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态社会主义评析

刘姣凤

摘 要：生态社会主义是产生于20世纪70年代的西方绿色运动，并在90年代成为备受关注的左翼社会主义思潮这一思潮不是将生态和马克思主义的简单耦合，它是西方的社会运动和社会主义思潮的产物。它对社会主义有着积极的方面，也有着消极局限的方面。

关键词：生态社会主义；评析；生态危机；绿色运动

中图分类号：D0-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4）13-0080-02

生态社会主义是20世纪70年代的西方绿色运动，并在90年代成为备受关注的左翼社会主义思潮。这一思潮不是将生态和马克思主义的简单耦合，它是西方的社会运动和社会主义思潮共同孕育的产物，它反映了马克思“人与自然的关系”的观点对当代西方社会主义思潮的影响，更表明当代生态危机的解决与马克思主义的内在逻辑联系，也促使西方社会主义者对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自我检讨和对人与自然关系进行深刻反思。

一、生态社会主义的崛起与发展

（一）西方国家的生态危机

一方面，“资产阶级在它不到一百年的阶级统治中，所创造出来的生产力，比过去一切世代创造的全部生产力还要多，还要大”[1]，另一方面，为了适应资本主义生产力扩张的本质，资本主义开始在全球性自然资源里进行掠夺性开发，造成了可再生资源的毁灭性开发和不可再生资源的短缺、枯竭，全球性的环境污染和生态失衡不可避免地发生了。如，全球变暖、空气污染、水体污染和温室效应、水土流失、物种灭绝等。20世纪中叶，资本主义国家相继发生的环境污染、能源危机、经济危机使各国民众不满，为了舒缓国内的生态压力和随之产生的经济危机，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进行“生态殖民”——掠夺发展中国家的资源、向发展中国家排放垃圾等。这种“转嫁”的方法是暂时性的，日益严重的生态危机促使人们思考生态危机的根本原因。显而易见，生态社会主义是当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产物，只要资本主义生产的大众化与私人占有之间的矛盾不解决，当代资本主义发展最终会导致全球性的生态危机。“资本主义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内在逻辑造成社会不公和生态失衡，只有消除资本主义，解决社会公正问题，才能解决全球生态危机问题。”[2]

（二）马克思的人与自然的理论

首先，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就提出“社会是人与自然的完整统一体”，众所周知，人是不能离开自然界而单独存在的，人与自然具有相生相辅的特点，二者不可偏离，人本身就具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人的本质属性是社会性。“我们统治自然界,决不像征服者统治异族人那样,绝不是像站在自然界之外的人似的，相反地,我们连同我们的肉、血和头脑都是属于自然界和存在于自然之中的”[1]383-384；其次，马克思认为社会问题和自然问题具有同质性，人们要尊重自然的规律，若违反自然界的规律，自然界就会报复人类。马克思在《哥达纲领的批判》中明确指出了生态危机的根源是资本主义制度，生态恶化是资本主义的必然后果。最终，马克思主义的核心在于“人的全面而自由”，人类的劳动推动生产力、促进历史向前发展，是人类自由的最终目的，而不是资本主义所谓的一种劳动本身同工人的“异化”。

（三）蓬勃发展的绿色运动

第一，20世纪70年代的“绿色运动”的兴起，这是生态社会主义思潮的启蒙阶段，生态社会主义主要倾向于纯环保和生态的角度去探讨。主要代表人物是鲁道夫巴罗、亚当沙夫、安德烈高兹，他们是生态运动的倡导者和组织者，着重寻找社会主义运动（“红色”）和生态主义（“绿色”）的契合点，促进反对资本主义力量的形成。这一时期的生态社会主义思潮具有社会革命和生态革命相结合的特点。第二，20世纪80年代，生态社会主义的发展阶段，是当时社会运动思潮的主流，“满园春色关不住”，呈现一种红绿交融的景象。随着绿党在资本主义国家中相继执政掌权，取得领导地位，各国先后建立了多种绿党机构，生态社会主义呈现良好发展态势，提出了更明确的观点和看法。第三，20世纪末，生态社会主义的“红色”独立阶段，这一时期，生态社会主义将关注问题的视野由一般公众所知晓到世界各国、各组织都关注，虽然苏东剧变，社会主义运动进入低潮，但是生态社会主义的理念和观点已然被大众熟知、接受，绿色运动发生了分化，主要分支主张用马克思主义为核心来深入探讨和建构生态社会主义未来的发展蓝图。

