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子烟液中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测定及分布

卢乐华，茹洁雄，李祥林，高峄涵，谢 焰

上海新型烟草制品研究院，上海市浦东新区秀浦路3733号 201315

世界卫生组织将电子烟定义为“一种能够向肺部传输烟碱的电子烟碱传递系统（Electronic nicotine delivery systems,ENDS）”［1］，递送烟碱是电子烟最主要的功能。虽然电子烟加热和递送规律与传统卷烟有较大区别，烟碱依然是提供生理满足感的核心成分［2］。烟碱能够以游离态、单质子态或双质子态形式存在于样品体系中（图1）。研究表明［3-4］，当pH＜3时，烟碱主要以双质子态存在。在烟草原料和烟气粒相物中，由于存在苹果酸和柠檬酸等有机酸，pH在5.5～6.5之间，大部分烟碱与有机酸结合形成烟碱盐，主要以单质子态存在［5］。而电子烟液pH分布范围较广，烟碱一般以游离态和质子态两种形式存在［6］。近年来，烟碱盐技术在雾化烟草制品中被广泛使用［7-11］。该技术通过有机酸-烟碱复合形成质子态烟碱盐，烟碱主要以质子化形态存在，改善了高释放量游离态烟碱产生的喉部尖刺感，获得更柔和、顺滑的感官体验和更强的生理满足感。

图1 烟碱的存在形式Fig.1 Forms of nicotine

烟碱的弱二级碱特性使电子烟液成为缓冲体系，酸碱平衡对烟碱的存在形态产生影响。样品中的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发生相互转化，从而影响电子烟的感官品质［12-14］。烟碱形态的分布对电子烟感官质量具有重要影响，是评价电子烟液及气溶胶中烟碱功效的重要指标。现有分析方法主要集中在烟碱总量的测定方面［15-16］。烟碱形态分布的测定方法主要分为两类：一是间接推导法，如基于Henderson-Hasselbalch方程的pH推导法［17］和核磁共振法（1H NMR）［18］。pH测定过程受稀释溶剂的酸碱性、溶解于水中的CO2、样品基质及Henderson-Hasselbalch方程推导过程的影响。NMR法虽然避免了在测定过程中引入溶剂，但计算模型和化学位移干扰也具有一定影响。二是直接测定法，如固相微萃取法（SPME）［19-20］和液-液萃取法［21］。固相微萃取法基于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挥发性差异进行测定，但游离态烟碱和质子态烟碱是否达到完全分离或发生形态转化无法得到有效验证。溶剂萃取法基于游离态烟碱和质子态烟碱的疏水性差异，分别测定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质量分数。由于测定过程需引入水和有机溶剂，水中溶解的CO2、水自身的酸碱性以及有机溶剂的疏水性能，均可能对样品体系的酸碱平衡和萃取过程产生影响，从而影响烟碱形态分布的真实性。有研究中改良了液-液萃取法［21］，通过多次萃取提高效率。但萃取过程容易导致电子烟液中的香精成分从水相进入有机相，由于香精成分具有酸碱性，打破了水相体系的酸碱平衡，二次萃取时促使质子态烟碱向游离态转化，导致测定结果失真。

本研究中基于有机溶剂和水的两相液液萃取，提出一种改进的直接测定电子烟液中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方法，避免因水的引入和多次萃取所导致的测定结果偏差，并基于本方法对电子烟液中烟碱的形态分布进行研究，旨在为电子烟（尤其是烟碱盐型电子烟）中的烟碱形态分布提供定量评价方法，探索电子烟液中烟碱形态分布及影响其分布的因素，为量化烟碱形态对电子烟感官品质影响提供方法。

1 材料与方法

1.1 材料、试剂和仪器

选择11款市售电子烟液样品，其中Arabica-A和Arabica-B，Mallika-A和Mallika-B分别为同一香气风格，除标示烟碱质量分数外，配方组成一致。另外，选择4款pH和香精组成（包括烟草、西瓜、薄荷、绿豆）不同、未添加烟碱的烟液配方。15款烟液样品的具体信息见表1。

