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口文化研究的新视野、新成果——杨军昌《传统与跨越：贵州民族人口文化研究》读后评

马正亮

（《中国少数民族人口》杂志社，甘肃·兰州 730000）

人口文化是指人口再生产过程中，人口系统内部的变动及其与外部诸因素的联系和相互作用而形成的观念、伦理、道德、制度和行为规范。是人类在改造自然、改造社会、改造人类自我过程中获得的文化成果。人口文化在文化意识、文化价值全新的时代里，日益显示出在人口发展中前所未有的特殊地位和作用。

我国对于人口文化与人口发展的开始研究，标志性事件是1993年中国人口文化促进会的成立和“人口文化”概念的提出。迄今，学术与理论界就人口文化主题进行了系列的研究和探索，产生了不少有影响的成果，如《人口文化论》 （中国人口文化促进会，1996）、《人口文化与西部可持续发展》 （王夫棠、周毅，2001）、《人口文化通论》 （田雪原，2004）、《中国少数民族生育文化》 （陈长平、陈胜利，2004）等专著和《论开拓人口文化与增强综合国力》 （余飘，1998）、《一项紧迫的重大研究课题：人口文化》 （涂途，2000）、《性别文化与性别平等——性别文化建设与两性和谐发展》 （吕红平，2007）、《论人口发展的文化促进》 （穆光宗，2010）等论文，这些成果，无疑对人口学、文化学研究领域的拓展、对人口文化学学科的构建和人口文化建设实践产生了积极的推动作用。但毋庸讳言，学术界之于人口文化研究的一个重大缺陷，是忽视对具体区域人口文化的综合研究、实证研究和人口文化建设本身的研究，以致难有发现集区域性、综合性、系统性为一体的研究成果。

杨军昌教授的专著《传统与跨越：贵州民族人口文化研究》 （下简称《传统与跨越》），2013年12月由知识产权出版社出版。阅读后，感到其不失为一部近年来人口文化研究的力作成果。该书的亮点主要在于研究视角较新颖、研究内容较系统、研究理论有创新等方面。

其一，研究视角较新颖。众所周知，贵州是一个有着17个世居少数民族的民族省份，是一个少数民族人口占全省总人口比例为37%的民族人口大省。贵州各少数民族在漫长的历史长河中，创造出了光辉灿烂、多姿多彩的民族文化，使贵州成了全国重要的民族文化富集地之一。其中，积淀久远、内涵丰富的民族人口文化是贵州民族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在贵州各民族的生存、繁衍以致走向发展、繁荣的历史进程中发挥出了重要的作用，产生了重大影响。如何比较全面而又深入的反映贵州民族人口文化，必须要在研究的视角上下功夫、勤思考。而在这方面，笔者认为，《传统与跨越》可圈可点有三：一是鉴于贵州民族人口文化范畴涉及民族多、时间跨度长，内容广泛，多样性特征突出，以及各民族经济社会发展不平衡历史与现实的实际，在研究方法上注重了民族学、人口学、文化学、社会学等学科理论的结合，坚持了宏观与微观、理论与实证、静态与动态、

定量与定性、历史与比较等方法的综合运用。二是在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方法论指导下，在研究中注重了“五个结合”的视野渗入，即民族人口文化与社会主义文化相结合、民族人口文化研究与人口与计划生育工作相结合、民族人口文化与民族传统优秀人口文化相结合、民族人口文化与物质文化研究相结合、民族人口文化研究与学科建设相结合。三是在体裁上体现为图文并茂，做到了文图相辅相成。全书共有120幅有关贵州民族人口范畴的照片插于相关文字中。这些照片来源于作者的实地拍摄和征集，题材广泛而又系统，生动而又形象，“览之者可望而周知”的效果显现，因之，既使贵州民族人口文化的时代、地方、民族等特色得到了形象的体现和准确的反映，又使该书彰显着资料的真实性和论述的生动性。

