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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汉至宋“六诗”之“兴”诠释史浅论

2014-07-01吴坦宜

长春师范大学学报 2014年9期
关键词:郑玄周礼学者

吴坦宜

(中国人民大学 国学院,北京 100872)

由汉至宋“六诗”之“兴”诠释史浅论

吴坦宜

(中国人民大学 国学院,北京 100872)

本文对从汉到宋时期《周礼》相关论著中出现的“六诗”概念诠释进行梳理,特别关注其中学者对“兴”的感悟认知,从中提炼出注疏所关注的共同问题,揭示出学术脉络,展示了“六诗”之“兴”诠释史的一些特征,从一个侧面反映汉到宋时期经学思考的曲折与发展。

六诗;兴;诠释史

兴为何义,至今仍有争议。《周礼·春官·大师》云:“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1]429这是“兴”在文献中最早的记载。又《诗大序》:“故诗有六义焉:一曰风,二曰赋,三曰比,四曰兴,五曰雅,六曰颂。”[2]4名目、次第固与《周礼》相同,“兴”的从属却从“六诗”变成“六义”。

六诗和六义的关系如何,二者是否相同,二者中的“兴”又有怎样的联系,近现代学者对这些问题曾进行过探讨。章太炎在《检论》中认为“六诗”和“六义”可同等看待。但是今本《诗经》以“四始”为基本格局,比之传统“六诗”(六义)已亡“赋、比、兴”,因而“六义”之“兴”不同于“六诗”之兴。[3]何定生认为“六诗”和“六义”之“兴”的本意已经不可察,而只是趁声。[4]705朱自清则以为六诗是重义时代的产物,《诗大序》改为六义,只是以义为用。兴作为“诗”时是合乐开始的新歌,而“兴”作为“义”则只是一种带有音乐性质的表达方式。[5]78-88顾颉刚判断“六诗”和“六义”中,赋、比、兴的区别仅在于乐器和音调的不同,和义理全然无涉。[6]247-253郭绍虞延伸了章太炎的说法,认为“六诗”可以涵盖春秋之前的全部作品,而毛《传》“六义”只能说明《诗经》中的部分作品,“六义”中的“兴”是不入乐的“兴”,和“六诗”之兴不同,曾经为孔子删去。[7]单独研究“六义”诠释史的专著和论文已经出现,比较有代表性的是华中师范大学李平的博士论文《“诗六义”学术史研究》①。文章呈现了从先秦至近代大量对于“六义”的学术讨论,内容详实,举例丰富,十分精彩。

以上研究具有一共性:学者更加关注在“六义”话语下兴的内涵本质,而鲜少将“六诗”作为一个相对独立的概念提出,作为研究“兴”的对象。事实上,前人的研究成果已经昭示:作为分别统属于“六诗”和“六义”概念的“兴”,其解释的角度和得出的结论有着巨大的差异。我们不禁会问:为什么“六诗”和“六义”这样看似相同的概念,对同一事物却产生了不同解释?这样的差异从开始就存在还是随着时间推移经由人们的不断诠释而渐渐产生?两者在论述时是否分别拥有一套话语系统?然则对“六诗”之“兴”进行研究梳理是一种必然。对于“六诗”之“兴”,我们需要从原典出发,以时间为轴,回溯先贤曾经为“六诗”之“兴”倾注的思考。我们从中或许无法探究出“兴”的本义,却可以揭示历代学者对这一问题所作阐释的角度与趋势,更可以体悟经学思想的变迁与发展。

特定时代对特定问题的思考呈现出的是一个时代的风貌。在经学历史上,两汉经学和宋朝理学无疑是重要的两个峰顶,两个时代对“兴”的诠释值得仔细探寻思考。本文将关注点投置于汉宋之间,探究由汉至宋对于“六诗”之“兴”学术思考之脉络,梳理“六诗”之“兴”在诠释史上的“公共话题”,冀望能够得到更为系统的学术史认识。

公共关注点的成立,依赖于对问题阐释的整体把握。了解“六诗”之“兴”汉宋学术诠释史的特点,需要我们了解其间各家学者对“六诗”及“兴”的诠释。本文以汉宋期间重要注疏为基础,对其中论及“六诗”及“兴”的内容作列表展示。(表1)②

