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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谈“别解”辞格的分支之一——趣顿*

2014-08-15张宏梁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 2014年2期
关键词:句读辞格谜面

张宏梁

(宿迁学院,江苏 宿迁 223600)

国内修辞学界基本肯定了“别解”这个辞格,但别解涉及范围似乎过广,它的有些分支现象,论述者尚少,甚至还没有试探过。比如笔者在本文想要论述的“趣顿”。要说“趣顿”,先得从灯谜学讲起。

别解是灯谜最基本的特点。所谓“别解”就是谜面与谜底的扣合要有别于语文范畴的解释,不能机械呆板地按照面底词句的规范化意义即本义去理解,而应该转弯抹角,别取意境,从汉字的意义衍化,笔画增损,谐音象声,象形以及反义相扣上去理解。其谜底应使人感到既与规范的意义有联系,又不受规范意义的限制与约束,从而体现出“回互其辞,使昏迷也”,“义欲婉而正,辞欲隐而显”的特色。

灯谜中别解的途径是多种多样的。灯谜学中有“顿读”、“顿读法”、“顿读词”这些概念名词。在会意体别解灯谜中,通过把谜底的词语音节断读,使其解释意思和原义风马牛不相及,从而与谜面相扣合,这种成谜手法称为“顿读法”。比如:

例1.当官要为民作主,否则回家卖红薯 (猜成语一)谜底:不善辞令

例2.白素贞盗灵芝 (猜四部影片名)谜底:蛇,精变,红颜劫,昆仑山上一棵草

例3.“援据鞍顾眄,以示可用。”(猜四字军事名词)谜底:激光武器

例1相对容易。这里的谜面近似《七品芝麻官》中正面丑角形象──知县唐成的台词“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但为何不直接地、原封不动地用原台词,是回避了“不”字。灯谜的制作有个原则,除运用“露面格”制作的灯谜外,不可以在谜面中露出谜底中某一字。上引灯谜的谜底中有一“不”字,故谜面改造了唐成的原台词。这一谜的谜底“不善辞令”别解为:做县官 (县令)不善,那就要辞掉。谜底的“令”借代县官、县令。

例2谜面回避一个“草”字,本是盗仙草,这里根据剧情改为盗灵芝。谜底在“颜”字后加句读断开,而“劫”又与后面“昆仑山上一棵草”连了起来,叙述了家喻户晓的神话故事《白蛇传》中一个重要情节,即白素贞不畏艰险,为了救活其夫许仙而上昆仑山偷盗仙草的事情。此谜顿读流畅通达,组句浑然一体,扣合严谨熨贴,堪称佳作。

例3一般人很难猜中,因为涉及常人不熟悉的典故。谜面出自《后汉书》中老将马援之语。62岁高龄的马援试着披挂上马,让光武帝重新重用他。谜底中四字词本是“二二结构”,顿读别解后则变为“一二一”结构。

顿读词在灯谜界已具“燎原之势”,它深深吸引着谜人的目光,不断激发制谜者创作的欲望。由于电脑上百度搜索或其他搜索利用“快照”点击时,会出现一些阴差阳错的“标红”笑话,反而有利于顿读的发现或构成。“顿读词热”是当代谜坛方兴未艾、无法回避的“谜文化现象”。部分谜人认为网络灯谜的特点、优势就是“造顿读词”。

在灯谜制法中,利用改变句读 (此处“读”读作dòu)而产生别解的,称为“句读法”或“顿读法”。中国古代文章没有标点,学生要跟着老师诵读,学习句读。所谓句读,就是在句子需要停顿的地方用朱笔标一个红色的记号。记号分两种,一种是“√”,叫勾,即句子的“句”;一种是“。”,叫豆,即逗号的“逗”,后称“读 (dòu)。句读就是古代的标点符号。如果没有句读,句子就没法读通。古代文人富有想象地把这种古代的标点比作“红豆”。句是语意完整的一小段,“读” (dòu)是句中语意未完,语气可停的更小的段落。

