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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人性在鲜血中苏醒
——评莎士比亚名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2014-07-19罗长斌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外语系广东佛山528000

名作欣赏 2014年15期
关键词:罗密欧与朱丽叶莎翁爱心

⊙罗长斌[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外语系,广东佛山528000]

愿人性在鲜血中苏醒
——评莎士比亚名剧《罗密欧与朱丽叶》

⊙罗长斌[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外语系,广东佛山528000]

产生于文艺复兴运动时期的《罗密欧与朱丽叶》,也是莎翁的杰作之一。剧中的思想不仅反映了莎翁对于爱情悲剧的深刻同情,也反映了他对于人性恶的深刻理解以及对文艺复兴运动的大力支持和热情赞颂,他更是给人们提出了一个解决矛盾的办法:他希望人性至少能够在鲜血中苏醒过来!这样,罗密欧与朱丽叶的鲜血就不会白流,个人心灵的安静和社会的和谐才能够逐步实现。

文艺复兴莎士比亚《罗密欧与朱丽叶》人性爱心苏醒

世界最伟大的剧作家、享年五十二岁的莎士比亚(1564—1616)在一生中写出了一百五十四首精湛的十四行诗,三十七部卓越的戏剧作品,实为伟大的创举。他受教育的情况,人们说法不一。有人说他小学未能毕业。但梁实秋(1903—1987)推理之后说,家境小康的他,在十年的学龄阶段,“我们有理由相信,他是受过相当良好的教育的”。

在中国,翻译莎翁作品的重量级翻译家有很多。不仅有唯一翻译完莎翁全集的梁实秋,还有翻译了大部分莎翁作品的朱生豪,另外还有卞之琳、孙法理、杨德豫、梁宗岱、张谷若、方重、杨周翰、方平、章益、黄雨石、辜正坤等。

在广为人知的数部作品中,《罗密欧与朱丽叶》则是独占鳌头、举世闻名。人们可以把它看作是举世最为瞩目、最伟大、最著名的爱情悲剧,然而莎翁还赋予它以更深刻的寓意和价值需要我们去细心体会和挖掘。如果这些内涵没有被挖掘出来,那真是小看莎翁的杰作、愧对莎翁的伟大智慧了。

一、生存的真谛

古往今来,地球上生活过的人犹如繁星一样多得数不胜数。不论当时的人们怎样炫耀自己的丰功伟绩,都必然成为过眼烟云;但是伟大的文学家及其作品是例外的。往远处说有《圣经》和《荷马史诗》。往近处说,四百余岁的莎翁剧作亦是不朽杰作,它们能够启迪、教诲、指导大众于永远矣。

那些关于生活、生死问题的超然认识,除荷马、莎翁之外,还有其他一些英美作家都有所描述。

比如,弗瑞诺(1752—1832)在《野杜鹃花》一诗中认为,在人间不要有所索取的话,就不会有失去,那么离开人间时就会坦然。而从天国来到人间时始终能保持原样的话,离开人间后也必能返回天国。

布莱恩特(1794—1878)在《致水鸟》一诗中,把生死寄希望于上帝的安排。他认为在努力生活、努力挣扎之后的死亡也是上帝的安排,被人害死也是上帝安排的一条正确之路:这正是耶稣式的想法和做法!布莱恩特是在用诗作展示他对耶稣思想的理解。

而华兹华斯(1770—1850)在诗作《我像一朵白云在飘荡》中寄情于飘荡式的、旅游式的自在漫游,有水仙花做伴足矣。

莎士比亚在《第十八首十四行诗》中也表示,留下来有价值的作品让后代阅读就是自己的生命在长生。

梁实秋认为,该剧不是“莎氏顶成熟的作品”,而且这是一段“纯粹恋爱的故事”。但笔者认为,在这部早期剧作中,他也表现出了杰出、成熟的思想和艺术创作水平。男女主人公犹如天使一般,带着促进两大敌对家族走向和谐的胆大使命,分别降临在了两大敌对家族之中。他们以爱情为杠杆,以死亡为力量,撬动了掩盖在两大家族心中的痼疾;其目的就是暴露它、消除它。