表1 电子烟液样品信息Tab.1 Information of commercial and laboratory e-liquid samples

正己烷（色谱纯，泰国RCI Labscan公司）；二氯甲烷（色谱纯，美国Tedia有限公司）；丙二醇、甘油（USP级，国药集团化学试剂有限公司）；去离子水（电阻率18.2 MΩ·cm）；乙酸、氢氧化钠（AR，上海凌峰化学试剂有限公司）；正十七烷（≥98.5%，北京百灵威科技有限公司）；烟碱标准溶液（4 000 μg/mL异丙醇溶液，上海安谱科技有限公司）；水杨酸烟碱盐［25%（质量分数）的水溶液，其中含3.9%（质量分数）游离态烟碱］、苹果酸烟碱盐（质量分数为25%的水溶液）、酒石酸烟碱盐（结晶体，质量分数＞99%）（自制）。

CPE205电子天平（感量0.000 01 g）、通用型pH计（瑞士Mettler Toledo公司）；Milli-Q50超纯水仪（美国Millipore公司）；7890B气相色谱仪、7890B/5975C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美国Agilent公司）；Talboys多管式涡旋混合器（上海安谱科技有限公司）；RJ-TDL-40F低速多管式离心机（无锡瑞江分析仪器有限公司）。

1.2 方法

1.2.1 PG-VG体系样品的制备

根据实验要求，将丙二醇（Propylene glycol,PG）和甘油（Vegetable glycerin,VG）以一定比例混合，作为雾化溶剂。分别添加一定量的水杨酸烟碱盐和苹果酸烟碱盐，配制一定烟碱浓度的PG-VG体系样品。

1.2.2 中性水制备

取一定量的去离子水，煮沸20 min除去CO2，密封后冷却至室温［22］。使用前以0.01 mol/L氢氧化钠溶液调节pH至7.0±0.2。每批次样品处理均需重新制备。

1.2.3 pH测定

参考相关研究方法［13,23］，称取1.0 g烟液样品，10 mL中性水稀释，涡旋混合10 min，静置20 min后，使用经过校准的pH计测定样品pH。

1.2.4 烟碱总量测定

参考CORESTA第62号推荐方法（CRM No.62）［24］，称取1.0 g电子烟液样品，加入10 mL去离子水、5 mL 8 mol/L氢氧化钠溶液和20 mL含正十七烷内标的正己烷萃取液，涡旋振荡60 min，离心分层，取有机相，采用GC法测定。分析条件：

色谱柱：DB-17毛细管柱（30 m×0.25 mm×0.25μm）；升温程序：170℃（10 min）；进样口和FID检测器温度：270℃；进样量：1.0μL；分流比：10∶1；载气：氦气（He）；载气流量：1.5 mL/min；氢气流量：30 mL/min；空气流量：400 mL/min；尾吹气（N2）流量：3 mL/min。

1.2.5 游离态与质子态烟碱测定

分别取适量烟碱标准溶液和正十七烷内标储备液，用二氯甲烷稀释定容，配制烟碱浓度分别为1.0、5.0、20.0、50.0、100.0、200.0μg/mL且正十七烷内标浓度为50.0μg/mL的标准工作溶液。

准确称取0.2 g左右电子烟液样品，加入10 mL中性水、50μL正十七烷内标溶液和10 mL二氯甲烷，涡旋混合萃取30 min，2 500 r/min离心10 min，取有机相，GC-MS测定游离态烟碱质量分数。

在水相溶液中加入1 mL 1.0 mol/L氢氧化钠溶液使质子态烟碱转化为游离态，再加入50μL正十七烷内标溶液和10 mL二氯甲烷，涡旋混合萃取30 min，2 500 r/min离心10 min，取有机相。水相部分重复上述萃取过程进行二次萃取，取有机相。采用GC-MS法分别测定烟碱质量分数，以两次萃取液测定结果之和为质子态烟碱质量分数。

GC-MS条件：

色谱柱：HP-INNOWAX（30 m×0.25 mm×0.25μm）；升温程序：240℃（5 min）；进样量：1.0μL；分流比：50∶1；载气：氦气，流量1.0 mL/min；进样口和传输线温度均为240℃；离子源温度：230℃；选择离子扫描（SIM）模式，烟碱定量离子为84（m/z），定性离子为133、162（m/z）。

1.2.6 数据处理

使用SPSS 26.0软件进行数据统计分析，使用Origin 9.5软件作图。

2 结果与讨论

2.1 烟碱形态测定方法验证

2.1.1 萃取试剂选择

游离态烟碱易溶于有机相，而质子态烟碱在水中的溶解性更强。液液两相萃取法利用烟碱不同形态的这一特性，对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进行两相萃取。

