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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族地区生态移民的文化教育与职业培训模式研究——以格尔木曲麻莱昆仑民族文化村为例

2014-08-15

贵州民族研究 2014年4期
关键词:职业培训牧民移民

董 亮

(西南民族大学 旅游与历史文化学院,四川·成都 610041;四川大学 经济学院理论经济学博士后流动站,四川·成都 610036)

引言

生态移民工程的目标一般可以概括为“迁得出,稳得住,能致富”。目前,长江上游大部分生态移民地区已基本实现了“迁得出”的基础目标,而“稳得住”和“能致富”则还在经历着各种伴随阵痛的尝试和摸索。生态移民进城是在特殊的制度建设背景下实现的,是一种急促的城镇化,他们的行动逻辑和价值选择中缺少城市行动的逻辑和价值观念,这些因素都给移民群众的社会适应增加了难度。如何有效地增强搬迁移民的社会适应能力,使他们更快地融入迁入地的社会环境,成为了解决顺利实现生态移民工程后期目标的关键。

文化教育和职业培训工作在牧区移民的社会适应过程中扮演着一个重要的角色,一方面通过培训和教育,移民群众可以学习新的劳动技能,在新的生活环境中获得谋生手段,顺利实现转产或创业,从而尽快地改善自身的经济生活状况,增加物质积累;另一方面,培训和教育工作能缩短移民群众生活方式、心理和文化等方面的磨合周期,最大限度的降低文化震荡给他们带来的影响。然而,作为一种区域性的人才培训模式,由于缺乏明确的政策导向和没有可借鉴的现成经验,加之客观的经济和社会条件的限制,这一工作在实践中还存在着诸多自身难以克服的矛盾。有鉴于此,本文将以长江上游一个具有牧区生态移民典型特征的村落为样本,在实证的基础上,探究文化和职业培训对搬迁移民社会适应性的影响,剖析制约文化和职业培训工作开展的种种影响要素,以期得出对未来实践具有指导意义的结论。

本研究选取了位于格尔木市郊10公里处的曲麻莱昆仑民族文化村作为研究样本,由玉树州曲麻来县曲麻河乡和叶格乡两个乡的7个村21个社的生态移民搬迁至此组成。玉树移民分两期搬迁至此:2006年7月第一期完成搬迁160户,2007年12月第二期完成搬迁104户,目前移民村共有搬迁移民264户,1748人(包括寄宿上学的学生和养老的老人)笔者2011年8月前往曲麻莱昆仑民族文化村开展调查走访工作,发放调查问卷70份。虽然有村干部和移民村管委会干部的鼎力协助,但由于沟通障碍和受访者文化水平的限制,仅回收有效问卷31份。笔者随即调整了调查方式,通过深入访谈,对移民群众的社会适应状况进行了解,取得了较好的效果。笔者共走访了9户(29位)搬迁居民,其中藏族27人,汉族2人。

一、长江上游牧区生态移民社会适应现状分析

几年中,在中央和地方政府的不懈努力下,移民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成效,但政府对搬迁过程中社会问题的预判与实际情况仍然存在着一定程度上的偏差。与预期的“迁得出,稳得住,能致富”移民目标不同,如今的移民人口出现了“一搬三穷”的尴尬局面。在长江上游的生态移民地区,“社会适应”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经济和生态效率问题,随着移民工作的不断深入和推进,它已经成为了一个社会公平问题和地区稳定问题。

具体而言,长江上游牧区移民的社会适应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生存环境和生产方式的不适应

自然地理条件与经济文化类型是相互对应的,生存空间与生存环境同生计方式之间存在着必然的联系。牧民在搬迁之后,不得不放弃逐水草而居的生产和生活方式,进入城镇,被动地转产、转业,并尝试着适应定居生活,生存环境发生了巨大变化。移民从高海拔牧区迁至城镇,貌似仅为生活空间上的变化,但事实上,建立在原有生存空间上的生产方式、生活方式,甚至价值观念都发生了相应的变化,而且这些变化具有很强的“突变性”。牧民们在牧区靠放牧为生,除了放牧,缺乏其他的生存技能。搬迁之后,这些牧区移民在转产就业问题上存在着较大壁垒,他们可从事的行业非常受限,且已从事的大部分工作劳动附加值较低。