这样一来,莎翁就赋予该剧更深层次的内涵。它不是一部简单的为追求爱情而死亡的戏剧,而是一个为了人民的和谐生活而牺牲的警钟。它的存在价值能够给予人类长久的、永远的启迪和鼓舞,它必然是一部传世佳作,会使得莎翁的生命与剧作共存在。

二、自由和博爱

已故著名学者吴宓(1894—1978)的关门弟子江家骏老教授是笔者的恩师,他是钱锺书、周汝昌、李赋宁、王佐良、许国璋等老前辈的好朋友。笔者仍记得二十多年前,恩师在讲课中说道:“传说中的故事有九个月的时间,据我研究,莎翁把整个故事压缩在了五天之内。”梁实秋亦说是“五天”。这样,罗、朱二人在短短的五天之内,就通过爱情和鲜血来唤醒两大家族的道德醒悟以及让其和睦相处,并促进了意大利北部城市维罗纳(Verona)的社会和谐。

在历史上,总会有许多自封为救世主的政治家,抢夺权力之后便强行推行他们的偏见或邪念,从而把生活搅得很复杂、很混乱。在这样的强权之下,人们不得不做出违背天理良心的事情。但凡有个别人能以牺牲生命的方式“冲出”那个桎梏,他们必然会成为众矢之的的“叛徒”,或被定性为是怀有异端邪说的“异教徒”。历史虽然多次证明其错误、其邪恶、其反人类、其反人性,但邪恶势力却必然要反反复复地、不厌其烦地进行压制。

自然,在这一系列的迫害活动中,权势集团毫无怜悯之心、毫无爱心可言。他们唯一的快感,就是欣赏一次次地把弱势群体踩在脚下时所感受到的“高大和伟岸”;并且因为“感觉高大”而会把迫害行为描述为是“绝对正确”。稍有良心的人们都会感觉到强烈的恐怖。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他们会选择沉默不语或偷偷摸摸地活动。这也便是“万马齐喑的”、专制家们所渴望的样式。其恐怖力量之大,我们从少年罗密欧和朱丽叶那坚定、忧虑、赴死的追求中就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因为他们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文艺复兴运动产生的原因就是“宗教裁判所”在欧洲已经横行了八百年,很多人被无端地、残忍地烧死了,人们渴望挣脱“宗教裁判所”的桎梏。但是如果公开叫板宗教专制和政治专制,它必然会被迅速扑灭。于是它就静悄悄地、智慧地展开了,并慢慢地、缓缓地延长了三百多年之久。之后,它就以反对专制、启迪民众自由和爱心、激活学术自由为其活动的最后成果。

文艺复兴只能是悄悄地、默默地出现,因为它不能搅扰了专制者的美梦。它大约起源于但丁(1265—1321)所生活的时代,结束于莎士比亚(1564—1616)去世后的时代,从开始到结束长达三百余年。它在意大利历时三百余年,但在英国只历时两百余年。莎翁于1595年创作了《罗密欧与朱丽叶》。这个1595年很有深意,它说明该运动在意大利已经存在和发展了约二百八十多年了。和谐和自由以及文艺复兴思想在英国用二百年就可以完全搞定。可是在继承了罗马帝国之残暴专制的意大利,在发起了文艺复兴摇篮的意大利,用二百八十年都解决不了人性自由,却还需要罗、朱的鲜血来猛击它一掌,才能推动它前进一小步。

所以,它反映了莎翁对于意大利社会黑暗面的深刻理解和热切期盼。后来的历史的确证明了:文艺复兴的发源地对于专制是那样的恋恋不舍,于是又过了三百余年,在1925年,专制就反扑了过来,墨索里尼(1883—1945)赢得了独裁的大权。这真是枉费了莎翁的一番好心肠啊!