考察3种常用于烟碱测定的萃取试剂（二氯甲烷、正己烷和甲苯），其均表现出了较好的疏水性特征［25］，其中正己烷的疏水性能最佳，甲苯和二氯甲烷在20℃时有一定溶解性，二氯甲烷的水中溶解量（质量分数）为2%左右，对两相萃取的影响较小。

进一步考察3种试剂对同一烟碱盐型电子烟液的两步萃取效率（图2）。采用正己烷时第一次萃取不完全，在第二次萃取中烟碱响应较高，萃取效率不佳。甲苯中的烟碱响应值和单次萃取效率均较低。根据峰面积响应值计算，二氯甲烷中第二次萃取的烟碱响应值仅为第一次萃取的1.47%，单次萃取效率最高，疏水性和灵敏度良好，适用于不同形态和浓度范围广的烟碱萃取和分离。因此，选择二氯甲烷作为萃取溶剂。

图2 3种不同溶剂中烟碱的萃取效率Fig.2 Extraction efficiencies of nicotine using three different reagents

2.1.2 方法检出限与定量限

选取一款薄荷口味、不含烟碱的配方烟液，分别添加5μg/mL的烟碱溶液和烟碱浓度为5μg/mL的酒石酸烟碱盐溶液，平行测定7次，分别计算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信噪比。再分别以3倍和10倍的信噪比为方法的检出限（LOD）和定量限（LOQ），结果见表2。

表2 方法的检出限与定量限Tab.2 LODs and LOQs of the method

2.1.3 方法的精密度

选取一款薄荷口味、不含烟碱的配方烟液，分别添加约5μg/mL的烟碱溶液（基质1）和烟碱浓度约为15μg/mL的酒石酸烟碱盐溶液（基质2），平行测定7次，分别计算基质1中的游离态烟碱和基质2中的质子态烟碱的相对标准偏差，结果见表3。在烟碱和烟碱盐形态下测定结果的RSD均小于1.0%，说明方法的稳定性良好。

表3 烟碱测定的精密度Tab.3 Precisions of analytical determination of nicotine

2.1.4 方法准确度

选取一款薄荷口味、不含烟碱的配方烟液，分别添加5、20、100μg/mL游离态烟碱溶液，以及烟碱量为5、20、100μg/mL的酒石酸烟碱盐溶液，测定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质量分数，计算烟碱回收率，结果见表4。不同加标浓度下测定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回收率均在85%～110%之间。

表4 烟碱的回收率Tab.4 Spiked recoveries of nicotine

总体上，本方法能够利用烟碱和烟碱盐的水溶性差异，可以准确测定电子烟液中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分布量。方法灵敏度高，线性范围宽，测定结果准确，是电子烟中烟碱形态分布和定量功效评价的合适手段。

2.2 PG-VG体系中烟碱形态测定与影响分析

2.2.1 PG-VG体系样品中烟碱总量

以VPG∶VVG=2∶1体系为雾化溶剂，添加一定量的水杨酸烟碱盐，用乙酸或氢氧化钠溶液调节pH，制备一批不同pH的PG-VG体系样品（S0～S5）。表5结果显示，液液萃取法能够分别对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进行萃取，不同样品的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具有显著差异。

表5 两种方法测定的烟碱总量Tab.5 Total nicotine contents determined by two methods

对两种分析方法测定的烟碱总量进行Shapiro-Wilk检验［26］，加和总量显著性sig.=0.294（＞0.05），测定总量显著性sig.=0.537（＞0.05），均服从正态分布。对两种方法测定的烟碱总量结果进行配对T检验，结果见表6。可知，相关系数为0.866，显著性sig.=0.026（＜0.05），说明两种方法的测定结果具有较高的相关性，且变化趋势一致。配对样本检验的sig.（双尾）=0.006（＜0.05），t=4.629，虽然两种方法测定的烟碱总量偏差均在10%以内，但也存在一定的显著性差异。通过液液萃取法分别测定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加和烟碱总量略高于CRM 62方法直接测定的结果，这可能是由于二氯甲烷多次萃取误差和正己烷萃取效率的共同影响导致的。