(二)生活方式的不适应

生活方式是一个特定群体吃、穿、住、行等方面的综合性反映,是人与其所处的自然、地理、文化环境之间长期互动的结果。搬迁牧民生活方式的不适应主要来自于牧民搬迁过后,生活成本增高了,生活负担变重了。被调查的大部分曲麻莱移民认为,搬迁之后的定居生活与他们最初的预期存在着一定的差距,虽然在医疗、生活便利、子女教育等方面较之于原来的牧场生活有了较大的改善,但新的生活环境与生活方式经常让他们感到无所适从。很多搬迁牧民谈到,虽然现在拿到手上的现金比以前牧区多了,但是生活质量却下降了,以前在牧场依托自给自足的生产方式获取的奶、肉等生活必需品,现在靠政府一年6000元的的专项补助款很难维持基本的生活,而新置办的各种家电和现代化的生活用品并没有从实际上改善村民的生活状态,反而增加了现金支出和生活开支。不难看出,由市场交换替代自给自足,牧民原来相对稳定的生活出现了很大的变数。

(三)后续产业培育效果不佳,市场容纳能力不足

移民群众社会适应性的增强需要依托于一定的物质基础,移民迁入地后续产业的发展对于移民群众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社会适应能力的增强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长期以来,受历史原因的影响和客观条件的制约,长江上游地区的产业结构一直以农牧业为主,少有工、副业等二、三产业。搬迁后,受知识水平和劳动技能的限制,大部分移民群众只能从事虫草、枸杞采集和建筑苦力等工作,没有形成自己的主导产业。近年来,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渐深入,这种情况发生了一些改变,移民迁入地开始慢慢出现了一些初级产品加工工厂,但其产业规模又大多较为有限,很难支撑起这些地区的经济和社会发展。

(四)心理与文化观念的不适应

生态移民不仅是空间上的转移,而且也会带来观念和行为上的变迁,世代相承的传统牧区文化对当地居民的行为具有一定的指导性,面对新的环境,新的文化空间,能否调试与改变原有思想观念影响着他们的社会适应能力。从调查结果来看,移民心理和文化观念不适应的状况还普遍存在。例如,在牧区,牧民以拥有牛羊的数量作为其财富的标志,缺乏资本积累意识,而当他们搬迁至城镇以后,牲口出栏,转换为了货币财富,如何使用好这笔资产,创造出更多的价值,成为了很多移民群众头疼的事情。又比如,在择业观念方面,牧区移民受教育程度和工作技能的限制,从事一、二产业相关行业的基础较为薄弱,而以服务业为主的第三产业虽入职门槛相对较低,但由于牧区移民普遍存在的职业偏见,大多数又不愿意去从事服务员、保洁员、搬运工等社会服务性工作,认为从事这些工作“不光彩”、“很丢人”,从而导致了生计困难。

二、文化和职业培训对改善生态移民社会适应性的影响机理

生态移民社会适应性问题的妥善解决是生态移民后续工作中最为关键的一个环节,其涉及的范围和影响的层面决定了解决它的过程不能一蹴而就,而应该分步骤,分阶段地来实现。从过去几年的经验来看,对移民群众经济和物质的帮扶在移民过程的初期起到了重要作用,保证了移民群众基本生活的维持和移民地区社会的稳定。但是,伴随着“迁得出”这一初期目标的实现,以前那种“授之以鱼”的帮扶方式已经不能够再满足搬迁移民寻求身份认同和自身发展的要求,取而代之,“稳得住”和“能致富”两项移民目标将逐步成为移民工作新的重心。以提高移民的综合素质,特别是提高移民的劳动就业能力为目的的“授之以渔”的帮扶方式将成为未来移民工作的行进方向,而文化和职业培训工作则是实现这一目标的必由之路,具体而言:

(一)整体性的文化素质教育能帮助移民群众尽快适应新的社会环境和实现身份认同。

“急剧的社会和文化变迁中会产生一种转型人格,即边际人格,它是处在新旧文化交替、或本族文化与他族文化碰撞、选择、冲突下导致的多变、双重化的产物。”(周晓虹,1998)在对曲马莱移民村的问卷调查中,70.8%的被访者对自己是城市人、农民还是牧民,是格尔木人还是玉树人等身份认同问题还不能确定。与渐进式的城镇化不同,长江上游牧区的生态移民透显着制度建设背景下的急促性,搬迁牧民难以在这一过程中充分地经历身份、文化,心理的逐步调试和适应,他们的价值选择和行动逻辑中缺少城镇化属性的逻辑和价值观念。对移民群众整体性的文化及素质教育有利于打破迁出和迁入地之间的文化隔阂,帮助移民群众了解新环境的社会规则,尽快实现自身的身份认同。