在莎翁的笔下,罗、朱对爱的追求是炽热坚定冷静、危险担心而忧虑的。笔者推测,朱丽叶大约是十四至十六岁,而罗密欧大约是十六至二十岁。梁实秋也说:“(朱丽叶)只有十四岁,天真冲动。”但梁先生没有说出罗密欧的年龄。一般地说,在这个年龄的少年对周围环境的状况只有很淡、很少的体会,这就构成了二人愿意纯洁相爱的感觉基础。然而,聪明的二人也必能明确地感受到自己的家庭在社会中的政治地位和经济能力,那又为何对自己的选择感到忧虑?并且不敢让父母知晓呢?原因必然是长辈们长期地对下一代进行的错误灌输:教导他们要继承两大家族的世仇观念,要像父辈们一样去继续仇恨许多年前的血海仇人。

每个人都会认为自己有爱心,其实不然。其原因就是对于“爱”的理解和体会都比较肤浅,这来自于他们拒绝接受深层次的耶稣之“爱”的教育。西方人都是祖祖辈辈信仰基督教,意大利信仰基督教此时已经一千多年了。但是,倘若仔细品味一下,我们也可以发现他们的“爱心”其实很有限,因为他们对于耶稣的信仰太表面化了,并没有深入地去学习、领悟和实践耶稣的思想。

罗、朱的家庭教育必充满了这种扭曲的“爱心”,比如朱丽叶的乳母就非常庸俗,不堪为人之母。这种“爱”的教育根植于错误的世仇理念中,完全不是耶稣的思想,也必然会扭曲善良孩子的心理。罗、朱的做法正是这种被扭曲之后的一反常态的做法:流血死亡就不可避免了。

当被统治者开始自作主张之时,便必然会发现自己虽和统治者站在了一起,自己的自由却被大大地限制了:自己不被信任,自己的爱心也被误解了。于是,一边是黑暗的社会和压抑的环境(没有爱,只有冷漠),另一边是对于自由和爱情的渴望(有爱,有热情)。这种状况,对于有思想、有个性的人而言屈从即是死亡,反抗也是死亡。

我们发现,这些人多半会反抗而死!哈姆雷特也是其中之一例,这位王子是为自由和正义而死的。表面上看起来是在复仇,然其本质出发点却是对于国家之爱。罗、朱则是为自由和爱情而死的。表面上看起来是为(自私之)爱情而死的,然其本质出发点也是对于国家之爱。他们认为,自由等于爱情。没有了爱情就是没有了自由,此时他们就像是关在笼子里的鸟儿。这是在专制中存在的畸形状况和造成的结果,当文艺复兴进行到这般地步之时,显而易见是不能接受了;它就需要用鲜血推它前进一步。当然,这是莎翁的理解和策划了。

三、房龙和莎翁对“爱”的理解

莎翁之爱就是耶稣之爱,因为莎翁是圣人型作家;但社会之爱却不是这样,它是世俗、庸俗之爱,因为社会观念被很多偏见、邪见、金钱、地位所左右了,“爱”被严重地污染了。为了准确地比较莎翁之爱和世俗之爱,以下讨论一下房龙对于“爱”的理解。

房龙(1882—1944)的很多书籍均是世界的畅销书,在中国亦是不断再版。但是,正如读书是一回事,读懂则是另一回事一样;写书是一回事,写明白是另一回事。房龙写了那么多书,可能还是没有写明白。但是,读书的过程就是读者在接受教育的过程。在半个多世纪内,有很多人慕名在读他的书,在接受他的教育。然而教育的结果,让人堪忧啊!因为他没有写清楚,读者也就没法看明白。

在《圣经的故事》中,他总结说,全部《圣经》就表达了一个字:“爱”。从表面的理解而言,这的确让人耳目一新;它简单而正确。但是,怎么去进一步理解并实现“爱”?为什么人类几千年来就是实现不了“爱”?房龙就没法说清楚了。连这样伟大的学者都说不清楚,美国人民就更说不清楚,也更难去实践“爱”了。于是,在许多好莱坞的电影中,导演们都在不厌其烦地重复着“爱”的主题。他们认为要强调的是家庭成员之爱(如团结、信任)、父子之爱(如信任)、不同人种之爱(如友谊)、朋友之爱(如奉献、友谊、理解、支持)。导演们认为,只有靠着这些东西再加上“科学宗教”,人类就可以战胜一切的灾难。

