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美的魅力
2014-04-29晓静
说《灯下》这组诗很唯美,读过的人也许没有异议。当代审美取向复杂,正将诗歌的面貌不断刷新。面对如此繁杂的审美趣味,这类似乎是“向后走”的唯美之作,其魅力仍值得玩味。
在《灯下》这组诗中,我们读到古诗词以及民谣的悠远魂魄。试以《那年,你不在》一诗为例,此诗分三段,每段的前两行分别是“那年,你不在,庭阁无喜无悲/池塘养月,风吹鸟鸣”;“那年,你不在,东风走了西风来/花开半坡,门开一扇”;“那年,你不在,秋雨不争楚汉/一卷星空,两只乌篷”。这种意境,包括写作中工整的对仗,让人顿有古风扑面之感。看得出,这是一首情诗,现代人写情诗往往求酷而避雅,近读到诗人唐果所写的情感浓烈的情诗,“我爱你,爱你的老婆/爱你的岳父岳母以及他家的世仇”。这种“酷”,读来酣畅淋漓,令人叫绝。然而,诗人李冼洲在《那年,你不在》一诗中的“雅”不也同样精彩吗?你不在,我为你写的“一首诗坐上青苔”,你不在“笔不在墨不香/你不在,世界就这样”。
诗人在各自的心灵土壤上写诗,李冼洲的唯美来自于他强烈的天人合一的个人体验感。是中华文明源远流长的古老基因哺育了他的诗歌,从而使他的诗给人哀而不伤,痛并美丽着的审美愉悦。以《灯下》一首为例,这首诗写到了故乡,写到了逝去的亲人,这些凝重的情感在他的笔下却有一种轻盈的美,如“井上青苔无名无姓,只记青青/不记凋零,这年姑娘远嫁”;“两座坟头一个碑,一生千般故事/只是一蓬草,轻轻摇轻轻晃”;“总觉孝没尽到,一想心酸/再想,时光如灯,人在光就在”。写故乡写亲人的诗太多了,而这首《灯下》,堪称另辟蹊径的好诗之一。当我们读到这首诗的结尾,“我们,将灯移到窗边,终其一生/听风声,听村口,听咳嗽声”,这样的情感,令人动容。
唯美不是文字的做作,而是一种境界,诗人的《安置》一诗便证明了这一点,我在“笑容里安置过草原”,“秦腔在秦岭,鸟鸣引出淮河/我在草叶下,安置了辽远之心”。这些诗句,都有一种高远的境界。
这里还要说的是,诗人在语言上下的功夫十足。一是炼字铸词,如“池塘养月”中的“养”字,“那条路趴在门前不动”中的“趴”字都颇精彩。现代诗人对炼字铸词似乎不那么重视了,其实这仍是诗歌的魅力之一。这组诗在语言上的另一个特点是对古诗词和民谣的活用,限于篇幅,就不一一举例了。仔细的读者自会品味、体会。