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夜似的好戏”真的好吗
2014-07-04李静
李静
内容摘要:作者写《社戏》的主要目的,是想借社戏这个载体,借助于小说来表现自己童年时代的一段经历,以及这段经历对自己人生所产生的影响。一旦我们有了这样的认识,我们就能明白文末“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关键词:《社戏》 纯朴 美好
本来,《社戏》中所描写的那夜的戏是否真的是一出好戏早有定论,但近日读了《鲁迅在<社戏>里撒谎了吗》《(中学语文教学》2008年12期,以下简称《撒谎》)一文后,禁不住又想说几句。
《撒谎》认为《社戏》中所写的那夜的戏是好戏,鲁迅没有撒谎,其观点主要有四:
其一,“鲁迅先生的《社戏》编入中学语文课本已经很多年了,遗憾的是,对课文主旨的把握,却存在着巨大的疏漏与偏差。多年来,对这篇课文的主旨概括基本上都是对童年美好生活的回忆与留念,表现的是人性美、民风纯之类的主题。”
其二,“显然,编者不认为鲁迅真的以为社戏好看,这种对社戏真的好看的简单否定,在教学实践中我们也常常看到,似乎在这结尾处,鲁迅先生在撒谎。”
其三,“先从原文的对照来看。鲁迅先生的原文《社戏》,是有对比的……尽管当时作者已经41岁,距离文中所写看社戏的时间已经相差三十年,却还是那么细致地记叙描写,完全看得出作者对这件事是非常看重的,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将不好看的社戏说成是好看的。”
其四,“再从课文即原文的选段部分来看。”平桥村看社戏的习俗、看戏前的渲染、看戏时的描写、看戏后的心理描写都可以说明,“社戏在作者和少年们的心目中地位是很重要的,是非常好看,值得回味与留念的。可以说,原文的选段即课文全文,始终都是围绕着作者对社戏的喜爱来展开描写来收束的。”
这样看来,正如《撒谎》一文所言,《社戏》中所写的那夜的“戏”是真正好看的戏无疑了。果真是这样吗?
首先,我们不妨先从语义学的角度来分析文本。语义学角度,就是以文本为中心,通过语义分析把握作品的意义。语义解读理论认为,解读既然以文本为中心,就必须立足文本的整体,把握文本的整体内容和灵魂,且作品一旦脱离作者,进入社会流传系统,自身就有了独立的生命和意义。就这篇文章而言,还必须联系作者当时的生活实际,不可让文章独立于作者当时的思想与生活之外。
其一,写铁头老生与一群赤膊的人打仗的戏。“但那铁头老生却又并不翻筋斗……接着走出一个小旦来,咿咿呀呀的唱,双喜说,“晚上看客少,铁头老生也懈了,谁肯显本领给白地看呢”。
其二,“我最愿意看的是一个人蒙了白布,两手在头上捧着一支棒似的蛇头的蛇精……但是等了许多时都不见……我有些疲倦了……”
其三,“年纪小的几个打呵欠了,大的也各管自己谈话。忽而一个红衫的小丑被绑在台柱子上……在这一夜,我以为这实在要算是最好的一折。”(点由笔者加)
其四,“然而老旦终于出台了……双喜他们却破口喃喃的骂。我忍耐的等着……全船里的几个人不住的吁气,其余的也打起呵欠来。”
从以上所列的那夜“我”和小伙伴们看演出的的片段,我们很难得出“戏好看”的结论;从在看戏过程中“我”和小伙伴的神态、动作和语言来分析,更不可能得出这夜的“戏”是好戏的结论。而《撒谎》中所列举的平桥村每年看社戏的习俗、看社戏前的渲染、看社戏时的描写和看社戏后的心理描写就能证明那夜的戏好看?小说不厌其烦地写看社戏前我的心理变化和看戏途中的美景就能证明当晚的戏好看?写看完戏后离开时“回望戏台”、“吹到耳边来的又是横笛、很悠扬”,就可以证明那晚的戏好看?恐怕论据是不充分的。未必我们急匆匆地心情愉悦地赶去看电影就能证明电影一定好看吗?
其次,我们再从文体论的角度来看。所谓文体论角度解读文本,就是根据文体的结构模式、文体特征(文章图式),去解读文本所携带的信息。《社戏》是鲁迅在1922年写的一篇小说,既是小说,《撒谎》中把文中的“我”等同于鲁迅的说法是不妥的,此是题外话。当我们界定了《社戏》是小说,就应该用小说的相关知识和理论去解读文本。我们探究分析后就会明白,《社戏》这篇小说写作的主要目的肯定不是要突出表现社戏,不是为了通过对社戏的描绘来使读者直接感受社戏这种艺术形式的感染力。在写作目的上,《社戏》与《安塞腰鼓》、《口技》等等文章有本质的区别。作者写《社戏》的主要目的,是想借社戏这个载体,借助于小说来表现自己童年时代的一段经历,以及这段经历对自己人生所产生的影响。一旦我们有了这样的认识,我们就能明白文末“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了。
无可非议,那夜的戏是不好看的。但“我”说“好看”,是因看戏而发生的许许多多的快乐、自由而幸福的趣事至今难忘。这些趣事不但使“我”的童年生活幸福无比,而且影响“我”的一生,催生了“我”的人生遐想与憧憬。
(作者单位:重庆市涪陵区第十四中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