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求情到“送瘟神”

文_秦泽忠

从求情到“送瘟神”

文_秦泽忠

在一篇文章中，作者看到这样一段记述：1991年，从领导岗位上退下来的耿飚（国务院原副总理、国防部原部长）去了趟他曾生活和战斗过的某地，当地老百姓纷纷向他诉说对县乡干部的不满。后来耿飚接见包括省委在内的各级干部时，说当年他所在部队在这里驻防时，一个战士犯了严重损害当地群众的错误，按纪律本该枪毙。当地老百姓闻讯后，跪地替那个违反纪律的战士求情；之后，他大声问在场的干部：“现在，我要问问今天在座的你们这些人，不管哪一个，如果犯了事，老百姓还会替你们求情吗？”全场鸦雀无声。

对官员们无人作答的耿飚之问，二十多年后，老百姓用行动替他们做了回答——雅安市委原书记徐孟加被宣布免职的当天晚上，市民在雅安市中心区域的西康码头上放起了烟花并打出长近三米的红布横幅，上书三个大字——“送瘟神”(2013年12月9日《瞭望・东方周刊》)；广东增城市委原书记曹鉴燎被广东省纪委正式公布立案调查的当晚，多处群众燃放鞭炮，群众告诉记者，他们正在庆祝曹鉴燎被抓(2013年12月24日《南国早报》)；云南原副省长沈培平撤职被查，普洱市民将十个一万响的鞭炮摆成“V”字形燃放并挂“贪腐分子沈培平被查处，罪有应得，大快人心”的横幅。(2014年3月14日《法制晚报》)

看了上述三例“送瘟神”报道，作者想起身边群众对这种事的反应——每每得知又一个官员被“拿下”，虽未见有人放鞭炮、拉横幅，但街坊邻居们议论起来，往往少不了愤愤地来一句“丫挺的——该”！

听了老百姓对干部不满的诉说，提出那样的质问，耿飚大约也只是意识到官民关系已不像先前那样水乳交融，官员犯了事老百姓很可能不再会替他们求情了；他怎能料到二十多年后的今天，在一些地方，官民关系竟至冰炭不洽水火难容，官员犯了事，老百姓非但不再替他们求情，相反却是人心大快，燃鞭放炮，解心头之恨。

当年的战士犯了该枪毙的错误，老百姓尚跪地替他求情，如今堂堂市委书记、副省长刚刚被免职，被立案调查，老百姓就如此“庆祝”，倘最后被判刑，老百姓还不知要怎样拍手称快呢。足见“瘟神”们已到了怎样令老百姓恨之入骨的程度。怨谁呢？想想有的官员除疯狂地吞噬民脂民膏外，张嘴便“老百姓算个屁”，抬手就抽小卖部的老人耳光，荷尔蒙一暴发就性侵女童……种种罄竹难书的稔恶藏奸，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

中共中央党校教授戴焰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根据公开资料不难看出，一些落马的官员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形成了一个网络。只要反腐工作继续扎实推进，肯定会有更多的腐败高官被挖出来。这就是说，眼下仍安坐椅上的衮衮诸公中，仍不乏暂未落马的瘟神。敢问诸君：想想二十多年前耿飚那意味深长的发问，看看徐孟加、曹鉴燎、沈培平之类“瘟神”们被百姓“欢送”之场景，有何感想？再斗胆问一句：如果你们哪天被“挖”出来，虽不一定个个都能“享受”到被“欢送”的待遇，但敢拍着胸脯子保证不会被老百姓咬牙切齿地送你一声“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