句读与标点既有相同之点,又有不同之处。标点是标号和点号的合称。标号主要用以标明词语或句子的性质和作用,有引号、括号、破折号、省略号、着重号、书名号、专名号等;点号是表示语言中种种停顿的符号,有句号、逗号、顿号、分号、冒号、问号、感叹号等。我国标点是我国文字学家卢戆章吸收与改造西方标点符号,于上世纪之初首创的。古代的句读主要用来断句并标志语音停顿的长短,功能没有现代标点全面。句读只起断句作用,标点不仅起断句作用,还能表达语气和感情。

在灯谜界,过去将利用顿读法制作的灯谜,在谜面中加格名“红豆格”。后来有人认为,“红豆格”其实不必标出,比如:

九十九 (猜成语一)谜底:百无一是

意思是“百无一,是”,百少个一,就是九十九。笔者顺便说一句,利用顿读法制作出来的、比较复杂的谜,最好还是标“红豆格”为宜。

进入本世纪以来,许多灯谜制作者感受到利用顿读法所做谜的谜趣、谜味,纷纷尝试制之。含有顿读词的谜作,甚至出现“井喷”现象,而且不仅只是数量猛增,其精品率也大幅度提升,各种佳谜纷纷涌现,含有顿读词的谜作随处可见,分外吃香。

虽然,灯谜学上说的“顿读”、“红豆”、“句读”是一个意思,但为了避免语义和读音上的混淆,笔者在本文拟归纳的修辞现象不妨称作“趣顿”。

我们还有必要区分语言学上“顿读”和“读破”的区别。顿读,就是前面说的句读的问题。它的感情色彩走向,主要有两种:贬义走向和褒义走向。其中贬义走向就是读破句,褒义走向就是幽默趣顿,也就是本文要探讨的问题。而“读破”是语音学上的概念。所谓“读破”就是指同一个字形因意义不同而有两个或几个读音的时候,不照习惯上最通常的读音来读。如“长幼”的“长”不读cháng而读 zhǎng,“喜好”的“好”不读 hǎo而读 hào。zhǎng、hào 的音叫做破读,读破了的字叫破读字。这不是本文探讨的范围。

著名修辞学家谭永祥先生在其《汉语修辞美学》(1992年12月第1版)中讲:“运用词汇、语法或修辞等手段,临时赋予一个词语以原来不曾有的新义,这种修辞手法叫‘别解’。这里所说的词汇手段,是指字(词)的多义;语法手段,是指改变词性或结构层次;修辞手段,包括比喻、谐音等。”[1](P113)笔者拟在本文探讨的“趣顿”,属于通过改变词语的结构层次而产生别解的情况。但国内专门将“趣顿”作为“别解”一个分支来探讨的文章似乎没有见过。辞格的扩充可以建立在扩大原有辞格外延的基础上,也可以建立在对原有辞格进行再认识的基础上。这正是本文对别解的特殊分支──“趣顿”加以研究的原因。

“明句读”(出自《三字经》),是学习古文的一个关键。韩愈《师说》中云:“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蒲松龄《聊斋志异·仙人岛》中芳云讲:“我言君不通,今益验矣。句读尚不知邪?”不懂句读,极有可能误读、误解本意,闹出笑话。但有意思的是,幽默的语言、巧味的语言、具有特殊审美价值的语言,有时候恰恰是故意利用了“另组”的顿读,也就是故意找出个“歧义”,形成了“趣顿”。

请看这样一个古代笑话:

话说一个财主招聘家教,择优录取。有个秀才提的条件如下:

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青菜不可少分文不取

主人一看:“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青菜不可少,分文不取!”大喜!心想:这是个要求非常低的“素食家教”啊,当即表示同意,高高兴兴带回家,弄点萝卜白菜就算是接风了,不想秀才一见情形,发话了:

“席上无鸡无鸭无鱼无肉,员外为何食言啊?”

财主说:“先生不是说这些可以不要,只要蔬菜吗?”

秀才说:“哪里哪里!我明明写着:‘无鸡,鸭也可;无鱼,肉也可。唯青菜不可!少分文不取!”