表1 由汉至宋《周礼》重要注书中关于“六诗”及“兴”论述概况

根据表1,我们发现,郑玄《周礼注》中明确提出了“兴”的政教指向,后世学者对此或是只言政教、不言指向,或是如贾公彦等人附和郑义,又举诗例证之;“兴”与“乐”之关系,《周礼》已言明。王昭禹、王与之比附而论。然而郑玄对此不明言之,贾公彦则态度暧昧;先郑以为托事于物,后郑强调以事喻劝,“物”和“事”的关联与“兴”的关系究竟如何,王昭禹、易祓、朱申等人从不同方面作出了思考;孔颖达在《毛诗正义》中首次提出“三体三用说”,虽然是从《诗经》“六义”概念中提出,却深刻影响了《周礼》注者的思考,其中情况值得关注。

通过比对分析以上材料,笔者得出后世注家析《周礼》之“兴”的四个关注点:“六诗”之“兴”的政教褒贬指向;“六诗”之“兴”与“乐”的关系;“物”与“事”对六诗之“兴”的影响;“六诗”之“兴”属于诗“体”抑或诗“用”。

下面笔者依次展示《周礼》注疏中对于“六诗”之“兴”的思考。

一、“六诗”之“兴”的政教倾向性

《周礼·春官·宗伯·大司乐》:“教六诗:曰风、曰赋、曰比、曰兴、曰雅、曰颂。”郑玄注“教”:“教,教瞽蒙也。”又曰:“瞽蒙掌播鼗、柷、敔、埙、箫、管、弦、歌。讽诵诗,世奠系,鼓琴瑟。掌九德六诗之歌,以役大师。”[1]432-433瞽蒙学六诗,乃是为讽诵政风;六诗本身,即与政教存在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兴”与政教的关系由汉至宋,鲜少遭到质疑,为学者所自觉应用,成为解“兴”的基点之一。郑玄注曰:“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2]272郑玄表明“兴”的政教作用,同时明确提出了兴的倾向性,即“见美而喻劝”,与“见失而比言”相对立。然而这种明确褒贬倾向的理解,后世学者并未墨守而承。

我们能够确定认同郑玄理解的注家,有贾公彦和易祓。贾公彦《周礼注疏》云:“比,见今之失,不敢斥言,取比类以言之。兴,见今之美,嫌於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者,谓若《关雎》兴后妃之类是也。”[1]429贾氏解“兴”之法大约是受到了孔颖达《螽斯》下注解的影响,用具体的诗篇解释概念。《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诗大序》:“《关雎》,后妃之德也,风之始也,所以风天下而正夫妇也。”毛《传》:“兴也……后妃说乐君子之德,无不和谐,又不淫其色,慎固幽深,若关雎之有别焉”。[2]273无独有偶,易祓在注释时也采用了这样类似的方式:“兴者,因物寓意,若《淇奥》言‘绿竹猗猗’之类。”[8]442《淇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毛《传》注“淇奥”下云:“兴也。……武公质美德盛,有康叔之馀烈。”[2]248《关雎》赞美后妃能够与众女和睦相处,《淇奥》赞扬武和的人格魅力。贾公彦和易祓选择《关雎》、《淇》作为例证,申郑“见今之美”义是合适的。徐正英教授对此有更深层次的挖掘,他认为言志之所以能形成“美刺”和“温柔敦厚”的诗教,“归根到底是以用解诗。”③徐教授所论虽然主要指向汉代,然亦不失为对汉至宋学者论“兴”时比附政教情况的概括。

除去上述二家,其他学者对这一问题采取了近乎回避的态度。王昭禹《周礼详解》只说“以其所感发而比之谓之兴”[9]427;朱申《周礼句解》云“兴,托物兴词”[10]174;王与之和陈友仁引用王昭禹对“兴”的解释,皆不言是否有“美”之倾向,也没有反驳认定“兴”与“刺”相关联。由此可见,后人对兴与政教的关系并不怀疑,然而与赞美倾向是否有关,学者并没有明确的态度。暧昧的态度有时意味着一定程度上的不赞同。李健教授认为,郑玄把“比”和“兴”与“美”、“刺”对应,就是为了强调教化,与“比”、“兴”原义不符。④这或许也是汉宋学者对此问题不敢轻易下结论的原因所在。

二、“六诗”之“兴”与“乐”的关系

“诗”与“乐”之关系,见于古书多矣:

