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违反合作原则角度分析小说《讹诈》的对白

高利芬

摘要：合作原则是语用学的一条重要理论，本文分别从违背质准则、量准则、关系准则和方式准则四个方面分析了小说《讹诈》中的对白，有利于读者更好地理解小说中的会话含义。

关键词：合作原则；会话含义；《讹诈》

中图分类号：H314.3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4）11-0143-02

《讹诈》是Arthur Haily创作的小说《大饭店》中的节选，故事讲述的是住在大饭店的公爵夫妇夜间酒后驾车撞死了一对母女后肇事逃逸。饭店私人侦探Ogilvie发现了一些证据，但他没有向警察报告而是拿着把柄敲诈公爵夫妇，故事就发生在大饭店的套房内，双方展开了讹诈与反讹诈的针锋相对的较量，具体表现在他们的对话中。语用学中会话含义核心内容，会话含义的具体要求是会话合作原则（cooperative principle），由美国著名语言哲学家格赖斯于1967年提出，他认为，在所有的语言交际活动中，为了达到一定的目标，说话人和听说人之间存在着一种默契，一种双方都遵守的原则，即合作原则，任何一次谈话甚至是吵架都是语言合作的结果。然而在实际的交际活动中，违反合作原则的情况经常出现。一旦合作原则遭到破坏，一种特殊的隐含之意就出现了。本文试图从违反合作原则角度分析此小说中的对白，运用小说中出现的对话实例一一解析小说的对话是如何打破合作原则来实现其会话含义的，从而达到对小说会话含义的深层理解。

违反合作原则在小说中的体现如下：

1.违反数量准则的会话。数量准则（The maxim of quantity）即提供信息的量，指的是所说的话应包含交谈所需要的信息，不能多于或少于需要的信息，即不多说也不少说。例如，在小说的开头部分当公爵夫人发现Ogilvie进门后不停地闲扯套房的装修布置时，有点不耐烦，我们来看一下他们的对话：“Pretty neat set-up you folks got.”“I imagine you did not come here to discuss décor ”“No，ma'am，can't say I did. I like nice things，though.”…“Like that car of yours.The one you keep here in the hotel. Jaguar，ain't it？”当公爵夫人质问Ogilvie来这儿不是为了谈论房间布置吧，Ogilvie回答不是的。作为符合合作原则的会话，这就足够了，但紧接着，Ogilvie又故意补充说：“不过，我确实喜爱高雅的东西。”“比如像你们那辆小轿车，就是停在饭店的那辆，美洲虎牌，是的吧？”Ogilvie之所以说多余的话就是为了把话题引到事故的肇事车辆——美洲虎牌小轿车上，以向公爵夫妇暗示：我知道你们的秘密，我手里握住了你们的把柄，从而在这场讹诈中占据主导地位。又如，在Ogilvie准备正式地跟公爵夫妇谈论这起车祸之前，凭借着多年的侦探经验，他表现得非常谨慎，问道：“Who else is in this place？”It was the Duke who answered，“No one. We sent them out.”由于Ogilvie来此的目的是为了敲诈，他当然不想让别人听到他们的谈话，所以发出此问。而公爵的回答明显违反了合作原则中的数量原则。公爵前半部分的回答已经能够很明白地回答Ogilvie的提问了，而后半部分却又多余地给出更多信息，解释说他们已经提前将女佣和男秘书支出去了。公爵多出来后面这句话纯属画蛇添足，这等于是在间接地告诉别人自己做了亏心事，心里有鬼，同时也可以看出公爵头脑简单愚笨的个性。

2.违反质量准则的会话。质量准则（The maxim of quality）指所说的话力求真实，尤其是：（1）不要说自知是虚假的话；（2）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而在这篇小说中，读者也可以发现违反质量准则的会话。以Ogilvie在重现案件时和公爵夫人的对话为例：“Anyway，I reckon you were lickered up，but good...”The Duchess interrupted. “Then you don't know！ You don't know anything for sure！ You can't possibly prove...”“Lady，I can prove all I need to.”Ogilvie并没有亲眼目睹公爵夫妇开车撞人，只是事后观察了肇事车辆并通过关系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所以在还原事故时，有一部分只能通过自己的推测，所以在对话中他使用了“reckon”（估计）这个词。这显然是不符合会话合作原则中质的准则——不要说缺乏足够证据的话，所以他的话马上遭到了精明的公爵夫人的反驳。

3.违反关系准则的会话。关系准则（The maxim of Relevance）即在关系范畴下，只提出一个准则，即所说的话是相关的，也就是不能答非所问，而这篇小说中Ogilvie有好几次都答非所问。如小说开头Ogilvie故意将话题引到肇事车辆美洲虎牌小轿车上，精于算计的公爵夫人假装不知所云道：“In what conceivable way does our car concern you？”（“我们的车子与你有什么相干呢？”）Ogilvie答非所问道：“Who else is in this place？”（这儿还有别的人么？”）显然，狡猾的Ogilvie并不是没听见公爵夫人的问话，而是在谈论这起车祸之前他要保证他们谈话的私密性，从而向读者暗示他们即将要进行一项见不得人的勾当，一桩肮脏的交易。

4.违反方式准则的会话。方式准则（The maxim of Manner）：清楚明白地说出要说的话，尤其要：（1）避免含混不清；（2）避免歧义；（3）要简短（避免冗长）；（4）要有序。总之，说话要避免晦涩，避免歧义，简单明了，井井有条。小说中有很多违反方式准则的会话，主要是Ogilvie发出的，看看下面的例子，“Last night，early on，you went to Lindy's Place in Irish Bayou. You drove there in your fancy Jaguar，and you took a lady friend. Leastways，I guess you'd call her that if you're not too fussy.”Ogilvie在讲述案发前公爵行踪的时候，提到了公爵带着一位女朋友，他的用词是“lady friend”，但其实指的是一位取乐于贵族高官的高级妓女，他没有直接用“first-class prostitute”，而是用“lady friend”，其实为了羞辱公爵夫妇。之后，在被公爵问道：“What do you propose to do？”的时候，Ogilvie并没有直接回答来这儿敲诈的真正意图，而是很晦涩地回答：“Like I said，I come to hear your side of it.”以及后来的“I was hoping……that you folks could suggest something.”这种隐晦的回答让公爵无法明白。很明显，Ogilvie来这儿的真实意图是敲诈钱财，但他却没有直接提钱，而是接连两次使用很含糊的语言。即便是在公爵夫人赤裸裸地说出“You want money，don't you？You came here to blackmail us.”这样的话后，Ogilvie还是只字不提钱，他的回答仍然非常含混不清，Ogilvie心中非常清楚自己的目的是想要钱，但是却只字不提钱，意在让对方乖乖地主动提出offer，一个活生生的贪婪狡诈的饭店侦探的形象被刻画在我们眼前。

合作原则是人们谈话得以进行的基础，只有严格遵循以上四条原则，高效合理的言语交际才能顺利进行。但是从对小说的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在实际的交际活动中，人们常常有意无意地违反合作原则。小说中违背合作原则的例子几乎都是故意为之，故意违反合作原则就会出现暗含之意，弦外之音。因此可以说，合作原则只是研究人们正常情况下会话的一般规律特征，不管是否违反合作原则，只要交际双方能清楚理解其真实含义，交际就是有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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