表6 烟碱总量的配对样本相关性与检验Tab.6 Correlation and test of paired samples for total nicotine content

2.2.2 烟碱自由基系数（αfbn）

烟碱自由基系数（αfbn）为游离态烟碱在烟碱总量中的比率，数值介于0～1之间，反映样品体系中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分布情况［17］。αfbn值越大，游离态烟碱的比例越高，可产生更快、更强烈的喉部刺激和生理反应［7］。αfbn按照公式（1）计算：

式中：［Nic］和［NicH+］分别表示样品中的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浓度，μg/g。

研究［23］表明，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分布受到样品体系的酸碱平衡影响，通过Henderson-Hasselbach方程可以推导游离态烟碱在样品体系中的比例，建立游离态烟碱比例与pH之间的关联。因此，通过测定电子烟液的pH，可以推算样品体系中游离态烟碱占烟碱总量的比例，即αfbn。根据公式（1）和（2）可得到根据pH值推导αfbn的公式（3）。

式中：p Ka为烟碱解离平衡常数，单质子态时，p Ka=8.01。

但是，电子烟液中游离态与质子态烟碱的分布情况不仅受到酸碱平衡的影响，也与样品基质的化学组成有关。因此，用于表征烟碱形态分布的αfbn值不仅受到推导或测定方法的影响，也与样品自身性质等有关。

通过液液萃取法测定PG-VG样品中的游离态烟碱和质子态烟碱质量分数，根据公式（1）得到αfbn计算值，测定样品的pH，根据公式（3）得到αfbn推算值，见表7。

表7 αfbn计算值与推算值的比较Tab.7 Comparison of calculated and imputedαfbn values

对两组αfbn值进行Shapiro-Wilk检验［26］，αfbn计算值的显著性sig.=0.248（＞0.05），αfbn推算值的显著性sig.=0.301（＞0.05），均服从正态分布。配对T检验结果（表8）显示，两个方法得到的αfbn值的相关系数为0.997，显著性sig.=0.00（＜0.05），两者高度正相关。配对样本检验的sig.（双尾）=0.284（＞0.05），两种方法得到的αfbn值之间无显著差异。

表8 αfbn的配对样本相关性与检验Tab.8 Correlation and test of paired samples forαfbn

在配制的PG-VG样品体系中，仅有丙二醇、甘油和烟碱盐存在，没有其他因素对体系酸碱平衡产生影响，二氯甲烷液液萃取法测定得到的αfbn值与pH推算结果高度相关，没有显著性差异。说明二氯甲烷萃取法能够分别萃取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结果能够准确反映烟碱的总量和形态分布情况。

2.2.3 PG-VG配比对αfbn的影响

丙二醇和甘油的总量占电子烟液产品的绝大部分，是电子烟液中的主体组分。丙二醇和甘油由于其良好的雾化性能，在电子烟中常作为雾化溶剂使用，电子烟加热雾化产生丙二醇-甘油烟雾，携带烟液中的香气成分和烟碱形成气溶胶，供使用者吸食。为考察不同的PG-VG配比对烟碱形态分布的影响，配制VPG∶VVG分别为1∶0、2∶1、1∶1、1∶2和0∶1共5种配比，且含有相同烟碱质量分数的水杨酸烟碱盐样品，测定其αfbn值，结果见图3。

在5种不同的PG-VG配比样品中，αfbn值均在0.07左右，即游离态烟碱比例约为7%。由于添加的水杨酸烟碱盐标样本身含有质量分数为3.91%的游离态烟碱，所以其在PG-VG体系中仅有微量的解离，且不同配比样品中αfbn值的相对标准偏差为4.72%，解离程度也无显著差异。虽然丙二醇和甘油在电子烟液中的质量分数高，但由于其本身的化学性质，并没有改变样品体系的酸碱平衡，没有导致水杨酸烟碱盐在PG-VG体系中发生明显解离，不同配比的PG-VG对烟碱盐解离程度的影响也没有明显区别。因此，电子烟液中的PG-VG配比对烟碱的形态分布基本没有影响。

2.2.4 烟碱盐添加量对αfbn的影响

以VPG∶VVG=2∶1体系为溶剂，考察烟碱盐添加量对样品体系中烟碱形态分布的影响。在PG-VG体系中分别添加烟碱质量分数为0.5%、1.0%、1.5%的苹果酸烟碱盐，以液液萃取法测定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计算αfbn值，结果见图4。

