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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出来的腐败”只是冰山一角

2014-07-02石央宁

清风 2014年11期
关键词:贪官贪腐金额

文_石央宁

“偷出来的腐败”只是冰山一角

文_石央宁

小偷对贪官下手,如若“成功”,即使能“满载而归”,其所盗窃的财物相对于贪官的腐败金额而言,往往也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而且,被小偷“偷”出来的贪官人数,相对于庞大的腐败队伍而言,也只是太仓一粟。因此可以说,小偷“偷出来的腐败”,充其量只是腐败总量的冰山一角而已……

被偷的只是贪官腐败额的一部分

一般情况下,小偷即使“得手”,能偷走的钱财也绝非贪官腐败“收获”的全部。

小偷能否偷走贪官的全部家当,或者说能否将贪官的腐败钱物全部偷走?答案基本上是否定的。原因很简单,很少有贪官会将腐败搜刮来的钱财集中放在一个地方,因此小偷即使侥幸“命中目标”,也不可能将贪官的腐败财物“一网打尽”。

吉林省委原常委、省政府原常务副省长田学仁落马并非被情妇告发,而是缘于一次家中失窃。小偷在田学仁家到底偷了多少钱,说法各异,有网友猜测偷窃金额甚至可能高达千万元。但即使如个别网民所说,小偷真的在田学仁家“得手”达千万元,也并非田学仁贪腐额的全部。

田学仁的仕途因小偷“光顾”戛然而止。检方指控,田学仁先后收受10个单位或个人给予的钱款折合人民币共计1919万余元。相关证据显示,田学仁在长达十余年的官场生涯中,一直在持续收钱,最少的金额为5000元人民币,最大的一笔为100万美元。北京检方罗列的对田学仁的10项指控事实中,排在第1位的就是时任吉林某药业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郭某某向其行贿。田学仁受郭某某请托,为郭负责的公司经营提供帮助,光是郭某某一人的行贿额折合人民币就有1217万余元。

贵州省长顺县政协原副主席、县发展计划局原局长胡方瑜被偷一案则更富戏剧性。一天凌晨,胡方瑜一家正在熟睡之时,小偷从窗外将胡方瑜的裤子挑走。搜走现金后,小偷将裤子扔在县医院后门外。按常理推测不难得知,小偷从裤袋里偷走的现金并不会很多。

但是,几天后,两个小学生将捡到的裤子交给县公安局。公安人员在例行检查时发现,裤子皮带的夹层里竟然藏有4张大额存单,其中两张存单上是胡方瑜的名字,另外两张分别是胡方瑜儿子和其父亲的名字,总金额为42.08万元。这还只是胡方瑜所贪污的一小部分而已!

后经有关部门组成的专案组查实,长顺县计划局自1998年3月至2003年3月,也就是胡方瑜任计划局局长期间,公款私存、虚列项目支出、收入不入账、支出不入账、公款送礼、挪用国债扶贫资金给当地部分县领导交手机话费等,违规违纪金额累计多达500余万元。

更令人意外的是,胡方瑜被判处有期徒刑11年后,他还感谢小偷。他对媒体记者说:“如果不是那个小偷,多年以后,你见到我的时候,就是我要赴刑场的时候了。看到看守所有些人被押上刑场,自己还活着,这真是一种极大的安慰。”这真是一出小偷与贪官“互动”的冷笑话。

尚未被偷及的腐败“冰山”体量巨大

涉案金额过亿元的贪官不仅没有绝迹,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连一些村官都“胆肥”到敢将亿万公款据为己有。

常识和现实都告诉我们,能够被小偷“光顾”的贪官人数,肯定只占贪官群体极小的比例,那些“无缘”与小偷发生交集的贪官成千上万。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在众多未被小偷“光顾”的贪官队伍中,腐败金额一桩比一桩多,仅“亿元贪官”就有一大批。

早在十八大之前,贪腐金额超过亿元的贪官就已不鲜见。被执行死刑的杭州市原副市长许迈永因“钱多、房多、女人多”被人戏称为“许三多”,法院认定他受贿1.45亿余元、贪污5300万余元;中国石油化工集团公司原总经理陈同海收受他人钱款共计折合人民币1.9573亿余元;苏州市原副市长姜人杰涉案金额共计人民币1.0857亿元、港元5万元、美元4000元……

而在十八大后密集落马的“老虎”“苍蝇”中,涉案金额过亿元的贪官不仅没有绝迹,反而有愈演愈烈之势,甚至连一些村官都“胆肥”到敢将亿万公款据为己有。光是在十八大之后被反腐斗争撂翻的省部级以上贪官中,贪腐金额堪称天文数字的就可以列出一长串名单。试举几例:

根据通报,国家发改委原副主任刘铁男与其子刘德成通过非法经营所得约1.1亿元,其妻子郭静华非法所得3800万元左右,并收受礼品折合人民币约41万元。加之刘铁男受贿金额,已经查明的非法所得就超过1.5亿元。

今年5月,魏鹏远被有关部门带走调查。报道称,魏被带走时,在其家中发现上亿元现金。有人计算,魏出任国家能源局“正处级副司长”距案发约2100天,算下来,包括节假日在内,平均每天“挣”47619元。而魏鹏远还有没有除现金之外的贪腐财物?因案件正在进一步侦办,目前尚不知悉。