二、生态社会主义的基本主张

（一）生态危机的根源——资本主义的生产方式

生态危机是当代资本主义工业发展的主要表现，是资本主义基本矛盾的直接产物，由于资本主义生产社会化和自然资源有限性的矛盾日益尖锐、资本主义推崇的“生态殖民主义”直接导致了全球性的环境污染。资本主义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悄悄剥削”也会无止境。生态危机是资本主义国家暂时性转移经济危机的恶果。当今社会，经济的发展离不开科技和消费。深刻认识资本主义制度，揭露生态危机的根源，良好地把握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与生态危机的因果关系，质疑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和资本主义的工业文明是生态社会主义的重要内容。如莱依斯的“异化消费论”、高兹的“生态危机论”、基尼乌的“生产力论”、奥康纳的“双重危机论”等从不同的方面揭示了生态危机与资本主义制度的必然性。

（二）构建人与自然的关系的新模式

自然是客观的自然，是历史的统一的自然。生态社会主义是一种政治生态学，人与自然的关系既是一种社会问题更是一种政治问题。生态社会主义者主张超越传统的“人凌驾于自然之上”的观点，构建一種人与自然的新模式。首先，坚持自然是一个发展过程，要尊重客观规律，尊重自然，人与自然是交互发展的。其次，人和自然都是具有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都是社会的重要组成部分，二者不可偏废。要实现人与自然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的统一。最后，人与自然应和谐统一发展，人与自然的和谐是人与人和谐、人与社会和谐的基础，要把人对自然的支配和人与自然的关系同共产主义的目标结合起来，最终实现人与自然的历史性现实性的统一、主体与客体的统一。

（三）用“生态理性”取代“经济理性”

在人与人的关系中，“经济理性”是一种金钱关系，一种市场调节的利益关系，而“生态理性”是一种可持续发展的和谐关系；在人与自然的关系上，“经济理性”是工具关系，人只不过是借用自然这个工具，来促进自身的发展，“生态理性”是高质量的关系，人对待自然，不仅是把自然当成一种工具，更要形成一种高质量的生活，要实现以满足人的需要（而不是利润）为目的的经济的适度增长，增长是理性的。最后，在人的尺度上，“经济理性”认为人是一种工具，是一种畸形异化之后的“生产工具”，是“劳动对象”，而“生态理性”则认为，人应当适度劳动，实现人的全面自由而发展。

（四）变革力量的选择——知识分子

生态社会主义者认为，在未来的生态社会主义社会中，知识分子将成为生态社会主义运动的中流砥柱，他们具有敏锐的生态意识、秉承生态社会主义的信念，倡导生态运动。而工人阶级则是变革的中坚主体力量，虽然他们直接接触劳动，有着巨大的革命性和创造性，但是不能自觉地坚持生态社会主义。“非暴力”是变革社会的主要途径和手段。“在资本家仍然控制国家的情况下，试图用暴力推翻资本主义几乎是不可能的，所以应接管国家，并将其改造成以某种方式为全体服务的机构，必须将此目标的手段限定在这种范围内，即用教育和示范生活的方法去提高群众的觉悟。必须认识到用管理资本主义生产的方式无法根本解决环境危机。”[2]232

三、生态社会主义的评价

（一）生态社会主义理论的积极意义

1.生态社会主义理论坚持马克思的人与自然的观点，深刻批判了资本主义制度和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进一步研究和发现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局限和弊端，反思了资本主义工业文明，反思了人与自然的关系，对生态文明的发展、人与自然和谐发展有着重要的启示意义。

2.生态社会主义理论认为未来社会发展离不开“生态”，前瞻性地预见“可持续发展”理念，提出了一种崭新的社会理念，探索了一种新的社会模式，强调“生态理性”，试图建设一个多维的、经济与绿色并存的、公平的社会。从经济维度、社会维度、生态维度的三个方面，为我们整体理解社会主义增添了一个视域，对我们建设社会主义的实践具有重大的启示意义。

（二）生态社会主义理论的消极局限

1.生态社会主义理论没有彻底坚持马克思的人与自然的理论，没有在整体上对资本主义制度进行深刻的批判，存在理论上的自相矛盾，过于夸大“生态”的力量，将“生态危机”视为“经济危机”，用人与自然的矛盾取代资本主义生产方式的根本矛盾。其次，一些生态社会主义者强调经济和产品质量的“零增长”，这忽视了南北地区的发展不平衡的区情，不符合现实。

2.第一，在构建一个全新的生态社会时，主张用“非暴力”的手段，将其严格限制在“教育”和“示范生活”上，反对暴力革命，在实践上操作性低，具有极大的空想成分。第二，生态社会主义理论把未来变革的力量放在知识分子身上，没有真正理解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是经不起历史检验的。最后，实现未来的生态社会主义的变革动力上，生态社会主义者强调革命的动力来自于人的需求，而不是阶级的对立，很多生态社会主义者将资本主义生产的目的归因于市场经济和竞争。很显然将市场经济等同于资本主义私有制。没有强大的动力支撑，未来的生态社会其实就是对资本主义的一种“改良”。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

[2][英]佩珀.生态社会主义:从深生态学到社会正义[M].济南:山东大学出版社，200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