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悬崖上的挣扎
2014-07-28鲁晓晓
摘 要:《荨麻》是加拿大文坛杰出女作家爱丽丝·门罗的短篇之一。该小说中对女主人公的心理刻画和性格描写与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殊途同归。本文试在“本我”、“自我”、“超我”的交互作用中分析“我”对迈克的情感变化以及对生活态度的转变。
关键词:人格结构理论;本我;自我;超我
一、引言
著名加拿大短篇小说家爱丽丝·门罗(Alice Munro)获2013诺贝尔文学奖,她曾三次获加拿大最高文学奖——“总督奖”,被誉为“现代的契科夫”。《荨麻》是爱丽丝·门罗于2000年发表在《纽约客》上的短篇小说。通过时空的跳跃、对主人公深度的心理刻画以及其真实情感的表露,《荨麻》向读者展示了一位中年妇女的情感、困惑、进退两难的境况以及其对爱的重新理解。
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西格蒙德·弗洛伊德在不同时期创建了关于人类精神活动的不同理论,其中最著名人格结构理论认为人格的整体由自我、本我、超我三部分组成。一个人的精神健康与否取决于这三个系统之间的相互关系,只有三者和谐统一,才能实现个体的健康发展。本文旨在分析女主人格结构中的本我、自我、超我的冲突与统一,从而勾勒出女主人公由扭曲人格走向健全人格的渐变过程。
二、“我”人格结构中本我、自我、超我的突显
弗洛伊德认为人格自身是一个动态的能量系统,本我、自我、超我之间通过一定的机制和相互作用,处于相对稳定状态,继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人格。本我处于心灵最底层,是与生俱来的动物性的本能冲动,特别是性冲动。它是毫无理性的,按照“快乐原则”行事,盲目地追求满足。中间一层的自我是本我中分化出来是受现实陶冶而渐识时务的一部分,能根据周围环境的实际条件来调节本我和超我的矛盾,决定自己行为方式的意识。它按照“现实原则”行事,既要获得满足,又要避免痛苦。最上面一层的超我是能进行自我批判和道德控制的理想化了的自我,它是儿童在生长发育过程中社会尤其是父母给他的赏罚活动中形成的,超我的主要职责是指导自我以道德良心自居,去限制、压抑本我的本能冲动,而按“道德原则”活动[1]。
小说的女主人公在骨子里是一个热爱生活,热爱大自然的人。儿时的她无忧无虑,和家人、朋友享受着生活的美好。她眼中的一切都有生命。“这里的每一棵树都表现出某种神态。榆树看上去安详宁静,橡树则咄咄逼人,枫树则亲切友好,而山楂树则老气横秋,脾气暴躁。”尽管婚后有繁琐的家务要做,但她始终没有放弃精神追求。她和珊妮大约每周都要在她家或珊妮家厨房小聚一次。孩子们总是不断的打扰我们开始天南地北聊天……所谈的话题无所不包:婚姻、奋斗、个人的不足、既有趣又有些丢脸的动机,以及她们曾经有过的理想抱负。她们同时读荣格的书,试图不丧失我们的梦想。”由此可见,她的人生是不断追求自我的一个过程, 她从来没有放弃过自己的梦想、精神追求。自我的追求要按照“现实原则”行动,既要获得满足,又要避免痛苦。在繁琐的生活小事中,她尽自己所能使自我得到满足。
然而,现在的她必须面对婚姻的破裂,家庭的破碎以及内心的绝望。另外,搬到一个新环境,她必须独自承受所有痛苦以及所有的压力。实际上,对于现在的生活,她感到十分不如意,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想要开始新的生活,这一切身体和精神上的痛就都是不可避免的。处在这样一个阶段,本我驱使她追求快乐和温暖,这是人本能的、不自觉的行为。每个人都希望有幸福满足的生活,每个人都希望被爱。因此当人处于人生低谷时,会做出任何不理智的行为去得到自我满足感。她在失意的时候遇到了小时候的青梅竹马,并且她对迈克的印象是如此深刻以至于完全把迈克当做一根救命稻草。这时的她就不会顾及到现实,或者是任何的社会道德伦理。然而,当知道迈克的经历后,她才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处在人生最低谷。她内心的自我和超我开始发挥作用,她开始考虑到现实和社会道德伦理的限制,她意识到自己不是一个独立的个体,而是社会中的一份子。
三、“我”人格结构中本我、自我、超我的抗衡
本我追求自我满足。小说中的她的精神心理十分复杂。她同丈夫刚经历了失败的婚姻,她不得不忍受社区街道令人作呕的气味以及令人毛骨悚然的各种噪声。为了过“一种没有虚伪、不丧失自我、不感到羞辱的生活”,她不得不与我的孩子们分开。她渴望被爱,但是现实的种种残酷剥夺了她被爱的权利。她似乎承受了生命中所有的痛。然而,自我、本我、超我三种力量的交互作用使我没有对生活丧失信心。但是,当她与她的青梅竹马迈克重逢的那一刻,她觉得我的生活重燃起希望。处于心灵最底层的本我唤起了她对迈克的冲动。她和迈克是儿时的玩伴。小说开始就介绍了她与迈克的重逢,随之而来的是青梅竹马迈克在她脑中清晰而又深刻的印象。小时候迈克离开后,我的世界里,就像发生了山崩,除了迈克的离去,其余的所有记忆都被冲掉了。”由此可见,她从小对迈克就有一种特殊的情感。
