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零制度在学位论文质量保障体系建设中的应用

●张朋召

(武警学院研究生部，河北廊坊 065000)

(本栏责任编辑、校对 李献惠)

学位论文是研究生独立开展科研探索的必然环节，是对研究生的研究能力、创新能力和实践精神的重要检验，是衡量学位授予和人才培养质量的重要标准之一。目前，学位论文质量的评价要素具有多样性，如选题、写作规范、创新点等，涉及主体要素也具有多样性，如研究生学员、导师、学科点、教学管理部门等，在纷杂的要素中为学位论文质量保障体系找到有力抓手，是研究生教育工作的一项重大课题。

任何质量保障体系的设计都是围绕“问题”来展开，目的也是在最大限度范围内消除问题，探索将航天军工质量控制领域的问题归零制度引入到学位论文质量保障体系中，就必须着眼过程管理，从论文环节着手，积极查找并消除制约论文水平提高的关键因素——“问题”。

一、问题归零制度理论

我国航天军工领域产品一向以质量著称，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在质量控制领域最早地实行了问题归零制度，通过技术和管理两个方面分析出现质量问题的原因和机理，并采取相应的纠正和预防措施，避免问题的再次发生。其核心是用问题牵引质量建设，它包括“技术归零”和“管理归零”两个方面，即航天军工领域质量标准体系中经常提到的“双归零”。“双归零”以其自身的科学性、先进性和有效性，被广泛地应用于社会生产的各个领域，成为规范人们产品质量的一项共同的行为准则。

(一)技术归零

所谓技术归零，是指从技术原因角度对产品出现的质量问题进行归零。包括“定位准确、机理清楚、问题复现、措施有效、举一反三”五项具体解决要求。［1］1“定位准确”，是对质量问题进行定性，并确定问题的准确部位;“机理清楚”，是通过分析或试验，确定问题发生的原因所在;“问题复现”，是验证定性定位的准确性和原因分析的正确性;“措施有效”，是制定并采取可行的纠正措施，保证问题得到彻底或有效解决;“举一反三”，是把发生的问题及解决结果反馈给相关生产主体，并采取相应预防措施。

(二)管理归零

所谓管理归零，是指从管理原因角度对产品出现的质量问题进行归零。包括“过程清楚、责任明确、措施落实、严肃处理、完善规章”五项具体解决要求。［1］2“过程清楚”，是根据问题发生、发展的全过程，查找到管理中的薄弱环节或漏洞;“责任明确”，是要求根据质量职责，查明造成质量问题的责任单位或责任人，并分清责任主次;“措施落实”，是要制定并落实相应的纠正和预防措施，确保类似问题不再发生;“严肃处理”，是指对因管理造成的质量问题要给予相应的惩罚措施，达到教育人员和改进管理工作目的;“完善规章”，是针对发现的管理薄弱环节或漏洞，健全和完善规章制度，从制度上避免质量问题的再次发生。

二、学位论文质量保障体系引入归零制度的必要性分析

研究生学位论文管理工作主要包括开题、中期检查、预答辩、查重、盲评、答辩等一系列环节。论文质量保障体系在环节制度设计层面看，应该是较为完善的，但实际操作过程中，研究生过多地注重“通过”，对于上述环节的质量把关作用理解不够透彻。以论文盲评工作为例，各高校具体做法不尽相同，但一般都是选聘2名或3名专家对论文进行评阅，目的是通过人为因素干扰相对较少的“双盲”评阅，由专家对研究生学位论文作出一个较为客观公正的评价，并对论文提出修改意见和建议。［2］但据了解，绝大部分研究生在评阅通过后便立即着手打印论文准备答辩工作，很少对专家所提问题进行有针对性的修改和完善，评阅专家很多非常重要的意见和建议被忽略掉了，也使得论文评阅成为一道研究生眼中的“关卡”，丧失了其促进论文质量改进和提高的应有功效。

学位论文的其他环节同样存在上述问题，且严重性应当引起教学管理部门的足够重视。而航天军工质量控制领域的问题归零制度是一种基于过程、能够跨越组织和层级的管理，既是一种事后的补救方式，也是一种事先控制的有效方法。因此，有必要将归零制度引入到学位论文质量保障体系中，用问题牵引论文工作，当各个环节所暴露出的问题均归零后，研究生学位论文的质量自然能够得到有效保障。同时，也就找到了充分发挥学位论文各工作环节实质性功效的有力抓手，有效避免了走过场、走形式现象的出现。

