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虫剂与蜜蜂

杀虫剂与蜜蜂

基于欧洲食品安全局（EFSA）所做的风险评估，为保护种群数量减少的蜜蜂，2013年5月欧盟委员会（EC）通过了对三种新烟碱类杀虫剂——拜耳公司的噻虫胺和吡虫啉，先正达公司的噻虫嗪，在吸引蜜蜂或其他授粉者的农作物上禁用2年的决议。2013年8月，两家公司均对欧盟委员会提起诉讼。

EFSA评估的重点是对蜜蜂暴露于杀虫剂的三条主要途径进行风险评估：施过药的植物花蜜和花粉中的农药残留；种植含杀虫剂的种子时或杀虫剂经颗粒施用时产生的尘埃；施过药的植物吐水液中的农药残留。他们发现，在这三种情况下均对蜜蜂生存构成威胁。

这一结果与这些农药先前的风险评估不同的原因主要有两个。第一，EFSA参考了杀虫剂对蜜蜂风险评估指导文件的科学意见。这一意见建议应当对蜜蜂进行更全面的风险评估，并概述了当前指导方针的不科学之处。EFSA的科学家还对以前用于欧盟活性物质审批所提交的数据、各成员国支持这些产品授权的数据以及自2000年以来出版的表明这三种农药对蜜蜂、熊蜂和独居蜜蜂具有亚致死和急性毒性的大量科学文献进行评估。研究表明，实际施用量的烟碱类农药可使蜂群引起广泛的亚致死效应。这些不良影响包括觅食障碍，幼虫的孵化率，嗅觉记忆，学习能力，飞行以及导航能力的损伤。杀虫剂的毒性还会通过如东方蜜蜂微孢子虫这样的传染性病原体而扩增。以熊蜂为研究对象，已证明田间实际水平的吡虫啉会损害蜂王繁殖，生长速率以及采集效率。因种植含杀虫剂的作物种子造成蜜蜂急性中毒，已经导致意大利、德国、奥地利以及斯洛文尼亚等国蜂群大量损失。

目前监督检测的工作方式主要有两个不科学之处。第一，新性能和潜在新风险的新产品进入市场时，旧的评估方法框架可能不适用。尤其是对于新一代的系列新烟碱类杀虫剂，特别是那些用于拌种和颗粒施用的新一代杀虫剂：它们对蜜蜂的风险具有新特点，如通过污染的花粉和花蜜扩大杀虫剂在蜂群中的暴露程度，通过飘尘对蜜蜂形成急性毒性以及非常低的剂量却具有非常高的毒性。然而，沿用对喷雾类农药进行营销授权评估的旧的评估方法框架对新一代农药进行评估时往往会忽视这些特性。

第二，将这三种杀虫剂引入市场的风险评估是基于一些方法上有缺陷的指导方针。在风险评估中，尤其是田间试验具有决定性的作用：一种杀虫剂即使实验室研究对蜜蜂有消极影响，但如果田间实验未发现消极影响，那么该杀虫剂也可以进入市场销售。最新的指导方针已指出有关蜜蜂田间试验的主要缺点，测试面积小，蜂群数量小以及蜂群和处理领域之间的距离短。这导致杀虫剂真正的暴露水平的不确定性。

一项不准确的风险评估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新烟碱类杀虫剂是目前使用最广泛的一类杀虫剂，在全球占有25%以上的市场份额。而吡虫啉是新烟碱类农药的代表，在世界农药市场中位居第二位（2008）。

农药生产公司对禁令的反应是有先例的。早在1999年，拜耳公司就曾对限制吡虫啉在向日葵上拌种使用的法国农业部提起过诉讼，法国行政法院最终裁定支持农业部的决定。最近先正达、拜耳公司用法律行动表明，他们对与市场产品有关的风险不妥协的意志。

在这种对抗的背景下，法规的修订非常缓慢，这不足为奇。1995年法国第一次出现蜂群下降迹象；1999年限制吡虫啉在向日葵上拌种使用，2004年又限制其在玉米上拌种使用；但是法国专家委员会得出吡虫啉不宜施用的结论是在2003年。直到系列烟碱类杀虫剂在法国限制使用13年后的2012年，EFSA才强调有必要对现存的欧洲的农药安全测试标准进行审议。目前这些新的测试标准仅处于初步的探究阶段，但愿它们不会又花费数年。

贾慧茹 周 婷 吴艳艳 译自《EMBO reports》

译者地址：中国农业科学院蜜蜂研究所农业部授粉昆虫生物学重点开放实验室，北京10009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