对她来说,丈夫的爱是禁锢,是虚伪,是对自由的限制。她在人生的特殊时期遇到了迈克。她兴奋到了极致,因为那时的迈克对她意义重大,他就像是一根救命稻草,可以带她跳出苦海。此刻,她心底的本我开始发挥作用。本我处于心灵最底层,是与生俱来的动物性的本能冲动,特别是性冲动。它只按照“快乐原则”行事,盲目地追求满足,尽管这种追求可能不符合社会道德伦理。在和迈克的相处过程中,“我想用手指碰一下他露出的脖子。如果他站在我的后面,会不会也能有同样的想法?他会不会本来就是专注于此,而不是天上的星星?”晚上,“躺在他躺过的床单上,我并没有享有一个安逸的晚上……我睡得很浅,没完没了地做着充满情欲的梦,中间还穿插着令人不快的小情节。”
尽管她知道婚外情是不道德的、下流的,她还是抑制不住自己对迈克的情感。在感情的最低估时,她偶遇了儿时给她留下无限美好回忆的男孩。也许那个已变成男人的他并不是完美的。然而,她对他的感情仍然停留在那时的美好状态。这种美好状态是没有随时间的流逝而退色的。她急需有人爱我,让她看到世间的温暖。迈克就像是天使来拯救处在地狱她。此时她陷于一段自己幻想的新的美好恋情而无法自拔,内心的自我和超我完全无法与本我抗衡。endprint
本我溃退,自我、超我强劲。当她和迈克到高尔夫球场的时候,她充当他的球童。暴风雨突然降临,“我动不了,在野外这种狂风能把人迅速击倒。”她们只能紧紧抱在一起,直到狂风过去。“后来我们简单地拥抱和亲吻了对方。我们拥抱并不是处于身体的渴望,而是一种庆祝劫后余生的一种表示。”故事到这里,大部分读者可能会对她和迈克之间的感情有重新定位,认为她们患难与共后可能会擦出爱情的火花。然而,之后发生的事情使她对爱和生命有了重新的定义。
迈克说:“我们最小的儿子去年夏天夭折了,他是被车轧死的……我就是那个开车轧死他的人。”他除了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件事情。这时,她仿佛感觉出自己不是那个最不幸的人,最不幸的是迈克。她了解到:“他和妻子共同经历了这一切,这使他们结合在了一起,就像是有些事在生活中要么把你们拆散,要么使你们更加亲密。”很显然,迈克拒绝了她。但是这种绝对的信任以及温暖的鼓励使她对爱有了重新的定义。我们要让爱像地下的一弯清泉,用责任封盖,永远清澈,永不枯竭。
最终,她内心的自我阻止了她对迈克的爱。因为她不得不考虑到现实,这个人对他的妻子和孩子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根据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自我能根据周围环境的实际条件来限制本我无限的欲望,决定自己行为方式的意识,按照“现实原则”行事,既要获得满足,又要避免痛苦。而她放弃对迈克的放弃绝不仅仅是出于以上原因,更多的是对爱的更加成熟的理解。爱更多的是两个人之前的相互理解和心与心的交流。这是完美人格下的“超我”对爱的重新定义:爱应该是超越性的欲望,是理解,是信任,是灵魂的交融。超我是能进行自我批判和道德控制的理想化了的自我,其主要职责是指导自我以道德良心自居,去限制、压抑本我的本能冲动,而按“道德原则”活动。生活本来就是不完美,单调并且矛盾的。生活就像是荨麻一样,会把碰到的人刺得遍体鳞伤。迈克一直把她当作灵魂伴侣,而这时,她为了不给自己将来带来更大的痛苦,同时不给另一个家庭带来痛苦,选择放弃迈克。
简而言之,当面临生活中的不如意时,她内心的本我驱使我追求被爱和幸福,弃伦理道德与现实于不顾。但是,每个人都逃不过现实和社会道德伦理的制约,这也是自我和超我的根本所在,他们压制着自我的冲动。在自我、超我和本我的抗衡中,自我和超我最终战胜了本我,使她寻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对爱有了重新定义。总之,自我、本我、超我三者合一才构成一个完整健康的个体[3]。
四、结语
小说中的她展现了本我、自我、超我的冲突与统一。小说以独特的叙事方式,通过女主人公的思想转变来展示本我与自我,本我与自我和超我的冲突。最终,她对爱,对生活都有了重新审视。用弗洛伊德的人格结构理论来分析《荨麻》中的“我”不仅为该作品的解析挖掘出一个新的视角,而且深化了小说的主题。
参考文献:
[1] Zhang Chunhui. “A Freundian Interpretation of Jane Eyre”. Diss. Yunnan Normal University, 2007, 11.
[2] 杨立民. 现代大学英语6[M]. 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 2011: 46-54.
[3] 弗洛伊德. 精神分析引论[M]. 高觉敷, 译. 北京:商务印书馆, 1984:89.
作者简介:鲁晓晓(1992-),女,河南焦作人,哈尔滨工程大学外语系在读硕士,研究方向:英美文学。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