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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不能看杀猪(创作谈)

2014-05-06樊专砚

星火·中短篇小说 2014年3期
关键词:杀鸡屠夫屠宰场

樊专砚,江西修水县人,江西省作家协会会员,江西省滕王阁文学院第四届特聘作家。现供职于江西修水县委宣传部。

人心有“屠宰场”,人心也有“忏悔室”。这篇小说,写作的力量主要用在把人从屠宰场拉进忏悔室。

有读者问我,这个故事里有谋杀吗?我说,我也不知道。我们身体里都有恶念。在不经意间,它们会探出狰狞的头来,代替我们平时的头:改变我们正常的面貌。大多数此时在服刑的犯人,甚至那些已经被处决的死有余辜的大恶,究其犯罪过程,都是因为没有管住心中的恶念。庆幸的是,恶念出头只在我们漫长一生里的几个刹那;更庆幸的是,我们都有自己的忏悔室。屠夫启富,开篇时,已经有忏悔意识了,到小说结尾,他沉入了更深的忏悔,中间他的确探了一下狰狞的头——不管他是有意识的,还是下意识的,他的确狰狞了一下。这不可否定,这令人琢磨。我们需要夜阑人静时想一想,自己有没有启富这样的善根,这样的忏悔意识?

这篇小说,我在两种杀猪法上用了很多笔墨。这不是我的虚构,两种杀猪现场我都亲历过。一个人的屠宰场怎样杀,未见之前我十分好奇,但屠夫给我稍作讲解,我立即明白了,感慨万千。现在是一个讲求效率最快、利益最大的时代,出现了很多新杀法。例如杀牛,听说有一种杀法是活活用水注死,用水管往牛肚子里灌射,通过肠胃毛细血管把水输进每一块牛肉——经过大半夜,牛慢慢膨胀而死。听老人讲,过去杀牛叫“打牛”,把牛头系枕在一个巨石上,用铁锤狠打一下牛角。震动了脑浆,牛就瞬间毙命。过去杀猪,的确有篇中描写的那么多繁文缛节,这是对生命的敬畏,对杀生的愧疚,我乐于细细描绘。除了篇中描写的,传统杀猪还规定了“小孩不能看杀猪”。对这项规定,那时的人们无不严格要求小孩遵守,我到十多岁了才被允许到杀猪现场。杀鸡也一样,小孩必须回避。记得我第一次杀鸡时已经二十多岁了,还是因为实在找不到人,母亲才让我动手。现在想去,这一项规定是对幼小心灵的呵护——呵护比矫正和惩罚重要千倍万倍。

“小孩不能看杀猪。”

我这个小说,我想归于“少儿不宜”之类,因为我描写了“杀猪”。但我悲哀的是,打开我们的电视,打开我们的网络游戏,那里面的内容比我这个“杀猪”场面要暴力血腥千倍万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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