,在中国人看来,这种翻译是可以接受的,是一种善意的提醒,也没语法错误,但不符合外国读者的语言习惯,考虑到读者接受心理,该公示语应译为“Caution Wet Floor”。因此,在公示语的英译中,既要注重中国读者的反应,也要照顾外国读者的接受心理,使译文为外国读者所接受。
(三)文化互文与公示语汉英翻译
翻译是两种语言和文化的互译,因此,文本的翻译要涉及到文化体系与文化传统。事实上,语言翻译与文化融合之间存在着一种互文式的相互影响、相互促进的关系。译语文化和源语文化真实地进行交流,新的文化文本必然会渗透到读者的文化环境中,这是翻译对文化的影响,当我们用一种逆向思维来反思文化对翻译的熏陶时,我们必须承认文化对翻译的制约作用。汉语公示语的英译也是如此,同样要考虑文化语境这一因素对文本的影响。
公示语的阅读对象是外籍游客、留学生、访问、工作或经商的外国朋友,他们需要了解东道国在旅游景区、乘坐交通工具出行、使用公共设施等方面的规定,因此,公示语的翻译必然与文化息息相关。如果把以英语为母语的文化看作一个大文本的话,那么汉语公示语英译中任何一个译本都要以这个文本为参照物。如果忽视了源语文化和译语文化存在差异这一背景因素,就会出现文化翻译错误的情况。一般来说,西方国家公示语的语气比较委婉、含蓄、不那么强硬,而在中国,公示语的语气权威性比较强。因此,把汉语的公示语译成英语时,要慎重考虑外国人对这些公示语是否有对等的接受程度。
例如,“请勿践踏草坪”被译为“Don Not Tread On The Grass”不符合西方人的思维习惯,考虑到委婉性,应译为“Please Keep off The Grass”。如果将“宾客止步”“旅客止步”“闲人免进”等公示语译为“Tourists Stop”给人的感觉就是态度比较强硬,可译为“Staff Only”,虽然译文没有直说“宾客免进”,却委婉地以“仅限工作人员进入”的方式表达出相同的功能。还有一些公示语翻译不地道是由于文化误解引起的。如,“警告:院内有恶犬!”被译为“Warning:Bad Dogs!”西方人看了之后,很困惑或感觉自己被冒犯了,在汉语中“狗”是一个贬义词,与“狗”有关的习语如“狗仗人势”“狗血喷头”等表明中国人对狗的厌恶。而在西方文化中,“狗”是表达喜爱情感的象征,如“Love me,love my dog”(爱屋及乌),“You are a lucky dog”(你是个幸运儿)。因此,该公示语应被译为“Warning:Dogs in the Yard”。总之,公示语的翻译要把译语文化这一因素考虑在内。
公示语的汉英翻译是将译者置身于源语和译语两个大文本中,寻找并实现互文关系的过程,既要考虑到原文内部的互文性关系、语言结构的复杂性,也要照顾读者的接受心理,考虑译语文化和源语文化的差异,使译文最大限度地产生与原文相同的功能效果,使公示语的汉英翻译更加地道、更加规范,更为外国读者所接受。因此,从互文性视角来探讨公示语的汉英翻译具有重要的理论指导和实践意义,对于翻译出更高质量的公示语文本,提升我国的国际化形象有深远的影响。
[1] 王瑾.互文性[M].广西: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
[2] 秦文华.翻译研究的互文性视角[M].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3] 王颖,率和发.公示语汉英翻译[M].北京: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2007.
[4] 樊桂芳.公示语翻译的互文性视角[J].中国科技翻译,2010(4).
[5] 祝朝伟.互文性与翻译研究[J].四川外语学院翻译研究所,2004(4).
[6] 靳梦,唐卫红.互文性简要概说[J].语文学刊,20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