《诗经·郑风·子衿》下毛《传》注云:“古者教以诗、乐,诵之,弦之,歌之,舞之。”[2]305

《荀子·劝学》:“诗者,中声之所止也。”[11]65

《郑志》:“国史采众诗时,明其好恶,令瞽曚歌之,其所无主,皆国史主之,令其可歌。”[2]4

以上所论中心是“诗”,未言及作为“六诗”之一的“兴”。据《周礼·春官·宗伯·大司乐》可知,瞽蒙的主要任务是掌管音乐,那么“教六诗”似乎应该和音乐本身有一定的联系,“兴”作为“六诗”之一也应和音乐密切相关。然而后世学者未必信守于此。

先郑后郑皆不言“兴”和“乐”的关系。贾公彦在解释中选择性地回避:“释曰:‘郑知此教,是教瞽蒙者。’按下瞽蒙职云:‘讽诵诗。故知教者,教瞽蒙也。’”[1]432《周礼》原文已明确表明瞽蒙的两个职能,本来具备的音乐职能贾氏没有提及,只谈论讽诵职能。北宋王昭禹《周礼详解》:“即其章而言之则曰六诗,即其理而言之则曰六艺。大师教之以乐章故曰六诗。”[9]427“大师教之以乐章”本是一个不争的事实,这样的论述不过是把《周礼》中的话语简化表达。南宋时,王与之《周礼订义》和陈友仁《周礼集说》引用了王昭禹“联乐解兴”的意见。王与之又引他人言语:“郑鄂曰:‘大师掌吹阴阳之管以和乐,又教六诗。’”[12]646《周礼·春官·宗伯》:“大师掌六律、六同以合阴阳之声。”郑氏强调大师的工作职能,以联系“乐”与“六诗”之联系。此种议论,亦不出《周礼》原义之轮廓。

《周礼》之下,诗与乐的联系毋庸置疑。然而注家少有阐发,即便阐发,亦皆信守古义,乃至不作一字挖掘。对此,刘毓庆先生认为在汉代,人们还没有认识清楚“六义”和乐调的关系。⑤郑伯谦《太平经国之书》:“曰十二教,曰三物之教,曰五礼六乐之教……先王之教,固与夫后世文墨语言诵说传授者不同也。”[13]193笔者揣度,后世儒者所教所学,皆以前世经典文字为首,而鲜少进行具体礼乐实践;礼崩乐坏后,音乐、礼仪制度少有传承,后世学者无从下手谈起,即便勉强谈之,也只能是说前人已有之言语,诵古书已存之字话。郑玄不言“乐”与“诗”之联系,或许是如刘先生所言没有认识清楚,或许已经考虑到在当时缺少礼乐影响情况下,如何重新建构“六诗”之义,使其能为当世时代理解接受。而后世学者同样未在此处过多着力,以致从汉至宋,对于“六诗”之“兴”与“乐”联系的阐释稍显无力。

三、“物”和“事”与六诗之“兴”的关系

郑玄《周礼注》云:“兴,见今之美,嫌于媚谀,取善事以喻劝之。”又引郑众:“比者,比方于物也。兴者,托事于物。”孙诒让《周礼正义》:“此比方于物,谓直以物相比况;托事于物,谓托物发端,以陈其事。与后郑说略同。但比兴兼资事物,先郑偏就物为训,于义未备,故引之在后。”[14]1846郑玄论“兴”,既有人事关切,亦有睹物发情。人事关切者,如郑《笺》于《召南·行露》“厌浥行露,岂不夙夜?谓行多露”下云:“兴也。厌浥,湿意也。行,道也。岂不言有是也。夙,早。夜,莫也。厌浥然湿,道中始有露,谓二月中嫁取时也。”睹物发情者,如郑《笺》于《邶风·柏舟》“泛彼柏舟,亦泛其流”下云:“舟,载渡物者。今不用,而与物汎汎然俱流水中。兴者,喻仁人之不见用,而与群小人并列,亦犹是也。”以早时因露水深重难以行路却执意行往,兴起女子不堪男子虐待意欲逃走之情;以舟船为有用之物却横亘于江、弃之不用为喻,比仁德之人不行于朝而小人当道之事。相比郑众,郑玄从理论上扩宽了“兴”的角度范围,从具有局限性的单一的“物”扩展为事、物兼备,并在笺注中具体实践。这样的认识在宋代《周礼》注书中引起了广泛关注。

