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农民父辈
2014-07-17陶军
陶军
父亲老了,满脸皱纹,四肢变形,头发花白,无不显示着,一个农民面对黄土,艰难困苦奋力拼搏的人生。
“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是父辈们的家常便饭;“面朝黄土背朝天”是父辈们特有的劳动技能。黄土,则是父辈的劳动之本,也是日夜眷恋的亲密朋友。就这样,在古老的黄土地上,父辈们用一双干裂僵硬的手,一锄又一锄地摆弄着希望,一次又一次地挖着后辈生活的乐土。
黄土地上童年的日子单纯明澈,带着清清山风的味道,满山遍野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摇摆。男孩子们就整天戴一顶破旧的草帽,握一把镰刀,赶着一群牛羊上山,牧童的短笛吹绿了一片片山坡,也吹红了姑娘娇美的面庞。女孩子们整天上山,把一捆一捆的茅草背回家,背弯了脊背,背大了手脚。然后在煤油灯下,把茅草搓成结实的绳子了拿到街市上去卖,换回一朵朵漂亮的绒线花,戴在头上,俏丽的容颜在这一刻也绽放成了花。
就在某一天,父辈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已经不再是骑在牛背上的那个无忧无虑的牧童。曾经单纯的日子似乎在这一刻被苦难所代替。因为他们要靠自己的臂膀,撑起一个家。
那时能吃上油条,穿上皮鞋,进工厂当工人,只是梦想。父辈们没有进入工厂的先天条件。站在大山脚下的黄土地上,他们显得那样的矮小和无助。家里有嗷嗷待哺的孩子和满面憔悴的妻子,徘徊、纠结、无助,帮助他们的只有黄黄的土地,生活的压力让他们确实无法用笑颜来面对一张张童真的面孔。
靠山吃山。父辈们义无反顾地上山打石头,虽然很累,很危险。但他们还是很开心,因为相对于土里刨食来讲,那不菲的收人可以换来柴米油盐,妻子舒展的皱纹,孩子的欢笑,足以抵消一切苦痛。三月的春风吹拂着一个个美丽的梦,苦痛里熬出来的一辈人,终于迎来了一份甘甜。
当新的一辈人像竹笋一样拔节向上的时候,父辈们黝黑的皮肤里会闪现少有的欢乐。如同干树枝般斑驳的手,拂过孩子细嫩的脸庞,仿佛那是回不去的过往。
如今,时间的脚步已经跨过了那个纯真的年代,也把那一段困难剪裁成一段美好的记忆。无论是那些牛背上无忧无虑的日子,还是看着少女头上绒花发呆的时节,以及那些在山里打石头时浮现于眼前的美好画面,一切都己经远去,唯一留下的只是他们为之奋斗了一辈子,而终于有了自己幸福的家。
父辈们是平平凡凡的一辈人,他们没进过大城市,没穿过名牌衣服,不知道电脑怎么用,可是他们的平凡却让青山为之动容,让黄土地里金黄的稻穗唱出丰收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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