财主听了,才觉得这个“家教”并非素食者而是“肉食动物”。

这个笑话里,秀才提出的“契约”含有歧义,歧义的产生依赖于文句阅读时停顿的不同,也就是“句读”的不同。不同的断句可能产生截然不同甚至完全相反的解释。我们且不管笑话中“秀才”的形象性格分析,这里感兴趣的是作者的构思。中国古代笑话中有一些笑话就是利用不同的顿读而设计的,借人物之口之手来表达其趣意,其实是反映了笑话作者对语言歧义的敏感以及巧妙构思情节的能力,因此是具有褒义感情色彩的“趣顿”。

作为别解的一个特殊分支,趣顿也就具有特殊的审美价值,不仅为了达意,而且产生“达趣”的效果。

语言活动是人的一种社会实践活动。人类活动和动物活动的一个根本区别就在于活动有无目的性。人们总是带着一定的主观意图与动机参加活动。这种目的性导致了人在活动前产生的动机具有指向性。修辞的主体能动性表现在它的行为自指。中国古代的修辞理论比较强调“辞”和“意”的关系,也就是孔子说的“辞达而已矣”。主要是解决“辞”和“意”所要表达的意思和话语之间的关系问题,把所要表达的意思说或写清楚,使人明白就行了。与此相关的是辞对于“道”、“气”、“质”、“情”、“意”、“理”、“德”、“行”……的影响。而现代修辞理论则将辞对“趣”的影响突出了出来。看一些学者拟的辞格名,“趣”这个字,就直接放进了辞格名中作为一个词素。如“趣释”,从辞趣的审美效果来看,有“意趣”、“音趣”、“形趣”等。

笔者将故意利用顿读、顿说而改变词语和句子表达意趣的修辞现象,称作“趣顿”。它属于别解辞格的一个特殊分支。

请看这样一个传播很广的经典例子:

广东漫画家廖冰兄,原名东生,幼年丧父,母亲被人逼债而成疯癫,他和妹妹廖冰相依为命,为表达对妹妹的疼爱,以后他就用“廖冰兄”为笔名发表作品。1945年,廖冰兄的漫画《猫国春秋》在重庆展出,大文豪郭沫若应邀参加首展剪彩仪式。郭沫若问廖冰兄:“你的名字为什么取得这么古怪,要自称为兄呢?”版画家王琦代为解释:“他妹妹名冰,兄妹二人相依为命,所以他取名冰兄。”郭沫若听了哈哈大笑,“噢,我明白了。郁达夫的妻子一定叫郁达,邵力子的父亲一定叫邵力。”引得在座宾客捧腹大笑。

这是在特定的言语环境中闪耀出来的幽默之花。郭沫若先生不愧是大文豪,思维敏捷,反应迅速,他顺着王琦话语的思路,从开始向廖冰兄提问立刻转为“我明白了”,并且链接加联想,按照廖冰兄名字的语言格式,故意推出:郁达夫的妻子叫“郁达”,邵力子的父亲叫“邵力”。笔者也可按此幽默格式推出黄道婆的媳妇叫“黄道”,萧楚女的父亲或母亲叫“肖楚”、宣侠父 (新民主主义革命时期著名的革命家)的儿子或女儿叫“宣侠”。等等。这些都是故意改变词语结构而产生的别解。

利用顿读以致后来在文字出版时直接用特殊句读表现的经典例子譬如周恩来驳斥国民党反动派的一个妙语:

重庆谈判时,国民党政府的谈判代表对以周恩来为首席谈判代表提出的和平协议,妄加指责。一官员恼羞成怒地对我方代表咆哮道:“对牛弹琴!”周恩来神态自若,不缓不慢地应了一句:“对,牛弹琴”。

那位国民党官员说“对牛弹琴”意思,是贬低共产党谈判代表的水平,而周恩来原话奉还,还是这四个字,只是在“对”字后停顿了一下,变成两个断句,把国民党官员的言论比作“牛弹琴”。回击得如此机敏、尖利,思维能力实在非凡。这个著名例子在出版物上就在周恩来回击的“对牛弹琴”之“对”字后面,直接加了个逗号,改变句读更为明显。

王希杰先生在《汉语修辞学》中,打破以往修辞学著作的体例,以美学标准为暗线串起了几十个辞格。把各种辞格分别归纳到“均衡”、“变化”、“侧重”、“联系”四类中去,并分别探讨了“均衡美”、“变化美”、“侧重美”、“联系美”,以辞格所要达到的目的来统帅修辞格。笔者觉得,作为别解分支之一的趣顿,其审美效果就属于变化美的范畴。它是有意识地偏离语言和语用常规的变异,是突破固定格式、特定模式的超常搭配。当语言使用者有意识地对语言和谐这一准则进行偏离,故意制造杂糅形式并取得了积极表达效果时,以前的“句式杂糅”就有可能成为一种十分富有生命力的新辞格或某种辞格的新分支了。