图4 不同烟碱盐添加量对αfbn的影响Fig.4 Effects of addition amounts of nicotine salts onαfbn

结果显示，不同浓度的苹果酸烟碱盐在PG-VG体系中的αfbn很小，游离态烟碱比例均小于1%，不同浓度之间并无明显差异，没有使样品中的苹果酸烟碱盐发生解离。因此，如果没有其他因素促使烟碱盐发生解离，则烟碱盐的添加量不会影响烟碱在样品中的形态分布。

2.2.5 pH对αfbn的影响

对比PG-VG样品S0～S5的pH和αfbn值分布（图5）可知，随pH增大，αfbn相应升高，拟合系数R2为0.939，呈现显著的正相关性。

图5 不同p H对αfbn的影响Fig.5 Effects of p H onαfbn

体系pH显著影响烟碱盐在样品中的分布。在酸性环境下，体系中的烟碱与酸结合成以单质子态和双质子态为主导的烟碱盐形态。当pH=4.22时，游离态烟碱质量分数仅占2.2%。pH=8.27时，αfbn在0.5左右，此时pH接近烟碱的解离常数p Ka值，质子态和游离态烟碱在体系中各占一半。当pH＞11时，游离态烟碱的比例高达95%以上。可见，随pH的增大，水杨酸烟碱盐在体系中逐渐解离，转化成游离态烟碱，而烟碱本身的碱性又进一步促进烟碱盐解离，直至达到新的平衡状态。pH越高，烟碱盐的解离程度也越高，游离态烟碱比例越高。

这说明pH是样品体系酸碱平衡状态的外部反映，对烟碱在样品体系中的形态分布有显著影响，能够直观反映体系中游离态烟碱的比例及变化趋势。对样品体系酸碱平衡产生影响的其他因素，也将进一步影响烟碱的形态分布。

2.3 烟碱添加形式对体系酸碱平衡的影响

选择一款不含烟碱的绿豆香精作为基质，分别添加20 mg/mL的游离态烟碱和烟碱酒石酸盐。将二者按照不同体积比混合，V烟碱∶V烟碱盐分别为0∶1、1∶2、1∶1、2∶1、1∶0，并以不含烟碱的绿豆香精为空白。考察不同烟碱添加形式对酸碱平衡的影响。

图6结果显示，绿豆香精的pH偏酸性，由于烟碱本身具有弱碱性，当烟碱的添加量较大时，使pH向碱性变化。这也是电子烟液的pH通常在7～10之间的原因［14］。而酒石酸烟碱盐呈酸性，添加后使烟液pH进一步下降，pH＜4.0，此时烟碱主要以单质子态形式存在。当20 mg/mL烟碱量的酒石酸烟碱盐烟液中添加游离烟碱时，烟碱添加量越大，烟液的pH越高，酒石酸烟碱盐在游离烟碱的影响下逐渐发生分解，部分向游离态烟碱转化。酸性的烟碱盐和碱性的烟碱在烟液中达到新的酸碱平衡。说明烟碱的添加形式，如纯烟碱盐添加、纯烟碱添加或烟碱和烟碱盐混合添加，对烟液最终的酸碱平衡影响不同，当两者混合添加时，导致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相互转化，对烟液中烟碱的实际存在形态影响较大。

图6 不同烟碱形态对电子烟液pH的影响Fig.6 Effects of nicotine forms on e-liquid p H

2.4 香精组成对体系酸碱平衡的影响

选择4种不含烟碱的典型口味风格电子烟液（西瓜、薄荷、烟草、绿豆）样品，分别添加0、20 mg/mL烟碱和20 mg/mL烟碱量的酒石酸烟碱盐，测定制备样品的pH，考察不同的香精组成对体系酸碱平衡的影响，结果见图7。