(二)针对性的职业培训和岗前培训能解决移民群众劳动技能缺乏,劳动效益低下,就业困难,生活水平低的问题。

文化素质不高、缺乏劳动技能是影响生态移民群众发展最大的障碍。从问卷调查来看,在被访的63位移民群众中,大学(大专)以上教育的仅占1.6%,受过高中教育的占3.2%,受过初中教育的占6.3%,受过小学教育的占14.3%,成人文盲比例高达到了74.6%。近年来,由于当地政府的高度重视和社会各界人士的关注,曲马莱民族乡的劳动力输出问题有了一定的改善,以2010年为例,曲麻莱移民村实现劳务输出501人次,创收2109217元,但是,这其中大部分的劳务输出技术含量较低,收入水平有限(501人次中,季节性打工379人次,采集业92人次,而技术类的手工艺制作只有15人次,交通运输9人次,做生意6人次),仍然没有从根本上改变移民群众的生活现状,满足他们进一步发展的要求。而有针对性的文化和职业培训和岗前培训能够在较短时间内提高移民劳动技能,解决他们的就业困难,提高生活水平。

(三)广泛性的文化素质教育有利于培育良好的产业生态环境,拓展后续产业的发展空间。

产业结构和产业水平直接决定了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水平,后续产业对于一个移民地区未来的发展无疑是至关重要的。一直以来,长江上游地区的产业结构都以农牧业为主,二、三产业发展不充分。搬迁之后,迁入地的产业发展现状仍不容乐观,长此以往,它将直接影响移民安置的最终效果。除了区位边缘、基础设施落后、城镇化水平不高等客观因素以外,制约移民地后续产业发展最重要的因素还是支撑各个产业发展的人力资源和人才资源供给问题。广泛性地开展文化素质教育有利于提高搬迁移民的文化素养和职业技能,改善迁入地的产业生态环境,从而为后续产业,特别是二、三产业的发展创造一个良好的外部环境。

(四)持续性的文化教育和职业培训能与常规教育形成良性互动,有利于第二、三代移民树立正确人生观和择业观,从而影响着移民工作未来的走向。

调查发现,大部分移民群众都认识到了受教育程度与职业培训效果之间存在的正相关关系,即受教育程度越高,职业培训的效果就越好,越有机会选择到更好的职业。第一代移民的这种认识势必会影响着他们对自己下一代接受常规教育的态度,同时也潜移默化地影响着第二、三代移民日趋形成的世界观和择业观。移民工程周期较长,涉及到搬迁牧民几代人的生存与发展。现存的搬迁牧民所面临的就业困难、身份认同、文化震荡、边际人格等问题是否真的只是一种变革期的阵痛,而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继续蔓延或是越演越烈,是关系到移民工程能否真正成功的关键,而移民子女的教育在这其中扮演了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因此,职业培训对新一代移民常规教育的正向影响将关系到移民工程未来的走向。

三、文化和职业培训工作的现状分析

移民所属的各级地方政府对搬迁移民的文化和职业培训工作都非常关注,以长江上游生态移民工程的主要实施地——青海省为例,仅2009年就出台了近十项相关政策来鼓励移民培训和教育工作的开展。各移民安置点的基层行政管理部门多也充分地认识到了文化职业培训与控制移民回流、促进后续产业发展和维持移民地区稳定之间的密切联系,将搬迁移民的培训工作放在了整个移民工程中的重要位置。以被调查的曲麻莱民族文化村为例,管委会自2006年开始,每年都开展了不同主题、形式多样的培训活动,由于形式灵活,内容多样,且对解决就业问题有一定帮助,培训工作受到了移民群众的好评。

但是,由于参与培训各方目的的多重性,受训移民动机的复杂性,以及客观条件的限制性,培训工作目前仍然还存在着诸多问题,具体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一)从培训主办方的工作思路来看,移民培训项目缺乏前瞻性,转产就业效果不够理想。