三、归零制度在学位论文质量保障体系建设中的应用

归零制度设计的初衷是在生产过程中随时发现问题、及时解决问题，从而实现最终的质量管控目标。学位论文质量保障体系建设实质上也是一种基于过程的管理，因此，学位论文质量保障体系与归零制度的契合点是“过程”与“质量”这两个关键词，共同的抓手在“问题”。所以，将归零制度引入到学位论文质量保障体系中，由问题作牵引，实现评价要素、主体要素和环节要素的有效串联和有机融合，理论上是可行的。

(一)归零范围

1．技术问题归零范围

学位论文技术问题主要包括专家在开题、中期检查、预答辩、查重、盲评、预答辩、答辩等环节就论文本身提出的问题，以及导师在日常指导中所提出的相关问题。具体指:选题没有理论研究意义或实用价值，选题不够科学，现有条件不足以支撑论文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中期检查时论文研究内容与选题不符，阶段性成果缺乏;预答辩、盲评与答辩时论文的综述不够客观、全面，个别观点错误或没有新意，论述不够充分、重点不够突出，行文不够流畅、语言不符合规范;查重过程中出现的引用不够规范、不够严谨问题(不含学术不端行为)，以及专家提出的其他有关实验数据、观点、格式规范、语言逻辑性、汇报表述等质疑。

2．管理问题归零范围

学位论文管理问题主要包括研究生科研态度懈怠、导师指导论文工作投入精力偏低、组织管理工作混乱等。具体指:学位论文重复出现相同的问题;进度严重滞后;出现学术不端行为;论文工作无章可循或有章不循造成的质量问题;重大环节的组织工作混乱或出现事故;问题处理的监督、管理不到位;其他人为责任问题等。

3．归零范围的特别说明之处

航天军工产品的操作工人必须严格按照操作流程和技术标准进行生产和组装，而学位论文则强调其主创性，要发挥研究生的创新性，是一种思想的成果。学位论文质量可分为两个评价维度，一是客观维度，论文要符合格式规范、学术规范、工作量、时间节点、结论及创新点等有关要求;二是主观维度，论文要具备能够满足、适应行业企业需要或解决学科前沿理论问题的特性。因此，上述技术或管理归零范围中的部分问题，从严格意义上讲不一定构成学位论文的质量问题，或根本不能作为质量问题对待。如因与导师或研究生在某一学术观点上的冲突，专家所提出的质疑等，无法用对与错来界定，仅是一种学术观点的探讨。但考虑到问题归零中的思考与辨析也是对研究生学术能力的一种锻炼，对学位论文质量的提高有较好地促进作用，因此，有必要将这些问题纳入到归零的范围，将问题范围“扩大化”。

(二)基本要求

1．学位论文各工作环节的所有问题均要归零

问题归零制度是着眼过程的管理思想和工作模式，旨在及时消除产品的“隐患”，提高产品质量。由选题时一个简单的论文题目“演变”成为一篇3万字左右、高质量的文章，需要的不仅是研究生对一个问题坚持不懈的探索，还需要导师、学科点和教学管理部门对论文质量“苛刻”的要求。因此，在所有的论文工作环节上，不管技术还是管理，都做到对问题不回避、不隐瞒，逐一罗列，逐一归零。对于学术争鸣、观点异议等问题是一种事实上的存在，可能会出现无法“消除”的状态，如实地记录坚持自己的观点或接受了他人的观点，也是达到一种归零状态。

2．学位论文问题归零工作要按照相应的归零五项措施执行

因选题不当、撰写不规范、创新性不足、工作量不够、时间节点错误或观点错误等出现的论文质量问题，按技术归零五项措施执行;因工作组织混乱、规章制度不健全等原因出现的论文质量问题，按照管理归零五项措施执行。对于既有技术方面的原因，又有管理方面的原因造成的论文质量问题，既要进行技术归零，又要进行管理归零(即双归零)，不应以技术归零代替管理归零，也不应以管理归零代替技术归零。如研究生学位论文中经常出现的引用他人观点而不标注出处的情形，对于这种学术规范问题，既有研究生论文撰写中引用技巧不当的技术因素，又有导师和教学管理部门要求不严、引导不够的管理因素，必须从技术上和管理上进行双归零。

3．学位论文问题归零工作必须有翔实过程记录

归零工作的翔实记录是航天军工产品能够进行质量问题追溯的重要依据和原始凭证，也是每个环节、每名工作人员时刻紧绷质量弦的奥秘所在。导师在论文指导过程中提出的一般性问题的归零，由导师和研究生自行掌握、处理，但需做翔实的指导记录。需要指出的是，这种指导记录的核心在于忠实地记录论文质量问题的状态，它既不是一笔流水账，也不是研究生导师的工作日志，否则，这项制度只能成为增加导师或研究生负担的一道“枷锁”。

