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卡尔和斯宾诺莎物质广延性比较研究

高清宇

摘 要：物质与精神，身心关系，广延与有限一直都是哲学家们关注的热点。他们的思想在对这些问题的深刻思考中被点燃，产生美丽炽热的焰火，吸引着无数后来人探寻这日出前的曙光。笛卡尔和斯宾诺莎虽同为唯理论的代表，却也有着许多差别，主要在于实体论方面，而对物质广延性认识的差别则是他们实体观差异的根本。在这里，选取笛卡尔和斯宾诺莎做比较研究，谈一下自己的浅见。

关键词：广延性；笛卡尔；斯宾诺莎

中图分类号：B5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4）15-0043-02

广延这个概念，是笛卡尔“第一哲学”特有的哲学术语。所谓广延，就是指物体所占据的空间。

一、笛卡尔的看法

笛卡尔被视为近代哲学的始祖。黑格尔曾感慨道，哲学在经历了漫长的中世纪后，从笛卡尔那里又找到了家的感觉。他的重要意义在于，将人类理性重新置于哲学探究的首要位置，这也正是经由文艺复兴、人文主义运动和新科学的发展所带来人类自信心觉醒的标志。有人认为，笛卡尔的哲学体系可以用一句话来把握，“人是思想的心灵，物体是运动的广延（Man is a thinkingmind，mater is extention in motion.）”[1]。由此，他实体的二元论理论已经跃然纸上。

笛卡尔的著作中常出现一词—“nature”。笛卡尔的nature指事物所具有的本质或本性，或者说具有某种本质和本性的都是某种自然事物。他的nature具有三种含义。首先，在精神方面他认为存在着纯粹知性，这是我们思维中各种概念都具有的本性。比如，“广延”使我们对事物的抽象认识而不是具体事物的特殊广延。同时，笛卡尔又把思维等同于自我，他说“我是一个本体，其全部的本性和本质仅仅是思维，不需要任何地点，也不依赖于任何物质性的东西”[2]。其次，关于物质的“nature”可以被翻译为物体性自然物以及由物体性自然物组成的自然界，它意味着一种物体的性质——广延，这种广延是物体本身具有的根本属性，在这个意义上，物体就是广延，广延就是物体。他写道：“物质或物质的本质并不在于它是有软硬的，有重量的或有颜色的，它们的本质并不在于就是某种具有长、宽、高、等三种度量的实体”[3]。还有一种关于身心关系的“nature”——人的本性。笛卡尔认为人是心灵与身体的统一体，并在第三第六沉思中对其进行了细致探讨。

关于其物质广延性还有更详细的解释。前面提到笛卡尔认为物体的长、宽、高就是一种广延性，其实也是一种空间性。而物体的次要属性如颜色，重量，硬度等都可以通过广延性推导出来。其次，除了空间性，广延性还体现在物体的可分性上。物体可以被无穷地分成若干部分，就像一个线段可以被无限地分成两段一样。不同的是，精神不能被分，而精神的本性就是统一性和不可分性。由于广延性是物质的本质属性，所以所有物质都是占据一定空间的，这样笛卡尔否认了古代原子論者的“空虚”之说。而这种自然物体的广延与作为纯粹思维概念的知性广延是什么关系？这实质上是具体化的广延之间的区分。在《哲学原理》中笛卡尔写道：“在物体中广延是特殊的，即可以随着物体而变动位置。”而体察物体的运动变化对事物进行一定的分割和衡量正是想象的作用。也就是说，这种广延并不是一种纯粹思维的一般概念，并不能纯粹由思维领会而是一种需要经过想象的主动作用来区分的特殊的广延。

通过区分思维与物体，笛卡尔展现了自己的物理学思想，认为广延性是世界上万事万物的根本属性，意思就是说：没有广延就没有物质。他在《哲学原理》中写道：“物体的本质不在于它有颜色有硬度有强度等等，而就在与它有长、宽、高的属性。”这三种特性就是广延性，简而言之就是一种空间性。”[4]对于他这种观点我感到很迷惑，因为按照高中所学习的知识，我从科学的角度认识到了世界上的物质都是化学物质，物质的基本成分是元素，而元素这个东西是看不见摸不着的，但我认为它是物质的根本属性，一切物质的形成都以元素为基础，如果像笛卡尔所说的那样，长、宽、高就是物质的广延性，那么元素的长、宽、高能观测并计算出来吗？而且我举一个简简单单的例子：比若说这有块铁饼，谁也不能否认它是物质吧，但是谁能告诉我他的广延性的具体内容？即它的长、宽、高分别是多少，它是圆形的所以它哪里有什么长和宽，既然它没有了笛卡尔所谓的广延性，那么它难道不是物质，我想这未免也太过荒谬了一些。所以，我不同意笛卡尔先生所说的广延性就是长、宽、高，这个命题不仅太过绝对而且在很多方面也不成立。

笛卡尔还指出，物质广延性的特点就是事物的可分性。他认为：具有长、宽、高的空间是可以无限地被分割下去的。这体现了物质与精神的不同之处，因为在他看来精神的本性就在于它的统一性和不可分性。物质无限可分性这一点与古代的原子论者的观点相反，古代原子论者德谟克利特认为，构成万物最基本的要素是原子，原子时不可再分的存在者，是充满的和坚实的。我们从他的思想中可以看到，他所涉及的仅仅是在事物空间方面的知识，我们隐约可以感觉到把广延性当成物质根本属性的倾向了，两者在这点上还是有共性的。关于物质的广延可分性，我赞同笛卡尔的观点而反对德谟克利特的观点。在我们承认广延性就是物质的根本属性的前提条件下，我们就不得不认同物质是无限可分的。我记得有一个著名的论断：我们永远无法从空间的这一头走到那一头，因为如果我想要走完这两头之间的距离，我就要走完二分之一，走完了二分之一我还得走完剩下的路程的二分之一……由此无限循环而没有尽头，因为没有哪一段空间是没有二分之一的。按我们平常的生活经验来说，我们可以随意走完任意一段路程，但就这“二分之一”理论来说，它并不是一个悖论，至少在现在看来，在纯理论的层面上它是无懈可击的。所以我们在这里可以论证广延性的无限可分的特性。