那的确代表着“爱”,但那是很肤浅的理解、认识和表现。因为仅靠着那点东西(却没有忏悔、祷告、法布施、财布施等),再加上依靠并不正确的“科学之神”,都只能解决一点小问题,而不能解决很多大问题,尤其解决不了人类最根本、最普遍的“族群仇恨”“冤冤相报”“因果报应”等问题。

当然,宽容也是“爱”的一种。在《宽容》中,房龙总结说,正是由于缺乏宽容之心,人类才不断地经历着各种灾难。这表面看来很有创见,实际上也很笼统、不明确,在实际中也难于操作。比如我们不能对坏人给予宽容,宽容他们就是犯罪。比如,上帝宽容该隐杀死了弟弟,该隐有没有醒悟过来呢?没有!还有一个根本的问题是,其一,谁是坏人,用什么原则作为判断好坏人的依据呢?其二,我们为什么经常看到的是对于好人或比较好的人缺乏宽容、迫害盛行呢?信仰基督教的房龙没有办法回答。

又如,房龙在《宽容》中写道:“从最广博的意义讲,宽容这个词从来就是一个奢侈品,购买它的人只会是智力非常发达的人——这些人从思想上说是摆脱了不够开明的同伴们的狭隘偏见的人,看到整个人类具有广阔多彩的前景。”初看的话,这很让人感到振奋。因为阅读本书之人必是知识分子,他们必会认为自己就是那个“智力非常发达的人”,是那个“摆脱”了“狭隘偏见”、又能“看到整个人类广阔多彩的前景”之人。但是,笔者发现这个论点存在着严重的偏见。

其一,他宣称只有高级知识分子才会掌握“宽容”之术。这是带有偏见的、知识至上者的荒唐之语。例如,制造、主导过世界战争的国王和皇帝以及他们手下的武器设计师,他们不就是高级知识分子中的“杰出”代表吗?打开原子弹大门的爱因斯坦也是高级知识分子中的“优秀代表”。如果只有他们才懂得“宽容”,那么房龙就把“宽容”的内涵完全搞颠倒了。

其二,宽容是爱的一种,从来都是不能购买和出售的。耶稣、莎翁、曹雪芹和班扬等都有很大的爱心,他们的文凭几何?他们并不是高级知识分子,实际上那些害死耶稣的长老才是“高级知识分子”呢。班扬连小学都没有毕业,曹雪芹也不是状元郎。所以,掌握爱心的人、愿意宽容的人,和文凭的高低完全没有关系。爱心产生于少数天生就有爱心的圣人、菩萨,以及很多在生活实践中经受了一系列磨难之后从内心深处涌现出可怜、疼爱悲剧人类的人们。他们上学很少,甚至于没有正式上过学。有知识、同时也有爱心的人当然也是存在的,但绝对不能在这二者之间划等号。因为,宽容和爱心来源于内心的神性和佛性,来源于他们的超我,这很难从学校里学来。

其三,房龙宣扬精英治国论,而不是道德治国论。这个认识是很低层次的,现在的天下大乱不正是发生在精英治国和法制治国时期吗?

由此可见,房龙谈历史问题时似乎很有一套。等到要下结论时,他就犯迷糊了。所以说,他的价值观不清晰、比较混乱。房龙还写道:

我重复一遍,恐怖是所有不宽容的起因。

无论迫害的方式和形式是什么,它的原因都来自恐惧,它的集中表现可以从树起断头台的人和把木柴扔向火葬柴堆的人的极端痛苦的表情中看得一清二楚。

此处的结论是欠妥当的。其一,“树起断头台的人”和“把木柴扔向火葬柴堆的人”是迫害者,他们怎么会有“极端痛苦的表情”呢?他们的感觉和将要被烧死的异教徒的感觉难道是一样源于“恐惧”吗?完全不是,他们的立场不同,感觉也完全不同!房龙没有被冤枉过、没有被迫害过,他就完全没有体验过。这样的断语显然是在遮掩迫害者的罪行,玷污被害者的感情和人格。