我们首先看王昭禹。《周礼详解》:“风出于德行,雅出于法度,颂出于功业,三者诗之体也。有述其事而陈之谓之赋,以其所类而况之谓之比;以其所感发而比之谓之兴。”[2]184感发的本体可以是物,可以是情。“以小明大,见一叶落而知岁之将暮,睹瓶中之冰而知天下之寒”乃是睹物思情;“多情自古伤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此为缘情至物。无论哪一种形式,兴起的本体是“兴”得以成立的先决条件,而这种条件是否必须具备物化特征,对王昭禹论述内容并不重要。“比”和“兴”呈现出两种不同的形式:“所类而况之”中的“比”,本体和客体是两个平行相对的概念;而“感发”下的“兴”从本体出发,缘本以逐万物万情,本体本身具备“物”和“事”两种特质,两种性质指向性和特征决定了兴起的内容。王昭禹的说法扩展了郑玄的认识,同时提出了一个之前《周礼》相关注释中不曾出现的词:感发。王与之和陈友仁都直接引用了王昭禹的理解。

尽管如此,“兴兼物事”亦未必可称为主流概念。早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钟嵘就已经提出不同意见。钟嵘《诗品》:“文已尽而意有余,兴也;因物喻志,比也。”至宋代,易祓《周官总义》提出:“兴者,因物寓意,若《淇澳》言‘绿竹猗猗’之类。”[9]427朱申《周礼句解》云:“兴,托物兴词。”[8]442二人的说法宗先郑,不取后郑之说;所举诗例亦只谈“兴”与“物”之联系,不涉及“事”的缘起。可见,在当时的学术环境下,“物”与“事”和“兴”的关系已然出现两派对立意见,双方均有支持阐发者。不仅如此,有的学者还提出了调和之论。宋人李仲蒙云:“叙物以言情,谓之赋,情尽物者也;索物以托情,谓之比,情附物者也;触物以起情,谓之兴,物动情者也。”[10]174“情”与“物”不是割裂开来的碎片,而是纠缠于一体的执念,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种文学性极强的解释亦可供参考。

四、“六诗”之“兴”与诗“体”、诗“用”之联系

诗“体”与诗“用”明确成为两部分,始于孔颖达《毛诗正义》中论“六义”之“三体三用”说。此说初出,未即为《周礼》注者所附。贾公彦《周礼注疏》:“释曰:按诗上下,惟有风雅颂,是诗之名也。但就三者之中,有比赋兴,故总谓之六诗也。”[15]1330对于“六诗”的理解仍然遵循郑玄答张逸问时的思路,没有明确表明“风、雅、颂”和“赋、比、兴”的体用之分。王安石注《周礼》起,接受“三体三用”说,将“兴”划定为“诗用”形式,否定“兴”为“诗体”的说法。王安石《周官新义》:“风雅颂,诗之体;赋比兴,诗之用”[1]429;此后,“三体三用”说于《周礼》释“兴”之时大行其道。王昭禹《周礼详解》:“风出于德行,雅出于法度,颂出于功业,三者诗之体也。有述其事而陈之谓之赋,以其所类而况之谓之比;以其所感发而比之谓之兴;三者诗之用也。”[16]109此说亦为王与之《周礼订义》和陈友仁《周礼集说》所引。而朱申《周礼句解》亦云:“风雅颂三者,诗之体也;赋比兴三者,诗之用也。所以为是诗者也。”[9]4宋儒于《周礼》注“兴”时欣然接受了《诗经》诠释体系中“三体三用”说,然而也仅仅是简单重复孔颖达论“六义”的观点,并没有作出更深层次的阐述。

简单的重复往往意味着对一种思想的绝对服从。在我们之前的论述中,《周礼》中的“六诗”可以作为独立概念进行研究,其概念内涵中的每一个侧面都可以用汉至宋《周礼》注疏中的语汇进行解释。但是就“体用”的问题,我们无法用《周礼》注的语言作出解读。提出“体用”这一概念的源头固然不是《周礼》中的“六诗”,而是《毛诗》中的“六义”,但竟然没有人以《周礼》“六诗”概念为基点,对“六义”概念的衍生品——“三体三用”明确提出质疑。贾公彦作出了微弱的抵抗,没有照“六义”之“兴”比附“六诗”之“兴”,得出和孔颖达同样的结论。但这样的努力到了宋儒注《周礼》时被抛弃。王安石将“兴”划入“三用”行列,后世之人也相继效仿,以至于在此后的《周礼》注中,我们很难听到其他关于“体用”的不同声音。