语言是一种具有自我调节功能的和非系统性特征的,处在不断地从无序向有序运动过程之中的,动态平衡的,多层次的音义结合的符号系统。既然语言和交际活动是不断变化的,那么新辞格的出现,或者已有辞格的新分支的研究也就是理所应当的。我们既可以从既定的语言事实出发,在搜集大量语料的基础上,归纳出新的辞格、新的辞格分支来,也可以从语言和语用的规则出发,逻辑推导出可能存在的新辞格以及新的辞格分支,再寻找相应的语料加以验证。这个过程可以是双向建构的。

语言就其本质来讲,永远是结构与解构的矛盾统一。语言的意义不在于它本身的封闭性与确定性,而在于它的开放性与可变性。修辞活动正是语言实现这种开放性与可变性的一种积极努力。修辞学家姚亚平在其专著《当代中国修辞学》中还谈到语言使用上的延习性与变异性的矛盾。他认为,“一个语言格式或语言例句是否合格,就看其是不是合乎习惯,合乎规范、延习性已被看成是语言的特征。与此相反,修辞的特征恰恰在于对习惯的破坏,在其变异性。一种用法之所以会被认为是修辞佳句,就在于它是以前没有的,或者是没有成为社会习惯的”。[2](P100)“趣顿”的最显著特点就是语言的变异性,就是词语之间的超常搭配,改变原有词语的内部结构,有些词性也会做相应变更。它的解读,与利用顿读法所制灯谜十分相似。请看这样一个例子:

上世纪20年代末,蒋介石就篡改了孙中山的一些理论,在社会的压力下,他被迫宣称搞民主化。1933年,蒋介石声称要结束“训政”,准备实行宪政。3月拟定的“国民大会组织”的草案,其中第三条规定:“中华民国之国民,年满二十岁者,有选举代表权,年满三十岁经考试合格者,有被选举代表权”。鲁迅撰文讽刺道:选举人应称为“选举人者”,被选举人应被称为“被选之举人”,实质上还是秀才和举人,表面上叫民众看见民权,实质上仍是封建科举制度的翻版。蒋介石政府的独裁专制的性质,和维护大地主大资产阶级压迫人民的本质毫无新变化,变化的只是吸收利用封建专制的一套陈腐观念为自己的政权服务。在抨击封建时代封建思想毒害下中国人的一些劣根性后,鲁迅呼吁中国青年要寻求那历史上从未有过的第三种新的时代──真正做人的时代。做人的权利,不仅要有好的吃穿,要有平等权,要有说话的权利,知情权表决权,选举权被选举权等政治权利。鲁迅敏锐地看到“选举人”这个人称称谓名词,如果断在“选”字后面,就变成动宾结构──选“举人”。也就是选那些御用文人,为其腐朽政治服务。鲁迅利用改变词语内部结构的特定修辞,对国民党反动派的假民主给予了辛辣的讽刺,给读者解谜般的审美情趣。

有的“趣顿”,不仅是利用了词语内部结构的变化,而且与其他辞格,比如双关辞格兼格,从而增加了妙趣。楹联学上常提到一则妙联故事:

传说以前私塾中有位姓李的先生,在一次布置课堂作业时,以“庭前花正放”为题让学生对下联,结果一位学生的答联是“足下李先生”,弄得这位先生哭笑不得,一时竟不知该给满分还是零分。

学生即兴所应对的下联是富有机趣的。“足下李”对“庭前花”,但由于“李”字又可与“先生” (生:“生长”的意思)连起来,变为人称称谓——姓李的先生,使此联构成多重双关。其中关节点是所对句的“语里”改变了句读,即顿读。上下联既包含了对仗、双关辞格,也包含了本文所要探讨的“顿读”辞格。属于辞格的兼用。

汉语的修辞现象多姿多彩,是世界任何一国的修辞现象所不易有、不能有的。由于汉语言文字的构造特点以及词语、短语、句子、句群等连接方式的千变万化,汉语修辞可能巧妙地利用这些变化形式,更有施展余地。