房龙也完全没有读懂历史故事中的情感和寓意,因为历史上的被迫害者都是被冤死之人,而害人者都是邪恶虎狼之人。因此也完全不能说:杀人犯被捕受刑之时是在遭受迫害。

须知,那些迫害者在害人的过程中有快感、有鼓励、有安全感。他们认为,只有杀死他人,自己才能安全、才能显得高大、才能保持权威。而被害者则是极度的冤屈、委屈和恐惧。就连耶稣在十字架上也忍不住喊道:“我的神,我的神,为什么离弃我?”这说明什么呢?说明耶稣并不想死,他很委屈,他很恐惧,他没有想到会被残忍地钉在十字架上,困疼而死;而上帝拯救他的神迹却没有出现,他只有悲惨地等死一条路了。他有怨气,因为他的讲道才仅仅三年啊,讲的内容还太少了,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耶稣的喊声是正常的怨声再现,他的恐怖感觉和害死他的犹太长老们的感觉是一样吗?完全不是。长老们正在弹冠相庆呢!

其二,任何不宽容的行动都必然来自于不宽容的思想;而不宽容的思想则都来自于他那个狭隘、邪恶的灵魂,来自于他有意无意的误解和曲解,尤其是来自于像该隐杀死弟弟的与生俱来的邪念。该隐是人间第二代人,他从未见过杀人场面,他怎么会杀人呢?他杀死弟弟亚伯是“不宽容”造成的吗?不是,是他从天上下来时自带的极端的妒忌和恶毒的心智。

这样,房龙对于“宽容”“爱心”这些似乎是家喻户晓的简单问题都没搞清楚,没有解释清楚,提不出切实可行的通往“宽容”之路径,有意无意间却是在替害人者张目,其他学者就更不用说了。因此在现实中,因违背“宽容”和“爱心”而发生悲剧就不可避免。

但是莎翁却知道,他清楚地通过生动的故事讲述出来了。然而,如果看不懂剧本,只是简单地把它归于爱情悲剧,自然就体会不出莎翁的心思。在莎翁的笔下,罗、朱的爱情悲剧,与其说是因为感情幼稚而导致的,不如说是因为感情成熟而自觉自愿的。与其从悲观的角度说是悲剧,不如从乐观的角度说是爱的奉献、是悲情的要求改革陋习的呐喊。这是勇敢的血的示威和呐喊,或者是用鲜血在进行一场“爱心”的教导。

莎翁深知,在专制色彩很浓厚的意大利用别的方法促进改革都是行不通的。他对人类社会有了这样深刻的理解之后,就在虚构的故事中用鲜血呐喊改革。我们也知道,人类就是那样勤于制定束缚人类的政策,而懒于改革。只有等到无辜者死于此项政策时,社会才会“觉醒”一下,才会“改革”一下。下一个无辜者死了,再“觉醒”一次,再“改革”一点。看到这个现象,笔者要问:莎翁究竟是英国人还是世界人?他的判断怎么会具有这样的普遍意义?因为他是个天才!所谓天才,就是能读懂人类的人。人类的肤色不同,其本性却极为相似:他们太自私了,因自私而导致愚痴、愚笨和凶残。因此,莎翁提出的用鲜血促进改革的方案也就具有普遍意义了。不是莎翁太冷血,而是人类太令人失望了!

四、结语

莎翁虽虚构了一个爱情悲剧,但这个描写来源于现实,也符合人类社会的自私个性。该个性即执着并捍卫自古流传下来的习俗而懒于依照人性的正确发展去进行改革。符合人类个性并不是说赞同它,而是莎翁依据这样的非理性的、残忍的个性,来曝光它、批判它。因此罗、朱的血的呐喊也就是莎翁的血的呐喊。