专家在论文开题、中期检查、预答辩、查重、盲评、答辩等重大节点提出的各种技术问题，或论文工作中出现的各种管理问题，均要如实记录在“学位论文质量归零登记表”中。登记表在主体设计上应分为问题的描述、分析的过程及处理的结果三个部分，并标注问题的技术或管理性质，以及问题发生和处理的时间、责任主体等关键要素。学位论文通过答辩环节后学位授予前，研究生需修改完善论文并将所有问题归零，并经导师、学科点签字确认后，把该登记表与其他材料一同归入学位档案。

4．学位论文问题归零工作要有严格的审核制度

根据问题性质的不同，学位论文的“质量监督员”应由不同的主体担任。导师要对常规性指导过程中的问题归零工作进行监督审核，经常性地查看指导记录，既能梳理出一定的学位论文指导规律，又可以帮助研究生养成严谨务实的作风和勤学勤思的习惯。各学科点要对重大节点的归零工作及归零登记表进行严格审查把关，并对归零情况提出明确的意见，凡对问题没有“回应”的，均视为论文工作未完成，要督促导师及研究生按照技术或管理归零五项措施完成归零工作。教学管理部门应当在学位资格审核过程中，对论文的归零工作进行严格审核，并将该制度作为论文定稿、学位授予的一项硬性要求。

(三)明确责任

明确责任是做好问题归零工作的基础和先决条件，特别是管理问题的归零工作，往往涉及面较广，责任主体尤其要清晰。学科点对本学科专业学位论文问题整体的归零工作全面负责。导师作为研究生培养的第一责任人，对研究生学位论文质量负有指导、监督和管理的责任，具体的论文技术问题或日常管理问题归零主要由导师负责。对于论文本身出现的技术问题，如选题是否科学、创新点是否明确等问题，主要还是以学术性争议为主，教学管理部门仅负有监督责任，不宜过多干涉。对于学位论文质量标准、撰写规范标准等问题，一般由教学管理部门负责。对于工作组织混乱、规章制度不健全等管理问题归零工作，则需在学科点和教学管理部门之间根据具体问题或事故进行责任界定，如出现争议可提交主管教学院校领导或学术委员会确定归零单位，从而杜绝责任主体的缺位。

(四)处理程序

原国防科工委发布的《航天产品质量问题归零实施指南(QJ 3183-2003)》中规定，技术归零工作程序分“进行定位和机理分析、进行复现试验、制定并落实纠正措施、开展举一反三工作、完成技术归零工作报告”5个步骤;管理归零工作程序分“查明质量问题的发生过程和责任、采取措施和完善规章、对问题的处理、完成管理归零报告”4个步骤。［1］4-5这一套严谨“苛刻”的程序对于壮大国家的航天事业和维护国防安全起到了举足轻重的作用。［3］参照这一标准，学位论文的问题归零工作可简化为三个阶段:问题反馈(含提出、发现)、问题分配、问题归零。

1．问题反馈

问题的反馈是做好学位论文问题归零工作的第一步。学位论文的常规性指导过程中，导师直接将问题反馈给研究生，不需报备学科点或教学管理部门;学位论文工作中的重要节点，如开题审核小组、中期检查小组、盲评专家、答辩委员会等提出的问题，由研究生学员或学科秘书进行归纳整理并以文字的形式记录，须抄报导师知晓。

2．问题分配

论文的技术问题直接由研究生及其导师掌握，管理问题需反馈给学科点或教学管理部门。涉及到论文重新开题、推迟答辩、取消研究生答辩资格、论文规范调整、规章制度修订等重大质量问题，不分技术问题、管理问题必须同时报学科点和教学管理部门，遇有特别重大的问题或出现主体争议的问题，可报主管院校领导或学术委员会进行指定性分配。

3．问题归零

学位论文问题归零工作原则上按照技术或管理五项具体解决要求进行。但对于一般性问题，特别是论文中一些“不是质量问题的问题”处理，没有必要机械地套用五项解决要求，要做到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如对定位十分准确、机理非常清楚的问题，没有必要都一一进行问题复现;再如，部分理工科论文通过实验可以进行问题的复现，但部分文科类学位论文就会出现无法进行复现的问题，可在导师同意后，采用理论分析的措施予以解决。因此，实施论文问题归零制度过程中，应根据不同的问题属性区别对待，灵活适当地调整程序，力求以科学的方法和较短的时间，达到所有问题归零的效果。

［1］QJ 3183-2003．航天产品质量问题归零实施指南［S］．北京:中国航天标准化研究所，2003．

［2］赵云花．教育硕士专业学位论文质量保障体系研究［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08．

［3］段桂江，朱江．归零化管理对质量改进过程管理的启示［J］．中国质量，2005，(1):43-4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