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的自然观在《白孔雀》中的体现
2014-08-15周丹陆宏
◆周丹 陆宏
(沈阳医学院外语教学部;辽宁金融职业学院)
《白孔雀》被西方文学界公认为是D·H·劳伦斯创作早期的重要作品之一,他本人则认为它是他的“第一部长篇小说”。国内对于劳伦斯的研究起步较晚,且重点主要集中于《儿子与情人》《查泰来夫人的情人》和《恋爱中的女人》三部作品,对《白孔雀》的关注较少。学者们对于《白孔雀》的研究主要集中于它的悲剧意识、艺术特点、伦理思想和象征意义,目前还没有人探讨作品中所体现的自然观。本文从分析作品中的景物描写和故事情节入手,进而探讨作家在作品中体现的自然观的丰富内涵以及其早期自然观形成的主要原因。
劳伦斯的作品历来以其大量的景物描写闻名,作为其处女作的小说《白孔雀》中这种对自然风光的细腻描写更是随处可见。树林、湖水、池塘、田地、牧场都成了故事发生的场景,各种树木花草不断映入读者的眼帘。读者在阅读小说、了解故事情节的同时,更被美丽的景色所吸引,仿佛置身于大自然的壮美之中,难以自拔。小说中的人物更是使自己与大自然交融在一起,在大自然的宽阔怀抱中寻求快乐、安宁和抚慰。在小说第一卷第五章《爱的争端》中,希利尔这样叙述到:“我们一辈子都生活在森林和流水之间,我和莱蒂都是这样,而她已经能够从森林和流水中找到欢快、生动的音调。”在这里,作家借希利尔之口表达了自己对大自然深深的依恋,他认为人只有与自然交融在一起的时候才能获得活力。也只有在广阔天地之中,人们才能够放下所有束缚和羁绊,人的本能才能真正解放出来。在第五章所有人一起割麦子的过程中,乔治的力与美充分展现出来,莱蒂在这时深深地被他雄壮的体魄所吸引,“她看着乔治,直盯着他那健美的身体,好像他是个巨大的、结实的生命体。”莱蒂好像感觉到了强有力的生命悸动在乔治的身体里流淌。他们的初吻发生在星光闪耀的磨坊花园里,槲寄生丛下;他们偷吃禁果也是在蓝天云朵衬托之下的树林里。两颗本来都包裹得结结实实的心在大自然中得到放逐,只有大自然能让他们打开心扉,毫无顾忌地表达爱意,看似没有生命力的花草树木却能激发人内心最真挚、最诚实的感受。
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英国社会生产力迅猛发展,然而工业的发展严重地破坏了人与环境的和谐。作品里描述的田园生活虽然和工业革命之前的英国差异不大,但散发着铜臭的工业文明已经开始侵蚀人们的生活环境,原本安静、惬意的田园生活已不再纯粹。生活环境的变化直接导致了人们心态和价值观的变化,人的自然本性开始受到压抑。在小说中,乔治是自然人性的化身。他淳朴、善良,虽然有一点儿粗俗,但在他身上我们能看到鲜活的生命力,在他英俊健康的外表下有一颗迸发无限活力的心。而洛茨理却是工业文明扭曲了的人性的化身。他穿着考究举止优雅,却难掩头脑简单、内心空虚的真面目。在第五章割麦子的时候,洛茨理评论到:“我认为割麦子是一项很不错的运动。”这样一句看似高高在上的评论似乎给自己和这些干粗活的农民划清了界限,却也把自己和人的自然本性分离开来。他离开了土地,失去了保持自然人的本性的根基。相比之下的乔治,却显得那么可爱真挚和魅力四射,难怪莱蒂被他深深吸引了。然而,在选择终身伴侣的时候,莱蒂虽然倾心于乔治,却把自己的感情完全埋在心底,最终嫁给了这个能给自己优裕生活的富家子弟。如果说洛茨理的自然人本性被工业文明破坏了,那么莱蒂被扭曲的程度还要远远大于洛茨理。她在肉体上和精神上都被乔治所吸引,却违心地嫁给了洛茨理,过上了没有任何追求的索然无味的阔太太生活。劳伦斯通过对这三个人物的刻画,使读者认识到工业革命是扭曲人性的元凶,现代文明是以牺牲自然界和人的本能为代价的。
虽然被现代文明侵蚀了的人们的生存状态让人绝望、窒息。但是劳伦斯却在作品中给了人们一条出路,那就是告别文明回归自然。作品中的守林人埃纳博尔就是这一主张的完美化身。他上过大学,当过牧师,和贵族小姐结过婚。最后却选择回归山林,做一个“好动物”。在经历了烦恼、痛心之后,他选择了回归到自己的自然人本性,过惬意闲适的田园生活。我们能从字里行间看到作家对于这个守林人的无线钦羡、赞叹。
作家对于工业文明的厌恶和恐惧,促使他在自己的作品中表现了对大自然的无限热爱。他的景物描写,他所设置的故事情节,无一不是为他的这种情感表达服务的。他主张人们要重归自然的怀抱之中,也只有回归到自然之中人们才能获得活力,人性才不会扭曲,人格也不会分裂。
[1]劳伦斯.白孔雀[M].敖莉 译.济南:山东文艺出版社,2010.45.49.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