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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挪威的森林》的文学内涵解读

2014-05-30原林书

短篇小说(原创版) 2014年8期
关键词:挪威的森林直子渡边

当代的青年读者在阅读村上春树的作品的时候总会感觉是在审视自己,阅读的是自己的心灵,听到的是自己内心的声音。透过作品中各色各样的人物,我们总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个。所以,与大江健三郎或者是川端康成相比,他的作品更受欢迎,更容易被人接受和欣赏。从他的第一部小说《且听风吟》开始,他的作品一直畅销世界各地,不仅深受东亚国家读者的喜爱,在欧美等地也受到了读者热烈追捧。1987年,村上的第五部小说一经发表就在世界范围内引起了强烈的震动,截止2010年,《挪威的森林》已经在日本售出了1000余万册,仅仅在中国内地的简体版就售出了700多万册。小说主要讲述了男主人公渡边以及直子和绿子两个女性的性与爱、生与死的情感纠葛,表达当代都市青年的内心孤独与自我灵魂的救赎。这种能直击年轻人心灵的作品在年轻读者中掀起了一股村上热潮。

一、 幽默化的语言

“二战”以后,日本的文学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发展,但是传统小说一直没有太大的进展,村上春树的作品以独特的艺术手法和全新的语言风格为日本传统小说的发展注入了新的血液,也让村上跻身于世界文学大师的行列。我们接下来分析村上春树作品在语言风格上的特色。首先是幽默化的语言,而且是黑色幽默、苦涩幽默化的语言,村上用知性的比喻、刻意的瀟洒和压抑的调侃让读者在笑过之后难免会感到一丝的苦涩和沉重,有时候甚至让人想笑都笑不出来,只能感觉到满怀的凄凉和酸楚。例如,村上一些幽默化的比喻让人哭笑不得:像太平间一样干净的房子,日丸旗在旗杆上垂头丧气的,就像是元老院议员长袍的下摆。绿子在电话中沉默不语,全世界森林中的老虎都化成了黄油,又如全世界的细雨在全部的草坪上落下的细语。

在这部小说中,村上违背了文学语言的常规,将日本民族人人敬仰的日丸旗写得垂头丧气,还比作了议员们长袍的下摆,而将房屋比作人们都不愿听到的太平间;把直子比作是断电的机器;把绿子父亲的身体比作了破旧的屋子……这种非同寻常的比喻给人一种完全不同于以往的感觉。另外,村上还在文中运用了大量的外来词、方言以及冷僻字,给读者一种新奇的感觉。利用“陌生化”的效果来实现吸引读者的目的。与其他的表述方式不同,文学语言可以千变万化,运用不同的文学技巧对日常语言进行浓缩、强化、拖长、重叠、扭曲或者是颠倒混乱。让人们本来熟悉的语言变得疏远,变得陌生,语言陌生了,生活也就会变得陌生。比喻一般是将相似或者相近的两个事物联系在一起进行形象化的描述,而村上则完全违反了比喻的常规,将两个完全不想关的事物联系在一起进行形象化描述。仔细研读可以发现,这些隐喻都是在对语句本身的想象上联系起来的,与读者的想象经验没有丝毫关系。村上正是运用这种充满西餐风味的比喻开创了日本文学史上语言艺术的新时代。让人读之超凡脱俗,赏心悦目,有耳目一新之感。村上利用人们渴求幽默的天性紧紧地抓住了读者的心。

懂日文的读者都知道,日语的特性是情意性语言和胶着性语言较多,而汉语则简洁明快,所以,日语作品总是让人感觉有点拖泥带水,读着一点都不畅快。而村上春树的这部小说的语言则玲珑剔透、洗净铅华。在整部小说中,几乎没有传统日语中那种陈旧的语言,而是读者将语言洗净后再运用艺术性的手法组合在一起。在《挪威的森林》之后,许多现代小说的作者也想用可以让现代青年人感到亲切或者熟悉的语言来引起读者的兴趣,如《糖》《上海宝贝》等。但是,由于缺乏对语言纯熟的运用和在情节、人物形象的把握上不够深入,这些作者所创作出来的作品让读者一看就是硬堆砌出来的,浮夸而没有内涵,就像是一锅清汤,如果撇去上面的浮油,就什么都没有了,让人觉得索然无味。在文学创作中,追求新意,追求给读者精细固然是没有错的,但是只有建立在深厚的文学语言基础上,有着真正内涵的语言和作品才能历久弥新,一直活在读者的心中。

二、 性与爱情

读者在赏读《挪威的森林》的时候,印象最深的应该是直子,直子和绿子是这部作品中两个特别的人物,如果文学评论不能说好其中的一个,也必然说不好另一个。只有对这两个特别的人进行很好的理解和评说,我们才能真正理解作为主人公的“我”——渡边究竟选择的是怎样的人生。在阅读《挪威的森林》的时候,我们一直感觉直子的人物形象是病态、梦幻和审美并存,但是,作者为何要塑造这样一个充满梦幻性和审美性的人物呢?作品讲述直子一直沉浸在与木月的甜蜜爱情中,以至于她无法融入这个社会,最终选择了自杀来避世。这也许是作者要表达“自我与社会不平衡”的观点吧。在读者的心目中,直子给人的感觉是神秘莫测、不可思议的。虽然她一直沉浸在与木月的爱情中,但是他们在一起没有一次成功的性爱。一般来说,只要两个人相爱,那么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必然会出现身体性的动情反应,而直子与木月之间这种没有性爱的爱情就让人不可思议。然而,更加令人不解的是,在直子生日那天,她与渡边在一起的时候曾经有过那么一次性爱前的感觉。但是这种身体发出的性爱冲动也就仅仅那么一次,按照常识,女性只要与男性有过一次性爱,就必然会想要第二次、第三次,但是直子就那么一次冲动,仅仅一次,这不免要引起我们的深思,是直子的精神有问题呢,还是我们对性爱的观念存在错误。

