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点集粹
2014-08-15
王菲谢霆锋复合,干卿底事
南方都市报刊文说,花边新闻披露,王菲和谢霆锋,这一对昔日恋人,十余年后再续前缘。这则八卦,竟然招致了许多口舌。一大群人在王菲的微博上,秽语粗言横飞。尤其让人愕然的是,这些人话语毫无底线,还利用王菲的宗教信仰肆意毁谤,同时伤及无辜,对王菲的女儿窦靖童也出言不逊……可偏偏这类人还自以为德性高尚、正义在握。概而观之,这一点本与他人无关的儿女私情,却因为名人效应,颇为淋漓尽致地展示了一番部分国人的认知文明素养境况。
基于两人都是单身的状况,王菲和谢霆锋都有自由恋爱、自由选择恋爱对象的权利,与旁人无关。就是复杂一点看,两人都曾离婚,有前夫前妻和孩子,理论上依然不关包括前任和孩子在内的其他人的任何事。这该是现代社会的基本常识。具体到王菲谢霆锋旧情复燃一事上,据说让许多文明良善之人大跌眼镜之处,是原以为许多人会为王谢的重拾旧情喜大普奔呢。因为在这则八卦出笼之前,已有不少粉丝在频频展示“善意”,使劲撮合二人重新和好,氛围看上去很美很温馨。不过,现在明了的事情是,无论是“在一起”的撮合,还是“这事太恶心了”的反对,其实是一个硬币的两面,本质上都是情绪化的表现。
喜闻八卦,蜚短流长,源自人的某种天性,只要有节有度,这本无可厚非,但是,八婆八爷们,针对偶像明星,情感投射失当、情景代入失策,以至于丧失了自我就太可怜可鄙了,姑且不论私情难以公论,即使针对公众人物,粗鲁地干预人家的私生活,悍然进行道德构陷、人身攻击,而且祸及子女,实在是认知能力欠缺和人品低下的表现,毕竟个人不是公安,自由恋爱和卖淫嫖娼是有区别的。
王菲谢霆锋二位明星都是以自己的才艺和特立独行的个性行事,就连年纪尚幼的窦靖童,也一样淡定地任人在微博上评说,对污言秽语不予理睬。这倒是这件事之中的可观之处。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今日王谢堂前的这一群乌鸦,我倒要看看你们究竟能聒噪到几时。
张贤亮激活“灵与肉”思考
光明日报刊文说,著名作家张贤亮的逝世,成为近日的上榜新闻。在形形色色的“新闻”里,既有对其文学成就的回顾,也有对其浪漫人生的描绘。无论是文学层面——“新中国首个突破性禁区的作家”,还是商业层面——“用荒凉赚钱的中国作家首富”,甚或生活层面——“大胆坦诚直面绯闻者”……他用极其鲜活的灵魂和肉身,塑造出一个立体的“张贤亮形象”。
这个形象,是中国历史的部分缩影。不妨简单回顾张贤亮的一生:这个童年住在上海洋房里的优渥少爷,其祖父和父亲皆毕业于哈佛大学,1952年其父被捕,数年后死于狱中;张贤亮不到20岁以诗《大风歌》获罪,入狱劳改22年。直到他40岁,才开始实质意义上的“性启蒙”。读过他的名篇《灵与肉》《绿化树》《男人的一半是女人》的读者,一定不会忘却他的性描写与性思考。苦难成就了他的文学地位,苦难也塑造了他特定的性心理,那种“把青春夺回来”的补偿心理,让他即便到了晚年,依旧在灵与肉的双层层面充满浪漫,并且在“曾经沧海难为水”的看淡中,口无遮拦。张贤亮的个性中,有他自我描述的“领袖欲”,聪明的头脑加上合适的地位,再加上“破落子弟重拾辉煌”的内在动力,使他得以在商业上获得巨大成功,由此奠定了他挥洒“浪漫人生”的可能。
我们在此刻纪念他,理应获得丰富的收获。收获之一,是重新燃起对文学的热情。记得我辈读大学时,张贤亮的名字几乎就是文学的化身,他的每一部作品,都成为我们的热议话题乃至人文启蒙;尤其是以他的小说《灵与肉》改编的电影《牧马人》,曾创下1.3亿观影人次的奇迹,影响了整整一代人的青春。如今被淡忘的电影演员朱时茂和丛珊,通过此片,成为家喻户晓的电影明星。张贤亮的猝然离世,撩拨起一代人对他所代表的文学黄金时代的追忆和怀念,也让我们重新审视今天的文学:为什么不接地气,不再广泛共鸣,不再搅翻生命的涌动……
收获之二,是对名人的怀念方式。在最近蜂拥而至的各种怀念文字中,形形色色对张贤亮的专访“旧闻”,重新被当作“新闻”贴出。在这些曾经见诸主流媒体的专访中,张贤亮以极其坦诚的语言描述了自己的人生轨迹和心理轨迹,尤其是对“性”和“欲望”的有关观点,反映了他对人性的细腻审视与深刻洞悉。当然争议是难免的,但在类似的领域里,本来就不必“舆论一律”的。如今,为尊者讳,为死者讳,对其具体言行的过细分析已经毫无意义,而他整体的人生态度,有我们可资启迪之处,这就够了。崔永元带着调侃的追悼颇有意味:“天堂中没有流氓,您可以放声歌唱。”这也是一种浪漫的情怀和胸怀。
如果对仙逝的名人“只能说优点不能说缺点”,那是多么乏味啊。追悼和怀念,何必千篇一律。毕竟,色彩斑斓的媒体不是追悼会现场,不必统发悼词。有时候,对一个立体的人的追述,用悲悯善良的视角全方位剖析之,无疑更有意义。丰厚立体的张贤亮的去世,自然地激活了人们对“灵与肉”的思考,这是颇具正面意义的。
朱清时离去,南科大何往