“趣顿”是故意运用了言语的歧义结构,它与那种由于语表的歧义结构而意外导致读者误读的语言现象是有区别的。笔者退休前是扬州大学 (简称“扬大”)教师,有一次我看到地方报纸《扬州晚报》2013年9月16日A6版头条消息是:

“2013CCTV星光大道走进扬州”昨晚上演

—— 《星光大道》群星在扬大比拼

两个半小时的演出给扬州歌迷带来一场视听盛宴

如果不看全文,单看标题,其中主标题就是歧义结构,尤其是我们本身是扬大的人更易读成“在扬大,比拼”。这不是故意的趣顿,而是误读。因此也不构成修辞形式。

“趣顿”的产生需要特定的言语环境,它的出现是表达者一种机智的体现,包含了智慧因素。国内著名的演讲家、中国演讲协会副会长蔡顺华先生2013年9月中旬,在“985高校”──西北农林科技大学被邀做了五场演讲,他在题为《点燃大学生的梦想》的报告中说:“接到985名校的录取通知书,来大学之前,人人都是‘梦想家’,但进入大学之后,一些同学可能‘梦’没了,只剩‘想家’了。尽管这是一句笑谈,但却折射出当下一些大学生走入大学后,面对友情与爱情的不如意、个人成就感和价值感的缺失、奋斗方向的迷茫、多元选择的困惑而茫然失措,甚至产生强烈挫败感,意志消沉,放弃梦想的现状。”(见2013年9月13日蔡顺华博客博文《点燃大学生的梦想》)蔡顺华是学中文出身,文学功底深厚。而且他出版过散文集等文学创作著作,脑子十分灵活。听他讲座的人都觉得他每次都有奇警妙语,也经常有独特构筑。笔者自然又联想到灯谜。灯谜中好多次出现过以称谓“思想家”来制谜的。如以“割不断的桑梓情”为谜面的,以“多情最是春归燕,万里云天恋旧窝”为谜面的。蔡顺华先生的妙语,即上引加着重号处,正与这类利用顿读法所制灯谜暗合。

现在我们从网上也看到网民对落马贪官讥讽的“趣顿”语言现象。比如2013-07-06广水信息网转载消息【中央纪委连续第三周宣布调查省部级高官】继6月23日宣布调查四川省原副省长郭永祥、6月30日宣布调查内蒙古自治区党委统战部部长王素毅后,中央纪委7月6日宣布:广西壮族自治区政协副主席、区总工会主席李达球因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调查。

接下去是网友热议。其中有个“小子不恼”的网民发帖说:“乍一看以为是李达涉假球案了,正纳闷一个政协跟足球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原来这家伙叫李达球。”此网民真实地表述了知觉反映的变化过程,而在我们修辞研究者眼里,恰恰构成了与“衍名”兼格的“趣顿”。当然,某些网上也出现一些由“李达球”名字衍生出的不太文明的跟帖,这也是需要防止和删除的。

当然,无论是理性劝导、机智反讽,还是幽默讽刺、调侃打趣,都必须注意舆论导向,注意“趣顿”的审美效果和社会影响,不能只顾一时的逗乐。正如本文前面所说,由于电脑上百度搜索或其他搜索利用“快照”点击时,会出现一些阴差阳错的“标红”笑话,反而有利于趣顿的发现或构成。2007年8月17日在新浪博客上转载了一个笑话:《句读的笑话》:

我听过同学念表扬班干部的稿子,他念道:“这位同学是个——性能力非常突出的优秀班干部。”我听后很是惊讶,而后就是大家一起笑,这位老兄感觉不对,马上纠正道:“这位同学不是个——性能力非常突出的优秀班干部。”大家就乐开怀了。

这是嘲笑说话句读错误的。估计不是真人真事,也是爱打趣者编造出来的,笔者觉得这里的“学生”改为社会上的成人,变成成人笑话尚可,如果指学生——不管是中学生还是大学生都不宜。网络调侃也要有分寸,不能失去“度”。

[1]谭永祥.汉语修辞美学 [M].北京:北京语言学院出版社,1992.

[2]姚亚平.当代中国修辞学 [M].广州:广东教育出版社,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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