基于以上的观点我们可以继续讨论另一个与此有关的论题，即笛卡尔的结论：世界上不存在虚空，因为没有物体就没有广延，没有物体就不存在空间，于是笛卡尔得出结论说自然界中不存在虚空，这一点又和古代原子论相冲突，原子论者认为没有虚空，原子的运动就是不可想象的。德谟克利特其实只是假定虚空这个非实体性的因素存在，这也就是说，虚空只是假定的并不是确定实在的，而不存在者其实是不可思议的。在我看来，在面对这两者的矛盾时我们不能确定地给出谁对谁错的结论，在这里笛卡尔“怀疑一切”的精神应该是值得提倡的。两种哲学观点都有自己的主观性前提，就如笛卡尔说“物质的根本属性就是广延性，没有广延就没有物质，没有物质就没有广延”。在这种程度上，我们可以怀疑他的前提：即物质的根本属性就是广延性，如果这个前提被推翻后面的一切论断都是不成立的。但是关于原子论者的“原子是世界的本原，是不可分割的，其所存在的空间是虚空”，这个著名的论断也需要我们对其怀疑，因为这个论断是一个关于重大哲学问题的论断，它的提出在哲学史上有着很重要的作用和地位，暂不论它的正确与否，原子论者的思维方式是很值得肯定的。这个时候坚持的“怀疑一切”就应该是怀疑它具体内容的正确性，而对于它本身思维上的飞跃性不应该有任何怀疑，就像笛卡尔说的“这里有一个正在思考的我存在，即我在思考是不容置疑的”[4]。

二、斯宾诺莎的看法

斯宾诺莎创造了关于思想和广延的平行论，他认为心灵和身体来源于同一个实体，只是同一个实体的两种不同样态罢了。他在《伦理学》中说道：“心灵与身体是同一个体，不过一是由思想这个属性，一是由广延这个属性去认识罢了。其次，思想和广延是人的理智的不同理解方式，二者并不互相干涉。”一个思想可以为另一个思想所限制，一个物体也可以为另一个物体所限制，但是物体不能限制思想，反过来思想也不能限制物体。既然是平行论，那么在思想和广延互不干涉的情况下他们也同属于一个平面，就像两条平行线，也就是说，它们之间有着一致性，相互对应，相互契合。他的平行论学说完全不同于笛卡尔的广延和思想相互影响的关系理论。在身心关系方面，由于平行论原理，若构成人的心灵的观念的对象发生了什么变化，必定能为人的心灵所认识。心灵能够察觉和理解它对象及其变化，并形成相关观念。所以我们的心灵能够认识许多事物及其变化，从而让我们的身体更好地适应变化多端的事物。

他认为宇宙间只有一种实体，即作为整体的宇宙本身，而上帝和宇宙就是一回事。他的这个结论是基于一组定义和公理，通过逻辑推理得来的。斯宾诺莎的上帝不仅仅包括了物质世界，还包括了精神世界。他认为人的智慧是上帝智慧的组成部分。斯宾诺莎还认为上帝是每件事的“内在因”，上帝通过自然法则来主宰世界，所以物质世界中发生的每一件事都有其必然性；世界上只有上帝是拥有完全自由的，而人虽可以试图去除外在的束缚，却永远无法获得自由意志。如果我们能够将事情看作是必然的，那么我们就愈容易与上帝合为一体。

笛卡尔认为有神，精神，物质三个实体（当然他认为只有神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实体，因为所谓实体，笛卡尔认为是能够自己存在而其存在并不需要别的事物的一类事物）。斯宾诺莎则绝不同意这种看法，在他看来，思维和广延全是神（即自然或实体）的属性。神还具有无限个其他属性，因为神必定处处无限。个别灵魂和单块物质在他看来都是形容词性的东西，这些并非实在，不过是“神在”的一些相。基督教徒信仰的那种个人永生绝无其事，只能够有越来越与神合一的这种意义的个人永生。有限事物由其物理上或者逻辑上的境界限定，换句话说，由它并非某某东西限定：“规定即否定”，完全肯定性的“存在者”只能有一个，它必定绝对无限。

三、总结

综上所述，斯宾诺莎哲学成为一元论，是他对笛卡尔的实体论进行批判地继承和改造的结果。具体地说，他继承了笛卡尔那里的上帝实体定义，在内容上把它改造成神或自然的同一体。他不承认笛卡尔那里作为事物性质或人的心理活动之主体的实体定义及物体与心灵实体，并进行了两方面的改造。一方面，他认为思想和广延是隶属于唯一实体的两种不同属性，而不是独立于神或自然以外的單独存在休；另一方面，他使实体以内的存在物即思想的和广延的东西成为被派生的样式。同时他还在这两个方面坚持了心物同一论。这样，物体和心灵、思维和广延就完全丧失了在笛卡尔那里的实体地位，斯宾诺莎亦随之摆脱了二元论，形成了一元论世界观。

参考文献：

[1]安东尼·肯尼.牛津西方哲学史[M].韩东晖，译.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07.

[2]伯特兰·罗素.西方哲学史[M].马元德，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7.

[3]梯利.西方哲学史[M].葛力，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

[4]斯宾诺莎.笛卡尔哲学原理[M].贺麟，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