总结以上内容,由汉至宋“六诗”之“兴”的论述中可以归纳出四个关注点,学者对此作出了不同角度的讨论。在政教指向的问题上,一部分学者选择遵循郑玄的解释,然而更多的学者对此持模糊态度;“兴”与“乐”的关系,郑玄、贾公彦等学者或不言,或模糊处理;“兴”与“物”、“事”的关系,宋代的学者作出了两种阐释:一方是兴兼有物、事;另一方是兴以物用。三体三用说在宋代“六诗”诠释中大行其道,成为学者自觉接受的一个说法。

[注 释]

①除此之外,相对比较有代表性的论文有徐正英教授《先秦至唐代比兴说论述》(《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1期),文中主要论述先秦至唐比、兴论说概况,特别强调两汉时期比、兴经学解释意味浓厚之盛况,唐代研究出现从手法到概念的转变;刘媛媛《浅论毛诗派对诗学“六义”的重新整合》(《陕西师范大学学报》,2004年第2期),文中主要论述通过挖掘原始《周礼》、《诗经》材料,认为“六诗”是《周礼》特有概念,“六义”是毛诗派对《周礼》六诗重新整合后的诗学新范畴。

②除以上注书之外,汉宋之际比较重要的有关《周礼》的书籍有俞庭椿《周礼复古编》,叶时《礼经会元》,陈友仁《周礼集说》。前两本书主要内容为还原《周礼》中的仪轨、制器,不曾论及“六诗”之事;陈友仁的《周礼集说》与“六诗”下完全引用王昭禹的见解而无自己阐发,故三书皆不录入表中,然有相关内容亦会在文中提及。另,本表所列引文,在后文的论述中都会出现并注明出处,因此此处不再一一注明出处。

③徐教授详细论述见《先秦至唐代比兴说论述》(《西北师大学报》社会科学版,2003年第1期)。

④李健教授虽然是从美学角度论述“兴”义,然而对郑玄思维的分析十分到位。详见李健《比、兴思维研究——对中国古代一种艺术思维方式的美学考察》(安徽出版社,2003年第108页)。

⑤刘先生的论述散见于夏传才《<毛诗大序>——先秦至汉代儒家诗论的总结》(《山西大学学报》,1983年第4期)。

[1]郑玄注,贾公彦疏.周礼注疏[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0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79.

[2]郑玄注,孔颖达疏.毛诗正义[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69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79.

[3]章太炎.检论·卷二:六诗说[C]∥章氏丛书第八册.上海:古书流通处据浙江图书馆影印本.

[4]何定生.关于诗经通论[M]∥顾颉刚.古史辨.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5]朱自清.诗言志辨[M].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1996.

[6]顾颉刚.风雅颂之别[M]∥史林杂识·初编.北京:中华书局,1963.

[7]郭绍虞.六义说考辨[J].中华文史论丛,1978(7).

[8]易祓.周官总义[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2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9]王昭禹.周礼详解[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1册).台湾: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10]朱申.周礼句解[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5册).台湾: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11]杨倞注,东方朔导读,王鹏整理.荀子[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12]王与之.周礼订义[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3册).台湾: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13]郑伯谦.太平经国之书[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2册).台湾: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14]孙诒让.周礼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2010.

[15]刘勰著,詹瑛义证.文心雕龙义证·卷八[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

[16]王安石.周官新义[M]∥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1册).台湾:台湾商务印书馆,1983.

The Study of an Interpretive History of “Xing” in “Liu Shi” from Han to Song Dynasty

WU Tan-yi

(School of Chinese Classics, Ren Min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2, China)

The author tries to illustrate the concept of ‘Liu Shi’ in the book ofZhouLiand relevant writings from Han to Song Dynasty, particularly focusing on scholars’ understanding of ‘Xing’. In the article, the author shows several specifics in the explanation history of “Liu Shi” in “Xing”, which reveals the winding and development in Confucian Classics from Han to Song Dynasty via contrastive analysis.

“Liu Shi”;“Xing”;interpretive history

2014-05-21

吴坦宜(1992- ),男,北京人,中国人民大学国学院硕士研究生,从事《诗经》及《诗经》学史研究。

I222.2

A

2095-7602(2014)05-010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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