今年7月29日,政法领域顶级“大老虎”周永康被立案审查的消息公布后,一个庞大的裙带利益共生链条也随之浮出水面。《时代周报》称,其背后庞大的利益集团仅中石油系统就多达十几人,政法委、公安部、国资委、海南省、四川省等部委和地方多名官员落马。通过统计累加中纪委公布的公开数据、提起公诉的相关检察院的公诉涉案金额,以及国家发改委、中石油等涉案官员原属的工作单位的内部通报数据,能源系的贪官涉案总金额可能高达数千亿元,甚至可能更多,其中仅与中石油一家相关的贪腐涉案金额就高达1020多亿元……

不断出现的“亿元贪官”案件,让民众感受到公平正义受到了严重损坏。贪官不断膨胀的“胃口”简直大得不着边际,完全是张开血盆大口在鲸吞国资公帑。诚然,严厉打击小偷是维护社会治安之需,但打掉贪得无厌的可耻贪官更是全民所望。

严惩是最具震慑力的“融冰武器”

戚火贵被押下囚车时浑身瘫软。李玉书在临刑前一夜不时从噩梦中惊醒,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惊叫。

可见,腐败“冰山”之大,露出水面的并非全部,被小偷牵连出来的官场腐败就更只是“冰山一角”。那么,如何彻底消融腐败这座巨大“冰山”呢?中央反腐败宣言和行动已经给出了答案:对腐败现象“零容忍”,对腐败分子穷追猛打。因此,小偷要依法被惩罚,腐败“冰山”同样要依纪依法来严惩,“融化”腐败的冰山。

贪官们的罪行往往比小偷复杂得多,影响也恶劣得多,按照刑法规定,有些贪官罪大恶极,完全达到了被判处死刑的标准。显然,在对贪官的惩处方式中,死刑无疑是对贪官的终极惩罚,也是最具有震慑力的“融冰武器”。检索近年来被判处并被执行死刑的贪官,让人在扼腕之余更觉其是罪有应得,正可谓“自作孽,不可活”。

据不完全统计,新中国成立后落马的100多名省部级以上贪官中,近7年来至少有6只“老虎”被判处极刑——江西省原副省长胡长清、全国人大常委会原副委员长成克杰、安徽省原副省长王怀忠、济南市人大常委会原主任段义和、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原局长郑筱萸、河南省原副省长吕德彬等。

单从数量来看,虽然被执行死刑的贪官尤其是省部级以上“老虎”只占被查贪官整体的少数比例,但是其具有极大的震慑力。看看这些“老虎”在临死前的种种小丑般的“表演”,这对全体党员干部都有着极强的警示教育意义:

江西省原副省长胡长清被执行死刑前,妄图苟且求生的一幕令人啼笑皆非,有报道详细描写道:胡长清在被办案人员审查谈话时,脸色苍白,汗不停地从额头上淌下来。他逢人便跪地求饶,乞求组织上能给他一条生路,哀求“放我一马”。“我是书法家,求你们不要杀我,我就留在这里免费给你们写字,天天写,每天给你们写一幅。”但是,胡长清再怎么乞怜,都是痴心妄想了。随着一声枪响,胡长清扑倒在了枯草地上。

中国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原局长郑筱萸,纵容手下滥批新药,仅2004年一年就批准了10009种。他在临刑前一天留下的遗书中说:“明天就要死了,临死之前非常害怕,在九泉之下能得到那些因为我而受到伤害的人们的宽恕吗?”可以肯定的是,因郑筱萸贪腐造成高价药、伪劣药而受害的广大患者绝对不会宽恕他,党纪国法更加不会对其网开一面。有人说,如果郑筱萸这样的人不死,老百姓普遍认为的“公道”到哪里去寻找?

除了被判处死刑的省部级以上的“老虎”级贪官,厅级及以下被判处死刑的贪官数量无疑要更多。虽然笔者没有搜集到相关统计数据,但是,他们不为人齿的下场和生命终结前的绝望,足以让心怀不轨者背脊发凉。如若不信,不妨择其一二看看:

海南省东方市原市委书记、市人大原主任戚火贵在狱中说:“两年来对自己的罪行也有了更深刻的反省,曾准备写《我的铁窗生涯》,但因为脑子乱还未动笔。”可惜他没有时间秀文笔了,他因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数罪并罚被判处死刑。戚火贵被押进海南中级人民法院时,走下囚车浑身瘫软,是由两名武警搀扶着押到候审室的。戚火贵也因此被网友嘲笑为“最孬的贪官”。

四川省乐山市原副市长李玉书因犯受贿罪、巨额财产来源不明罪被执行注射死刑。在宣读最高人民法院对李玉书罪行判决的复核核准裁定时,他表情呆滞,复核核准裁定快要宣读完时,李玉书突然绝望地大叫起来:“法官大人哪……”管教说,他常常半夜里蒙在被子里抽泣,双手也会不停地发抖。在看守所的最后一夜,李玉书不时从梦中惊醒,发出一声声凄厉的惊叫。

李玉书之流的贪官在临刑前的凄厉惊叫声,能否给那些仍存在贪腐心理的为官者当头棒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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