图7 不同香精配方组成对电子烟液pH的影响Fig.7 Effects of flavor formulas on e-liquid p H

不同口味风格的电子烟液均呈酸性，pH从3.7到5.2不等。烟草风格样品由于样品配方中添加的烟草及其他植物、水果提取物含有大量酸类或酯类化合物，其酸性较强，pH较低。值得注意的是，虽然不同香精配方中添加的烟碱量相同，但最终样品的pH是香精配方和烟碱达到酸碱平衡的结果，香精配方pH较低的，添加烟碱后的pH也相对较低。说明一部分烟碱与配方中的酸性物质发生反应生成盐，导致pH偏低。研究［27］发现，烟碱浓度为6.0 mg/mL的VPG∶VVG=1∶1、Menthol和Sahara 3种样品体系的pH分别为9.0、7.8和8.4。说明在相同烟碱添加形式和添加量条件下，香精组成是影响样品体系酸碱平衡的主要因素，不同的香精组成导致体系酸碱平衡发生变化，从而出现烟碱盐的分解或结合。

2.5 电子烟液中烟碱的形态分布

用液液萃取法测定6款市售烟碱盐型电子烟液中的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并计算αfbn值（表9）。

表9 电子烟液中烟碱形态分布测定结果Tab.9 Contents of free-base and protonated nicotine in e-liquids

结果显示，低烟碱量的6款电子烟液中pH介于7.4～8.1之间，基本处于中性偏弱碱性的范围。在该范围内，烟碱主要以游离态和单质子态共存的形式存在［3］。αfbn值介于0.5～0.8之间，游离态烟碱所占比例达50%以上。样品中烟碱以游离态为主，这可能是由于样品中碱性成分的存在，导致烟碱盐发生解离。或烟碱盐和烟碱混合添加，过量的烟碱和烟碱盐形成新的动态平衡，样品中的烟碱以游离态和质子态混合存在。由于游离态烟碱的存在，抽吸时表现为喉部刺激性较强，击喉感较大。而高烟碱量（2.5%）的5款电子烟液pH均处于酸性范围，αfbn值在0.16以内，烟碱盐解离程度低，样品中的烟碱以质子态为主。质子态烟碱盐使喉部刺激性降低，击喉感适中，所以在以烟碱盐为主的电子烟液中，烟碱的添加量可以达到2.5%甚至更高。

pH与αfbn和烟碱总量的分布关系（图8）显示，在相同配方组成（Arabica-A和Arabica-B，Mallika-A和Mallika-B）的电子烟液中，pH越高，烟碱总量越高，αfbn也越大。因此，在相同样品基质的体系中，αfbn与pH呈正比，这与PG-VG体系中的规律一致。由于烟碱形态分布与样品体系的酸碱平衡有关，在配方组成一致的样品中，烟碱添加方式是影响酸碱平衡的主要因素，体现为对样品体系pH的影响。研究［27］表明，由于烟碱呈弱碱性，当电子烟液中的游离烟碱量增加时，体系碱性增强，游离态烟碱进一步促使样品中的质子态烟碱向游离态转化。

图8 电子烟液中p H与αfbn和烟碱总量的分布关系Fig.8 Relationships between pH andαfbn/total nicotine content in commercial e-liquids

在不同配方组成的电子烟液中，αfbn与pH之间并无显著规律，但当烟碱量显著升高时，pH也会相应增大。因此，电子烟液中的烟碱盐并非全部以质子化形态存在，而是根据体系香精配方组成和烟碱添加对酸碱平衡的影响，形成游离态与质子态烟碱分布的动态平衡。由于不同配方组成及烟碱添加方式对体系酸碱平衡的共同影响，导致αfbn与pH之间并不总是呈显著正相关关系。

3 结论

①二氯甲烷-水两相液液萃取结合GC-MS能够同时准确测定样品中游离态和质子态烟碱的质量分数，方法具有良好的适用性，能够直观、准确地定量研究电子烟中游离态烟碱和质子态烟碱的分布情况和评价烟碱盐功效。②在PG-VG纯溶剂体系中，PG-VG配比、单一烟碱盐的添加量对烟碱存在形态（αfbn）没有明显影响，但在一定范围内与pH显著正相关。体系的酸碱平衡是影响烟碱形态分布的主要因素。③烟碱添加方式和香精组成对样品体系的酸碱平衡产生影响，二者的协同效应使样品达到新的酸碱平衡，导致烟碱盐/烟碱发生解离或结合，使电子烟液中的烟碱形态分布比例发生变化。④综合考量烟碱的添加形态、添加方式、添加量及香精配方组成对烟碱形态分布的影响，有利于针对性开发喉部刺激小、生理满足感强的烟碱盐型电子烟产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