其二，研究内容较系统。人口文化研究的内容，学术界至今未有较为一致的看法。比较有代表性的观点和范式主要有三：一是不少作者将生育文化等同于人口文化，主要研究生育观念、生育行为、生育文化变迁、生育文化建设、计划生育、生育政策法规等；二是认为人口文化就是关于人口自身的文化，研究内容主要为生育、结构、迁移和流动、死亡，亦即人口全部生命历程的文化；三是在对人口生命历程的基础上，同时研究与之相关的婚姻、家庭、亲属、继嗣、代际等问题。而《传统与跨越》作者则根据相关理论和地情实际，在研究中，集中于文化与民族人口文化的相关理论、贵州民族人口文化、贵州民族人口文化的时代变迁与发展展望三大方面来展开，具体研究内容由绪论、婚姻家庭文化、人口生育文化、人口性别文化、人口素质文化、人口迁移流动文化、人口老年文化、人口死亡与丧葬文化、人口生态文化、人口法律文化、人口文化的时代变迁、人口文化发展思索等部分组成。内容整合了伴随人口生育、成长、迁移流动、老年高年长寿、死亡这一生命历程的文化事象，与人口再生产密不可分的婚姻、家庭、亲属、继嗣、伦理、习俗、财产继承等制度性的规范和行为，人口、人类发展与资源环境、法律规制相互作用互为影响的观念意识及其行动调适。这一内容体系，无疑突破了当前人口文化研究的内容局限，可视为对人口文化研究体系拓展、建构的实质性探讨，在一定程度上为人口学、民族学、文化学等研究开辟新的视野。

其三，研究理论有创新。阅读全书可见，《传统与跨越》较为系统地展示了贵州民族人口文化的基本内容、价值作用、变迁特点，显现了贵州民族人口文化原生性、民族性、山地性、宗教性、制度性、创新性等特征风貌。其中不乏有理论创新与突破：如认为人口文化的价值突出表现在其对人口意识、人口行为具有先导、引领作用。对人口发展问题的认识，只有将其视野置于文化这一更加广阔的领域加以考察和研究，才能得出更加符合实际的、正确而全面的结论并有助于人口问题的解决。又如，认为内容丰富而又多彩的贵州民族人口文化，在历史进程中，全方位、双重性地影响着贵州民族人口的发展。新时期，应高度重视民族人口文化的价值与影响力，注重民族人口文化的当代建构及其正能量的充分发挥。再如，提出的贵州民族人口文化建设是社会主义文化软实力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贵州民族人口行为上的文化自觉是贵州民族人口实现长期均衡发展的基础条件和根本保证，贵州民族人口长期均衡和谐的发展，是贵州民族社会稳定和谐、贵州各民族实现共同发展繁荣的必要条件和环境保障的观点也具有较高的视野。特别是其中提出的和谐人口是贵州民族人口文化的发展方向，以及从人口自身发展和谐文化、人口与资源环境协调可持续发展和谐文化、男女平等性别和谐文化、人口发展与社会经济发展相适应、相协调的和谐文化，以及与国家政治进程及法律法规协调、和谐的文化等方面对人口和谐文化内涵的界定与阐述不失为其中理论创新之亮点。

人口文化建设是新时期“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的重要组成部分，对于人口问题相对突出的贵州来说，《传统与跨越》的出版，对于推动少数民族人口文化的研究工作与研究进程，促进人口文化学科建设，对于促进民族社会人口观念转变、人口行为优化、人口均衡和谐发展、和谐人口文明化建设等方面无疑有着积极的理论与实践意义。但毋庸讳言，该书在一些方面也存在着不足，如基于传统与跨域的视野在人口文化的总体把握、理论抽象上与其实际的客观肯定仍然存在着一定的距离，论述上挂一漏万的现象在一些方面也有体现，同时也还存在着资料选择易者众、事实叙述有余而文化理论有待进一步升华的问题。总之，《传统与跨越》是一部研究人口文化的较为系统、较有创建的力作，其有着诸多的亮点和建树，瑕不掩瑜是对其客观评价与肯定。希望作者继续努力，更加勤耕苦耘，以在人口文化研究领域更有成绩、更有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