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电影在“中国梦”文化建设征程中应该别离什么
2014-08-15魏术学
○ 魏术学
从2013年的票房收入和观影热情上看,中国电影已“从容”地走入了似锦的繁华中。中国式电影除了传递某种情感,更多地承载了娱乐的功能。就人文性和社会性而言,现影视热衷的走势更多倾向了视觉本体,视觉后面跟着商业推动。不可否认,重视商业性是中国式发展的一种现实深刻,没有观众注意力的影视会对资本本身构成生存威胁;但只有视觉追求的影视,就构成了狭隘的取乐主义,单一的形式会让影视的轮盘最终倾斜,从而丧失观影群。伊朗的小成本电影《一次别离》,可以说映照出了我们轮盘上的缺失部分,该片模式和表达值得华语电影圈重视并仿效。
一、与虚情假意思想贫血没有信仰别离
《一次别离》在全世界获得40多个大小奖项,其中就有柏林金熊奖和奥斯卡最佳外语片奖。它是凭真情实感赢得了世界电影人的尊重。该片通过民族意识和民族信仰汇聚成特有的民族性格,展示了生生不息的民族文化。它是在生活逻辑之内,对心灵的深度测试,同时与视觉进行了有机结合,它是在现实主义基础上前行了一步,抵达了自然主义的作品。
由此片观照我们自己就会发现,我们中多数影视人缺乏核心使命,作品找不到核心价值;我们的从业者缺乏使命感,作品立意不高、情节滥俗、虚情假意;我们的大多作品没有经过哲学层面上的思考,没有提炼升华,肤浅的思维集成、媚俗的审美情趣,导致了生产的作品民族性和时代性浅薄化,甚至对立化;作品缺乏精神和现实的双重意义,缺钙软骨,贫血乏力。赝品情结成为一种通病,不断复制无主题搞笑、主观性较强、或体现人性之幽暗多变可怖的作品让中国式影视偏好于负面表达。
《一次别离》于中国式提醒的是建构中国影视前行的历史,而非漫画化和表达散乱化,我们种族精神和影像意义应该进一步结合,成为庞大的社会系统的一部分,而不是跳离社会之外的自欺形式,个性作品应该是共性的一种尖锐描述,制作出正面情感、扣题作品、是当下电影人急需回眸注目的。我们应该创造华人自己的形象、艺术探求和美学轨迹,并最终成为华语影视声音的核心。
二、与高成本铺张浮华浮夸肤浅别离
华语电影上亿资金的所谓“史诗巨制”叩门失败,不敌伊朗32万美金(折合240万人民币) 制作的《一次别离》。《一次别离》场景单一、技术平实,没有那些花里胡哨的技术卖弄。干净、原生态的镜头一直在绵密细致、质朴低调、与生活同步地控制着情节走向。不靠狗血纷飞的情节、不靠惊世骇俗的台词、不靠人头落下的画面,甚至不靠背景音乐煽情,完整地展示了一个涵盖家庭、婚姻、教育、道德、法律等元素的大众家庭的浮世绘。
相较而言,华语影视制作还在将成本扩大化、场面多样化、情节需要以外的技术复杂化,如:女一号一定是天仙、谈恋爱一定要到海边,武打一定要到塔尖,展示性一定要上马鞍。究其实,这些外衣包装下,显露出了制作者贫瘠的想象力,走不出别人影响、各种已经衰败的畸形模式。在这个影像全民化时代,用这些来对抗江郎才尽的恐慌。靠这些技术上的糊弄,违心的铺天盖地的宣传,藉此来实现影片自身的商业需求。日益冷静客观的观众早晚有一天会觉醒,让他们为自己的肤浅来买单。
华语影视应该将视觉追求替换为美学追求,故事、信念成为影片的核心表达,而不是虚妄的自我权威追求,跳出影视实践之外的鼓呼。在当今的文化进程中,有中华民族自身语境的构建和展示,是中国式影视能走的更远之必要条件。
三、与脱离现实生活的胡编乱造急功近利别离
《一次别离》就通过家庭的一次别离,客观、理性地展示了当今伊朗人们真实的生活,人物生存现状,人性在谎言和信仰面前的真实。每一个细节都经得起生活逻辑的检验,体现了艺术上的真实,传递了一种对底层的人文关怀,回旋着现实的气息,充满了理想的力量。
随着票房升温,中国电影的黄金时代来临了。于是,各种剧开始扎堆,宫斗、家争、抗战,几乎所有的剧作里都有狂热的莫名其妙的爱情,灼人的情欲,在情节上无休止的冲突、纠结、虚荣、控制和透着制作者自身的各种一厢情愿。
回归现实主义叙事功能是中国电影能否实现自己民族精神崛起的关键。多维度的故事、制作时与现实相互印证的情境、与我们相关联的人物情感,还有影视人物的和我们生存息息相关的价值观,是中国式电影任重而道远的现实实践归途之一。
四、与流水账式交待毫无戏剧力量的
叙事别离
剧作是思考的艺术,思维质量决定戏剧的力量。编剧建构自己的价值体系,重视理论与实战的结合,是我们当前重大课题。
《一次别离》的导演是学戏剧编剧的,有着扎实的戏剧基础,他将家庭危机与生活困顿交织成人与土地的深情,在价值观不断崩解的当今世界格局里,他靠着扎实的基本功和正确价值观,以及对祖国的热爱,用手中的笔准确地描述出了从萌生一种感觉到发生激烈的欲望和行动所经历的内心过程;用镜头实现了紧张、深刻的矛盾冲突的直观画面,从而在观众心灵中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如今,我们仿佛已经进入了全民编剧时代,很多原来写诗歌、散文、小说的作家们统统披挂上阵,不学理论,不屑于理论,甚至仇视影视理论,靠着童子功和养家糊口的意念支撑,拼写出一些光怪陆离的大作。他们中有些是天才,如部分优秀小说家转行触电,但更多的是冲着资本而来,编剧界呈现出了百花齐放、奇葩居多的怪状。编剧大多都是为了钱而写作,剧作中也见不到思考的诚意,没有明确温暖的主题,情节虚假、人物可憎、结构凌乱,剧作严重不过关。我们欢迎队伍壮大,但担心会形成一种行业灾难。
剧作和影片是互为见证,相互造就的因果共同体,剧作故事强度决定着观众潮涨潮落;而情感饱和度则决定着影片的口碑。强有力的剧作,会铸造影片的高度,而影片的高度则是剧作所在位置。培养和挖掘剧作方面人才,是中国式影视长征的第一步。
五、与影像表达乏力者别离
优秀编剧抱怨剧作被拍瞎了的现象也很普遍,为了实现真正的自我表达,阿斯哈·法哈蒂导演自编自导的《一次别离》,为我们提供了成功的案例、树立了榜样。数码时代到了,每个有心人都可以自编自导,这样就可以避免了被导演瞎改,能最大程度保护作品的完整性和叙事的准确性。
“数字化”和“技术融合”是电影在技术上的新手段,但这些外在的进步进一步凸显了内容为王的重要,内容表达的丰富和贫乏,将决定着影片的最终命运。科技让技术越来越简约,编剧从桌边走到摄像机的距离也在缩小。自编自导将会让影片个性锋芒尽早展现。这个自动化时代,其实也是编导合一的新纪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