我们在阅读小说的时候,自然会从多个角度去猜测直子自杀的原因,由于一生只有一次的性爱冲动让直子产生的焦虑是直子自杀的重要原因。从直子沉浸在与木月的爱情中但是一直没有性爱时就种下了祸根。我们可以肯定的是,直子并不是为木月殉情而自杀,因为直子自杀的时候,木月早已死去多时。直子也不是因为对人生绝望而自杀,虽然小说中没有明确说明直子在追求什么,但是我们能清楚地看出直子在守护什么。一个只知道逃避的弱女子并不会因为一次小小的失败就选择绝路。那么直子的自杀就与我们心目中的哲学常识没有任何的关系,自从木月走后,直子能一直坚持活下去,也许正是生日那天与渡边在一起的时候,那唯一一次性爱的冲动,是这种冲动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作者在这里对这个问题反复描述就是为了表达,直子一直在诉说这种本是不经意的生理现象,就是要表明生命的价值不仅仅关乎于生理。甚至,村上还说了一句非常具有哲理的话——“死并非生的对立面”。然后他又用直子的自杀解释了这句哲言:一直守护着自己身体的动情反应,但是却对这种反应无法掌握,这种不合常理的现象也正是村上对生命价值的全新诠释。

三、 以生的欲望对抗死亡

性是生命活力的表现,包括对性的欲求、身体的性冲动、异性之间的性交合和性实现。从本质意义上说,是由性而爱,不是由爱而性。所以,一个有精神价值,能激活自己的精神潜力和生命活力的异性是爱的根本动力。在此基础上,他才会爱生活,爱其他任何具有价值的事物。作品中的绿子就是一位对爱与性有着强烈追求的女性。她的身体充满了生命力,不仅有爱,也有性。绿子用对生的欲望来对抗死亡。年幼的绿子亲眼目睹了父母亲的死亡,失去双亲的幼小心灵自然会深受打击。但是她不对死亡屈服,而是用自己的勇气对抗死亡。他在父亲的葬礼上坚决不哭,背地里大骂那些责备她不孝的亲戚。她在用这样的方式来对抗死亡。之后,她更是表现出坚强的生命力,大口吃肉喝酒,然后约男友出去旅游,准备花两晚的时间放肆性交。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父亲的遗像前,她张开赤裸的双腿,用最具生命力的象征来对抗死亡。绿子这个未婚的少女就是这样的肆无忌惮,在日本那个特别注重礼仪的国度,她完全是一个另类,尤其是在性方面,表现得极其无忌和放肆。

绿子刚刚与渡边认识就谈论女孩子关于月经的事情,然后又讲了一个有关于卫生棉条的荤笑话。她还与渡边谈论男孩子手淫的事情,甚至要求渡边要一边想她一边手淫。绿子主动约渡边去看色情影片,当影片中的歹徒对女孩进行变态的性虐待时,绿子又饶有兴趣地对渡边讲:如果自己是影片中的那个女孩,就不会那么害怕,反而要看清楚歹徒们强奸姐姐的全过程。电影看完了,她又拉着渡边去喝酒,酒醉之余又说要爬到树顶上叉开腿撒尿。绿子的行为可谓是让人目瞪口呆,让人觉得完全不可思议。但是我们细读作品可以发现,绿子并不是一个色情狂,她这样说的目的也并不是真的要去做。我们甚至会发现,她并不是时时处处都这样放荡不羁,只有在面对渡边的时候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因为在她的心中对渡边有着深深的情愫。她认为渡边是一个性欲望和性冲动非常淡薄的人,生命缺乏活力。她想要用这些放肆的言语来刺激渡边。如果渡边一经挑逗就性欲大起,也许绿子早就避而远之了。如果真的是那样,她心目中的渡边就是一个俗人,而不是一个合格的情侣。绿子因为渡边不那么容易动情,才认定渡边是一个轻色重情的人,越发对渡边迷恋。只是我们还可以了解到,即使绿子对渡边一个人说这样的话,做这样的事情,也证明了她开放、自由、任性的性格。这是一种来自生命的本真,是生命活力的体现,而她也正是要用这样的生命活力来对抗死亡。

日本著名小说家村上春树的代表作《挪威的森林》用一个男人与两个女人的性与爱、生与死展现了当代日本青年在理想与现实之间存在的迷惘与困惑,同时也表达了都市青年对灵魂和心灵的自我救赎。作者在小说中展现的并不是催人奋进的激情的生命观,而是一种对待生命和生存的常态。用生命来对抗死亡,即使死亡,也只是救赎道路上的自我毁灭。本文研究了《挪威的森林》的艺术特征。

[参考文献]

[1] 李孟操.迷途林中——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艺术特色分析[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0(01).

[2] 张文彬.森林中的彼岸世界——从《挪威的森林》中透析村上春樹的生命态度[J].太原城市职业技术学院学报,2010(01).

[3] 韩晔.《挪威的森林》中的都市青年形象分析[J]. 语文学刊(外语教育与教学),2010(02).

[4] 王红梅.村上春树《挪威的森林》中人物性格特征解读[J].华北水利水电学院学报(社科版),2010(03).

[作者简介]

原林书(1969—),男,陕西蒲城人,渭南师范学院讲师,文学硕士,主要从事日本文学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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