人类的这个个性有几千年的历史了。但中国的尧舜禹时代是没有的,因为那是圣人治国的时代,它没有专制。西方自莎翁批判它的时代起,这几百年也都没有改正过来。尽管所有的圣人型作家如莎翁、狄更斯、雨果等等,都在他们的作品中,正确和准确地描写和批判了人类不同形式的非理性。一方面,他们的作品因此而具有了长久的生命力,阅读者众多;另一方面,却没有人愿意跟进学习,改进自己的陋习。

而在崇尚理论的当代,当代人更愿意热捧房龙、尼采等理论家。房龙的理论价值几何?能教导大众吗?尼采的价值几何呢?他说:“上帝死了”。意思是“教导”大家不要信仰上帝了,这还得了!他还说:“既然我们没有办法选择不出生,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速死。”这还得了!理论家们往往错判了人类的个性,然后给出了更加不符合人性正确发展方向的教导,从而进一步误导了人类。据研究,尼采的理论指导了希特勒。据此,我们就知道了:人类最大的乱世者应该在那些理论精英分子中间去寻找。而经典文学家、经典作品才是真正的稀世珍宝!

很多人都在谈论“爱”。如果文学家的做人标准发生了偏差,对“爱”的文学描写也必然发生偏差。但经典文学的作家们没有发生偏差。所以,要回归到古典、理性、负责任的作家那里。因为他们是真正懂得“爱”的人们。若能仔细品味莎翁等作家的典范作品,读者必能深切体会到什么是真正的爱,什么是真正的恨,什么是真正的溺爱,什么是真正邪恶的爱,什么是真正的友谊,什么是真正的宽容以及解决难题的方案等重要问题。

于是我们也看到了,“爱”是个多么简单而实际上是非常重要而复杂的、和每个人关系最为密切的概念。个人对于它给予怎样的理解,将直接关系到个人的荣辱兴衰。一个社会对于它给予怎样的理解,将直接关系到这个社会的荣辱兴衰。个人把“爱心”展示给别人,其实也是在救自己。社会把“爱心”展示给别人,其实也是在救社会。

毫无疑问,莎翁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在他的剧作中,充满了他在基督教义修学中得到的基督思想,但他完美地用非宗教的故事描述和展示了基督思想在人间的榜样。英国学者布雷德利说:“没有人会在读完他的悲剧后感到人是一个卑鄙的可怜虫。

他也许是不幸的,也许是可畏的,但不是渺小的。他的命运也许是令人悲痛和神秘莫测的,但不是卑鄙无聊的。”这是因为莎翁没有简单地给好坏人物刻画一个红白脸型,而是都注入了基督般的慈悲心。

遗憾的是,梁实秋和布雷德利都认为这是一出爱情悲剧,他们都没有看出爱情悲剧下面的深刻期望。

鉴于在世界历史的长河之中,存在着无数事例说明了人性不断地在鲜血中麻木、沉沦、堕落、变态和疯狂。莎翁在该剧中所表述的就是退一万步的愿望,即随着罗、朱的惨死,两大家族意识到了自己的过错,他们冰释前嫌、和睦相处了,维罗纳城也因此和谐了。这个结局也就是莎翁教导我们解决问题的最后方法:他祝愿人性至少能够在鲜血中苏醒过来。这样,个人心灵的安静和社会的和谐才能够实现,否则天使们的鲜血就白流了。研究出版社,2005:46—125.

[3]吴伟仁.英国文学史及选读(第2册)[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7:19.

[4]吴伟仁.英国文学史及选读(第1册)[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7:119.

[5][英]莎士比亚.莎士比亚全集(第7集)[M].梁实秋译.北京: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5:378—381.

[6][美]亨德里克·房龙.宽容[M].迮卫,靳翠微译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272—278.

[7]王忠祥,贺秋芙编著.圣经故事新编[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1:403.

[9][英]安·塞·布雷德利.莎士比亚悲剧[M].张国强等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1992:18.

[1]梁实秋.英国文学史(第1卷)[M].北京:新星出版社,2011: 291.

[2]吴伟仁.美国文学史及选读(第1册)[M].北京:外语教学与

作者:罗长斌,文学硕士,佛山科学技术学院外语系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文学翻译和宗教学。

编辑:郭子君E-mail:guozijun0823@163.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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