日前,南方都市报刊文说,南方科技大学2014年新生开学典礼,校长朱清时作了他任职期间最后一次开学演讲。此时此刻,回望南科大这所被社会各界寄予太多教育改革期望的新兴大学,从筹建遇阻、各种挫折,到2014年第一批毕业生自授学位、并获得世界名校认可,一言难尽。南方科技大学与他的校长朱清时先生,不止一次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且每一次争论都被置于中国高等教育改革这一宏大命题之下。在既定的教育改革方向与现有的行政掣肘之间左右腾挪,南方科技大学在短短几年之内,从无到有,其硬件及软件建设速度不可谓不快,而在其中,校长朱清时所起的作用、所作的努力,也将载入中国高等教育的历史。
自主招生、自授学位、去行政化,围绕这三个改革之始便反复重申和明确的实践方向,南方科技大学在短短几年间,直面了太多困境、疑惑、不解,当然其中也不乏“请坚持”的殷殷期望,走到今天这一步,应当说难能可贵,且意义非凡。成与败,进与退,对于一所新兴的大学与它的首任校长而言,而今仓促下论断为时尚早,但南科大这几年的收获与教训、困厄与为难,对于中国高等教育必须改革这一大势而言,却一定是笔宝贵的财富。
从一开始,公众对于南科大与朱清时的瞩望,便确定无疑地有了更多制度创新、改革与探路的期待。高校“去行政化”的改革,经过多少轮论证、研讨,但在这样的社会共识面前,依然举步维艰,难点之一或在于旧有大学长时间存在所积累的历史包袱,人员、机制乃至利益,在改变面前显得捉襟见肘。南科大的不同,在于它的新,没有负担、少了牵绊,一块白板可以尽情书写,但这几年的实践可以看出,历史的负累与各方掣肘,从来都不仅是大学围墙之内的方寸之争。
倔强的朱清时,在接下南科大首任校长重担之后的几年,发过脾气,有过抱怨,甚至不乏在媒体面前与行政机关的公开冲突,但他也自称是“中国妥协最多的校长”。任期已满、坐待接任者的朱清时,在外界看来,少了许多锐气,多了一份轻松,不论外界是失望还是继续期望,于朱清时而言,这五年所交出的答卷,可以说无愧。
高等教育改革的前路与方向,众说纷纭,而朱清时是实践者,在实践中试错、甚至碰得头破血流,但也就是在慢慢学会的妥协中,南科大的成绩有目共睹。一所存活于世俗中的新兴大学,扛起这杆“去行政化”的大旗,本就有些理想主义的虚妄。需要更多追问的或许是,彼时信心满满延聘朱清时的地方政府,在整个大学建设过程中,是一如既往地披荆斩棘,还是也曾心生退意、阻力横生?南科大不是朱清时一人的孤独实践,为何横加阻拦者众,甘愿同往者寡?朱清时将去,于个人而言,不应有遗憾,亦堪称无愧,但对依然崭新的南方科技大学来说,更多的则是对未可知的期许。毕竟,对于高等教育改革的去向,已然大势所在,且势在必行。
耍猴艺人携带猴子何罪之有
新京报刊文说,作为“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者的4名河南新野耍猴艺人,在黑龙江省牡丹江市街头表演时,因为对所携带的6只猕猴有饲养证但没有运输证,被警方刑事拘留并被法院认定犯了非法运输珍贵野生动物罪。该事件经公开后引起了广泛质疑。
“非法运输珍贵野生动物罪”并不是一种孤立的罪行,而是与“非法猎捕、杀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同属一条,并且与“非法收购、运输、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罪”紧密联系在一起。立法目的是禁止对珍贵野生动物的猎捕和非法交易,其中作为非法交易环节的“运输珍贵野生动物”行为,显然是指对非法猎捕并用于非法交易的野生珍贵动物的运输,而不是对合法且非用于交易的野生动物的运输。所运输的究竟是猎捕、非法收购而来的野生动物,还是公民合法所有的野生动物,是构不构成该罪的关键。
即使为了管理需要,对具有合法权利的珍贵野生动物进行转移、运输要求办理运输证,也应当区别对待,像耍猴艺人这样四处飘荡、不停地变换地点的情况,如何办理?对这种情况所需要的是对所携带野生动物具有合法权利的证明,而非运输证明。非法猎捕和收购的珍贵野生动物是应该绝对禁止运输,但这样的法条并不适用于耍猴艺人的情况。即便不考虑应给耍猴艺人这样的特殊情况提供便利,耍猴者携带猴子并无社会危害性,至多对其给予行政处罚。
据关注新野耍猴人已经11年的《中国国家地理(微博)》杂志主编马宏杰介绍,4被告是新野县猕猴艺术协会从事猕猴繁殖驯养和民间表演的民间艺人,他们携带的演出猕猴属于祖辈传下来的自繁自养的,是经过许多代人驯化出来的家养猕猴。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条规定的是“非法猎捕、杀害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罪;非法收购、运输、出售珍贵濒危野生动物、珍贵、濒危野生动物制品罪”,犯罪对象是野生动物而不是家养动物。把艺人携带表演的家养动物按照禁止运输并猎捕的野生动物处理,无疑违反了常识。耍猴艺人被治罪,这暴露出野生动物保护法律存在的不足,接下来,有必要在法律上对携带和运输野生动物作出更细化的规定,以避免刑罚被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