首先,部分培训项目在内容选择上缺乏前瞻性,过多侧重于移民政策法规的灌输和低层次技术技能的培训,没有能够抓住移民和迁入地之间人地矛盾和产业基础薄弱的实际;没有结合新环境下的社会需求,立足长远发展,选择具有较大发展空间和创新含量的培训项目;没有充分结合移民群众生计转型过程中的实际困难,给转产移民留出足够的谋生求职的空间。其次,培训后的移民群众,虽然具备了一定的从业技能,但由于管委会缺乏足够的安置渠道,转移就业较为艰难。接受了文化和职业培训的移民,长期缺乏实践机会,所学技能不但无法提高,还会慢慢丧失,更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另外,还有一些政府和职能部门把工作重心放在培训课程和就业达标上,缺乏对培训对象的认真鉴别和必要筛选,导致培训对象错位,这也是造成移民培训工作的组织管理和就业考核不尽如人意另一个重要原因。

(二)从培训实施的过程来看,培训时间安排不够合理,缺乏持续性的追踪机制。

曲麻莱移民培训的实施过程也存在着诸多问题。其中,表现较为突出的是培训时间安排的不合理。调查中,笔者发现虽然大多数牧民之前没有相关的业务基础和工作经验,但大多数培训主办方并没有根据牧民实际接受能力来量身定制培训方案,而是按照常规的培训计划和培训进度来对移民群众开展培训,培训周期较短,培训时间较为有限,培训结果往往低于预期。职业技能培训应以一种持续、连贯和不断升级的方式开展,但介于各种条件的限制,现有的培训大多是蜻蜓点水、流于形式,很难产生较好的效果。

(三)从接受培训的移民者来看,文化基础较差,参与培训不积极,培训难度较大。

长江上游的广大牧区地处文化教育水平最落后地区,成人文盲率较高,受客观条件的限制,大部分牧区居民不会汉语、不识汉字,信息闭塞,这些因素都制约了职业技能培训的效果。调查结果显示,部分移民群众思想包袱重,没有严肃地对待文化和职业培训,没有把培训和未来的生计和事业发展联系起来,缺乏参与培训的积极性和主动性;另一方面,他们对职业的态度受传统文化的影响较大,存在着职业偏见,不愿意从事和接受与之无关的培训。此外,人口结构上的失衡也是造成文化和职业培训困难的另一个原因,目前留在移民村的牧民大部分都是小孩和老人,能够接受的培训项目非常有限,即使接受了培训也很难将所学技能用于就业和创业,无法实现培训最基本的目的。

(四)从培训工作的其它参与方来看,就业合力机制不够健全,培训资源整合不力。

培训参与者的单一和非市场渠道是影响移民培训工作效果的重要因素。与大多灾害移民和扶贫移民移民的情况不同,目前参与移民培训的培训方往往是由各类出于公益目的的志愿者或是国内外非政府组织组成。虽然在培训之前,培训方也会就培训内容和培训意向与移民村的管委会进行沟通,但碍于培训的专业性,培训效果往往差强人意。由于生态补偿机制的缺失和资源整合的不力,移民培训经费保障机制无从建立,从而也就无法以市场渠道选择和定制适合牧民特点的培训项目。

四、结论及建议

长江上游牧区移民基本都来自最为偏远和封闭的高海拔游牧区,受环境的约束,这些地区的经济、社会、文化发展水平还相对较低,居民的生产和生存技能不强,搬迁移民的转产和转业问题情况特殊,形式严峻。以提高移民综合素质和劳动技能为目的的文化和职业技能培训在解决搬迁牧民因思想保守、观念落后、缺乏就业能力而无法适应迁入地社会的问题上发挥着重要作用,但由于各种条件的制约,目前长江上游生态移民迁入地的培训工作还存在诸多着问题,这些问题既有来自于结构上的矛盾,也有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冲突,还有传统培训教育方法的水土不服。要切实地解决这些问题和矛盾,政府方面应该在制度上制定相应的法律、法规,对生态移民的教育培训工作程序进行规范,引入工学结合、校企结合、本地和异地培训结合、集中和分散培训结合、订单式培养等多种培训模式,全面提升移民教育培训层次;移民群众应该转变观念、提高认识、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努力适应新的环境和新的形势,积极主动地参与各项培训,掌握一项或多项职业技能,从而顺利完成转产和转业;移民迁入地的基层管理部门则应该发挥协调和控制职能,落实政府的各项政策,整合各方资源,充分调动移民群众参与文化职业培训的积极性,多形式、多渠道地组织和开展各类培训活动和培训课程,同时还要关注培训结业移民的就业引导和推介工作。相信经过各方努力,长江上游生态移民的文化教育和职业培训工作将会探索出更多更行之有效的方法,帮助搬迁牧民真正实现由“移民”到“居民”的身份过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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